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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三章 營救(一) 文 / 景蘭

    雲少卿進得屋中的時候,月清泠已經用完了晚膳。

    「好些了嗎?」

    想著女子所來之事的尷尬,微紅著臉,雲少卿依舊還是關心地開口。他的臉微微有些紅腫,可見月清泠用了多大的力道,只是他毫不在意,反而關心她的情況。

    月清泠微微一笑,看著面前這個即使是面容平凡也無法阻擋他一身如玉光華的男子,終是輕聲道:「方纔,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沒事,我願意這樣做。額,我是說,這是身為醫者應該做的。」

    似乎想到女子的月事和醫者無關,雲少卿的面有尷尬之色,雖然並未迴避,可他的耳根卻是一片通紅。

    「你好好休息吧,我,我先下去了。有什麼事的話就叫莫雅喚我。」

    注視著男子離開的身影,月清泠並未出言挽留。只是淺淺的笑了笑,眼神中有著莞爾。這個男人,有時候還挺可愛的。明明是成熟穩重的溫柔性子,剛剛卻像是一個青澀的稚嫩少年一般羞紅了臉。即使這樣,卻也大大方方的,並不退縮。他是一個很直接的人,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這一點,倒是讓她很欣賞。

    這一路,有他陪著,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呢!

    第二日,月清泠尚在床上,便聽到窗沿處微微的動靜,一向淺眠的她幾乎是立刻便睜開了眼睛。半開的窗戶上,一隻雪白的鳥兒輕輕啄護板,發出咚咚的聲響。月清泠起身,走到窗前,取出幻鴿腳下的一卷白紙。看清那上面的內容,臉上的神色不由得舒緩下來。

    是寒月,他們會在今天中午趕來客棧與她會合,帶她去長生殿在赤炎的別院。本來這一切在月清泠進入赤炎的那一刻便會安排好的,然而因為司弦月的失蹤,分佈在榮京附近的人都趕了過去尋找他的下落。而月清泠行走匆忙,也無法準確的預計到達的時間。更別說,在華都耽擱的一晚。

    然而不管怎樣,只要寒月到了,她便可以清楚地知道一切事情的始末緣由,才能找到最為便捷的方法解決它。

    與雲少卿說了此事,卻也意味著即將和他道別。雲少卿似乎早就料到了,微笑道:「既然你的人到了那便好,我也要趕去神醫世家的分店處理此事。若是需要幫助,只要月姑娘拿著這位玉珮去神醫世家任何一個醫館,我便會主動出現,找到姑娘的。無論如何,現在神醫世家已經與長生殿結盟,這件事情是我們共同要去處理的。」

    那是一枚以蓮花為形狀的玉珮,花開五瓣,正是夜蓮。月清泠接過,微微點了點頭,「謝謝,要是有事的話,我會找你的。」

    看著月清泠那樣並不在乎的神態,雲少卿有些黯然,她說的是如果有事。其實他也知道,就算是真的出事了,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這個女子,也絕對不會求任何人的幫忙。她寧願只是單純的交易,也從不想欠下人情。

    不過,這樣性格堅韌的她,不也正是他欣賞的地方嗎?這是一個不會依附男子存在的女子,她聰明而又果敢,細心而又冷漠,帶著閨閣女子不曾有的強勢。她甚至不會溫柔,不會羞怯地微笑甚至撒嬌,沒有一點女兒家應該有的樣子。卻奇異般的發著光,讓他再也無法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月清泠並未意識到雲少卿的走神,只是斂眉,似乎在猶豫,最後,還是取出一紙幻鴿,交到了雲少卿手上。在雲少卿有些疑惑的目光下,月清泠淡淡道:「你若是想找我,寫在紙上,這只鴿子會讓我知道的。」

    雲少卿眼中迸發出亮光,眼神灼灼地看著她,似有激動。

    「我會的,一定會的。」

    堅定的話語,帶著一股信誓旦旦的味道。月清泠轉過身,避開了那人灼熱的視線,心中忽然有些不自在。冷冷丟下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便轉身離開。

