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變化（二） 文 / 瓏北

    此時的姜府，正沉浸在午後的靜謐之中。

    一聲門軸輕響，姜嶠從書房中走了出來。他伸手捂了捂胸口處，長簪的炙熱感已經消退。方纔的一個時辰裡，這枚鳳瞳霜彩石從紅色逐漸的變成了黃色，最終恢復了當初的月白色，溫度也隨之降至平常。姜嶠實難想通，它因何有如此大得變化。

    這時，院門被推開，從外面進來一個擔著兩個籮的人。姜嶠前行兩步一看，原來是王躉。

    「王叔，你這擔的是什麼？」姜嶠問道。

    「哦，少爺啊。這是我從鎮南頭菜地裡掘來的土，準備給花池裡培上一些。」王躉笑呵呵的答道，然後走到花池旁，放下擔子。

    「以後這種勞力的活，讓青僮幾人去做好了」姜嶠趕忙上前搭了把手，說道。

    「不礙事。那些後生不知道掘什麼土適合。」王躉答道，隨後他從牆根處取來一把小鐵鏟，蹲下身，把籮裡的土翻了翻，找到些許土疙瘩就用鏟背敲碎，然後剷起一堆土，均勻的鋪在花根處，輕輕壓實。

    姜嶠也蹲下來，伸手在籮裡抓了一小把土，捻了捻，黃褐色的土質鬆散而細膩，一股泥土特有的芬芳瀰漫在周圍。

    「王叔，要多長時間給這些花培一次土呢？」姜嶠問道。

    「這也不一定。咱們這座宅院在建起之前，曾經是一片很肥沃的莊稼地，所以花草在這裡一直生長得很好。只是最近幾天，我看著它們掉葉有些厲害，根部也大都裸露出一些，所以培些新土給它們。」姜嶠聽完點了點頭，伸手幫忙在花根處清撿著落葉。

    「少爺，你知道這株芍葯的來歷嗎？」王躉笑著問道。

    「來歷？」姜嶠想了想，說道，「難道它不是一直在這裡的？有什麼特殊來歷嗎？」

    「有啊，你聽我給你講一講啊。」王躉一邊說著，一邊把幾根細竹棍插在芍葯花根周圍，再拿過來一段細布條，把這幾根竹棍纏繞起來，形成一個簡易的圍欄。

    「芍葯花可不是沙陽雲谷中常見的花卉啊，」王躉說道，「夫人在世時一直喜愛芍葯，原先家中就種了許多棵。那年我們搬來靈安鎮時，老爺曾說希望能繼續種植芍葯，於是我就一直在尋找，這株芍葯是我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遇見的，」

    有一天早晨，在集市上，我看見有個賣柴的樵夫，柴禾擔子旁邊放著一大株油綠油綠的花草。我覺得很奇怪，就走上前去詢問。樵夫說，他當天早晨一路砍柴走到了無木峰下的山澗裡，本來是想去看看能否找些草藥回來的，但卻遇見該花繁茂異常，色澤也好，料想是個珍奇之草，於是就挖了回來，看看能否賣些銀子。我種花這麼多年，當時一看那苗木，就認出來是一株非常好的芍葯花，於是就把它買了下來，種在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啊。」姜嶠不禁又重新審視了下這株芍葯，心想，鎮上人們都說「無木峰下多靈草」，看來不假啊。

    王躉繼續說道：「那樵夫還講，挖這株芍葯時發現，它的根系非常龐大，扎根很深，他費了很大氣力才將它從土裡整個取了出來。你看，這芍葯花邊上的幾株鳳尾草也是一起挖上來的，因為根系互相盤結，所以我也將它們一同栽下了。」說完，王躉指了指牆角的那層油綠的陰生植物。

    「當時我曾和樵夫說笑，俗語有云，物老成精，眼前這棵如此之大的芍葯，已不知活了多少年呢，怕是要成精了，哈哈哈……」王躉說完，便和姜嶠二人一同笑了起來。

    正當此時，突然從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即一個僕人「登登登」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衝到姜嶠面前，說道：

    「少爺，不好了，老爺在回來的路上遇到打劫的受傷了，現在山上已經不省人事了！」

    姜嶠一聽，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