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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二章 一路同行 文 / 景蘭

    及笄之禮之後,淳於夢穎的事情一瞭解,月清泠難得過了幾日清閒日子。唯一不在掌控之中的,便是依舊毫無音訊的司弦月。猶記得他離開那日,說好了定會回來參加自己的及笄日,而如今卻始終未歸。看來,赤炎定然發生了某些意料不到的麻煩。雲少卿在承諾結盟之後,便已經赴身去了赤炎調查此事,臨走之時只派人送來了一封書信。

    而皇室一年一度的狩獵活動也即將開始,太子淳於暮槿負責此事,慎雪也同樣幫忙參與其中。最近倒是忙到很晚才回來,有時候她都已經睡著了,只是在清晨醒來之時,才發現身邊的溫度。

    這樣平靜的日子,終於在三天之後被打破,月清泠忽然收到來自寒月的幻鴿,司弦月果然出了事情,如今身在赤炎,卻莫名其妙的失了蹤。面對這樣突然的情況,就連寒月都束手無策,那麼月清泠就只有一個選擇,便是親自去赤炎一探究竟,找到司弦月的下落。

    不久之後的狩獵,除了妃子和公主,凡是皇室成員中的男子都必須參加,這對於月清泠來說也是一個契機。然而這次狩獵僅僅只有一個月,這也就意味著,月清泠必須在一個月之內解決此事。

    入夜,月清泠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早早休息,而是一直等著慎雪回來。清泠宮的宮燈一直亮著,淳於慎雪回到這裡的時候,明顯發現了氣氛的異常。看著月清泠有些陰沉的容顏,深雪心中沒來由的一跳。

    「慎兒,給我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皇姐,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慎雪一愣,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卻是佯裝不懂,裝傻開口。

    「你為什麼要攔截司弦月的消息?他出事已經有十餘天,而我現在才得到他失蹤的情報。除了你故意阻攔,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月清泠微微皺眉,眼中有著明顯的惱色,慎雪知道已經瞞不下去,也不想惹她生氣。眼中精光一閃,這才緩緩道:「皇姐那個時候正忙於及笄之禮,不能出一絲差錯。我雖然沒有讓皇姐知道這個消息,但是也派了人去解決此事,並非一直放著不管。只是具體的消息還沒有傳回來,這幾日忙於狩獵的事情,也沒有來得及向你匯報。皇姐,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

    「真的?」

    見慎雪眼神清澈,不像是在撒謊,月清泠半信半疑,終是選擇相信了他的話。神色稍緩,月清泠沉聲道:「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正好趁著父皇和大家都要去狩獵,我要親自去一趟赤炎解決此事。有事情的話,我會傳幻鴿給你,一個月內,我一定會在你們回來之前趕回皇宮。」

    「不行,皇姐,我不允許!」

    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似乎太過激烈,慎雪深吸了一口氣,「皇姐,司弦月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要你親自去救他?」

    沒有注意到慎雪語氣之中的隱忍,月清泠淡淡皺眉:「他自然是很重要。」

    司弦月是她旗下所有勢力的主心骨,要是沒有了他,她找誰去管理這麼多事務。司弦月的手腕和能力她最清楚不過,以他的能力卻在赤炎失蹤,其中絕對發生了是連他都無法解決的大事。她必須親自去一趟赤炎,這是無可避免的。

    「我去,皇姐,我會去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慎雪眼神一黯,區區一個司弦月,也在皇姐心裡佔了如此重要的位置麼?心臟微微抽痛,其實,他知道這次的事情不簡單,也派人去了赤炎控制了局面。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目前還沒有找到司弦月而已。

    「慎雪,別說傻話了!你就要隨父皇一起狩獵,怎麼能夠去赤炎?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了,我已經決定了。」

    月清泠神色嚴肅,一錘定音,她決定的事情,便不會改變。慎雪今日這番表現,實在是有欠妥當。

    低著頭,慎雪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既然皇姐決定了,那就這樣吧。我會安排好一切,讓皇姐沒有後顧之憂的。」

    嫉妒會讓他殘忍,卻不能讓他失去理智;慎雪明白月清泠的決定沒有錯,只是因為他不希望她擔心別的男人,所以才會做出讓她不滿的事情來。他不能讓皇姐厭棄他,覺得自己不可理喻。潛在的敵人是要慢慢除去,卻不能操之過急。

