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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豪華 文 / 七釘

    豪華

    太陽光金亮亮,雄雞唱三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天歌熊貓眼。

    師兄大人一夜安睡,苦了我在外間坐了一整宿,上半夜倒還好過,頗有幾分小樓聽夜雨,女兒心思長的風情,下半夜可就難熬了,睏倦不說,小風一陣緊似一陣冷嗖嗖的直往我身上灌,可憐我這奔波了一天一夜的身子骨啊。

    猩猩洗漱完畢,神清氣爽玉樹臨風的結帳去了,我洗完臉,對著模糊不清的鏡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頭髮盤成一坨,堆在頭頂,看起來很像……管不了了。

    抱著兩個包袱,駝著背無精打采的下樓去。

    「還不快點!」猩猩催了。我眼光一掃,正看見小二站在樓梯旁,忙打起精神,湊向猩猩:「師兄,給我一點銀子。」

    「作甚?」

    「打賞!」

    「賞誰?」

    「你給是不給」,我翻白眼。

    猩猩無奈,掏了塊碎銀扔給我。我立刻恢復勁頭,大搖大擺走向小二。

    小二哥滿臉期待的看著我,我哈哈一笑,不負所望地將銀子拋到他懷裡,不忘嚎一嗓子:「服務得不錯,這是大爺我賞給你的。」小二欣喜之餘滿頭黑線。

    猩猩歎了一聲,踏出門去。

    我一出門,先大大的「哇」!了一聲,只見客棧門前階下,停了一輛大馬車,比之前那輛大出一倍,四方車體,外罩一層描金鳳繡牡丹的紫色錦鍛,寬寬的坐架處為黑色原木,已坐了一位年約六十青衫青帽的老車伕。車頂突出一圓,系滿密密的紅穗,前方兩匹黑又亮的高頭大馬,已套好轅繩,正呼呼噴著氣,八蹄不停刨地,一副蓄勢待發的上進模樣,讓我看了好生喜歡。我繞著馬車轉了一圈,嘴裡嘖嘖稱奇:師兄是個有錢淫啊。愈發堅定了要跟著猩猩步伐前進的信念。

    猩猩先一步躍上馬車,鑽進車廂,我忙走近,這車可真脯坐架處都到我腰了,我喊:「師兄,師兄拉我一把。」車廂內毫無動靜。那車伕見猩猩沒有扶我的意思,忙道:「,我來扶你。」

    「咳,您別叫我行嗎?」聽著這麼彆扭呢。

    「那叫您……」

    「叫我天歌。」

    「怎可直呼名諱?」

    嗨,隨便吧。

    我點頭,這是個老實人。

    將包袱猛的扔進車廂,我一撩簾子進去了,剛想臭罵,又驚了一通。

    這車廂內……!

    寬敞就不說了,廂壁木頭居然也鑲了軟墊,讓人靠上去不會覺得硌腰背,兩邊小窗通風,外面看顏色渾然一體,裡面居然有層金紗,風吹紗飄,頗有幾分貴氣。地上鋪了毯子,也是紫色的,最合我心意的便是車廂正中的矮几了,竟像個櫃子,檀木平面,四面鏤空花型,踏踏實實墩在地上,可惜,上面空空如也,沒有我想像中的蜜餞帖……三周坐凳加了厚厚的棉緞,看起來很是舒軟。猩猩此刻便斜坐在那兒,交叉抱臂,雙眼微閉,面無表情……一隻腿還翹到另一面的軟凳上。他頭頂的廂壁上,掛了一個奇怪的裝飾品,像……縮小版的牛頭骨?

