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從今天開始，我會保護你 文 / 禤紫楓

    「這是你的家嗎？」安之若站在一處歐式別墅面前，轉過頭問。她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笨問題，他剛剛已經把車停進了旁邊的車庫，不是嗎？「你帶我來你家做什麼？」

    「怎麼，你怕了？」慕羽輕笑，「你現在還來得及打電話回去，告訴你媽你晚上回去吃飯。」慕羽就站在她面前，一副隨時準備送她回去的樣子。

    「哼，你嚇唬我？」安之若伸手按了門鈴，扭頭道，「你家的傭人很不稱職哦，都沒有來開門，通常我們的車剛一進大門，陳媽就……」

    安之若的聲音像是被什麼突然吞了進去，沒了下文。慕羽估計她口中的陳媽是霍熠煬家裡的傭人，走上台階，一邊拿出鑰匙自己開門，一邊道：「我家裡請的是鐘點傭人。」他打開了門，對安之若道：「請進吧！」他今天要給安之若自己看到真相，這麼個單純的女人實在讓他覺得良心不安。

    良心？他在心中暗笑，他居然是有良心的。

    安之若先是把頭伸了進去，左右看了看，然後才進了門。「不用換鞋子嗎？」安之若在門口沒有看到有類似拖鞋的物體。

    「進來吧，反正每天都會有人打掃。」

    安之若猶豫了一下，見慕羽就這麼走進去了，也就放下了心。慕羽的家裡看上去很乾淨，乾淨到好像酒店的感覺，客廳裡的每一樣東西看上去都很新很精緻，但似乎沒有一件像是私人用品，歐式的裝潢。好像一間用來出租給有錢人的度假村別墅一樣。「你不常在家住嗎？」

    「我也不知道。」慕羽在這裡有兩處房產，一處在乾元附近一處是這裡，至於哪邊住的時間多一些，他還真是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哪裡算是常住的。「你喝什麼？」慕羽走進餐廳，打開超大的雙門冰箱，「那天吃烤肉都沒有喝幾罐啤酒，今天陪我喝一點怎麼樣？」

    安之若在沙發上坐下。奇怪地看他一眼：「看來你今天心情好像真的不怎麼樣，那好吧，我就陪你喝兩罐，有沒有吃的？你不會告訴我，晚飯我們就喝啤酒吧？」

    慕羽拿出一打啤酒走過來，放在茶几上，隨後拿起沙發旁邊小桌上的電話：「有個名詞叫外賣，你沒聽過嗎？想吃什麼？」

    兩人要了一些燒烤，慕羽還叫了一隻烤雞。等外賣的時候。兩人各開了一罐啤酒。喝了起來。安之若看著對面這個英俊的少年，突然低頭癡癡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那時候我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跟你面對面坐著喝啤酒……真是世事如棋啊。我們是在跟老天下棋，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步他會怎麼走。」

    慕羽又喝了一口：「但是你永遠知道結局，老天是不可能輸的。」

    安之若奇怪地看著他：「你看上去總是一副很拽的樣子，原來這麼悲觀的？就因為你喜歡的女孩子不喜歡你嗎？」

    慕羽也看著她，不說話。

    「不至於吧？我喜歡的男生也不喜歡我，可是他對我一直很好，一直很好，就是不喜歡我，然後我還嫁了一個我不喜歡的丈夫，嗯……或許我曾經喜歡過他，可是我不記得了，本來我以為至少他是喜歡我的，可結果他原來也是騙我……但我都沒有你這麼悲觀，我想，說不定下一步老天爺就會給我一個驚喜。」

    「派個白馬王子來拯救你？」慕羽順著安之若的話問。

    安之若斜了他一眼：「王子是注定配給公主的，我又不是公主！再說為什麼一定要讓別人來拯救，我自己可以拯救自己啊！嗯……」安之若沉吟著，規劃著自己以後的日子，「我可以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要努力去完成我想追逐的夢想，我要自己拯救自己！」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剩你一個人了，你在乎的，在乎你的人都不在了，你還會這麼樂觀嗎？」

    安之若仔細想了一下，肯定地點點頭：「我是個怕死的人，我沒有勇氣自殺，所以我會好好活著，就算是把自己曾經擁有的美好每天都回憶一遍，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啊！你有這麼慘嗎？你這麼年輕，如果家裡沒人給你錢，你哪能去乾元讀書，開跑車住豪宅？怎麼會沒有人在乎你？」

    「我又沒說是我。」慕羽別過頭去，「再說，給錢又不代表他在乎我。」如果他在乎，他童年的記憶裡就不會只有母親，如果他在乎，他的母親就不會因為沒錢治病而早早去世。即使他不愛母親了，他這麼有錢，就算看在他的份上隨便給一點，也足夠母親救命了。

