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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章 大難 文 / 風止雲棲

    「快啊,再快點啊船家,越來越近了!」如寶站在船頭,緊張地催促著船家,恨不能搶了槳,自己動手。

    「催什麼啊,老婦跟你們說了,天黑不宜出船,是你們那位大小姐偏不聽,這下好了吧,遇到水匪了。」船家扯著嗓子回敬著,手下動作倒是更快了些,三四月的天氣,也已然出了一腦門子大汗。

    如寶急得直搓手,恨得牙癢癢,都怪那個九皇女,多在龍口府待一晚上又能怎麼樣,她堂堂九皇女,就算那些大貪官發現了端倪,難不成還能捉了她殺了不成?如今倒好,是不用怕貪官謀害了,直接遇到水匪了。

    顧元微與金瑞霖一同站在船艙裡頭,透過揭開一條縫的船艙門簾,望著追在他們後頭黑漆漆的大船,船頭掛了一隻明燈,照亮了黑白相間的匪旗。

    阿大如臨大敵般護在金瑞霖身旁,一手緊緊抓著佩劍,一手扶在船艙壁板上。

    張泉雖皺著眉頭,身形卻是極穩,可見在這四人中,她的水性是最好的。「看樣子,這匪船容納五六十人足足有餘。」說著,視線在三人臉上一轉,「九皇女與阿大侍衛似乎都不識水性?」顧元微便不用問了,她在顧府待了近十年,大小姐自小身子弱,從不近水,更不用說泅水了。

    金瑞霖點頭。

    阿大一臉羞愧地跟著點了下頭,「無論如何,要保證我家主子安全。」

    「小姐!」如寶忽的鑽進了船艙,「船家說了,前頭有個小峽口,過後就是個陡坡,我們的船太小了經不起那坡度,要不就是停船,要不就得入水!」如寶抓著顧元微的胳膊,「怎麼辦啊,小姐,你也不會水啊。」

    如寶話音剛落,眾人便聽到噗咚一聲落水聲,船速明顯降了下來。

    張泉如履平地般跳出船艙,一轉身又回來了,面色更加凝重,「船家逃了。」

    「該死!」阿大怒喝了一聲。

    「怎麼辦啊,小姐?」

    「你去撐船。」顧元微說著,就拉著如寶出了船艙,匆匆一瞥朦朧月色下變得狹窄的水道,回頭望了眼越靠越近的匪船,心一橫,鑽入船艙,「張總教頭,你立刻帶著堂姐與阿大泅水離開,我與如寶把匪船引走。」

    「不行!」張泉正欲拒絕,金瑞霖已然出聲,「停船吧,區區流匪,量他們也不敢把我如何。何況,張泉與阿大功夫都不弱,不見得我們就必須束手就擒。」

    「堂姐,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他們便唯有把我們滅口,才是最安全之策。而我顧家,更是擔不起這責任。」顧元微說著,視線射向張泉,從未有過的銳利,「張總教頭,若你還把我看成是顧家少主,便立刻帶人離開!」

    張泉目光微垂,眨眼間已是幾經權衡,在一切未明之前,她必須先保住九皇女的命。「得罪了九皇女。」說罷,一把扣住九皇女的手臂,把人帶出船艙,邊走邊道,「阿大,速度隨我一起入水。」

    「不,顧小姐,你亦不能有閃失。」

    「少廢話,我不會武,跟著也是累贅。保我堂姐安全,才是重中之重。」顧元微一把推了阿大,把人推出船艙。

    月色昏暗,船頭的孤燈如豆暗淡。

    金瑞霖被張泉半扶半架,背光而站。

    顧元微看不清她的臉色,只覺得她似乎盯著她看了很久。

    「啟年,你真的很好,比我想像的更好。」

    金瑞霖入水前,便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夜色下的水,如夜幕般漆黑一片,三人一入水瞬間就給吞沒了,毫無痕跡可查,更別說離她們還有三十多米遠的匪徒們。

    顧元微對此次這批水匪是有疑惑的,只是此時也顧不上深思,身後匪船上的喧囂聲越來越近。

    「小姐,我們我們怎麼辦?」如寶抖著聲音問道。

    船身突然晃動起來,船板之下發出磕到硬物的嘎嘎聲。

    顧元微直接摘了船頭的油燈,把燈扔了出去,這才看清,前方四五米處便是陡坡,饒是她早已有心裡準備,還是被那五六十度的斜度給嚇了一大跳。

    「快,進船艙,固定好身體。」

    大概是求生的本能,讓原本嚇得小腿肚打顫的如寶,健步如飛竄進了船艙。

    兩人剛剛坐下,順手抓了釘在船艙內的矮桌腳,整個船便船頭朝下,直往下載去。

    人好像失去了重量,隨著慣性彈到了半空,心一下子竄到了喉嚨口。

    如寶彷彿已經給嚇傻了,直愣愣地盯著顧元微。

    「抓好」其實,面對生死,顧元微也沒有她表現地那麼平靜,努力壓抑著恐懼,才勉強喊出這兩個字。接著,碰的一聲巨響,身子一下子浸入了冰涼涼的水裡。全身上下,說不出哪裡疼,卻又彷彿無處不疼著。

    有什麼東西撞到了顧元微身上,她下意識地伸手一抓,「如寶?」

    感覺到那身體柔軟而沒有知覺,顧元微原本因著疼痛而有些昏沉麻木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幾分,她雙腳熟練的踩水,雙手幫著如寶在水下翻了個身,讓她面部朝上,露出水面。然後一手勾住如寶脖頸,一手划水,勉強藉著月光,抓到了一根較粗壯的浮木。

