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1 天澈的消息 文 / 靈婉兮
聽見有人呼喚自己，小白虛弱地張開了眼睛。
雪絮見皇后娘娘要走過去，立刻為她撐開了傘，為她擋雨。
莫卿卿只是隨便披了一件外套，走到了小白的身邊，看著奄奄一息的它，心裡有些疼，伸手輕輕撫上它的龍身。
「主人……主人他……」小白那圓圓的眼珠子裡竟然溢出了淚水出來，晶瑩剔透，看著讓人心驚，滾落在地上，竟然成了珍珠，閃著耀目的光芒。
莫卿卿竟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窒息的感覺，「天澈他……他怎麼了？」
「……和夜擎蒼一起消失在了火光中……我……」它說著漸漸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一場戰鬥太累了，它也是超負荷地這麼戰鬥了下去，到了現在，它終於是解脫了。
莫卿卿的心裡猛地一震，聽著這樣的消息，她竟然一時有些腳軟地要滑倒了，幸好雪絮扶住了她，讓她不至於摔落在了地上。可是她的心裡怎麼都壓制不住這樣奇怪的感覺，天澈消失在火光中？那是什麼意思？
「卿卿？」太后一早就聽說了這裡的消息，趕緊趕來，沒想到竟然是看到一條龍身負重傷地躺在了院子裡，「快扶著皇后回去休息，這條龍，把它抬到哀家地寢宮去。」
莫卿卿怔了怔，看向走來的太后，「母后……」
「別擔心，哀家幫它療傷。」畢竟曾經是龍族族長，這樣的事情對她來說是小事一樁，更何況給龍療傷本就是一個龍族人應做的事情。
莫卿卿點點頭，腳步有些虛軟地被扶進了屋子裡，整個人都懵了。現在，如果洛天澈生死不明的消息傳了出去，這離玄國肯定會亂了，她絕對不能看著這好不容易統一的國度再度混亂。現在洛天澈不在，她就要擔當起這一切責任。
或許是從這一天開始，她竟然漸漸有些轉變了，變得連她自己都感到了幾絲詫異，詫異地不知道這樣的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太后這才來見莫卿卿。
莫卿卿的表情還有些怔怔的，聽見響動，恍然地抬起頭來看向走入的人。
太后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歎了口氣，走到了她的身邊坐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有那麼幾絲的冰涼，非常心疼，「卿卿，你別擔心，只是消失，說不定他還是好好的不是嗎？」
莫卿卿抬眸看向她，聽見她這麼說，也跟著點點頭。
「只是，這皇宮裡的事情，恐怕就是有些棘手了，如果讓這文武百官知道這皇上的消息，恐怕會引起一陣大亂，你身為皇后，要挺著點！」
莫卿卿點點頭，非常明白，這樣的重任，此刻顯然是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還真的無法告訴自己去有信念走下去。
「皇上的玉璽一定好好保管，外面有楚將軍等人幫著，至於上朝之事，你想該如何是好？」太后想到，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如果這麼下去總是不好的。
莫卿卿的腦海裡猛地閃過了一些奇異的設想，她不是學過歷史嗎，人家武則天不是當皇帝嗎，人家慈禧不是垂簾聽政嗎，她當然不是有野心來做這個皇帝，而是……
「母后，不如我們一起上朝吧，可能會讓一些人不滿，但是除了這個辦法，兒臣也真的想不出什麼辦法了。」她這突發奇想，也完全是因為她沒有辦法。
太后有些驚詫，「卿卿，你該知道我們離玄國是不允許女子參政……」
「母后，現在不是這些傳統的問題了，這江山絕對不能拱手讓人。」莫卿卿的眼裡閃過了堅韌的光，怎麼也不能就此讓這手中的東西讓給別人吧，這該是多麼不好的事情。
聽到她這麼說，太后的心裡微微一歎，這樣的主意，也並不是不可取。
***
離玄國的皇帝的生死不明的消息轉眼就傳遍了天下，本來剛剛一統的天下，現在又有了幾絲紛亂的蠢蠢欲動。
莫卿卿整日都困在書房裡批改奏折，當然大部分的時間還是躺在床上。好在她有一個婆婆，因為心疼她的身子，竟然是讓她不用再批改奏折了，以後的政事都由太后一手參與。
莫卿卿不得不佩服這個婆婆的手腕，很厲害，這天下的動/亂，在短短的三個月內就給她平息了，雖然好幾次上朝的時候有人在鬧，尤其是一些大臣，看不起她們這些女子，屢次想要逼迫著立新帝，可是都被壓下去了。
太后不好惹，她莫卿卿身為皇后更是不好惹。