    「錢是不能代表一切，可是也不能說它什麼都不能代表啊，他能給你這麼富裕的生活，證明你在他心裡還是有一定地位的，畢竟他也付出了啊，錢雖然不高尚，但你也不能把它看得太卑劣嘛，最重要的還是要看它花在哪裡，是出於什麼動機……」

    「安之若，你是德育老師嗎？怎麼思想這麼正面？」慕羽很奇怪，安之若的出身不仇富也就算了，用不著這麼「思想家」吧？

    「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啊，世界上所有東西本來沒有美醜之分，是人給他們定義了高尚或醜陋。」

    這時門鈴響了，慕羽去接外賣，回來將東西往安之若面前一放，「好了，思想家，吃飯吧！」

    安之若撅撅嘴，開始動起手來，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從小時候的趣事聊到名人的八卦，從遊戲聊到世界末日，不知不覺，茶几上一片狼藉，一打啤酒早就喝完，慕羽又去拿了一打過來，安之若趕緊搖手：「不行了，我喝太多了……我要上廁所……你們家廁所在哪裡？」

    慕羽隨手指了指：「快去快去，去完再來喝！」

    安之若笑嘻嘻地站了起來：「原來你的酒量也不怎麼樣啊，我還以為男生會很厲害！」

    「誰說的！」慕羽不服，「你快去，回來我們再喝！」事實上他的酒量確實很差。

    安之若從慕羽身邊走過的時候，差點一個踉蹌跌倒，慕羽趕緊扶住她：「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送你個頭啦，我是女生哎……」

    「我又不進去……」慕羽嘟囔，看著安之若歪歪倒倒地朝廁所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問，「是那邊嗎？」慕羽懶得再回頭，隨便地擺擺手道：「是啦是啦……你快點……」

    慕羽看著面前仍的亂七八糟地空罐子，腦子裡想到宋柯柔的話。

    「如果安之若也做出什麼讓霍熠煬不能原諒的事情，我想我一定很樂意看到那一幕。」她是在暗示自己嗎？她在暗示自己去對安之若……柯柔姐，我在你心裡真的什麼都不是嗎？除了可以利用，沒有一點位置？

    「嘩啦」一聲，衛生間裡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慕羽一驚，趕緊爬了起來，三步兩步跑到衛生間門口，門被從裡面鎖了起來：「安之若你做什麼？安之若？安之若？」慕羽使勁敲著門，門裡似乎沒有聲音，他又扭了幾下門把手，實在想不起來這衛生間的鑰匙在哪裡，他後退一步，側過身正準備撞門卻在肩膀要碰到門的一剎那，安之若將門打開：「你……啊！」

    慕羽將安之若撲到在地，四目相對。

    身下那個女人臉色緋紅，睫毛忽閃忽閃好像蝴蝶的翅膀，一雙大眼睛裡滿滿的迷茫，「你幹什麼？」在酒精的作用下，安之若的反應也慢了半拍，「好疼啊……」

    慕羽看著她，腦子裡又一次響起宋柯柔的的話。如果自己愛的人幸福，他是不是也會感到幸福？可是，安之若說那是騙人的鬼話！何況，柯柔姐做了這麼多，她真的感到幸福嗎？為什麼他在她的臉上沒有看出來？

    「嘻嘻，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這麼……深情地看著我？」安之若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安之若，如果是你，你能不能接受比你小十歲的人？」

    「比我小十歲？」安之若皺眉，在腦中經過一場很複雜的運算，「那是八歲的小孩子嗎？不……不對……我二十八了，那就是……十八歲……跟你一樣大嗎？」

    「如果就是我呢？」

    「嗯？」安之若沒有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不過她反應過來另一件事，「慕羽，你很重哎……而且……而且這個姿勢……是不是不太好看？」

    慕羽倏地笑了，覺得心裡一鬆，爬起來將安之若拉了起來，這才發現安之若是打碎了一隻浴缸旁邊水晶工藝品，值得慶幸的是，東西掉在浴缸裡面，碎片沒有濺出來。

    「安之若，從今天開始，我會保護你，一直到你找到你喜歡的那個人為止。」慕羽鄭重道。

    安之若似乎沒有聽懂：「你說什麼啊……你快出去啦，我還沒有上廁所……」她將慕羽推出門，慕羽看著她將門關上，聽她還嘟囔了一句：「你不許偷窺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此刻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了，慕羽靠在牆邊，低頭淺笑。

    霍熠煬，你的罪需要你去承擔，但是不該牽涉到安之若。柯柔姐，你可以奪走她的記憶，她的丈夫，可是奪不走她的樂觀與堅強。這是一個善良到讓人心疼的女孩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