    「那,後會有期。」

    雲少卿看著少女漠然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完美的嘴唇,彎彎勾起。

    就這樣一點一點走進她的心,即使過程再慢,也不能阻擋他內心的欣喜與愉悅。他本就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會相信所謂的一見鍾情,然而遇上一個女子,讓自己牽掛動心,那麼,便絕對不會輕易錯過。若是在以前,他定是會猶豫的,可是師傅不是說過,這次歷世,他本就會遇到他的情劫。既然緣分到了,那便順心而為吧。

    既是心之所至,就無謂艱難。

    月清泠才與雲少卿道別,回到房間,便看到了一身白袍遮掩住全身的寒月,莫奎與莫雅恭恭敬敬地立在旁邊。幾人看到她的身影,寒月轉身行了一個禮,低沉的嗓音如故。

    「屬下參見族長!」

    「不用多禮,我們的人來了嗎?」

    「是的,我已派了人在客棧外面守著,族長請隨我離開。」

    點了點頭,「走吧!」這個時候,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寒月派來的馬車帶著月清泠漸漸駛向榮京的郊外,進入了一片小小的竹林。一看到此處幾乎是與竹林小閣一模一樣的佈局,月清泠便明白了此處的隱蔽所在。馬車緩緩進去,漸漸消失不見,若是旁人看到,恐怕會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寒月,把在赤炎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不要有一絲遺漏的告訴我!」

    「是,族長!」

    原來,司弦月一到了赤炎之後,便發現長生殿與神醫世家的矛盾其實是旁人故意陷害。他們買通了在神醫世家醫館那些打雜跑腿的下人充當神醫世家的醫者。那幕後之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然將這些消息攔截,沒有散播到神醫世家的本家。也正是因為這樣,神醫世家一直沒有作出回應,反而是那些假冒的醫者愈發囂張,故意陷害。司弦月為了應付這些謠言,以及面對來自民眾的憤怒和懷疑,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試藥,然而此舉卻無人敢去。若是選擇了殿中之人,反而也會被誣陷為早就服下解藥之類。而就在這個時候,卻有人忽然出言要求,將製藥的藥方寫出來讓神醫世家的醫者鑒定,那麼是真是假便可解決。司弦月此刻便明白了,有人看上了長生殿煉丹的秘方,竟然想以這種方法逼他們就範。然而那些藥方全都是飄零宮的絕密,怎麼可能隨意傳給外人。果然到了晚上,司弦月便收到一封邀請函,說是在榮京酒樓約他商議解決此事。司弦月帶上五個宮中的高手,赴了宴,然而最後的結果便是五個高手受傷而歸,司弦月下落不明。

    月清泠冷漠著一張面容,看不出喜怒,然而她的眼神,卻清清楚楚地表現出主人此刻洶湧的殺意。寒月微微一頓,繼續道:「對方早就設下圈套,那酒樓潛伏著許多好手,皆是武功高強之輩。祭司大人疏於幻術,唯獨擅長煉藥與占卜,是以其他的人拚死逃出,而大人卻會被抓。屬下無能,這麼久都無法找到祭司大人,請族長責罰!」

    說著,寒月竟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月清泠清楚地知道他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更何況對於飄零宮的人來說,就是面對族長,也只需要行頷首之禮罷了。此舉,只能說明他內心的煎熬與愧疚,畢竟,司弦月是他一直以來的兄弟。

    「好了,起來吧。我知道你自責,然而不是對我下跪便能解決問題的。此事我自會處理,今日你去拿到所有關於赤炎國大皇子烈狂的資料,再派人去探查他的府邸。明天早上我就要看到結果。」

    寒月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了此事與赤炎皇室有關,臉色微微一變,起身恭敬道:「寒月領命!」

    烈狂,赤炎帝膝下長子,今年不過二十五歲。然而雖是長子,卻不是嫡出,其母雲妃,乃是當朝兵部尚書之女。烈狂人如其名,行烈而狂傲,文才武略都極為出色,善武,甚至有赤炎第一高手的美譽,本是赤炎帝最為寵愛的皇子。然而隨著皇后誕下三皇子列瑞,漸漸展露風頭,與烈狂處處相爭,兩人不相上下。赤炎帝對這兩個出色的兒子都極為讚賞,然而卻遲遲不肯立下太子。烈狂有著自己在朝中建立的勢力,同時也是皇長子。而列瑞同樣不凡,後有宰相一家為依靠,更是嫡子。相比之下,列瑞成為太子的可能比較大。畢竟是嫡子,而烈狂,卻偏偏輸在這裡。