整整三個月了，還沒有消息，可是莫卿卿也完全沒放棄過要找到洛天澈的想法，隨著時間越久，她的心裡就越發地願意確定，洛天澈肯定沒死！她不知道自己的這樣的自信究竟是來自哪裡，卻就是如此相信了！
飛雪推門而入，就看見了莫卿卿正在刺繡，以前的莫卿卿是絕對幹不來這樣的活的，可是如今的她就不一樣了，她漸漸會做一些女工的活了。她微微一笑，「族長，在刺繡？」
莫卿卿聽見聲響，收了手中的刺繡，抬頭來對著飛雪也微笑，「是啊，無聊罷了。對了，你前之日不是去了鳳凰族，如何了？」
「復活的他們正在新建家族的領地，等到建好了再來看望族長。」
聽她這麼說，莫卿卿的手上的動作一頓，無奈一笑，「我這族長有什麼好看，真是的。」
「不啊，聽說有位神醫說來給你看看，這臉上的斑痕說不定能夠治好了呢。」飛雪聽到她這樣無奈的口氣，立刻說道。
這神醫啊……
莫卿卿挑了挑眉，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問，既然是神醫要來，她就不拒絕了，至少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並不挑。
「還有……」飛雪說到這裡頓了頓，「我們派人去找皇上和夜擎蒼，有人說見過皇上這樣子的人，不過不是很確定。」
「真的？」莫卿卿的心突地一跳，猛地站起身來，由於肚子已經大了，起身躺下的動作都變得格外吃力了，不過對於她來說這完全沒關係。她挺著肚子，感受著這個孩子的生命，她心滿意足。至少還有這樣的一個孩子陪在自己的身邊。
飛雪點頭，「不過不是很確定，族長，不如讓我去找，那個地方比較遠，你不適合如此長途跋涉。」
「嗯，好，你不如與楚將軍一同去，你們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莫卿卿說著，眼裡閃過了一抹狡黠的光。她知道，到現在為止，飛雪都沒有答應嫁給楚墨雲，這鳳凰族一日沒有建起，飛雪一日無法釋懷。
此刻聽到這裡，飛雪也不拒絕，點了點頭。她哪裡會不知道自己族長的心思，可是她現在哪裡有心思去想這些兒女私情，族長現在又有孕在身的，哪裡能夠這麼急著尋找自己的幸福。
飛雪離開了房間後，便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並且派人帶話到將軍府去，雖然最近她一直躲著那個男人，可是卻又無法不去面對，也的確是該面對的時候了。
門被輕輕敲響了，小丫頭在外面輕聲說道：「飛雪姑娘，楚將軍來了。」
飛雪那本來冷靜的臉上卻是立刻閃過了一抹慌亂，她那本來收拾行李的手也變得慌慌張張了，她哪裡會想到那人怎麼轉個身就來了呢？
還未等她回答，身後的門就已經開了，楚墨雲以往是絕對不會隨便闖姑娘家的閨房，他一向是有原則的人，不過此刻，他可顧不得那什麼原則了，現在的他一心只想著要見到她。聽到了消息，他的小心臟啊，就開始砰砰亂跳了。
「飛雪！」他激動地叫了一聲，上前就抱住了飛雪。
飛雪的心就似乎要跳出了胸腔，她的心震顫了一下，已經多久沒見到他了，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太奇特了。
「你……你幹什麼？放手！」在慌亂之後，她飛快地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一把扯開了腰間的手，轉過身來準備罵人的，可是哪裡想到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那略帶笑意的眼眸。
看不明白他眼裡的笑意是何意味，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笑，只是覺得那雙桃花眼染上的笑意竟然也是璀璨地讓人無法直視。
「你笑什麼？」她竟然莫名地臉紅了。
「沒有啊，只是高興，我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他揚高了聲音說道，讓門外的人聽著都有些臉紅了。
飛雪的臉更紅了，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真想把他給踢出去，真是無語。
可是他卻絲毫不在乎，「你想想，你在皇宮裡，我在將軍府裡，我能夠見到你的時間是少之又少，除了這樣，我還真的很難和你在一起了，你又不答應嫁給我。」
這小子直來直往慣了，這麼毫不顧忌地說出口，讓飛雪的臉紅了個徹底。
站在外面的莫卿卿聽著裡面的談話，嘴角輕輕勾起了一抹弧度。
