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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至死方休 文 / 銀月舞

    飄蕩了許久,終於來到了長廊的盡頭,樸凌萬分欣喜,只是尚不敢掉以輕心。此時此刻,他就猶如三軍中的急先鋒,既要勇往直前,又要穩操勝券,為身後眾勇士開拓平安之道。因空間有限,長槍不得揮展,樸凌便拔出佩劍,以作戒備。跳出長廊,樸凌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瞠目結舌,「嗨!萬沒想到,這不算寬闊的河道之下,竟然會有如此地廣袤世界!驕陽高懸,微風拂面,完全與人間的光景同出一轍。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此行果真受益匪淺。」

    沒有遭遇長廊外的突襲,樸凌暗自慶幸,心中喜道:「看來,敵人還是懂得待客之道。」朝雪緊隨樸凌跳了出來,見事無反常,一臉得意,朝著樸凌譏諷道:「膽小鬼!我就說沒有你形容的那麼凶險,瞧你樸大俠方纔那鬼鬼祟祟的模樣,想著就覺得好笑。」

    被朝雪這麼一諷,樸凌不高興地反諷道:「你懂得什麼?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敵人狡猾,就怕自己因愚昧無知而著當。」

    「切!你才愚昧無知。別以為自己讀了幾本破書,就可以在本小姐面前炫耀謀略。兩軍對壘,貴在勇字。像你這般膽小如鼠,真不配打這個頭陣。」朝雪不依不饒道。

    「罷了,算你厲害,我不與你作這些幼稚的辯駁。至於到底誰才是對的,我們拭目以待。」樸凌讓步道。

    「你們兩爭論什麼呢?」

    鐵筆最後一個跳了出來,見樸凌與朝雪二人爭的面紅耳赤,插話道。

    「師叔,我看你選的這個『先鋒大將』真的是選錯人了,膽子那麼小,怎勝任得了這個重差?」朝雪訴狀道。

    「哈哈……朝雪,你當真這麼認為樸凌?」鐵筆長老大笑道。

    「當真!他本來就是。」朝雪固執道。

    「那好,那就你來做這個主先鋒,讓他做你的副手,跟隨你身後。」鐵筆笑道。

    「真的?太好了,我做主,他做副,師叔果然是量體裁衣的好主帥!嘻嘻……」朝雪自鳴得意道。說著,還情不自禁地舞起了雙劍。

    樸凌不明白師叔為何如此縱然朝雪,身處險境,還竟讓一個女孩子衝在最前,萬一……

    樸凌無所謂誰主誰副,只是放心不下讓一個女孩子走在最前,尤其是朝雪,大大咧咧,從無防範之心。讓她頂前,不定會吃個大虧。只是,鐵筆身為此次行動的最高指揮,他既已如此決定,樸凌也就沒有提出異議。

    眾弟子既已全部出了長廊,鐵筆便將隊伍集結,分成三組,每組各一千人,分別編號甲、乙、丙。

    甲組為「前軍」,即先鋒軍,由朝雪、樸凌帶隊,作為第一批次,從正門攻入。

    乙組為「中軍」,即主軍,由鐵筆親自帶領,作為第二批次,隨先鋒軍其後攻入正門。

    丙組為「後軍」,即後備軍,由司馬原帶領,作為第三批次,原地待命。

    若前軍順利攻入正門,則中軍全體隨後跟上。倘若前軍失利,中軍竭力接應千軍回撤。

    倘若前、中軍皆不利,則後軍全力支援,掩護前、中軍殺回,減少損失;同時,後軍分出一部分力量從側面攻入府內,救援被圍困者。

    鐵筆如此周密的部署,實令樸凌、司馬原欽佩不已。樸凌暗歎道:「師叔果真統軍之才,未能為朝廷領兵打仗,著實可惜。」

    其實不然。鐵筆對領兵打仗,可謂一竅不通。此刻能從容地規劃部署,全因青石長老事前指點。青石未能親來,除因近日身體不適,還由於他對寒水有強烈的排斥反應。

    「三軍」部署完畢,只待一聲令下。可謂:

