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二章 :遺書 文 / 一半浮生
到達公司的時候,早會已經開始。boss偶爾遲到純屬正常,也沒有人說什麼。倒是andy對她脖子上的絲巾好奇得很,一直都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
待到早會結束,剛進辦公室,andy就抱著一大疊文件走了進來。
「你很冷嗎?」她看了蕭子蕭脖子上的絲巾一眼,好奇的問道。再怕冷的人,也不至於在這個季節系絲巾吧?如果說是裝飾,她好像不記得她是會刻意的打扮自己的人。
「也不算,只是有些涼颼颼的。」蕭子蕭剛回答完,桌子上的手機便不停的震動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煩的將電話給掛斷。andy好奇的看著那桌上的手機,蕭子蕭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道:「現在是上班時間,你確定你還要在這兒杵著?」
andy撇撇嘴,迅速的出了辦公室。她剛走後,蕭子蕭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仍舊沒有接,並且關了機。發生關係了又能怎麼樣?現在遍地都是一夜情,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願,合理的解決生理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
當然,如果你覺得凌墨是那麼好解決的人,那就大錯特錯了。不到十分鐘,外面的秘書打進了電話:「蕭總,凌氏的凌總找您。」
蕭子蕭揉著眉心,有些頭疼。一直的逃避不是辦法,她太瞭解凌墨那個人,如果她不接電話,他也許就會衝到公司來。那時候,不知道會被怎麼八卦呢。
她沉吟了幾秒,做了決定,「接進來吧。」與其這樣躲著,還不如直接痛痛快快的了斷。想來風流的凌總也不會將這點兒事放在心上。
電話很快便被接了進來,蕭子蕭拿起了聽筒。
「為什麼不接電話?」這是凌墨的第一句話,儘管他的聲音壓得很平靜,可是蕭子蕭還是不難聽出那隱含著的怒氣。
「正好忙。」她輕描淡寫,邊說著邊端起一旁冒著熱氣的咖啡喝了一口。
這麼蹩腳的借口,凌墨聽了竟然什麼都沒有說,沉默了下來。過了很久之後,他才開口:「子蕭,我們別這樣好嗎?」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低低的哀求。蕭子蕭的喉嚨有些梗塞,過了半響才道:「凌墨,我認為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昨夜的事情,我想你沒必要太過介懷。」
吃虧的是她,他為什麼要介懷呢?他凌墨的女人,也不是一個兩個。想到這些,蕭子蕭的心中有些酸澀,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說完這話,不待凌墨說什麼,她直接掛斷了電話。一口氣將桌上的咖啡喝完,便埋入了文件之中。
andy的效率挺快的,不過才中午就找到了房子。因為她那需要安靜些的要求,這次的房源離公司要遠些。蕭子蕭沒有過去看房子,直接讓andy安排人過去收拾,然後今晚入住。
只要能逃離,別說是有些遠,就算是環境條件很不好,她也要馬上搬進去。
andy對她今天的不對勁的舉動簡直是好奇到了極點,但是礙於那張一直陰沉著的臉,她什麼也不敢問。
凌墨一直都沒有再打電話來,蕭子蕭晚上加了兩個小時的班,然後邀了阮慶宇,陳助理andy三人去她的新家慶賀。
andy和阮慶宇先去附近的超市買東西,而蕭子蕭則是和陳助理在辦公室中談了談最近的合作項目。兩人下樓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玻璃電梯外已經是一片燈火通明,三三兩兩的人群匆匆的走過。
明明是很熱鬧的場景,蕭子蕭卻覺得無比的寂寥。電梯直接到達地下停車場,走出電梯的瞬間,昏暗的燈光讓她有些不適應。
陳助理的手機叮的一聲響了起來,他拿出看了一眼,「他們已經買好食材了,讓我們在第二個岔路口匯合。」
說完這話見蕭子蕭沒有反應,他抬起頭,蕭子蕭正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的站在原地。他沿著她的視線看去,凌墨正叼著煙,站在對面的柱子旁。
他同蕭子蕭對視了幾秒,手指夾著煙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蕭子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拳頭無意識的握緊。昏黃的燈光下,凌墨的身影漸進,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身材修長挺拔,手中的煙火忽暗忽明。