    我也沒火要發了,這環境太舒適了,弄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勞動人民的孩子還是應該秉承艱苦樸素的美好品質不是?只訕訕道:「師兄,您真有錢。」

    我挪到沒被猩猩霸佔的那一邊坐下,馬車開動了,就像葛優在甲方乙方里說過的一樣:這車大,開著就是穩!一點兒都不顛。

    我撩開窗簾往外看,沒出春齊鎮,雨過天晴空氣好,小販們又三三兩兩的占道經營了,兩旁店舖也開門做生意,奇怪的是,一路看來,酒館客棧竟一家挨著一家,家家似乎生意都不錯,我回頭問:「師兄,這鎮子如此之小,客棧可倒不少啊。」猩猩懶洋洋的:「春齊是個驛鎮。」哦?驛鎮,便是個歇腳換馬的地方嘍?怪不得客棧多。

    我心道:在這古代小鎮住了兩天,偏趕上逃命下雨,竟沒機會逛逛,虧了。

    將要出鎮的時候,路邊的店舖少了,多了很多欄圈,也是一圈挨著一圈,每個欄裡都有幾匹馬,馬後是卸下的車。突然想到,那茶棚距離此鎮二十里,猩猩拋下我,到再次出現,好像時間很短,他一定是來此鎮套好馬車又去救我,怎麼做到的?那麼快?

    我湊到猩猩身旁,坐在廂地上,托著腮看他。窗簾未放下,光線通透明亮,猩猩腦袋靠在壁上,幾縷髮絲垂在額前,皮膚白皙光潔,好似沒有毛孔一般,睫毛還是那麼長,五官還是那麼……平淡。不過,我竟不覺得他冷了,想到他來救我,想到他在我熟睡時回來看我,心裡泛起絲絲欣慰,有人重視的感覺相當的好。我想,猩猩一定也是個外冷內熱的男子。

    正當我心神恍惚之際,突然外面傳來「咯登」一聲,接著車身一歪,「砰!」我腦袋直接撞向矮几,痛啊,猩猩已睜眼起身撩開車簾,皺眉問到:「何事?」我忙揉著腦袋從猩猩側胸下探出頭去,只見我們已到郊外,兩邊綠草青青,車,正停在一條小路中間。

    聽車伕答到:「大人,未見路上有一泥坑,轱轆陷進去了,小的這就去推。」嗯,有人推了,我想把腦袋縮回。只聽猩猩「唔」了一聲道:「你也去。」

    「啊?我?推車?」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猩猩衝我點點頭,揚揚下巴,意思說:下去唄!

    我抬起的手指,忿忿指著猩猩的鼻子:「你……讓我一個弱女子去推車?你怎麼不去!」我呸,我鄙視我自己,剛才還對他有了一絲好感,以為他嘴硬心軟呢,沒想到啊沒想到,惡魔!徹頭徹尾的!

    猩猩已退回廂內:「快去吧,不要逼我把你扔下去!」

    「給我個理由。」

    「沒有理由」

    「沒理由我就不去。」

    猩猩怒了,一步跨到我身前,臉離我很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噴在我臉上溫熱的呼吸。瞬間臉紅:「你……想幹什麼?」

    「若你還想好吃好喝好住的跟我到京城,我奉勸你還是聽我的話。不然,讓你跟著車跑也是有可能的!」說完,他撤回。

    我洩氣,原來是以金主的身份命令我的,一定是氣我不聽話非要救季雲兒,正想著怎麼治我呢,可巧兒機會就來了。

    我慢慢騰騰磨蹭下了車,繞到車後,但見一側轱轆確實陷入了一個泥坑,車伕正在使勁往上扛。剛剛是鬥氣,可真一見到一個年近六十歲的老人家還在那用勁推車,我就不忍心了,趕緊上去幫忙使勁。

    車伕道:「不用動手,我一人便成。」

    「您年紀這麼大了,哪能讓您一個人累。」我舉手衝著後廂狠砸了一下,大聲叫喚:「這是年輕人該干的活兒!」

    車伕樂了:「不用生大人的氣,大人人很好。」

    「好什麼呀,讓我一弱女子和您一老人家推車,自己倒會享福。」

    「這是我們做下人的應該幹的事,哪能勞大人累呢?」

    我無語翻白眼,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一邊推一邊和車伕嘮嗑:「老人家我怎麼稱呼您啊?」