    顧元微也不知自己帶著如寶在水裡漂浮了多久,只覺得全身疲憊不已,昏昏欲睡。

    可強烈的求生欲支撐著她,每次雙眼要緊緊闔上的時候,又會猛然驚醒,大睜開來。

    月亮不知何時消失的,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耳邊水花的聲音漸漸減弱,顧元微覺得身體每一處的感知都在漸漸離她遠去。

    「小姐」一道帶著濃濃鼻音的喊聲,驚到了顧元微。

    她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原來是如寶醒了,她的身後,海面上乍然透出一圈隱隱的紅光,看來今日是個好天氣。

    顧元微勾著唇,淺淺地笑了起來,「我太累了,如寶,讓我休息一下,別吵我。」喃喃著,終於安心地閉了眼——

    顧元微疲憊地翻了個身,忽覺背後有人在盯著她,濃烈的情緒,令她警覺地翻身坐了起來。

    她銳利冷漠的視線,直直射向那正站在她房間內,落地窗前的人影。

    她不喜歡全然的黑暗,每晚睡覺,窗簾只拉上薄紗層,從不拉隔光層。三十八層的高樓,前面毫無能與之並駕齊驅的高層住宅,是以她從不擔心存在被人偷窺**的危險。

    今晚的月色尤其明亮圓整,就著月光,顧元微看清了這突然出現在她房中的不速之客。

    嬌小的身形,披肩的長髮。

    「是你。」不用看清楚這女人的模樣,只是一個身影,顧元微已經認出了這個人,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的人!

    打開床頭燈,望著那不復從前容光,眼下泛著青色,眼尾細紋明顯的女子,顧元微不覺笑了起來,「我以為我一見到你會恨不得撕碎你,沒想到會讓我心情這般好。」

    「你不是人,那是你爸,你竟然用這樣的手段害他!」女人激昂的語氣裡,帶著咬牙切齒的咯咯聲。

    「嘖嘖嘖」顧元微惋惜的搖著頭,站了起來,欺身靠近那女人,修長的身形,足足比那女人高了半個頭,居高臨下,盛氣凌人地注視著女人,「我怎麼害他了?不就是搶了他的生意,挖了他的牆角,舉報他偷/稅/漏/稅、不當牟利,讓他的公司破產麼?從來商場如戰場,技不如人便甘拜下風好了。你放心,我會給我爸找家高檔的養老院,讓他好好養老的。欸,你這是什麼表情,我孝順我爸,你怎麼氣成這樣?」

    顧元微說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一手插在睡袍的兜裡,一手撐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彎著腰,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一會兒才直起身,「我忘記了,你生不出孩子,沒人養老啊。哎呀,這可怎麼好啊,四十好幾的老女人了,想再傍個大款不容易啊,大款都喜歡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何況是你這種被人玩/爛了的破爛貨」

    「去死,你給我去死——」

    在女人尖銳的叫囂聲中,顧元微忽覺後背心一陣錐心之痛,背上一片濕潤,把她真絲的睡袍都粘在了背上。她大睜著眼睛,緩緩轉過身,只見那女人一隻手僵在半空五指微曲,憔悴、老態畢現的臉上,沾著點點血漬。

    女人大睜著眼睛,似乎不敢置信自己的所作所為,尖叫著奪門而出。

    顧元微望著女人消失的背影,無力的勾了勾唇,回頭瞇著眼望著不知何時飄來的薄雲,半遮在圓月之上,一片靜美之態。

    窗下鱗次櫛比的住宅樓中,燈火稀疏,人們還在熟睡。

    她撐著落地窗玻璃的手,隨著她身子的下落緩緩滑了下去

    顧元微猛地吸了一口氣,徒然睜開眼睛。

    背上錐心般的刺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發出「嘶——」的一聲響。

    「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小姐!」

    顧元微略帶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被她選擇性遺忘的死亡,突然回到了腦海裡,兩世的記憶糅雜在一起,令她一瞬間分不清到底什麼才是現實。

    「小姐,小姐,你應一聲啊,你別嚇如寶啊,小姐」

    如寶激動地抓著顧元微的雙肩,一動之下,牽動後背的傷口,顧元微再次疼得倒吸了一口氣,這疼太真實了,「快鬆手,再晃我要被你疼死了。」

    如寶一愣之下,急忙把手縮了回去,豆大的眼淚珠子就滾了下來,「小姐,你救了我,不是你,我就可大夫說,你你的手差點就廢了,要不是為了拉著我,你的傷,興許也不會裂這麼大的口子嗚嗚嗚」

    「別哭喪了,你家小姐我還沒死呢。」

    「呸呸呸,小姐,您亂說什麼呢,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顧元微看著一臉淚水,又萬分虔誠地朝著四方合十作揖的如寶,想笑卻笑不出來,她應該真的死過一回了吧,不然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我們在船上?」被匪徒抓了?

    「是啊,小姐,還好我們遇到了去金海國的商船,船長救了咱們。不過」如寶倒了碗水,拿著勺子小心地餵給顧元微,「我們暫時回不去了,要到金海國再找船回來了。而且」如寶沮喪地盯著水碗,「我們已經身無分文了,船長讓船上的大夫救你的時候,抓著你的手按了手印,咱們要為船長做一個月的苦工,才算抵了這出診費。」

    「小丫頭片子,你家小姐一醒,就說我壞話!」洪亮的女聲,在門後乍然響起,門隨之打開。

    如寶脖子一縮,像是害怕,卻還是老母雞護小雞般展開雙臂,擋在顧元微面前。

    顧元微扭過脖子,從如寶腰側望向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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