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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一章 郡主過門 文 / 薄暮輕寒

    海棠見吳氏在炕上坐著,臉上略微有些紅紅的訕訕的意思,本想悄悄退出去,卻沒想到被董惜雲看見了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去先給吳氏和董惜雲請安。

    「見過親家太太,給大奶奶請安。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宮裡來了人為奶奶挑選清修的地址,在咱們東府北邊圈了塊地下來,聽說風水上是極好的,如今只等請來能工巧匠製圖興建。」

    期期艾艾地說完,覷著董惜雲臉上並無慍色方敢繼續道:「不過帶人來的公公說了,娘娘鳳體違和已久,唯恐有個閃失有損國體,因此清修一事卻是耽擱不得的。大興土木所需耗時,如今的權宜之計,希望咱們府裡能先辟出一塊清靜地兒來供奶奶供奉菩薩。」

    吳氏一聽這話不由更加動氣,哪裡有這樣狼心狗肺的人家,當即便將手裡的茶盅子朝炕桌上重重一放。

    「都說佛祖心中坐,要誠心修行,在哪兒不是修?不倫不類編排出這麼一大套好話來,還不是上趕著要逼走我女兒好給那什麼郡主挪地方?」

    海棠沒想到這親家太太說話如此爽利不給人留餘地,可方才在上方里又確實聽見老爺和太太這麼議論來著,她一個笨嘴笨舌的丫鬟哪裡知道如何周旋,只好垂著頭絞帕子,還是董惜雲輕輕拍了拍她娘的肩膀,「事已至此,娘何必為難一個丫頭,太太的意思她也插不上嘴。」

    跟著便又向海棠淡淡道:「太太既然讓姐姐來問我,那我少不得要討人嫌自己拿次主意了。我覺著早先給如今的姚姨奶奶和陳姑娘暫住的院子就挺好,清清靜靜還算避人。地方也乾淨,院子裡那幾支翠竹倒叫人看著渾身舒泰,就那兒吧。」

    海棠忙答應著慌慌張張退出來,唯恐吳氏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來刁難她。王夫人聽了她的回話後倒答應得極乾脆,立刻便命趙興旺家的帶人去張羅屋子拾掇床鋪被褥等器具,務必在太陽下山之前給弄得像點兒樣子起來。

    說實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只要董惜雲老老實實不哭不鬧。就算她要她現住著的上房,她也肯挪給她。

    只消能順順當當把宮裡的意思給辦了,風風光光把郡主給娶了,旁的亂七八糟的又有什麼可計較的?

    董惜雲也不含糊,第二天一早便帶著侍書和舜華搬了進去,每日抄經念佛安然自在,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到王夫人門前走一趟。幾乎足不出戶。

    所謂人走茶涼,牆倒眾人推,昔日風風光光八面玲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奶奶如今落得這麼個下場,滿府裡的勢利眼富貴心,哪裡還會有人上門奉承。一時當真冷清到門可羅雀起來。

    倒是薛夫人得了信兒以後上門了一回。

    一見董惜雲雖衣著樸素不施粉黛,氣色倒還算好,臉上雖然清瘦了些,精神也還不算差,心裡總算略放下了三兩分的內疚之心,見四下無人方拉起她的手說了幾句體己話。

    「這全怪我累得你,若早知道福安存著這麼個心思,我是絕不會從中穿針引線叫她認識你的,想必第一次見面看你老實可欺。那時候就定了主意。」

    董惜雲聽她話裡話外的意思,全當她這替主修行是陳皇后為了給福安做主而刻意編排出來的鬼話,當然不便解釋,不過看她到底還念幾分交情,不由客客氣氣笑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夫人不必介懷。如今我的人雖在府裡,心早已跳出紅塵,說句不怕你笑話的話,早已萬事看破心無旁騖了。」

    這話說得並不算違心,起碼對賀府裡的人與事,她確實不做半分牽掛與念想。

    不過聽在薛夫人耳朵裡卻難免心酸,不由擦了擦眼睛勸她,「將來她過了門,你也不必怕她,不說你仍舊是府裡的大奶奶,就光憑皇后替身這一句話,就夠保你不受欺負了。她若蠻不講理,你只管命人告訴我去,看我來說她。」

    那一位畢竟是她交情匪淺的表妹,能做到這份上,董惜雲心裡倒存了三分感激,忙親手給她杯子裡添上了熱茶。

    「有夫人這句話,秀寧的膽子倒好像真壯了幾分。其實我也不圖什麼,唯一不放心的便是我們瑜哥兒,郡主行事如此雷厲風行,哥兒年幼,不知能不能投了她的緣法去?」

    這話說得含蓄,所謂聽話聽音,薛夫人自然明白她不曾說出口的深意:福安郡主心狠手辣,瑜哥兒是前人留下的孩子,不知道她會不會對他狠下毒手。

    當即微微蹙了蹙眉,「你是個菩薩心腸的人,對哥兒的真心天地可鑒,為了這個我心裡敬佩你。福安心思如何我還真不敢把話說死,不過你若不放心,不如由我出面把孩子接到薛家小住幾個月如何?到時候你冷眼旁觀看清形勢,再圖後計也行。」

