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九十八章 心結難解 (二... 文 / 支點的天空
秋日的清晨,東方的天氣剛剛露出微微的光芒,乳白的霧氣浮動在古老的城市當中,深秋的濃霧中,李寬一邊觀看著周邊的景色,一邊漫無目的地走著,反正對他來說時間有的是,一路前行,道路兩旁磚木結構的古樸建築時多時少,各種各樣的樹木,河上畫舫漂流,偶爾看見船工或是疲倦的煙花女子出現在船頭。
轉眼間,來到這個餘杭,已經半年了,時間也漸漸從春天轉向盛夏。園林、假山、樓閣、院落、街道、畫舫,李寬也漸漸熟悉了,只是許多時候,總會覺得無聊。在蕭若芷悉心的照顧下,病了很長時間的李寬終於康復了。吃飯完,如果下雨,大家多半在各自的房間裡,蕭若芷看書,偶爾隨手彈彈琴,做做女紅刺繡,他就單純是看書寫字,要不就發呆,若是天氣好,李寬基本是出去閒逛的,蕭若芷就會去看看城裡那家店舖要轉讓,兩人分道揚鑣。
雖然李寬有親王降到了國公,但出門時,也會帶兩名小廝兩名丫鬟開道,剛剛到這裡時,心情其實還是蠻陰鬱的,不過最近無聊了這麼久,陰鬱的心情也就漸漸散開,感覺在古代做做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其實蠻有趣的。他最近喜歡在河邊茶攤喝茶,倒不是這裡的茶就比別的地方有多好。主要是因為那河邊一處並不算太熱鬧的街道,位置稍稍有些偏,沒有大的店舖,路上多是些挑擔子來的小商販,行人也不算多。
有一次李寬走得累了在這邊歇腳,一邊喝茶一邊就向四周隨意看了看,發現臨河的一棵樹下有幾個老頭在那兒看名人字帖,偶爾也會有些書生過來,李寬過去聽了聽,他想著不愧是古代,隨便兩個老傢伙都分析這樣好,講的是頭頭是道。此後就常常過來,當然他們也不只是欣賞字畫,圍棋也是幾個老者日常活動的一個經常項目。李寬覺得他們大抵也是些熟人,棋藝普遍比較高。這樣的腦力勞動,也是李寬在這邊能找到的不多的娛樂之一了。
隨後的一天,李寬又到茶攤觀看老者下棋,大約看了一陣,府中一名家丁往這邊過來,與李寬低聲耳語了幾句話,李寬點點頭:「哦,真找到了。走現在就回去……」。
李寬回到府中,看見正廳中放著幾塊大小不等的石頭,大的約有二三百斤重,小的也有四五十斤重。「如此甚好……」,李寬可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快就把自己想要的天然磁石找到。而且還這樣多。蕭若芷問道「夫君。你要這些做什麼?難道你要做司南?或者研究風水嗎?」
「就是有點太大了。不太方便」。李寬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沒有聽到蕭若芷的問話。一旁的家丁笑著說道:「國公,這個可以變小的,不然無法製作司南」
「果真」
「當然,小的怎麼敢哄騙國公呢。找些鐵匠就能辦到」。李寬聽了大喜,忙著人辦理去了,蕭若芷看著李寬興奮的樣子,自己也很高興。雖然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李寬究竟要這些磁石的用途。但自打成婚以來,蕭若芷慢慢地將李寬的喜怒哀樂看的無比重要,只要能讓李寬開心什麼都行,對此蕭若芷無怨無悔。
從那天以後李寬就不再出去閒逛了,整天都在府中忙著,誰也不知道李寬在忙著什麼,就是把自己關在一個小院子裡。除了幾個親近之人,別人都不讓靠近。
這天蕭若芷從外面回來,名叫玉霜的小丫鬟正招呼著幾個人往李寬的院中搬東西,見到了李寬說道:「老爺,小姐說這是老爺要的東西,今日上街看見了,特意買回來」。李寬正在繪製圖紙,倒是嚇了一跳:「這樣,替我謝謝娘子了。」
「老爺自己謝吧。」小姑娘嘻嘻一笑跑了出去。李寬搖了搖頭,又開始聚精會神地繪製圖紙。
玉霜回了房間,幾個搬貨的人也已經從院子裡出去了,她學了李寬的聲音:「小姐,老爺說『替我謝謝娘子了』。」隨後被正在看賬冊的蕭若芷順手敲了一下額頭,主僕幾人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雖然講著尊卑,但一向也有著如同姐妹般親暱的感情,不過蕭若芷在忙碌的時候,倒也不好開太多的玩笑。
看完賬冊,蕭若芷仔細盤算著自家買賣的佈局,這時候如詩、玉貞也進來了。看見如詩,她倒是笑了笑:「今天老爺還沒有出府嗎」
「嗯。」如詩小腦袋搖了搖,「看不懂老爺在做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老爺在做什麼。」蕭若芷晃了晃腦袋,出門回家地忙了一個上午,這時候才稍稍能休息一下,順手拿起桌上擺著的賬本,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地道:「老爺,你在做什麼呢?」
關注李寬的不止蕭若芷一人,遠在長安城的李世民夫妻也在時刻關注著李寬。不過夫妻二人關注的重點不相同,李世民側重李寬平日的所作所為,根據半年來不斷收集到的信息來看,李世民最近時常想是不是自己多慮了,難道真的像馬周所說的那樣,由於自己疑心生暗鬼錯怪了李寬不成?
