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祈夜無央 愛麗兒 文 / HT-JIN
「無論多麼不可思議，也是神的賜福。」引自《談話錄》
艾提拉神廟也不是很大，轉了一夜之後也就瞭然於胸了。神殿之後幾排小型的宮殿，看樣子像是修道的地方。再後面都是類似生活區的設置，也就沒有太多東西了。幾個人各據一個小房間休息一天，入夜之後繼續探索。
三個半魔法師聯手工作效率頗高。首先是在一個修道大廳的地下發現了密道。被發現的原因主要是因為洞口安置了魔法封印。這就像夜晚的燭光，當然會吸引魔法師的注意。挑開封印下面是一個比神殿還大的洞穴，裡面層層堆疊著無數各種物品。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所有東西。每件物品都被認真的註明，何時由何人貢獻給真神，他為了什麼貢獻。
幾個人仔細用魔法探查一番，這裡雖然夠大，也就只有這些東西了。不過這樣一來再探查神廟用的就不是雙眼了，而是魔法。
效率最高的還是彌塞拉，她又連續發現了好幾個暗室，而且一個比一個大。裡面儲藏的東西也全都是信徒的供奉品。之所以彌塞拉每次都能最先發現，除了她覺得有意思之外，還因為那些封印無一例外全是暗黑系的魔法。很容易觸發光明系魔法的警覺。鶺鴒知道這些封印都是梅林魔法師的手筆，太息嶺上下全是他的痕跡，不可能有錯。唯一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梅林魔法師留下的記憶裡完全沒有神廟的記錄。
既然沒有現成的記憶乾脆故技重演，不想用慣了的妖鬼根本什麼也幹不了，它們剛剛鑽出結界，第一反應就是重新鑽回去，好像有什麼東西讓他們感到恐怖。試了幾次，也只好放棄。提起腰上的佩劍到處敲打。這本來是無聊的消遣，沒想到收穫更大。一個修道大殿裡的夾牆被發現了，石塊累楔的嚴絲合縫，又沒有使用魔法，難怪沒有被發現。
移開夾層的石頭，裡面滿是各種珍惜罕見的寶石，或者顏色或是體量出類拔萃的寶石。金沙在這裡僅僅是填充縫隙的建材。像每次發現東西一樣，張開結界袋一股腦全都捲走。這倒不是貪財，主要是為了盡快搜索暗室的地面和牆壁。
鶺鴒繼續探索，以前的幾個暗室一個比一個大，藏的一個比一個深，而且全都在地下。找到東西倒是其次，主要是鶺鴒感覺暗室套暗室的設計，是為了保藏些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是到底是什麼哪？這讓他感到好奇。
終於，在發現寶石的夾牆裡，又發現一層夾牆。累楔神廟的材料都是一臂寬的石頭，可是這層夾牆的石頭只有兩拳寬，這會讓那些計算尺寸的的探寶者擦身而過。而且石料粗糙幾乎沒有打磨，就像剛剛開鑿的巖壁。
移開石板之後，借助法杖上一顆鑽石的魔火，裡面全都是寫滿文字的植物葉子，被細心整齊摞好，用棕繩捆著葉柄串聯成冊。鶺鴒隨手拿來一冊，這是塔蘭家鄉的祖先樹的葉子，只不過這葉子不是綠色的，而是顯出黃金的顏色。
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乘著沒人過來先捲走再說。夾牆裡面至少有幾十萬冊，這是鶺鴒粗粗估算出來的。
徹底清空之後，鶺鴒提起佩劍，繼續認真敲打牆壁，認真聽裡面的聲音。不過心情完全不同了，即使又發現了幾處密室，也沒有讓他的思緒從古卷之中轉回來。甚至鶺鴒發現了一整房間的黃金，都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得好起來。
過了十幾天以後，鶺鴒決定回家，盧克要回帝都，只好把穆雅迪和彌塞拉留下。給他們留下了足夠一年的糧食和乾肉，又建設了一個直通太息嶺的傳送陣。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高興，也許離群索居的日子適合兩人現在的心情。