    烈狂的府邸位於榮京最為繁華的地段中央,然而方圓十里都不得有人居住,此番探聽倒是不已。根據探子得來的消息,烈狂府中守衛森嚴,高手雲集,進去相當不易。飄零宮的幻術,基本上他們這幾年培養的人都有修煉,然而畢竟是不是同類族人,只能修習那些初級的幻術,天分甚高者極少。而那些族人當中,由於敗血症造成的影響再加上飄零族人天生的體制,族中的青少年甚少,子息凋零。這樣算來,族中真正的高手,只有她與慎雪,以及寒月三人了。訓練的手下若是面對一般的對手,他們可以很容易的退敵離開,然而若是面對實力高強的武林中人,便會位於下風。更別說烈狂還有那第一高手的稱號,想要接近他,實屬不易。這也是為什麼她一直以來,都只建立情報機關而非暗殺組織。想到這裡,月清泠又有些後悔。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頭腦和智力是最重要的。因此對於武力並不是很在乎,如今倒是有些後悔當初的淺短了。大皇子府邸高手雲集,而根據昨夜從雲少卿那裡傳來的消息,司弦月,便是被囚禁在烈狂府中的地牢。

    長生殿在赤炎的名聲已毀,即使神醫世家此刻出面為此澄清也無濟於事,還會讓烈狂從中知道什麼,從而打草驚蛇。這是月清泠不想看到的結局,卻也不得不嚥下這口氣。這個烈狂,是她遇到的第一個稍微棘手的存在,就連一向狡猾若狐的司弦月都落在了他的手上,此人,絕對不可小覷。

    即使她自信與自己的幻術,卻不想做毫無把握的事情。看樣子,她需要親自走一趟那大皇子的府邸了。若是真無辦法,她就只能利用烈狂與列瑞之間的矛盾了。

    看著沉思的月清泠,寒月忽然又開口道:「族長,還有一件事情。在發生這件事情之前,大皇子烈狂曾經在長生殿買過三粒益壽丹。長生殿中有許多發票,都是來自大皇子府的。」

    益壽丹是長生殿中最昂貴的丹藥,它的選材都是極為珍貴的藥材,主要的功能便是延年益壽,健全體質,甚至還能補充內力。若是給古稀生病的老者服下,那人過不了幾天便會復原,恢復正常。因為這丹藥極為珍貴且不易煉製,至今也不過只有五十粒而已。這東西可以算得上是長生殿的鎮店之寶,月清泠當初與司弦月一起煉製的時候,飄零宮留下十粒,她與慎雪單獨要了十粒,剩下的分別放在三國所開的長生殿中。因為此物的稀少珍貴,它的標價是極為駭人的,五十萬倆黃金,才能買到那麼小小的一粒。也正是因為這個價格,讓很多人望而卻步。這也正是月清泠想要得到的效果,鎮店之寶,還是一直留著最好。而單單只是一個大皇子,便買了三粒,月清泠驚訝於烈狂的財力,據她所知,赤炎一年的國庫收入才不過二十萬兩黃金。就算烈狂是皇子,這麼大筆數目的金錢,也足以讓月清泠對這個男人越來越感到心驚。

    「知道他把這些益壽丹用在何處了嗎?」

    「似乎是獻給皇帝了,聽聞最近赤炎帝對烈狂略有偏頗,經常召見。也將朝中一些大事交給他處理,三皇子對此十分不滿,卻無他法。」

    月清泠微微斂眉,心中有些想法一閃而過。

    「寒月,今晚隨我一起,夜探大皇子府。」

    +++++

    夜色黯沉,正是入睡安寢的時刻,而在大皇子府內,多數的地方卻依舊是燈火通明。值班巡邏的侍衛,亦或者是暗中潛伏在四周的暗衛,都在刻意保護著這座府邸以及其主人的安全。

    月清泠與寒月潛入大皇子府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狀況。偌大的皇子府四個大門,幾乎每一個角落都有巡邏的侍衛,而隱藏在樹梢的暗衛更是多不甚數。這個烈狂,竟在府中安置了這麼多人,看來和三皇子的競爭很是激烈,皇室子女之間遇到的刺殺之事,本來就是家常便飯。施展了一個小小的隱身術法,兩人輕易地避開那些名衛暗哨進入了大皇子府。