    「三軍蓄勢吞蒼穹,萬劍藏腰比弩弓。莫笑陣前道家子,待取魔城盡腥風。」眾蜀山弟子摩拳擦掌,蓄勢待發,惟等長老一聲令下。待鐵筆長老長臂一揮,先鋒大隊如東流入海,嘩然衝向魔王府。皇甫朝雪如沐春風,神采盎然。能夠統領一千餘眾,還都是蜀山幹練子弟,皇甫朝雪從未像如今這麼威風。

    朝雪高舉雙劍,逕直猛衝王府而去,頂在先鋒大隊的最前端,而樸凌自然不敢落後,緊緊地護在朝雪周邊,像個貼身侍衛。

    待朝雪、樸凌奔至王府,卻發現王府大門緊閉。顯然,這足以證明敵方已早有準備。

    朝雪與樸凌不得已而駐步門外,甚感失望。

    原本以為此次突襲天衣無縫,卻未料對方早已預知在先。

    此時,二人心焦如焚,正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樸凌突靈光閃現,一拍腦袋,大喊一聲:」有了!「

    「嗯?你有何妙計?不妨說來聽聽。」朝雪瞪大眼睛道。

    「我看此門雖關合甚緊,甚至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但是百密必有一疏,此門並非沒有破綻。你看!」樸凌伸手指向大門中央,繼續道「此門左右相合緊而不嚴,中央部位有道明顯的裂縫,雖不足以伸進一根手指,但卻足夠插入一片劍刃。」

    「你的意思是用劍把門撬開?」朝雪疑惑道。

    「沒錯!」樸凌淡然回道。

    「你瘋了吧?門是如此的牢固,而劍如此的脆薄,如何撬的開?」朝雪質疑道。

    「用蠻力當然撬不開,得用巧力。我聽師傅曾說過,蜀山有道犀利的劍法,叫「穿雲劍法」。此劍法可以利用劍刃之薄,精準地穿進任何狹小的空間;可以利用劍刃之利,再加之離劍出手後,劍刃左右的強勁旋流對劍刃的衝擊作用,可以如同火藥一般的摧毀任何目標。倘若用此劍法,此門必破。」樸凌侃侃細道。

    「說的很精彩。可是,此劍法你會麼?」朝雪冷冷道。

    「不會。」樸凌回道。

    「不會,說了不是白說?你倒還真有閒情雅致。」朝雪不忘數落一番道。

    「我不會,可是有人會。」樸凌道。

    「那你說,誰會?」朝雪問道。

    「聽師父說過,一般本派高階入室弟子都會此劍法,只是在平常禁用此劍法,除非是危難時刻。所以,他們之中,必有人會此劍法。你若是不信,我們不妨一問便知。「樸凌滿懷信心道。

    朝雪將信將疑,轉向身後,對著眾人大聲問道:「請問各位師兄弟,你們當中有誰懂得『穿雲劍法』?」

    「我會!」

    「我也會!」

    ……

    有十餘人齊舉手應道。

    朝雪讓這十餘人單獨出列,大步走向他們面前,彬彬有禮道:「各位師兄,今日就借助你們的犀利劍法來破此門。稍會待我一聲口令,你們一同使出此劍法,直瞄向此門正中央門間縫隙,則不愁此門不破。」

    「我等皆聽師妹吩咐。」……

    「好!」朝雪大喜,清了清嗓,大聲道:「準備!三、二、一,放劍!」

    待朝雪一聲令下,十餘把利劍齊飛向大門中央,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鐵門被忽地震開。

    見大門一破,朝雪高舉雙劍,衝進府院去,樸凌與眾蜀山弟子也一同蜂擁而入。

    人流尚未完全湧入,卻忽見一道銀光閃過,隊伍的肋部處,突有一道屏障拔地而起。

    此屏障猶如張開了血口的魔鬼,將距離十數米內的蜀山弟子全部吸了進去,繼而噴灑出陣陣血水。

    樸凌、朝雪頓時驚呆,眼見著一個個師兄弟們入了「魔肚」。

    隊伍後部餘眾眼見此景,嚇得紛紛後退,撤出了大門外。而包括樸凌、朝雪在內的幾百餘眾被活生生困在府院內,絲毫退不得。

    「師兄弟們!如今,我們被屏障所阻,退無可退,就權當是破釜沉舟,讓我們一起殺進去,活捉魔頭。」說罷,朝雪直衝王府深處而去,眾同門師兄弟也一併隨之衝向前方。

    雖然炎尤曾將河府內的細枝末節都已悉數告知太武和眾位長老,可是王宅位於王府何處,炎尤不得而知,更別說皇甫朝雪了。她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衝亂撞,像是在打一場「游擊」。