    董惜雲心裡默默盤算了一會子,心想將瑜哥兒暫時放在孫家教養是自己的意思,福安一來為了立威,第一件事兒便是拿自己開刀,說不定就會要求賀家將孩子接回來由她親自撫養。

    如今自己已是半個化外之人,再插手賀府俗務想必不能了,再者自己被困在這四方小院之中,若那福安郡主果真心存歹念折磨孩子,只怕她在這裡也是鞭長莫及一籌莫展,因此薛夫人的提議倒不失是一條妙計。

    因此忙站起身來向她端端正正拜了三拜道:「夫人美意秀寧無以為報,唯有日日夜夜誠心誠意為夫人唸經祈福,願夫人長命百歲,福澤綿長。」

    薛夫人心裡有愧哪裡肯受她的跪拜,忙起來強行將她扶起。

    不過她倒是個言出必踐的實在人,要麼不答應,只要話一出口從來不帶拐彎抹角的,一回薛府便修書一份命人送給王夫人,只說家裡的小哥兒同瑜哥兒玩得來,多日不見挺想他的,想接他過府玩兒幾天。

    又不經意提起賀從蓉和他們家另一旁支望族的親事,暗示王夫人將來彼此都是一家人,理應多多來往親近親近。

    王夫人本來就不願多管瑜哥兒的事,以前董惜雲將他送到孫家讀書她也樂得不聞不問,如今正愁那孩子在跟前兒難免惹郡主不喜呢,薛夫人這可是雪中送炭來了,當即叫來人回去回話,只說過幾天就把哥兒送過去。

    跟著一晃大半個月過去,轉眼就到了福安郡主過門的日子。

    因是二婚,太后的意思也是悄悄兒地辦過去就行了,別吹吹打打反而惹人背後議論笑話,二則也忌憚汝南王府聽見消息後不答應,因此這堂堂郡主的婚儀倒著實冷清得厲害,幾乎一抬大紅花轎靜悄悄從宮門抬出來,又靜悄悄抬進賀府就算完事兒了,還好福安自己也不計較,這會子遂了願,將來多少地方鋪張不得?

    很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地吃點子小虧了。

    誰知賀錦年深恐這第三個老婆將來會拿出郡主的款兒來壓制自己,因此便存著一進門就要給她點顏色瞧瞧、叫她知道好歹的意思,洞房花燭夜便喝了個酩酊大醉,不僅叫三四個丫鬟手忙腳亂給抬進了洞房,還偏不識好歹地吐了福安一帳子的污穢之物,還酒嗝酒屁一個接一個的弄得整間屋子臭氣熏天。

    福安一輩子養尊處優極要乾淨,哪裡受得了這些,當即氣得拂袖而去直奔王夫人的上房,此時早已夜深,王夫人也睡下了,聽見外頭乒乒乓乓的動靜唬得以為家裡走水了,忙叫琉璃出去看看,提心吊膽鬧了半晌才知道是自己家裡才抬進門的新媳婦兒氣勢洶洶地打進來了,當即氣得兩眼一黑幾乎暈厥過去。

    福安哪裡把她這婆婆放在眼裡,帶著碧痕紫菱兩個丫頭和兩個宮裡帶出來的媽媽一行人一路橫衝直撞到了王夫人的睡房,那兩個媽媽可不含糊,抬起腳啪得一聲就將王夫人窗前一道八幅的百鳥朝鳳精雕檀木屏風給踹翻在地,上頭鏤空的花牙子立時就打爛了好幾處。

    王夫人倚在床上氣得渾身發抖,可氣歸氣,到底不敢對皇后義女發脾氣,更何況這兩個老宮女可也都是皇后宮裡出來的,想必就是皇后的心耳神意,自己今兒若得罪了她們,明兒壽安宮裡可就收到風聲了。

    因此少不得忍氣吞聲披起衣裳,「是不是奴婢們伺候得不周到得罪了郡主?哪一個嫌命長的,郡主將她交給我,我替你發落。」

    福安冷笑一聲一屁股坐在王夫人常坐的一張花梨木大圈椅上,碧痕忙上去給她揉肩,身形略胖的高媽媽兩眼一瞪提起嗓子就罵,「現得罪我們郡主的正是太太的好兒子賀大爺,不知太太打算如何發落?」

    王夫人一聽這話不由心中一跳,深恨這不成文的兒子怎麼偏在這時候鬧脾氣,只見白蘭帶著翠玉急匆匆地趕了進來,兩個人臉上都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一人一句將賀錦年吃醉了酒弄髒了郡主的屋子的事兒給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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