「娘娘，還要進去嗎？」雪絮聽著裡面的話，也紅了俏臉，這將軍也真是大膽，公然闖進女子的閨房來，還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說這樣的話，也真是太……太讓人臉紅了啊！
莫卿卿嘴角一勾，搖搖頭，「不了，還是不要進去吵他們了。我們走去別的地方散散心吧。」唉，看著幸福的人，自己竟然嫉妒了，不知道洛天澈那小子到底是生是死，只是她唯一想要知道，他過的還好不好。
***
十日後，飛雪回來的時候，在莫卿卿萬分殷切的目光下搖了搖頭，這意思似乎是有些讓人絕望了。
莫卿卿不解地看著她搖頭，不能明白她為什麼搖頭，「你為什麼搖頭？」
「我們並未找到皇上的消息，只是聽當地人說，有位夫人曾去過那裡，從描述來看，我可以確定是冰瑤。」飛雪皺著眉頭複述著之前發生的事情。這麼十日以來，他們幾乎是動用了所用的人力去尋找，可是都沒有一個結果。
當地人說被一個夫人帶走了，從描述上來判斷，是冰瑤的話，那麼顯而易見的是，冰瑤帶走了洛天澈？
洛天澈還活著？這是唯一的線索！
「去雲霧山！」莫卿卿想都未想，直接就這麼下定了決心，她需要一個答案。如果洛天澈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找自己，那一定是有什麼隱情，冰瑤把他帶走又是為什麼？
這件事，她要和她的婆婆商量商量。
只是知道飛雪回來後，太后幾乎是一刻都不等地來了，這關係到她的兒子的消息，她必須第一時間知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飛雪的話語。
「不可，卿卿，你有孕在身，不可亂來，哀家去。」她這麼說，讓莫卿卿和周圍的人都是一驚。
飛雪也微微有些吃驚地看著太后，她如此肯定地要去，看來是認識冰瑤了，不然也不會毫不猶豫地說去了。
莫卿卿很無奈，可是也非常不甘，如果不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她一定毫不顧忌地去找他了。可是……一切都只能在這皇宮裡焦急地等待，實在讓她很頭痛。
飛雪點點頭，「太后，我跟您一起去吧。」
「我也去。」一聽飛雪要去，一直沉默的楚墨雲幾乎是想都不想就叫了起來。
這麼多人跟著一起去湊熱鬧，莫卿卿也不再多說了，太后揮退了左右，走到了莫卿卿的面前，「卿卿，皇宮裡的事情都由你擔著，你一個人要注意些，凌風會好好保護你的。你放心，我定會把那小子抓回來。」
莫卿卿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掩飾心裡的不安，她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不安，只是覺得很難過。她想知道，洛天澈既然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找她？他忘記了這個江山是他一手打下的嗎，忘了這個位置曾經讓他付出了多少的代價嗎？他就這麼不要了嗎？
這一個夜晚，冷的有些讓人心驚。
莫卿卿的肚子漸漸大了，行動又不方便，睡覺更是不方便，連翻身都是困難。她閉著眼睛，可是睡意全無，腦海裡竟然閃過了自己父母的臉，甚至還聽到了他們的呼喚。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不然也不會聽到了這些奇怪的幻聽。
「卿卿卿卿卿卿……」可是那聲音猶自響在耳邊，格外讓她覺得心驚。
一隻手，略微有些溫暖地抓住了她的手。
「傻孩子。」好像是她媽媽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就響在耳邊，讓莫卿卿無法忽略掉。她猛地睜開了雙眸，驀地發現屋子裡還真的多出了兩個人，而且還穿著現代的服裝。
「爸，媽？」神吶，這不是幻覺吧？她父母來了？還是這麼突然地來了？
「這丫頭，還沒傻。」莫媽媽很不客氣地說了一句話。
莫爸爸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麼呢，我們的孩子從來不傻，你這話說的多難聽。」
聽著這熟悉的拌嘴聲，莫卿卿微微張著嘴，愣是發不出聲音來，誰來告訴自己，這眼前的場景是真實的，完全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她囁嚅著開口，現在她是躺著說話的，由於肚子大地不方便，起身實在太辛苦了，雖然這麼躺著說話非常不禮貌，可是也只能這麼說話了。