    這東奔西跑,不免遭遇到了大批蝦兵蟹將的圍擊。

    以逸待勞,圍而攻之。皇甫朝雪、樸凌等數百蜀山弟子,危在旦夕……

    撤出王府的兩百餘眾慌忙跑回向鐵筆長老稟報。

    鐵筆長老此刻正在焦急地等待前方戰報,見兩百餘眾作鳥獸散地齊奔向「中軍」來,已心曉定是朝雪她們中了埋伏。

    果不其然,眾弟子七嘴八舌地將前方遭遇據實相告。

    鐵筆頓時懵了。

    數百個生命,就這麼瞬間沒了。

    可惜青石長老他算天算地,卻未能算到蜀山派此行的不復之劫。

    倘若炎尤未當時便失去自由,定會按乾緣之計,力阻蜀山派此次的興師動眾。

    鐵筆狠狠地賺著雙拳,撕心裂肺般地長長哀歎道:「孩子們……」

    「師叔,請您節哀……當務之急,是先救下被圍困的那些師兄弟們,避免更多的傷亡。」

    草谷門下大弟子虛曳走上前,向鐵筆提議道。

    鐵筆面帶悲色,瞅了瞅師侄虛曳,點頭道:「你說的沒錯,我們須全力救下那些被圍困的孩子們。可是,正門無法走了,我們就從側面攻入。虛曳,你前去後備軍處,傳我命令,讓司馬原帶領那一千弟子從右側攻入。」

    「是,師叔!」虛曳領命而去。

    「你們一千多人,就全部隨我從左側攻進魔府。」

    施令罷,鐵筆這便領著一千二百弟子奔向王府左側。

    虛曳來到「後軍」處,將鐵筆的命令傳達給司馬原。

    得知朝雪和樸凌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司馬原突感受到一股五臟俱裂的悲痛。

    他後悔來到這個鬼地方,更後悔當初沒有以朝雪非蜀山派正式弟子之由阻止她的加入。可如今,怕悔之晚矣!

    痛定思痛。司馬原此刻願不惜一切代價,竭力救下朝雪,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換,以彌補當初的過失。

    「虛曳師兄,多謝!」司馬原繼而轉向眾同門師兄弟,大聲道:「大夥兒,你們隨我來!」

    司馬原滿目仇光,領著一千餘眾,急速奔往王府右側而去。

    趙乾緣呆坐暗牢,隱約聽到了牢外的廝殺聲,不禁萬分驚喜。「炎尤這小子,果然講信用。」乾緣默歎道。

    忽地,乾緣又愕然站起,大道一聲:「壞了!」

    他預感到,厄運真的來了,而且是如期而至。

    當初千叮萬囑池炎尤,切勿讓蜀山派大肆興兵。對付狡猾而凶狠的魔頭,只能一擊必殺。倘若將其激怒,包括他在內的所有階下囚,都怕是離死不遠了。萬沒料到,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卻當真發生了。

    「蜀山啊蜀山,你們怎麼就如此糊塗啊……」乾緣無力地喃喃自歎道。

    乾緣哀歎之際,清晰地聽到了一陣急促逼來的腳步聲……

    牢門被打了開……

    數分鐘之後,一陣腳步聲又漸漸離去……

    離去的腳步聲,除了他們自己,沒有人再能聽見……

    隨著腳步聲的離去,暗牢裡的思考與期待也一併消失了……

    生命,從不曾堅強。堅強的,那是不甘而奮起的意志。

    意志全無,生命又將何存?