    「我叫辛福,叫我福伯便是。」

    「幸福……好名好名」我汗!「我說福伯啊,我們這是走的哪條路啊?」

    「打這兒一路向南,經禮州,陳州,過了牡丹江,便到京城了」

    「牡丹江??」我跳將起來,我認識這個地名兒,「是不是東北的牡丹江?」

    「牡丹江不在北方,在南方。京城人叫做丹江」

    我心知這是個重名的地兒,我知道的牡丹江不可能在南方,忙又問:

    「您知道黑龍江嗎?長江聽說過嗎?黃河呢?」

    「不曾聽過。」

    「那您聽過北平嗎?聽過蘇州揚州杭州嗎?」

    「翼國內似無說的幾處州府。」

    其實我也沒報多大希望,隨口問問罷了,聽到否定的答案,倒也並不失意。不過知道這裡也有個牡丹江心下還是有些高興,恨不得馬上就飛到牡丹江去。其實在現代,我從未去過那裡。此刻很明白有些留學生的心情,在國內,上海人北京人互相貶低,可到了國外,就都是人,再不分彼此,正如我現在,哪怕聽到一條只在地圖上見過的江名,還是忍不住欣喜。

    「一、二、三!起了!」隨著福伯的號子,我貌同努力將車轱轆從泥坑裡解救了出來。

    看看自己,早已成了斑點狗,臉上身上濺滿了泥點子。福伯比我的泥點子還多,不過他是青衫我是白衫,相比之下,還是我髒些。

    我爬上車,車又重新開動,猩猩仍在那裝死,我也不與他說話,自顧自拿出手絹擦臉,一邊擦一邊漢「飛快的馬車哪裡來?全靠勞動來創造!」

    沒反應,我漢「舒適的馬車哪裡來?全靠勞動來創造!」

    還沒反應,我再漢「平穩的馬車哪裡來?全靠勞動來創造!」

    看著猩猩的開始爬上黑氣,效果出現了,我繼續漢「幸福的馬車哪裡來?全靠勞……」唱不出了,因為猩猩「騰」地坐直身子,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轉啊轉啊把頭轉向另一爆手扶後頸,大聲說了句:「勞動光榮,懶惰可恥!。」「砰!」一聲,猩猩又靠回去了。我偷見他正用一手按著自己的太陽,想必被我氣得不輕,哈哈。

    我扒扒包袱,糟!沒有衣服換了,沾大便的被我扔了,身上這是僅剩的一件,現在成了斑點衫。我推推猩猩的腿,他睜眼。

    「師兄,給我件衣服穿好嗎?」

    「你穿的不全是我的?」

    「你沒穿過的就不算你的。」

    「沒有!」

    「騙人,你包袱裡有好幾件呢。」

    「你動我東西?」

    「都是你害我這麼髒的,你給我件乾淨的呀。」

    「不給!」

    姿態強硬,好極了。我一伸手,又開始解外衫。猩猩趕緊直起身來:「你做什麼?」

    「我不穿髒衣服,不給我就脫了,裡面的是乾淨的。」

    「你……又來這一套?」

    我怎樣?我不動了,看敵人下一步是繳還是頑抗!

    果然,猩猩皺眉半晌,把包袱扔給我:「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又贏了!不過贏得有點鬱悶,女人,難道總是要以脫衣服做籌碼才能讓男人服軟嗎?我呸,我這想得什麼亂七八糟的呀。

    興沖沖的解開包袱,果然裡面整齊疊放著好幾件白衫,我撇撇嘴,自戀的男人愛穿白,一點都不錯。我拎起一件,迅速脫衣換上,猩猩又閉上眼,懂事兒,非禮勿視!這肥大寬的袍子我算是穿夠了,到下一站,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添幾件新衣服。

    紮緊腰帶,我將包袱再整好,準備繫上,突然被一陣亮光晃了眼,那是什麼?