「我們談談。」他在她不遠處的地方站定,一雙深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蕭子蕭,語氣平靜。
蕭子蕭鬆開了緊握的手,保持著原有的姿式一動不動,「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她的語氣冷淡,說完禮節性的微微頷首,然後與他擦身而過。
凌墨想伸手抓住她,陳助理卻閃身上前,不卑不亢的道:「凌總,請自重。」
蕭子蕭上了車,出了顧氏很遠之後才鬆了口氣。她有些恍惚的看著後視鏡,彷彿還能看得見那指間忽明忽暗的煙火一般。
「要不,我讓他們都回去,改天再聚?」陳助理看了蕭子蕭一眼,猶疑了一下,開口道。
蕭子蕭回過神來,搖搖頭,勉強的笑了笑,道:「我沒事。」
陳助理也不再說什麼,沉默的開著車。公寓離顧氏差不多要一個小時,阿姨早已打掃得乾乾淨淨,蕭子蕭的部分行禮也被送了過來。
已經九點多了,幾人都是飢腸轆轆。andy淘米做飯,兩個男人幫忙擇菜,而蕭子蕭則是做起了鍋底。那麼大晚上的,吃火鍋無疑方便了很多。而且他們買了啤酒,這陰雨綿綿的天氣,吃火鍋喝啤酒也挺對勁的。
分工合作,半個小時之後,漂浮著紅油和乳白翠綠蔥段熱氣騰騰的火鍋便已出來。將火鍋弄到客廳的桌子上,開了啤酒,幾人便吃喝了起來。
阮慶宇從未試過蕭子蕭的手藝,嘗了一塊之後便豎起拇指讚歎。幾人說著說著就談起了公司裡的事情,andy大呼沒勁,於是三人只得提起了新的話題。
andy的話特別的多,兩個男人偶爾插上兩句,蕭子蕭則是安靜的聽著,有些心不在焉。
凌墨在停車場中站了良久,接到了林崇明的電話,才趕回了老宅。他剛停下車,就看到了早等在幽暗的燈籠下的林崇明。
「我媽說夫人的忌日就要到了,讓整理一下東西,將夫人生前喜歡的都給她帶去。」林崇明的語氣有些無奈,在凌墨老媽的事情上,他媽從來都是不容懈怠的。
這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才想到這事,也不顧這是大晚上的,讓凌墨回來整理東西。畢竟他是夫人的兒子,名正言順一些。
凌墨點了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其實離母親的忌日還有一段時間,但林姨在這件事情一直都比較嚴謹隆重,所以多半的時候都是提前很久就準備好祭祀用品。
其實,母親的東西早就應該收拾整理一下了。但是林姨一直都不讓,所以這些年便一直都沒有動。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最近怎麼想通了。
凌墨獨自上了二樓,走廊中開著暗燈,他站在樓梯口掐滅煙頭,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進了他母親生前的房間中。
黑暗中似乎還殘留著血腥味,他在門口呆站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打開了燈。房間中一塵不染,乾淨得好像他的母親一直都在,隨時都會進來休息似的。
床頭放著母親抱著幼時的他照的相片,那個時候爸爸還在,他的臉上的笑容燦爛明亮,母親的嘴角有淺淺的笑容。
他上前幾步,將那照片放倒下。伸手一寸寸的撫摸著梳妝台,母親剛走的時候,他觸景傷情,曾經一次次的怒著要將這個房間給毀掉,最後卻在林姨一次次的眼淚中罷休。
現在林姨終於放口,他的心中卻是萬分的不捨。像是要割掉自己心口的肉一般。
他站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慢慢的收拾。先是那個半開著的首飾盒,然後是木梳,再然後是早已過期的化妝品。他有時候非常的佩服林姨,這麼多年了,這些東西都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變也未變一下。
梳妝台下的小箱子中是母親生前最愛的書,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她每天晚上都會翻上幾頁。右面床頭的矮桌上放的是花瓶,母親一直都喜愛鮮花,房間中的花每日都會換。當然,她走後,這習慣也保留了下來。無論春夏秋冬,林姨每天早上都會放上一束鮮花。
今天花瓶裡放的,是薔薇,血紅的薔薇,即使放了一天,也能聞到淡淡的芳香。凌墨輕輕的將花給拿出來,放到了一旁。伸手將那淺藍色的花瓶拿了起來。剛拿到手中,一張已經泛黃的信箋便飄落到地上。
那娟秀的小楷,正是他母親生前的筆跡。這些年來,林姨雖然打掃衛生,卻只是輕微的移動,所以,一直都未發現。
凌墨的手微微的顫抖,彎身將那泛黃的信箋撿了起來。信的開頭是以媽媽最愛的阿墨為開頭,越是往下看,凌墨的臉色越蒼白。接近尾聲,手中的花瓶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脆響聲在安靜的空間內四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