    「寒月,你去東邊,我去西邊,找到的時候在此處匯合。」

    寒月點了點頭,兩人隨即分開。兩人的目的都是找到皇子府中的地牢,飄零宮的暗衛找了這麼久都沒有辦法找到的地牢,定然是十分隱蔽。月清泠並不想忙無目的的尋找,想了想,還是找一個暗衛問清楚比較好。一般來說,知道地牢的存在都是暗衛,若是有太多名衛守著,便會暴露目標。如是想著,月清泠暗中襲擊了一個隱藏在樹梢上的男子,拖到暗處悄悄催眠起來。

    問到了地牢的位置,月清泠即刻起身,朝著書房走去。這個烈狂心思果然深沉,一般人都會以為,地牢一類的監獄,必然是修建在偏僻的地方有許多的重兵把守。而他卻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將地牢修建在書房的暗閣之下,而書房這個地方,卻是從來沒有人刻意守著的。

    潛入了書房,月清泠便開始尋找所謂的暗門。按照印象中可能會有的存在,花瓶,亦或是看起來不顯眼的把手,牆上的畫,一一摸索過去。然而讓她失望的是,這些東西都沒有什麼暗中的設置。一時間,倒有些困惑了。

    抬起頭,細細觀察著這房中的擺設,書房的構造和普通的沒有什麼差別,只除了那些筆墨硯台十分名貴,倒看不出什麼。垂眸,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深思,卻在看到腳下的地板時,眼前一亮。一般來說,地板都會是一種顏色的漢白玉石,然而這書房中的地板卻明顯有異,竟是按照五行八卦的順序來排列。月清泠輕輕一笑,交錯著在地板上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就在這時,書房正中的一面書架緩緩移開,發出輕微的聲響,竟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來!

    然而就在此時,月清泠分明感覺到許多氣息,那是來自武林高手才有的低沉而穩重的呼吸。臉色微微一變,那階梯上面響起了腳步聲,一時間,月清泠只覺得心中一寒。想不到這地牢守衛竟是如此森嚴,在那下面潛伏了許多高手,而且密道一打開,便會發出聲響讓下面的人發覺。這樣一來,下面的守衛必然會上來查看,若是發現了上面的人不是大皇子,那麼她此舉必然會打草驚蛇。而若是離開,守衛發現房中空無一人,必然也會起疑,無論如何,她今日的查探行為都會失敗。這地牢之中的守衛也會越來越嚴,恐怕,那人也會借此調查出她的身份,想到這裡,月清泠第一次有了後悔的挫敗感。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月清泠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必須想想辦法才行。可是,不管是留下還是離開,都會驚動大皇子府的守衛。纖手摸索到懷中的瓷瓶,月清泠眼神一暗,悄悄將自己隱去。

    那階梯之上剛剛出現一個人影,月清泠便立刻神不知鬼不覺地暗襲了過去,在那人倒地之前接住,輕輕放在了一旁。微微皺眉,月清泠看了那人一眼,是個全身黑衣的中年男子,衣服後面的幃冒遮住了大半個臉,黑夜中看的不甚清楚。月清泠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低頭,將那人的衣服拔了下來。

    地牢裡面,並沒有想像中的血腥和陰森。因為處於地下,空氣裡有些濕氣,每隔幾米,便會有一個小小的隔間,而在隔間的兩處,分別守著一個穿著黑衣紗帽的男子。這些男子皆是幃冒遮面,看不清楚容顏,然後每個人都是呼吸穩重,腳步輕而不浮,都是頂尖的高手。見到閥門被關上,走下來的黑衣男子,其中一個男子上前,聲音沙啞道:「十八號,怎麼回事?有外人擅闖嗎?」

    「沒有。」

    「那你上去做什麼?這個時候不要隨意走動!」

    進來的男子低垂著頭,不語,沙啞男子訓斥了一番,便離開了。進來的男子微微一動,朝著裡面走去。隔間裡面空落落的,倒是沒有什麼犯人。黑衣男子一路走去,偶爾微微抬起頭,注視著裡面的一切,眼神中閃過幾抹深思和疑慮。