莫媽媽惡狠狠地瞪了莫卿卿一眼，「好意思，也不叫我們來照顧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可不是嘛，要不是親家母這麼叫我們來，我們也還真不知道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父母在現代生活了這麼三十多年，自然是對現代的生活完全熟悉了，這親家母說出來的時候讓莫卿卿有些覺得好笑。
「爸媽，你們來了也好啊，母后去找天澈去了。我還沒人照顧了呢。」雖然這麼說話，有些怪怪的，可是總比一些不信任的人來好的多。
從自己父母的口中聽出了一絲絲信息來，看來是母后通知他們來的，可是……怎麼通知到的？這隔著兩個時空，怎麼做到的？天澈的娘親好厲害，神通廣大的感覺。
小白的傷都能夠治好，如此厲害的娘親，莫卿卿頓時崇拜了。
翌日，皇后的父母的到來讓整個皇宮的人都驚詫住了。
雪絮甚至還經常地打量莫卿卿的父母，不是因為別的原因，只是太過好奇了，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
莫卿卿也不在意，她現在是孕婦，整天除了吃和睡之外，就是處理一些瑣碎的雜事，至於其他的事情，她也並不在意了，偶爾會幻想一下洛天澈回來的情景，其他的，她什麼都不會想了。
***
雲霧山上常年雲霧繚繞。
冰瑤聽弟子說有人找，便派人進來。目光一下子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既然殺了她兒子，就必須要償命！
「師父，客人已經帶到指定的大堂了。」新收的女弟子緩緩走入，輕聲說道。
冰瑤點點頭，隨即轉身往大堂而去。
此刻一個小身影溜進了屋子裡，悄悄靠近那被簾紗掩蓋的床榻處，最後站定。
「哇，真的是皇上！」蕭天磊詫異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真的是自己最崇拜的人，可是皇上此刻好像毫無生氣？這是為什麼？他伸手輕輕推了推床上的人，可是完全沒有動靜，觸碰到的肌膚冰涼一片。
「天磊，你在做什麼？」一道嚴厲的聲音驀地響起，驚住了蕭天磊。他猛地瑟縮回了手去。
葉流月幾步踏入，嚴厲地喝了一聲，忽然目光一頓，落在了床上的人身上……她的心猛地一沉，這不是洛天澈嗎？怎麼會在這裡？
「師姐……他……」蕭天磊指著床上的人，小聲地說著想要說的話。
葉流月心裡有些緊張，一把摀住蕭天磊的嘴巴往外走去，把他帶的遠離那個地方才放開他，「千萬別說出去，明白嗎？」
「可是……可是皇后現在一定急死了……」蕭天磊想說的，可是看見葉流月那嚴厲的目光，聲音漸漸弱了下去。他暗自嚥了嚥口水，不敢再說了。
葉流月的眉緊鎖，師父想要做什麼，她不能知道，但是恐怕她需要幫莫卿卿一把。外面的世界，她很少再去參與了，沒想到現如今外面都已經變化這麼大了嗎？
「天磊，你悄悄地下山去找到莫卿卿，告訴她這件事情，並且告知她，我有辦法把洛天澈弄回皇宮去，讓她別心急。」
蕭天磊的眼睛炯亮，忙點頭，這刺激的事情他最愛干了，尤其是還是關係到洛天澈的事情！
此刻的大堂裡，冰瑤並不知道後面的事情，迎接著這突然到來的不速之客，微微一笑，「太后，沒想到你真的活了？」一出口的話語，似乎都帶著一絲不懷好意。
太后淡然處之，並沒有把這刻薄的話語放在心頭，「冰夫人似乎有些失望呢？」
「呵呵！」冰瑤的眼裡劃過冷意，「怎麼會呢，歡迎還來不及，不知道太后來此是有何貴幹呢？」看著這太后的身後還站著兩人，一個是楚墨雲，另一個人居然是鳳凰族人。她的心有些緊張，不知道這鳳凰族的人是否會認出自己來？
飛雪同樣是疑惑，這周圍有同類的氣息，但是能夠排除的人都排除了，唯獨余留下了這冰瑤。難不成她是鳳凰族的人？這個似乎有些讓人驚訝了。
「既然冰夫人如此乾脆，哀家也不繞彎子了，皇上是不是在你這裡。」太后問的直接，她也甚至冰瑤這個人，她會演戲，會裝糊塗，如果不直接說出口，什麼都是沒用的。
而冰瑤，聽見她這麼這直白地問出口，心裡微微有些心驚，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果然是曾經得龍族族長，自己的兒子的身處位置都這麼快速地探知到，真是厲害！
「呵呵，我還真不知道太后這話是何意。」裝糊塗，必須裝糊塗！
太后的眼裡有些冷意，紫色的華眸裡瞬間轉成了深紫色，「冰瑤，你的心思在哀家的眼裡都是透明的，不要以為哀家不知道，交出來，否則別怪哀家動用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