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0 磨人的小妖精 文 / 露草心
李芸聽到令她熟悉而安心的聲音,感受到熟識溫暖的懷抱,反手緊緊攬住明之軒的腰身,迷迷糊糊道:「明之軒,我好冷……」
明之軒面有憂色,聲音卻是平穩,低低地安慰:「沒事,有我在。」
他將她冷得顫抖的身體挪了挪,令她的後背貼著他的胸膛,用他的熱度去溫暖她。
她的寒意從脊背深處絲絲向四肢百骸遊走,背心處正是至寒之處,一遇上他的溫熱,她忍不住身子微微一顫,口中舒服地低吟一身,下意識地朝他靠去,身體的每一處都緊緊貼著他的,不肯有分毫間隙,貪婪地吸收著讓她舒服的熱度。
明之軒的手指僵了僵,只覺得一股熱流從心頭湧出,轟地一聲,似乎在腦中爆出漫天絢爛的煙花,美麗誘惑至極。
他忍不住便要低頭親吻她的唇,然而一低頭,眼中撞入她雙眼緊閉苦苦忍耐的辛苦模樣,他不由得一驚,暗道一聲不可以,嘴唇輕輕落在她的髮絲上,收起心中旖旎蕩漾的情愫,將她的手臂從他腰上拉下,收到自己懷中,又緊了緊手臂,好讓她更加暖和些。
直到感覺到她不再顫抖,緊緊皺著的眉頭也展開了些,他才稍微鬆了口氣。正要打算替她按摩穴位驅除寒氣,她卻突然躁動起來,呢喃道:「熱……」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她的面色便染上了不尋常的紅,額間深處大顆大顆的汗珠,用手一摸,那汗竟是透骨的涼。
明之軒替她把了脈,眼中憂色更甚。李芸如今的症狀,顯然寒氣已是入了骨髓,光靠按摩穴位,只能緩解,治標不治本,要想將體內寒氣徹底拔除,還得需要盡快服藥驅寒。
可是,如今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的,他縱使心急如焚,也無計可施,只能等黑夜過去,盡早尋找有人煙的地方,配藥才是。
他一手抓住躁動不已想要掙脫他的李芸,一手按在她的風池穴上正要施力,她卻掙扎得更厲害,閉著眼皺著眉,啞聲喊道:「熱……放開我……」
明之軒無奈,只得低聲撫慰她:「乖,別動,一會兒就好了。」
她卻已經聽不到他的話,只覺得渾身如同墜入了火爐之中。她只是下意識地要逃離那炙熱的火爐,尋找一絲清涼,竟是用盡吃奶的力氣掙扎。
明之軒生怕她被弄傷,只得鬆開握住她的手掌。
李芸得了自由,舒服地歎息一聲。然而渾身無力的她沒了他的扶持,身體便像是軟泥一般,向地面滑去。
明之軒只得調整姿勢坐好,讓她斜斜躺在他的腿上,以免她滑落在地,再度著涼。
李芸覺得身下不夠平坦,也不夠涼快,眉頭皺了皺,感到旁邊地面的清涼之氣,想要翻身過去,明之軒卻不肯再讓步,死死按住她,不准她睡到地面上去。
李芸一掙扎,身子再度燥熱起來。她只覺得身上淋漓的汗液濕透了薄薄的衣衫,裹在她的肌膚上,令她十分的難受。
無意識地,她一把扯開衣衫的領口,想要讓清涼的空氣,涼快她炙熱的軀體。
一抹瑩白如玉的鎖骨,因為氤著晶瑩的汗珠,在火光下閃著瑩瑩的光,她微微起伏的山巒隨著急促的呼吸而起伏著,蕩出一抹最魅惑的弧,似乎在對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而此時的她,不再有平日冷清疏離的堅韌,而有一種彷徨無依的楚楚之姿。對於男子,尤其是本就愛慕者她的男子,真真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何況,有意的誘惑或可拒絕,無心的吸引卻最是令人難以抗拒。
明之軒不過是未經人事的少年,如何能夠淡然處之?他喉間發出咕咚一聲響,額頭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月黑風高,荒山野嶺,四下無人,孤男寡女……
河水的流動之聲,呼嘯過山林的夜風聲,夜間高歌的蟲蛙聲,交織成一片,響徹天地,卻掩蓋不住他咚咚作響的心跳聲。他的眼眸,閃著炙熱的火光。他的手指,顫抖著朝那抹極致的誘惑伸去。
十寸……八寸……五寸……三寸……一寸……
似乎阻隔在他和她之間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難以穿行,他的速度越來越慢。
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肌膚的前一剎那,他突然喘了口粗氣,低聲道:「不可以……她如此信任你,你怎麼可以有如此齷齪的想法?」
