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四卷 第一四八章 出入很大 文 / 支點的天空
幽深的宮殿,跳躍的燭火。黑色的夜晚,讓這座宮殿少了幾分莊重,多了幾分猙獰,就像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張開的巨口一樣。隨著踏踏的腳步聲,一個人影緩步的走到了大殿裡,來到了大殿的正中央。蠟燭的火焰不斷的跳動,映照在李世民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
「殿下,奏折已經送到,奴婢放在那邊了」王德對著李世民施了一禮,恭著身子小聲的道。對於面前的李世民,王德曾經以為自己很瞭解,可是此時他卻不敢這麼說了,李世民的心思實在不是自己能猜的到的。
李世民卻沒有接王安的話,而是吩咐道:「掌燈」。等到大殿裡的燈火再一次被點燃,整個大殿頓時燈火通明,這座大殿彷彿從陰世回到了陽間,讓站在這裡的太監和宮女都送給了一口氣。
緩步的來到書桌的後面,李世民輕輕的坐了下來,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份奏折。旁邊還有十幾名太監一人捧著一個大大的奏折盒,分成兩排侍立在御案兩側。李世民面容凝重地坐在御案前,正在一份一份地展閱奏折。
王德不斷地從侍立著的太監捧著的盒中掏出奏折送上御案。看著看著,李世民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了。他突然把手中那份奏折一按,問道:「還有多少是彈劾李寬的?」侍立著的太監同時低頭看著各自奏折盒上的貼黃,
左排從第三個太監開始報道:
「奴才這兒是」。
「奴才這兒也是」。
「奴才這兒也是」。
從左到右,越報越快,全都是報的「是」。李世民呼的站了起來:「有沒有太子的奏折?」
王德對著太監說:「你們看看」。從左到右,侍立著的太監們一路搖頭。()
李世民的臉色陰沉下來,逐漸陷入了沉思。這些奏折很直白,可以說沒有絲毫的避諱,這些奏折幾乎都一樣,從第一句話開始就是對李寬的直接攻擊,而且是毫不留情,簡直把李寬說成了本朝開始以來第一大禍害。
從李世民對李寬的認知來講,他絕不相信這些奏折上講的,會是李寬所作所為。李寬給他的印象是沉穩老練,踏實可靠。辦起事情來也很務實。可是現在為什麼會有這樣多的人在彈劾李寬?或者換句話說李寬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竟然成為眾矢之的。李世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二十餘天後的一天,京師依舊是繁華無比,熱熱鬧鬧的。京城的城門口也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不過百姓很快便不允許進門了,大門被一對一對的軍士給封住了,禁止百姓出行。那些軍士都是禁軍的,很多百姓都知道,這是有大官要進城了。能有這樣待遇的人,最少也是大都督或者是宗室的人。
沒有出乎人的預料,很快一隊隊人馬進城,有的站在了門口,有的則是飛快的跑進了城裡。被堵在門口的人都看著遠處,有的還爬到了樹上,在人們的注視下一大隊人馬從遠處走了過來。
王明陽端坐在馬上,臉上的笑容便會多一分。這次他的功勞不小,加上以前的功勞,王明陽覺得李世民一定會重賞自己。王明陽不時回頭看看馬車,李寬就坐在馬車裡的。如果不是馬國成三番五次的阻止,王明陽說不定早就對李寬百般羞辱。要是那樣的話,說不定王明陽心中會更加痛快些。
來到大明宮的門口,王明陽對一邊的馬國成說道:「我現在要進宮見皇上,有什麼等我回來再說」。馬國成卻沒有理會王明陽,逕直走到了馬車旁,非常明顯能看出馬國成對王明陽的厭惡。
「殿下,先給您找個僻靜點的地方休息一下」馬國成對著李寬一抱拳,恭敬的說道。此時的李寬穿著白色的囚服,披頭散髮的。樣子雖然很是狼狽,也沒有了原本的儒雅風采,可是那雙眼睛卻很是明亮。李寬緩緩的點了點頭,對馬國成說道:「你辦事我一直很放心」。
見二人神態如此親密。王明陽被氣的夠嗆,不在和二人說話,直接走向了皇宮,通報之很快便接到了李世民的召見。
緩步的走上大殿,王明陽的臉色很是嚴肅,撩起自己的衣服,推金山倒玉柱般的跪倒在地,口中大聲的說道:「臣大理寺少卿王明陽,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蘇!」
「免禮平身!」李世民的神色嚴肅,說話的聲音也是頗為認真,顯然這是很重視和王明陽的對話。沉聲問道:「怎麼樣?人都押回了嗎?順利嗎?」