    於是,三日之後,月清泠只帶了兩個從飄零宮訓練出來的拔尖高手,女扮男裝步向了去赤炎的道路。

    「一,你去跟著公主,保護她的安全。」

    桃花樹下絕色傾城的少年,看著空落落的庭院,眼神幽深而落寞。一有些猶豫地看著自己的主子,開口道:「主上,那你呢?」

    「難道本殿下的功力比你差嗎?還是你敢質疑我的能力?」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暗中跟上公主!」

    一的身影一閃,消失在夜色裡,淳於慎雪轉身,朝著寢宮走去。他留不住她,是因為他的力量還不夠強大。更因為,就算是他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也不能憑借它來得到她的心。這個身份束縛了他,淳於慎雪是淳於清泠的弟弟,因為這個事實,她的眼睛裡看著他,永遠也不會有自己希望的眼神。

    因為這個身份,他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接近她;卻也注定了,離他想要的,越來越遠。

    他要改變這樣的狀況,真的,不能再等了。已經有了一個司弦月,也已經有了一個雲少卿,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身邊還會出現更多的人。那個時候,他又能怎麼能保證自己,到底會在哪個位置?他不想像淳於暮槿一樣隱忍著放手,他從一出生,便注定了要愛她,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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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平常的馬車,在守城的護衛檢查過出國文書之後,在人流之中緩緩出了雲翳的國境。駕車的男子是一名五官英俊的男子,馬車裡面,與外表完全不同的奢華擺設,白虎皮鋪墊的車墊上,坐著一個玄衣墨發的絕色少年。少年左邊是一個清秀卻帶著一股颯爽之氣的女子,女子俯身半跪在一旁柔軟的墊子上,看著假寐的少年,眼神裡露出仰慕和尊敬。

    駕車的男子掀開車簾,恭敬地對著車內的絕色少年道:「主上,已經出了雲翳了,前面就是赤炎的邊城華都。天色已暗,可要找間客棧休息一晚再做打算?」

    少年便是女扮男裝的月清泠,一路疾行直到赤炎,看著外面有些黯沉的天色,月清泠點了點頭。先去華都打探一下消息也好,她早就給寒月發了訊息,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便會趕到華都與她匯合的。

    馬車駛入華都,周圍已是萬家燈火。華都只是一個小城,然而因為是兩國邊境來往地的必經之路,倒是顯得格外熱鬧繁華。然而天色太晚,沿途的客棧竟然都幾乎是全部爆滿。莫奎,也就是為月清泠駕車的男子,一路且走且停,在最後一家客棧停下的時候,眼中已經出現了惱色。

    「掌櫃的,來一間上房!」

    「掌櫃的,請來一間上房!」

    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門口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年,一個英俊的男子。從他們的裝扮上來看,顯然都是下人。客棧的掌櫃笑嘻嘻地走出來,抱歉道:「對不起啊兩位客官,本店上房已滿,倒是有還有一個普間通鋪。兩位客官倒是可以湊合一下,一起將就一晚。」

    「通鋪?」

    兩人顯然都皺了皺眉,也幾乎是同時從懷中掏出一大甸銀子對著掌櫃的吼道:「我們就要上房,這銀子夠不夠?」

    那掌櫃的依舊是笑臉迎人,眼神卻沒有絲毫變化,「對不起了兩位客官,本店是誠信經營,不可能因為你們出的錢多,就把別的客人給趕走吧?只有最後一件通鋪了,這附近的城鎮還很遠,小老兒這裡,恐怕是唯一的有空位的客棧了。兩位客人還是盡早下決定吧!」

    「當歸,無妨,就先將就一晚吧!」

    門口的馬車緩緩走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遠遠看去,只覺得此人極為優雅,風度不俗,定會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的人物。然而走進了一看,到讓人不禁搖頭失望,只因為眼前男子的一張臉,實在是平凡至極,讓人過目即忘。唯一能讓人注意到的,似乎就只是男子的一雙璀璨鳳眸,格外幽深。

    而此刻,月清泠也正從馬車裡出來。耳熟的人名和聲音,讓她忍不住抬頭,而當她看清楚不遠處的男子的時候,那張平凡至極卻讓她印象深刻的容顏,讓她的眉峰微蹙。

    那個多管閒事的木訥男子,和薛府裡面黃金面具,氣度風流,無邊溫雅的男子,竟然是同一個人!這多多少少讓她有些震驚,而在皺眉間,雲少卿也轉身看向她這邊。四目相對,一時間,竟是寂靜無聲。