    趙乾緣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最後還要與魔鬥。天未荒,地未老,人未醒,魔未滅,乾緣卻與這個世界匆匆相別。

    池炎尤,這個乾緣畢生唯一的摯友,能否哀歌一首,洗去摯友輪迴之路的疲勞?慰藉他孤獨一生的空虛的靈魂?

    ……

    有詩云: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小萌身處幽牢,飢寒交迫,甚是虛弱——頭無力地倚在牆角,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炎尤大哥」。在這個陰冷恐怖的環境裡,她惟僅只影相伴。

    三天沒吃沒喝,她即使欲哭也已無淚。嬌弱的身軀畢竟不是鐵打,如何經得起如此折騰?

    總是擔憂炎尤會先於己而去,此刻,卻怕是自己命不保夕。

    恐懼……絕望……猜疑……

    昏沉中,小萌似乎聽到了漸近而至的急促的腳步聲……

    邪惡、反抗、掙扎、嘶喊……

    在某些方面,女人永遠都是弱者,小萌也不例外。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折磨和絕望……

    朝雪、樸凌帶領數百同門一路拚殺,折損過半,只是他們未曾有半點卻步。

    王府大院,血流成河,屍橫遍地。

    蜀山派弟子雖道行高深,只是入了這被施了法術的結界之地,功力消去大半。

    狹路相逢,勇者無敵!

    為了殺出血路,頂在最前的皇甫朝雪腹部受創,樸凌更是左臂中槍。二人均是血流不止,滿身膿腥……

    一切或許都是巧合。

    樸凌、朝雪二人背挨背,逕直殺進了天牢中。聽到熟悉的喊叫聲,二人顧不得多想,直奔喊聲而去。

    「住手!一幫畜生!」樸凌遠遠地便瞧見被壓在地面上的小萌,立即凝聚全臂之力,將手中長槍狠狠丟去。繼而,拔出佩劍,衝進牢房。朝雪也一併衝入。

    樸凌高高躍起,空中一個三百度轉身,大力劃過,只見三個魔物紛紛倒下,脖子上鮮血噴湧,未能掙扎一下。滿腔憤恨,樸凌懶得愁上一眼,大力地從早已躺下的另外一個魔物的屍體上拔出長槍,繼而脫下道袍包住小萌的下體,將其抱於懷中,愧疚道:「小萌,別怕,他們都被我們殺死了。現在安全了,你跟我們走,我們帶你出去。」

    「別殺我!不要……」小萌蜷縮著身體,狠狠地抓住樸凌的肩膀,閉著眼哆嗦著道。

    「小萌妹妹,我們是你朝雪姐姐和樸凌大哥,不是壞人,那些壞人都被我們殺死了。你快睜開眼看看啊。」朝雪輕拍著小萌道。

    「朝雪、樸凌?」小萌緩緩睜開眼,向左右環顧一遍,突然泣不成聲,只是胸腔猛地擴張,又猛地收縮。

    「小萌妹妹,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必須要堅強,外面還有幾百個師兄弟在負隅頑抗,若我們繼續於此耽擱時間,怕會有更多的犧牲。來,姐姐給你將衣服穿上,跟我們出去,乖。」朝雪從周旁拾起婁爛的衣服後,直讓樸凌迴避。待其迴避之後,給小萌又穿了回去,並將自己的長袍脫下,給小萌披上。然後,背上小萌,迅速離開牢房。還未走出牢房三步,突被小萌叫住:「等等!丞相還在牢房裡,我們不能丟下他老人家。」朝雪愕然止步,不解道:「丞相?什麼丞相?」小萌道:「就是這個國度的丞相啊,他可是個好人,炎尤大哥先前差點丟了性命,多虧他老人家的救助。」朝雪總算聽明白了,不高興地說道:「這個鬼地方惡魔滿營,大王都是個魔頭,丞相能好到哪去。小萌妹妹,你別再受蒙蔽了。農夫救蛇,反被所傷。我們沒必要再多此一舉。」小萌兩腳亂蹬,著急道:「你放我下來。」朝雪無奈,只好放下她。

    小萌從朝雪背上跳了下來,直奔往牢房深處。朝雪和樸凌無奈相視後,趕忙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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