另一方面李世民這半年來也不好受,除了自己內心疑惑以外,主要是來自李淵的壓力越來越大。除了剛剛處罰李寬時,李淵和自己大鬧了一次以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李淵變得不在與人交流了,每日除了在永安宮中望著東南方向外,很少說話。
長孫皇后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她想盡了辦法也沒有讓李淵好轉。漸漸地長孫皇后也猜到了李淵的心思,於是私下裡給李寬送去了一封書信,在信中除了表示對李寬身體的關心外,還婉轉地暗示希望讓李寬先給李世民低頭認錯,自己也好從中周旋。還有就是希望李寬能夠給李淵寬解寬解。
很快李寬就有了回信,其中還有一封信,那是轉給李淵的。雖然沒有封口,但長孫皇后也沒有打開。再給長孫皇后的回信中,除了感謝對自己關心以外。李寬明確表示說自己對現狀很滿足,生活的也很開心,不想有如何變化。希望長孫皇后今後也不要為自己操心了。李寬只想在此終老而已。
長孫皇后沒有想到李寬會這樣答覆自己,她覺得自己為了李世民和李寬這二頭倔驢,自己的頭髮都快愁白了。怎麼就沒有人理解自己呢?想了好久長孫皇后也沒有想明白。只得拿著李寬的信件去找李淵了。
來到永安宮,長孫皇后看見李淵又在想著東南方向發愣,施禮請安後來到李淵的身後,拿出了李寬的信輕輕地說:「父皇,寬兒給您來信了」。
聽到李寬來信了,李淵連忙從長孫皇后手中將李寬的信搶了過來。一邊讀者李寬的信件,一邊擦去眼角的淚水。這讓長孫皇后有些後悔,不知道李寬到底寫了些什麼事情,應該在給李淵之前自己先看看,做到心中有數才是。現在就是想勸解李淵都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皇后,你看過寬兒的信沒有?」李淵在很久以後,問長孫皇后說道。長孫皇后沒有說話微微地搖了搖頭,「那你就仔細看看吧」說著話李淵把李寬的信遞給了長孫皇后,長孫皇后猶豫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從喜生憂患,從喜生怖畏;離喜無憂患,何處有怖畏?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離愛無憂患,何處有怖畏?是故莫愛著,愛別離為苦。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縛。」李世民楠楠地自語著,轉頭看了一眼躺在身邊的長孫皇后問道:「寬兒就說了這麼多」。
「嗯,除了這些再無隻言片語,還有寬兒還給臣妾一封信,陛下是否一觀?」長孫皇后看著默不作聲的李世民。片刻間把李寬給自己的信交給了李世民。
「陛下,在讀寬兒信以前,臣妾從未想像過什麼才是真正的放下。在過信後臣妾忽然知道了什麼叫做寵辱不驚。泰然自若了。臣妾覺得好像一夜之間寬兒長大了不少,再也不用妾身事事操心了。倒是我們在有些時候,應該學學寬兒如何放下才是」
李世民目光複雜地看著長孫皇后,心中不斷地責問著自己難道真是自己錯了嗎?「陛下,臣妾以後再也不會為這件事著急了,因為寬兒自己已經想開了,臣妾也覺得這樣對寬兒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果。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觀音婢,你真是這樣想到的嗎?」
「嗯,陛下,不過臣妾也有些許的遺憾」長孫皇后依偎在李世民的懷中說道。
「哦,你有什麼可遺憾的」李世民問道。
「臣妾只是為了寬兒的才華而可惜」,李世民聽了長孫皇后的話,久久不自已。腦中還在重複地問著自己,難道真是自己錯怪了李寬嗎?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做的是不是很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