「回皇上,帶回來了,托皇上洪福,路上一切順利」王明陽說道,李世民滿意的點了點頭。「陛下,臣請旨,現在將罪臣李寬安排在那裡,是不是看在刑部大牢」王明陽對著李世民施了一禮,恭敬的問道。
看著王明陽,李世民頓時覺得有些詫異,真的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略微沉吟了一下,李世民便緩緩的說道:「信誠王雖然獲罪,但還是宗室之人,就送他去宗人府吧。免得有些人整天唧唧歪歪的」。
王明陽對著李寬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陛下聖明!」
「馬大人官運亨通,不像我落魄至此!」自嘲的笑了笑,李寬的神色無比的落寞,看起來竟是有幾分英雄遲暮的味道。馬周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緩聲道:「殿下不要太過擔心,那些參劾殿下的事情,三天後的早朝,陛下會親自詢問殿下。」
二人的談話的時候,在大明宮裡走出了一隊士兵,都是李世民的禁衛。來到了李寬和馬周的前面,也沒有看站在一邊的馬周,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寬,領頭的人沉聲道:「殿下,我等奉命來送殿下去宗人府。」說完便站在一邊,等候著李寬。
看著一旁的禁衛,馬周對李寬笑著道:「殿下,我送你過去,我們邊走邊談」。見馬周的神情很是嚴肅,說起話來也是意猶未盡,李寬緩緩的點了點頭,二人便向不遠處走了過去。
「殿下,下官的話可能有些重,希望殿下不要見怪!」對著李寬告了聲罪,馬周接著道:「今次的事情,殿下太過魯莽,怎麼可以在沒有朝廷的旨意下,罷免了那麼的官員呢?」。見馬周直截了當詢問自己,李寬也沒有隱晦的道:「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那些官員一直在陽奉陰違,如果我不想辦法處置那些官員,賑濟便無法進行下去」。
「就算是那些官員都不聽政令,那你也要事先奏報請示才對呀」馬周此時神情頗為嚴肅,說話的語氣就有些生硬。李寬是一臉疑惑地看著馬周,「誰說我沒有,從糧荒開始我一連上了十幾份奏折。可是朝廷一直沒有給我回音。馬大人,我若不緊急處置,你難道讓我看著幾十萬人餓死嗎?」
「怎麼會是這樣?朝廷一直沒有接受到您的任何奏折」馬周立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那是李寬還是信誠王,會有什麼人有這樣大的膽子,敢扣留李寬的奏折。
「這個,算了吧!我對於朝堂上紛爭,一項是沒什麼辦法,既然馬大人都想不明白,我就更想不通了。」苦笑著搖了搖頭,李寬便和馬週二人緩步的向遠處走去了。
京城的夜晚是黑的,杜楚客的府中,有兩個人也在交談著。「父親,這次的事情是不是有些急躁?我們這裡也準備的不太充足,只要朝廷派人來查一查,肯定就會出問題。」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雙眼開闔之間不時有精光閃動。
「平兒,你雖然心智卓絕,可是這朝廷上的事情卻不如為父。為父雖然支持魏王,可是為父還沒有到為了給他。而不顧自己的份上。信誠王在民間的威望很高,這一次是難得的機會,如果不想些辦法,為父就沒辦法遏制他了。當初你伯父的死,對我們杜家打擊很大,以後咱們杜家的根基就在魏王上」。杜楚客看了一眼兒子杜平,接著道:「如果現在不拿掉信誠王,那麼以後,為父很可能就不能幫助魏王當上太子之位。」
「可是父親,一旦朝廷派人來查一查,那不就出事了?」杜平顯然不同意杜楚客的意見,有些擔心的看著杜楚客,歎了口氣道。
「平兒,朝廷不會派人去餘杭的,就算派人去了,也不會查什麼的!朝廷上想整垮的不只我們一家,而且為父所知,江南那些世家為了整垮信誠王,已經送了三萬貫進京打點,錢是可以通神的,何況是人?」略微沉吟了一下,杜楚客接著道:「況且那些人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餘杭在那些人眼裡何嘗不是一塊肥肉?他們如果有人在這裡,那販賣東西的時候可就方便多了,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聽了杜楚客的話,杜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這朝廷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