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零四章 悄然邂逅 文 / 支點的天空
歉然邂逅
看著李寬和老師有說有笑的樣子,想來兩人很熟了。只見李寬穿一身青色長袍,一身學子打扮,這令劉希文非常吃驚,正要李寬施禮,楊老已經開了口。
「哈哈,立遠山你來了,奉時來見見,這位乃是老夫當年弟子,劉希文,字遠山……」
李寬抬頭看見了劉希文也是一愣,隨後聽得楊老說道:「遠山,此乃老夫的小友……」他說著,「何正清,字奉時。」
劉希文瞳孔微微一變,隨即露出質樸的笑容:「下管參見國公……」。
隨著劉希文一句話,在場的眾人顯然被吃驚不小,原本眾人認為時常來觀棋的李寬,可能是那個餘杭新興的門閥子弟,哪想到會是為國公。
看著李寬的年紀也該不是什麼功勳,除了功勳以外,如此年紀邊有國公爵位的只有是宗室之人。因為大唐建立時間不長,在餘杭這個地方,有如此高爵位的只有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永濟公一人。
李寬知道自己身份已經無法在隱瞞下去,隨後有些哭笑不得地搖頭:「諸位先生,本國公在這裡向大家賠禮了」。說完李寬一躬到底,「本國公也是無奈之舉,希望大家能夠海涵一二。身份這東西有時雖然並非自己願選的,但世俗人的眼光,許多時候也不得不去考慮。本國公實在是不願意,因為這個身份叨擾到諸位的雅興而已」。
眾人忙說不敢,李寬又與眾人寒暄了幾句,隨後便跟隨楊公二人來到了居住的小院,這是李寬第一來到這裡。
這個被稱作楊公的人,本名叫楊廉。字聞仲。是隋文帝楊堅一個遠方親戚,在隋朝做過幾任地方官員,後入朝吏部為官數年,直到隋煬帝登基,因看不慣隋煬帝的所作所為,所以辭官而去。
隱居餘杭之後,楊廉居住的地方並不奢華,一個簡簡單單的書香院落而已。
一整篇的賑災防疫規條,其實每一條都是言簡意賊,李寬指出何為重點何為次重點。楊老只是聽著,偶爾小聲說幾句話,點點頭。
待到說完,楊老方才問起其中一些不解的地方,其實主要還是在衛生的一塊。李寬於這些事情上也不是很清楚。但在沒辦法從消毒方面來說明這些問題,此時也只能大致說一些外邪入侵的理論,人身體的感染證明諸多死物之中帶有致病物質啊,對於在太過髒亂的地方容易生病的事情或者有一定的認知,賑災的背景下,顯然不會有太多人關心衛生什麼的。
而只要有吃的,才能讓人比較迅速的安定下來。棚屋整齊、通道整齊、四周乾淨可以更多的給予這樣的暗示和引導。
「約束不能只用高壓,能因勢利導才是最好,每天就算有兩碗粥,也會有喝不飽的人,會想著去搶別人的。越閒著越想要搗亂越慌張。壞規矩的除了殺以外,還要給他安排一些自救的東西,比如說可以搭建統—的救災房屋,統一的茅房等等。凡是幹活可以給他們一些工錢。」
楊老歎了口氣,「國公這本冊子,正可謂面面俱到,環環相扣。一章一法都能顧及人心、管理、衛生、約束各個方面……不過,看這字跡,國公應是趕出來的吧?」,
「這些日子常聽諸位老先生們不斷地說起,因此昨晚歸納一下,只是希望或許有用」李寬說道。
「何止有用。」劉希文搖了搖頭「不說其它,只說這統計之法,只要能夠推行和認真的執行,賑災錢糧的損耗不知能減少,國公此篇乃造福萬民之策,此策一出,國公便真要聞名天下了。」
「這才是我真擔心的。」李寬笑了笑:「如果真能有用,刺史大人儘管分寄給有能用得到的人。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透露是我寫的,這並非推辭,請二位理解。」
楊廉沉吟半晌:「為何如此,這等大事,國公竟要置身事外?」
康劉希文那邊想了一會兒,望著李寬低聲道:「國公莫非對此世事朝堂……真的心灰意冷?還是有些不滿?」,李寬事情,雖然不是很清楚,劉希文還是有所耳聞。認為此時的李寬還有些心結未解。
這句話說來可大可小,但顯然此時說出並非有什麼惡意,眼下也只是在做著可能的推斷罷了。