回到太息嶺，從未主動找鶺鴒的馬克一反常態。」魔法師大人，遠出巡邏隊發現魔獸開始南下。現在只是少數先鋒，距離五百里。」
北方確實有大批的魔獸，同種族的擠在一起，中間隔著很大的距離。現在他們還不是同伴，相互都是長著腿的糧食。漫長冬季消耗了身體裡的全部的脂肪儲備，他們必須走出洞府，尋找食物或者出路。仍然待在裡面只有一條路，就是早晚變成其他魔獸的糧食。無論你有多麼強壯，總有比你更加強壯，更加陰險，更有耐心的存在。最保險的辦法就是走出來碰碰運氣。
幾十里長的縱深全是一團一團的魔獸，他們還在等待，等待後面繼續出來更多的魔獸。他們也許會成為戰友或糧食，無論哪一種都是不可或缺的。
前鋒，遠遠的跑出去幾百里了，有的已經跑出去幾千里，吸引他們的永遠是前面可能出現的獵物。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可以跑出去幾萬里。
鶺鴒打開呈光結探查的時候，他們還在等待，等待後面湧來更多的同類，這樣他們才會有勇氣或者有足夠的恐懼感前進。
時間不多了，或者說真正可用的時間不多了。
太息嶺已經全體動員了，所有各營全部進入戰鬥崗位，準備守城的器械武器。嶺下的民兵也在集結，發放了武器，甚至北原訓練營也發放武器。
鶺鴒沒有遲疑，立刻召開了自己到太息嶺以後的全體會議，所有各營的首領和各省省長全部到齊，就連最東邊負責曬鹽的和港口的首領也來了。這主要還是鐵匠馬克提早下達了召集令的結果。開會的地點就是鐵匠營，平時放工具的大桌子。
鶺鴒打開呈光結，放映出魔獸聚集的畫面和後面不停有更多數量魔獸匯合的畫面。這樣可以讓人頭攢動的會場保持安靜。」諸位首領，我查了一下記錄，魔獸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從太息嶺南下了。這次就已經集結的魔獸大約有十萬，後面還在不停的增加。會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不應少於十五萬。」」嶺上只有三萬人，最多可以動員兩萬，嶺下人口二十萬，可以動員的民兵只有五萬。所以我們最多只有七萬人可用。」」我，大家不要指望了。我只有一個人，就算本領再大也對付不了十幾萬魔獸。」」龍，大家不要指望了，她們是來看熱鬧的。就算她們要出手我也會婉言謝絕，因為這是針對太息嶺的試煉。黑龍將根據這次戰鬥的結果，考慮對待太息嶺的態度。」」援軍，大家也不要指望了，他們沒有可能及時趕到。」
現在大桌子周圍的人徹底安靜了，效果比呈光結還要好。」好消息是，我可以確認，魔獸的攻擊位置就在這裡，因為龍要看整個過程。壞消息是魔獸的進攻會非常猛烈。」
說到這裡，鶺鴒停頓了一下，看看面前的首領們，讓他們有時間反應一下。」過一會，馬克大首領會安排任務，我不必提醒諸位一旦魔獸破城，我們將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他們會很高興把我們變成口糧，區別只有會走和不會走。」
說完，鶺鴒關閉呈光結回到地下去了。
太息嶺徹底動員了，遠端的各營紛紛報道，加強孤峰附近的防禦。滾木雷石不分晝夜的運到城上。融化的雪水潑撒到嶺北的山壁，讓它凍結成厚厚的冰甲。靠近垛口的地方，冰甲遠遠的凸出去。像是一排向下拍擊的巨浪。
但是更多的人從吊籃落到嶺北，揮起鐵鏟築牆。這是鶺鴒的設計，參考了梅林魔法師的記憶，兩道平行於山嶺的矮牆，中間間隔五十大步，每一道有兩人高三大步寬。用的材料就是到處可見的深深的白雪，在潑上融化的水，讓它更加堅硬結實。兩道矮牆按照要求，最少也要有有五十里長。這並不太難，因為築牆的民夫甚至還有時間立起一片冰椎。
既然還有時間那就那就把雪牆全部隔開，變成一個個牢籠。這是鶺鴒的命令，命令的後半段是拆除嶺北的大吊籃。