    雲少卿眼中有著淡淡的驚訝,隨即溫煦一笑,溫柔好聽的聲音響起:「你也來了,真巧。」

    「是啊,真的很巧。」

    定下了房間,兩人同桌,匆匆用了點晚膳,便在小二的帶領下去看了通鋪。

    客棧的通鋪只有一間,兩張床,只用一扇布簾相隔,四周的裝飾也是極為簡單。這恐怕是這輩子,月清泠住過最為簡陋的房子。屋子雖然一般,但是打掃的極為整潔乾淨,倒不會讓人產生厭惡的情緒。莫奎將兩床間隔之間加上了一塊厚厚的木板,略帶警告的視線看了一眼微笑不語的雲少卿,緩緩走了出去。莫雅打來熱水,服侍好月清泠的洗漱,防備的眼神同樣掃視在雲少卿身上,眼神不善。

    感覺到兩人的惡意,當歸倒是為自家少主著惱,只是自家少主卻是一點也不計較,還把他趕了出去。月清泠也吩咐了莫雅離開,雲少卿是個君子,而且,就算他是個小人。這樣同處一室,月清泠並不擔心他會對自己做什麼。更何況,現在的她,身份也是一個男子。

    「少主不是早就離開了雲翳嗎?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月清泠開口,打破沉默。雲少卿微微一笑,溫和道:「遇到一些事情耽擱了一下,出發的晚了些。不過很慶幸,因為這樣,居然遇到了你。」

    雲少卿深深地看著她,眼中有著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驚喜與溫柔。

    「不過,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派來赤炎解決長生殿與神醫世家矛盾的人失蹤了,他是我最得力的人才。這次前來赤炎,就是為了找到他,一探究竟的。對了,你有查到別的什麼嗎?」

    月清泠依舊是月清泠,永遠也看不懂別人眼中的情愫。雲少卿見她只談到合作之事,倒是有些興致缺缺。然而見到她那樣認真急切的眼神,又忍不住開口解釋。

    「長生殿與神醫世家的矛盾,是赤炎某個極有權勢的人蓄意挑起的。根據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那人主要的目標是得到你們的長生殿。」

    有些話雲少卿不便開口,神醫世家存在於三國數百年,自然有它身後的底蘊和根基。就算是朝廷,也沒有辦法去撼動神醫世家分毫,反而對其有所求。而長生殿卻興起不過短短幾年,也沒有什麼大的背景後台。更何況,那獨特的煉丹延壽之術,更是讓不少人眼紅。自然會有那心懷不軌之人,想要掌控於它。

    「可知道那人是誰?」

    「赤炎的大皇子,烈狂!」

    月清泠沉默,若是在雲翳,她能保證沒有任何人敢來打長生殿的主意。而在赤炎,若是以慎雪的身份,恐怕還會造成兩國之間的糾紛,讓他們更加名正言順的將長生殿據為己有。看樣子,這次只能偷偷救出司弦月了,然而她在赤炎好不容易建立的長生殿,絕對不能就這樣被毀掉。烈狂,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有多狂!

    看著月清泠逐漸變得幽深堅毅的眼神,雲少卿低低一歎,果然,這件事情是不該讓她知道的。這個女人,倔強而又固執,說一不二,越是挑戰便越要上前。可奇怪的是,他雲少卿,偏偏就喜歡她這樣的性格。他想,他是真的入魔了!

    「明日,我們同路吧。既然已經答應了與長生殿結盟,我便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知道她絕對不會索要要他的幫助,雲少卿只得自己毛遂自薦,主動開口。月清泠思索了一下,並不拒絕,點頭道:「那就多謝了。」

    「等出了這華都,到了城鎮便好,再也不會如今日一樣睡這通鋪了。你且好好安歇吧,我去守在外面。」

    雲少卿溫柔一笑,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她這樣的女子,他不能就這樣污了她的名譽。說著,便起身,打開房門緩緩走了出去。