    包袱一側,有閃光的東西,我輕輕扒了扒,竟是一個白絹包,眼熟……這不是……這不是我打爛的銅鏡碎片嗎?

    想不到,猩猩竟隨身帶著它。

    只能說猩猩是真的很愛那位林師姐吧,鏡子碎了也要將它收藏起來。那到底是一份怎樣的感情?我怔怔望著猩猩的臉,他以為我在換衣,仍未睜眼,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很不舒服的感覺。使勁晃晃腦袋,晃走那奇怪的感覺,我趕緊將包袱塞好繫上。哈哈一笑:「師兄,好啦,睜眼吧!」

    猩猩鼻子冷哼一聲:「你倒是跟誰都自來熟?」這又什麼意思?

    「跟福伯聊的挺開心?」

    切,原來這偷聽來著,我笑:「是啊,福伯人真好,誇我聰明漂亮,還特會推車。」

    「撲哧!」猩猩笑了,睜眼看我,唇邊一絲嘲諷:「你倒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我兀自得意洋洋:「人緣好沒辦法。」

    猩猩忽然又道:「蘇州揚州杭州是你家鄉的地名?」我一愣,想不到他會留心這個。老實答道:「是的,不是我的故鄉,不過離我故鄉很近。」

    「哦……」猩猩又問:「丹江你也知道?」

    「你說牡丹江?我家鄉那個國度也有一條牡丹江,但卻是在北方。」

    猩猩沉思,不再問話。

    好,你不問,換我問了。

    「師兄,你是不是個大官?」

    猩猩抬眼看我:「是又怎樣?」

    「不怎樣,只想說,既然你是個大官,那為何見雲兒受那方官兵欺辱卻不過問呢?」

    猩猩冷笑一聲:「大魚吃小魚可以吃,大官壓小官卻不能為。」

    「為何?」

    猩猩見我問的認真,便也坐直身子正經回答:「這突然發生的事件,孰是孰非尚不可定論,僅聽一面之詞,又豈能判定季雲兒無罪?況且當地官府抓人,行的是有理有據的公差,旁人又怎可隨便插手?」

    「可我就是覺得他們是好人,我的直覺很靈的。」

    「哼~!你無官無權,當然可以這麼說,若是為官,恐怕憑直覺斷案,不可為吧?」

    我聽他說的有理,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又覺得心中有氣,一時憋的臉紅。

    猩猩見我氣結,便也不再說話,由得我在那兒慢慢想去。

    趴在窗口,輕風拂面,近看綠樹青草緩緩倒退,遠看山包土丘綿延不絕,前方的路,還看不到頭。

    太陽升到正空,已是晌午了。

    福伯停下車,撩簾子向猩猩抱拳:「公子,該用餐了。」猩猩點頭,隨即喚我:「吃飯。」我奇怪,這車廂是豪華,卻沒見有可入口的東西啊?不會又讓我吃石頭餅吧?正猜測間,只見猩猩伸手將地毯捲起一塊,抓住廂地上一塊物,一推,哇!那一暗格中竟然塞的滿滿當當……全是吃的。

    我興奮的撲過去,蜜餞。、桂花糕、松子、榛果、花生,雪梅,竟然還有蘋果。我哈哈大笑起來:「我就說嘛,豪華馬車裡哪能沒吃的呢?沒吃的馬車絕對稱不上豪華!」。猩猩看我發瘋也微微一笑,道:「只准吃一點,路還長」。

    我撇嘴:「吃一點怎麼能吃飽呢,這不是晌飯嗎?當然要吃飽才行了。」猩猩道:「這全是些花食,又怎麼能用來充飢呢?」我呆,那吃什麼?