沒人質疑，因為時間不是很多了。一場大雪帶來了好天氣，讓嶺上的哨兵遠遠看見了魔獸白色皮毛的反光。看管雪原的人能分辨出不同的白色，創造了無數專用詞彙用來描述雪。只有一種白色沒有現成的詞彙，那就是閃亮的魔獸白皮毛。
準備工作更加加緊了，甚至鶺鴒也沒閒著，他盡量多的安置了魔法陷阱和魔法陣。還有穆雅迪和彌塞拉也從傳送陣裡鑽出來，現在真是需要他們的時候。三個魔法師總比一個好。
好消息不止這些。骷髏鮑曼帶著自己的三百多人和他從商道上集合來的三百多人匆匆趕到，郭斯咯人也在索思的帶領下，晝夜兼程趕來。
還有一個好消息，那是彌塞拉帶來的。他說，一個矮人登上了艾提拉神廟，他也願意幫忙。那個矮人自稱莫隆。
矮人，太息嶺也有矮人，全都是某種工匠。而且似乎對精靈們敬而遠之，只和人類有些交往。鶺鴒搖搖頭，這個消息勉強算好消息吧！
三個魔法師聯手果然不同，大片大片的帶有殺傷作用的魔法陣布設下去。反正是對付魔獸，三個人完全沒有心裡負擔。只要有用或者應該有用全都安置上，位置全都在兩道矮牆之外。穆雅迪還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一個老兵的眼光，還是能幫魔法師很大的忙。
兩天的時間，魔法陣的樣子基本上顯現出來。若干個圈的層層鑲嵌，從中心向外輻射了很大的一片。以至於他兩次找鶺鴒確認。」魔法師，你能肯定魔獸的主攻位置嗎？」」能，肯定能！而且我確認，那些龍也能也盼望著這一天。」
龍女們的龍窟已經建成了，只要離開太息嶺她們就是恢復成龍身振翅翱翔，一旦走進鶺鴒面前就全是漂亮妹妹，這搞得鶺鴒很是頭疼。
另外一件頭疼的事，紅龍妹妹愛麗兒每晚都來，從不要求或者誘惑，只是陪著在一邊默默的。這讓鶺鴒非常盼望夜晚的到來，也害怕夜晚的到來。夜晚是自己學習知識練習魔法的黃金時間，因為這時烏月的光輪最為強盛。
不過身邊有個善解人意的美女陪著，確實讓某些枯燥的東西不那麼討厭，缺點是必須咬著牙才能專心看書。當然，兩人有時也說些話。」愛麗兒，我想吃點東西，你需要嗎？」」魔法師，我來準備吧，還吃昨天那些嗎？」
鶺鴒的食物只有軍用的硬麵餅和自己從草原帶來的風乾草鼠。這些全部堆在孤峰石室裡，除此之外就是角落裡的一套炊具，桌上的一套文具和石床上的一套寢具。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就連給北原訓練營的孩子抄寫教程的魔法筆都在地穴裡面。愛麗兒從不提出要下去看看，這讓鶺鴒稍微放心些。每到此時，愛麗兒存在會讓石室變得很溫暖。」魔法師，你會給我一個龍蛋嗎？。」」魔法師，你要殺光所有魔獸嗎？」」魔法師，白天我也能來嗎？」
這些問題確實讓人很分心，尤其是學習一些艱深的理論時。所以愛麗兒這時會讓石室裡出現尷尬的空氣。
但是，無論哪一種，現在的夜晚總是非常短促，一瞬而過。
呈光結顯示魔獸的大隊開始向前移動了，雖然還離得很遠。這種移動更像是換防，給後續部隊留下駐紮的空間。只不過魔獸換防時，除了留下大片的空地，還有大批老弱傷損的同類。這應該是留給後續部隊的口糧。
魔獸動了，鶺鴒決定也動一下。」愛麗兒，我準備給塔蘭去一封信，請他們幫我選一位妻子。」」魔法師，要我幫忙送去嗎？」」愛麗兒，當然不要。按照塔蘭的習慣我應該到四十歲以後才能考慮這事，所以現在就提出這個要求實在有些太早。」」魔法師，按照龍族的習慣，你既然戰勝了我就有了向我提出要求的權利。」
……」愛麗兒，還是幫我準備些食物吧！」
吃完飯，鶺鴒決定不學了。躺上石床準備睡覺，愛麗兒還是像每天一樣，鑽進被子抱著鶺鴒的一條手臂。有時候愛麗兒也會深深的吻一會鶺鴒，就像鶺鴒那天對愛麗兒作過的樣子。然後，鶺鴒閉上眼睛睡覺。
僅僅這些，就讓鶺鴒感到石室充滿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