    月清泠動了動唇,卻是什麼也沒有說。躺在床上,幾番輾轉,卻是難以成眠。直到空氣裡傳來淡淡熟悉的熏香,她才感覺到睏意,緩緩沉睡了過去。

    窗外,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翌日。

    雲少卿棄了自己的馬車,由當歸一人駕駛,而他自己則來到月清泠的車上。不得不承認,月清泠這輛馬車外表看著一般,裡面卻是金玉一般的豪華奢侈。被子,墊子,茶具,點心一應俱全,倒像是一個小而精緻的房間。坐上去,便比自己那裡的馬車好上百倍,分外舒適。

    莫奎和莫雅在外面駕車,車廂裡便只有月清泠與雲少卿兩人。月清泠向來冷言少語,不甚喜歡主動挑起話題,於是一直沉默。雲少卿也不多言,細細打量著車廂裡的構造,一時間,倒是有些冷清的尷尬。

    「月姑娘的弟弟,為何沒有與你一起?」

    良久,雲少卿緩緩開口,月清泠垂眸,低低道:「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情。」

    見她似乎不願多言,雲少卿也不繼續,他至今仍然記得那個少年警告自己的陰沉表情。只是想不到,那個霸道卻又戀姐成狂的少年,居然放心她一個人這樣出去。既然是他的疏忽給了他這個機會,那麼,他雲少卿,豈有不去把握之理?

    一時間,那個溫柔如風的男子,竟然笑得有一絲狡詐,活像一隻狡猾的狐狸。

    馬車緩緩行駛在路上,月清泠閉著眼睛假寐,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赤炎京都——榮京。遠遠地靠近城門口,便聽到喧鬧的人聲。隨著馬車漸漸駕駛進城,街道四周傳來小販叫賣和食物的香氣。

    然而這番愉快的景象,並沒有給月清泠帶來多少輕鬆的心情。此刻月清泠只覺得胸口一陣煩悶,肚子裡面也是沉甸甸的,異常的不舒服。纖細的眉峰輕蹙,臉上漸漸浮現一絲蒼白。雲少卿覺察到了她的異樣,擔憂地開口道:「月姑娘,你怎麼了?」

    「沒事,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

    搖了搖頭,月清泠淡淡開口,雲少卿卻不聽她此言。今日的月清泠穿了一件白色的錦衣,此刻更顯得她的臉色蒼白。他一直都在這車上,應該不是遭到下毒一類的問題,否則他不可能不會察覺到。

    「雲某為月姑娘把一下脈吧?」

    「不用了,或許是水土不服吧,胸口有些悶罷了。」月清泠本身就是半個醫者,若是病了,她自己也會知道,又何須雲少卿來為她把脈。此刻馬車停下,莫奎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公子,客棧到了,請下車稍事休息。」

    擔憂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月清泠,雲少卿溫和道:「月姑娘,我扶你吧!」

    正要出言拒絕,掀開車簾,雲少卿卻忽然臉色一變,帶著平凡面片的臉上居然浮現了點點紅暈。他突然出手,點了月清泠的穴道,一把將她抱在懷裡。而同時,又將她男子的頭冠取下,披散著一頭墨黑的青絲。此番動作,讓門口的穆奎莫雅兩人看見,同時大驚失色,正要出手攻擊,卻被雲少卿一句話給堵住了。不甘不願地看著雲少卿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月清泠疾步進了客棧。

    周圍的人都拿曖昧的眼神看著這從馬車上突然走下的兩人。為首的男子雖然容顏普通,但是身形不凡,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讓人信服的氣質。他懷中的白衣女子披散著頭髮,看不清面容,男子用身體將女子遮掩的嚴嚴實實。走到掌櫃面前,男子溫和一笑,讓人如沐春風。

    「掌櫃的,兩間上房。我娘子病了,準備好浴水送上來,再來寫清淡的小菜。」

    他此話一出,四周帶著曖昧神色的眾人隨即瞭然,曖昧的神色消失不見,各自如常開始做各自的事情來。

    隨著店小二的帶路,進了樓上的雅間,雲少卿臉上的笑容才瞬間僵硬下來。將懷中的女子輕輕放在床上,解開了她的穴道。月清泠一獲得自由,便舉起手,狠狠地給了雲少卿一巴掌。眼神中,一片冰冷。