他眼睛閉了閉,再睜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手指一轉,將她敞開的衣襟,輕輕的拉攏,遮住那一片從未被人品嚐過的美好。
鬆懈下來,他才發覺他的後背已是濕濡一片。天知道,剛才他歷經了怎樣的天人交戰。
看著懵然無知的李芸,他苦笑一聲,脫下自己的衣服,往外一甩。衣服飛了出去,正正掛在篝火一旁用樹枝搭起的架子上。低頭去看李芸,她依舊煩躁,皺著眉,咬著唇,在他腿上輾轉不安。
明之軒歎了歎氣,在她身上各處穴位按摩起來。
指尖傳來年輕肌膚具有彈性的飽滿,他只覺得指尖有些滾燙,忍不住心中一蕩,隨即又覺自己不該,連忙收斂心神,專心地替她緩解不適。
隱隱約約中,李芸只覺得似乎有一雙天使之手在她身上遊走,力度不輕不重,那雙手所經之處,堵塞的經絡隱有疏通之勢,那難忍的痛楚和不適緩解了不少,有如乾渴的大地得遇甘霖,她舒服得發出一串細碎的低吟。
她此時的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卻因此少了一分甜美,而多了一分嫵媚,落入有些心猿意馬的明之軒耳中,無異於晴天驚雷,驚得他的手指猛地一抽搐,像被燙了一般從那令他滾燙的肌體抽離。
李芸失去了令她舒適的源泉,瞬間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如蛇般扭著身子,低低的喊:「別走……還要……」
這話落入某人的耳朵,那可變了味。
明之軒驚得啊地一聲大叫,風一般奔向河邊,拚命地掏水澆在臉上。
清涼的河流終於讓他清醒,他忍不住又低聲咒罵自己:「禽獸!」
害怕控制不住自己,他有些不敢回去面對李芸。然而,想到她需要他,他啪地給了自己一耳光,不允許自己再胡思亂想,這才仔細在褲子上擦乾了雙手,又風一般的奔回茅屋,將李芸抱到腿上躺好,再次替她按摩起來。
在他不輕不重的手指下,她漸漸平靜下來,靜靜的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飽滿的雙頰上映下兩道扇子般的陰影,如同熟睡的嬰兒般寧靜。
明之軒歎了歎氣,知道她這般的平靜不會持續多久。
果然,沒多久,李芸又開始喊冷,使勁往他懷裡鑽。
他的衣服因為汗濕正在火上烤著,她的臉正好貼在他的胸膛,她的小手隨意地擱在他的腰間,肌膚相親,他只覺得渾身一僵,她因病態而顯得滾燙的肌膚貼著他的,在他看來,無異於炭火般的炙熱,炙烤著他的理智,他才平復不久的心緒,忽然又亂了。
他的呼吸紊亂起來,心裡如同貓抓一般,想要將這磨人的小妖精狠狠地攬入懷中,狠狠地疼愛一番,但是他卻始終保留著最後一絲清明,又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堪堪將自己炙熱的衝動壓下。
她卻不知他的糾結,在他懷中磨磨蹭蹭,尋找令她舒適的角度。
他那稍稍冷卻的理智,又蹭地一下燃燒起來。
近乎崩潰之際,他終於伸手點了她的穴,讓她徹底安靜下來。
明之軒揉了揉眉心,歉疚地撫了撫她的臉頰,苦笑道:「我知道這樣你會更不舒服,但是……原諒我,我怕我……」
他的俊臉漲得通紅,再也說不下去。
還好此時她看不見也聽不到,否則,他懷疑自己再也沒臉出現在她面前。
她終於不再折磨他,他終於可以安心地照顧她。
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伸手一抓,將烤乾的衣服蓋在李芸身上,雙手伸入衣服下面,小心地將她汗濕的上衣脫下,抽了出來,然後掛在外面去烤。
將她裹在他的衣服中,他再度替她按摩起來。
直到她的衣服烤乾,他的衣服又再次被她的汗打濕,他只得替她換上她的衣服。
於是,一整晚,他忙忙碌碌地替她按摩,換衣服。
直到東方出現朦朧的天光,李芸的臉頰不再滾燙,額頭沒那麼冰冷,緊皺的眉頭鬆了開去,呼吸也變得平穩許多,明之軒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他本來年少體健,又是習武之人,一夜沒睡本來不算什麼,但是這一晚,他反反覆覆地遊走在失去理智的邊緣,幾經天人之戰,竟似幾天幾晚沒合眼一般的疲累,心中一鬆,竟然倒地就睡死了過去。
天色越來越亮,李芸悠悠醒轉,只覺得除了渾身乏力之外,倒是不再疼痛。
她一睜眼,便見自己躺在明之軒的胸口,他的雙手,牢牢圈住她的腰。
李芸隱約記得昨夜她對他的依賴,不由得小臉微微紅了紅。見明之軒依舊睡得香甜,她不忍心吵醒他,輕輕推開他的手臂,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