    福伯笑著說:「大人的馬車原本沒有這些零嘴兒,是特地為預備的。」

    啊?猩猩~~你還是待我不錯的,心中一熱,我看向猩猩,想送他一個強烈的熱情的眼神,誰知人根本沒看我……失敗!。

    「福伯,那咱們吃什麼呀?」

    「吃餅呀,。」

    我一聽,不好的預感來了,他說,餅~~~~!

    果然,福伯轉身從自己的包袱裡掏出一塊餅,只需餘光一瞟,不用仔細瞧了,我便知是那聞名天下,旅客必備的名牌產品——石頭餅,我頓時暈死在地。

    猩猩踢我一腳:「快起來吃東西。」

    「吃餅嗎?還是算了,我吃點蘋果就成。」

    「隨你。」猩猩也不強求。

    我坐起身來在暗格裡翻來翻去,挑了幾樣喜歡的拿到矮几上,準備開吃,卻見猩猩也在暗格裡搗超搗尺出一個小布包,同樣放在几上。這是啥?

    猩猩從小布包裡不緊不慢的掏出一樣物什來,我定睛一瞧:「黃橋燒餅!」

    猩猩奇怪看我一眼:「你說什麼餅?」我大喜,一把撲過去搶了來:「這不是黃橋燒餅嗎?」圓圓酥酥,芝麻多多,沒錯,就是它!

    猩猩又劈手搶了回來:「這是如意餅,你起的什麼怪名字?不是不吃嗎?」

    我點頭如搗蒜:「吃吃吃,我以為是石頭餅呢,這餅我就吃。」我舅住泰興,每年都會給我姥姥家和我家帶好多黃橋燒餅來,我真是吃著它長大的,怎麼吃也不膩。

    猩猩白我一眼,還是將餅遞給了我。猛咬一口,鹹的,外形極似,口感……酥脆鹹香,倒也不錯。三下五除二吃完一個,眼巴巴的望著猩猩:「再給我一個。」

    猩猩不理我,我就伸手進包,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一口氣吃了三個如意餅,我如意飽了!猩猩吃的極慢,極優雅,白衣上竟連一粒芝麻也不見,反觀我坐的地方,幾上幾下衣服上,滿是渣兒。我嘴唇,將沾在嘴邊的一粒芝麻捲進了口中,正巧被猩猩看見,他嫌惡的表情又來了。

    我拿起一個蘋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出去跟福伯說話。

    「福伯,你別吃這個石頭餅了,我給你拿一個如意餅去。」

    「不用不用,這個挺好,我很喜歡吃。」

    我心想,沒聽說過有人喜歡吃石頭的。還不是分什麼三六九等人,萬惡的舊社會。

    「您不用客氣,咱們一起的,吃飯當然也得一樣,我去給您拿去。」我退進廂抓了一餅出來塞到福伯手裡。

    福伯竟似大受感動:「真是善心,和大人一樣,都是好人。」

    我心說在善心方面他跟我比差遠了。

    福伯抓餅在手,卻並未送進口中,眼睛盯著遠方,似在回憶什麼。

    半晌開口:「三年前,我家鄉遭洪災,一家十六口出來逃命,到最後,竟只剩下我這把老骨頭。」眼中已有淚光。

    我沒說話,靜靜聽著。

    「那日已然餓倒在路爆再無半點力氣前行,我那可憐的小孫子,就生生餓死在我面前,我真的想挖自己的肉給他吃啊……」福伯情緒很激動。

    「是辛大人……辛大人他路過救了我,辛大人他給了我一個……餅。」

    我惻然,福伯竟有這般慘痛經歷,這古時人吃人的社會,自然不會給一個微不足道的生命更多關愛。

    「那日起,我便追隨辛大人,為他驅馬,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他的情了。」

    福伯漸漸平復下來,我也終於明白,為何,我給他一個餅會讓他如此感動。

    猩猩……就算是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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