    雲少卿苦笑不已,剛剛抱著她的雙臂,早就給她暗中給掐的通紅。想不到她看起來一個纖纖弱女子,手勁居然這麼大。他緊急之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不能隨意動彈,卻沒有封了她的力氣。而現在,又加上了這狠狠地一巴掌,還好面上這層皮是假的,不然他的臉恐怕馬上就起五指山了。

    看著月清泠那陰沉的面容,即使認了這些痛,卻不能被她誤會。雲少卿苦笑一聲,語氣依舊溫和,只見他露出自己淡青色的衣衫,上面一團可疑的紅色蔓延。雲少卿臉色微紅,結結巴巴解釋道:「月姑娘,你、你誤會我了。」

    說著,又伸手指向了月清泠那一身雪白的衣衫。在衣服的後臀之處,斑斑紅色血跡宛如梅花開放,月清泠只覺得腹中微微一痛,下腹一股熱熱的東西緩緩流了出來。

    天啊!那是、、、、

    「我去叫莫雅姑娘上來幫你,你先休息吧。」

    雲少卿看著月清泠驀然凝滯,白皙如玉的耳際浮現點點紅暈,一張臉雖然依舊是冷若冰霜,卻如同那白色衣衫上的點點梅花。格外艷紅而魅惑。鬱悶的心情忽然一掃而光,臉上和手臂的疼痛依舊,卻是含著淺淺的笑意,關上了房門。

    只是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臉,也紅得似那天邊的朝霞,即使帶著那面具,也遮擋不住。

    收拾好一切的月清泠,乾乾淨淨地坐在床沿,莫雅收拾了那些穢物,已經下了樓。摸著還在發燙的臉,月清泠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丟臉過。她從來都是在別人面前保持最為優雅的形象,然而在那個人面前,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醜失態。而今,居然還讓他看到了自己的初潮,更鬱悶的是,她還誤會了他,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響起剛剛,即使很痛,卻還是苦笑著對她溫柔的男子,月清泠忽然有些失神。

    雲少卿,雲少卿,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呢?

    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產生了好奇之心,便會在不經意之間偷偷關注,而往往因為這些不經意,才會突然發現那個人的好。

    而現在,月清泠就是以這樣的心情,讓一向淡漠無情的她,開始對一個叫雲少卿的男人,多了一份留意之心。

    正在出神間,響起了敲門聲,莫雅輕聲道:「主子,我進來了。」

    輕輕嗯了一聲,房門輕響,莫雅端著一碗泛著熱氣的東西走了進來。

    「主子,雲公子說,喝點紅糖水比較好。」

    又從身後拿出一個好像是獸皮做成的袋子,上前遞給了月清泠。竟然是一個裝滿了熱水的古代版熱水袋,放在掌心是暖暖的溫度。

    「雲公子說,把這個放在肚子上會好受些。」

    莫雅說這話時,臉色微紅,眼中也帶著不解。然而她知道雲少卿的身份,神醫世家的少主,說的應該不會錯。雖然惱恨他剛才對主子無禮,可卻是為了替主子解圍,遮掩尷尬,算起來,雲公子似乎比較慘一點。剛剛看到他的臉,都已經微微腫起來了,主子的力氣,可真夠大的。

    月清泠接過熱水袋放在微微脹痛的腹部,喝下了那晚溫熱的紅糖水,眼神微怔。記憶中,彷彿是前世,也有那麼一個青竹般的男子,如此溫柔而體貼的對她呵護。而現在,一切都恍如隔世,這樣的溫暖,卻是如此真實。

    雲少卿,雲清,真的是你麼?你們,真的會是同一個人嗎?生生世世,也要找到我,愛上我,哪怕你已經遺忘了我。

    一時間,竟分不清現實與夢境,月清泠抱著懷中的溫暖,神色遙怔。

    直到天色暗沉,莫雅端著飯菜進來,她才回過神。桌子上擺了幾道菜,木耳炒肉絲,清蒸魚,黃瓜豬血湯。這些菜都很清淡,而更重要的是,這是適合女子在特別時期食用的菜式。

    「主子,雲公子叫我給你送晚膳來,他說你不愛吃蔥,這裡面都沒有放過。希望你能多吃點,補充體力。飯菜放在這裡了,主子可有什麼別的吩咐?」

    心中一動,莫名有些暖意,月清泠拿起筷子,緩緩道:「去轉告雲少卿,就說我有事找他,叫他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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