李寬搖了搖頭:「實在是,在下性喜悠閒,不喜歡那些爭鳴逐利之事,只想著憑自己的能力,為天下的百姓踏踏實實地做一些實事而已。」李寬點了點那冊子「這些已經拿出來,莫非兩位連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我?」
楊廉與劉希文對望了一眼,劉希文歎了口氣:「國公,你這人……著實讓人心情複雜。你卻不願真出來做事,下官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扼腕了……」。
楊廉不知道李寬原來的事情,一時不解,疑惑地看著二人。劉希文知道老師不明所以,就簡單地將自己所聞之事告訴了楊廉。
「還是普通人一個,只是偶爾有些異想天開的想法,有用的,有的沒用,有用的便拿出來了。有些事情我出謀劃策可以,旁人可做,我若自己去做,那邊未必做得好了,此時藏拙,屬有自知之明之舉……」。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後卻是楊廉小妾的聲音:「他們便在書房說話呢,小小進去便是……呃,這是……」。
說著話一個妙齡女子走了進來,李寬抬頭一看,原來是楊廉收的義女名為蘇小小,早年也是風塵女子,後被楊廉幫助贖身。當時大家都在猜測,說是楊廉不久之後,便會如何如何,誰知道沒過多久,楊廉便請人作證,將蘇小小收了義女。
蘇小小即便身在風塵之時。也並無煙視媚行之事,李寬幾次見過她給秦老送去茶點,容止端莊大方,交談之中還能跟楊廉說幾句詩文。
這時候那蘇小小一身素衣荊釵的民女打扮,手上提了一隻籐籃,內面是一些剛剛做的茶點,看樣子又是給楊廉送些吃食的。
楊廉看見蘇小小有些不太高興,這時正在談正事,讓蘇小小進來有些不妥。不過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小妾的意思,無非是想拜託一下自己的弟子以後多多照顧一下小小而已。
好在此時事情已然說的差不多了,明白過來意思的楊廉,將蘇小小正式介紹給李寬和劉希文認識。
蘇小小也是見過世面之人,聽見自己的義父說面前二人竟然是如此大的人物時,雖然有些驚詫,很快就回復正常了。與李寬和劉希文二人禮貌性地客氣了幾句,便轉身出去了。
李寬在蘇小小離開後,李寬又做了片刻,也起身告辭。
「遠山,你如今覺得,這冊子,這永濟公……如何?」
已近黃昏,楊廉問出這句話之後,劉希文想了好久。
「若在以往,怕是難下決斷,只是今日見這冊子之後,小人覺得永濟公……或是經世之才……」
「我覺得也是啊……」楊廉歎了口氣,「僅此一冊,涉獵門類繁多,如何管理、引導、暗示,令災民本身發揮出應有效率,而並非盲目鎮壓,此乃真正的王道之學。以統籌之法記錄各種類似事件,以對比、歸納分析其內在緣由,找出因與果來,不是想當然……」
「遠山,你召集能夠召集的大夫、醫官,做一次詳細的統合,對比各種病情發生時周圍的狀況,如國公所說的這樣,都要嚴格記錄下來,一切皆需以事實為基,不可信口開河。」
「是」
「水患過後,災情將起了,有些事情如今就可以去做,今年江南到處都災情,本宮也將遞交至朝堂,總有些人用,有些人不用的,有些敷衍塞責的。著他們記錄執行情況,疫情爆發始末,詳細天數,爆發之後的情形,若真能確認此方法可以阻擋疫情,那將是恩惠十幾萬人啊……這可是在菩薩那裡積了功德了……不可大意了」
「是。弟子明白。虛懷若谷之人,也是有的。從過往的事情上看,永濟公原本謙和,但見事極準。自然明白這本冊子帶來的好處才對,否則,他也不會那樣凝重地叮囑莫要說出他名字。看來他還是怕陛下對他有些誤解。」
「嗯,也有你這樣的一種說話,既然他不願意,那麼為師不如按照他的意思去辦吧,畢竟他有他的顧慮,我們也要顧及些」。
劉希文稱是,因為李寬離去,他心中的顧慮沒有了,這才和自己的恩師開始說出對救災手冊真實的看法。一直到夜很深了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