    地牢深處忽然出現一個獨立的鐵門,裡面竟然不像其他地方是空著的,簡陋的木板床上隱隱躺在一個白色的身影,遠遠地看不真切。正要上前一探究竟,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一個同樣黑衣的男子走上前來,疑惑道:「十八號,你管理的獄室在左側,跑到我的二十六號獄室來做什麼?」

    「抱歉,一時不察,走錯了。」

    微微低沉的聲音,卻讓黑衣男子眼中生疑,忽然變了臉色,那人忽然一把上前,右手朝著低著頭的男子襲去。凌厲的掌風在空氣中劃出點點聲響,黑衣男子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此地!來人、、、、、、、」

    黑衣男子話未說完,便直直倒了下去,然而這地牢本就空曠,一點點聲音便能被無限放大,更何況倆個人的打鬥和呼喝。低著頭的黑衣人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冰冷的絕世容顏,赫然便是月清泠!

    顧不上四周響起的腳步聲,她早就在進來的一刻便在地牢裡面下了藥,這一路來藥效散開,這些人一時半會之間不會有什麼大的抵抗力。飛身上前,靠近那白影的獄室,月清泠手中用力,一把扯下了鐵門的鑰匙。上前將男子翻過身來,眼前之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妖媚容顏,果然是失蹤已久的司弦月!

    只是此刻司弦月似乎昏迷不醒,月清泠顧不上其他,將司弦月抱在懷裡,暗暗施展靈力離開。然而她方纔的那瓶藥量實在太少,真在吸入的人也不多,隨著蜂擁而至的黑衣人一個個的攻上來,月清泠帶著司弦月,竟好似被困在重重人群之中一般步履維艱。

    「有人闖入,快去通知所有暗哨,全面戒備!」

    月清泠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將手中的毒藥灑向不斷攻上前來的黑衣人,那劇毒四散,凡是沾染上的黑衣人無不哭嚎倒地,接觸到的肢體部分已是開始腐爛。月清泠知道,此刻,只能奮力一擊了,若是今日無法救出司弦月,那麼以後,更加沒有把握。只可惜她原本只是想探路而已,並沒有帶上過多人手,現在卻迫不得已展開了行動。此刻早就引起了大皇子府的全面戒備,只有她和寒月,逃出去似乎也有困難。若是沒有司弦月,利用幻術逃脫倒是容易,可是一旦如此,除非她放棄掉司弦月。可是,偏偏這人,卻是她不能放棄的。飄零宮的大祭司,幾年來到處為她奔走的司弦月,捨掉他,自己實在是無法做到。

    放毒之後,月清泠憑借高超的輕功離開了地牢,月清泠一咬牙,在房中的那幾塊地板上面行走了一個步法,隨著轟的一聲,那書架後退,將地牢徹底的封死。也將那地牢下面的黑衣人全部封住,少了後面的追兵,月清泠微微鬆了口氣。

    然而才出到書房,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燈火透明的一切,庭院四周早就圍滿了侍衛。那站在第一排的,竟然都是已經準備好,箭在弦上的射手!後面更是拿著大刀的侍衛,而隱藏在暗處的隱衛也是嚴陣以待。發現了這樣的狀況,月清泠眼神一斂,呼吸有些沉重。

    此刻,若是打開書房出去,那麼多箭射來,想要全身而退似乎不太可能。可是她也不能一直待在書房做這困獸,若是地牢下面還有別的機關,那些人突破之後上來了怎麼辦?前有狼後有虎,進退不得,月清泠一向清冷的面容,浮現了焦急的神色。

    剛才和那些人一番打鬥,身上又帶著一個司弦月,外面這麼多人,若是施展靈力,恐怕她剩下來的力量,還不足以帶著他離開。眼前這麼大的動靜,她只能多等一會,若是寒月聽到不對趕來了,她也有些把握。

    果然,在她這樣想的時候,透過微微透明的紗窗,她看到了那些人身後寒月的背影。寒月修長的身影升在半空,雙手結出一個繁複的蓮花印記,月色下神聖如仙。他要施展的是迷幻術,讓這些人的思維全部停留在屋中人還沒有出來的一刻,這個時段會保持一刻鐘,而這一刻鐘足夠他們順利離開。只是這個術法極耗靈力,這之後,寒月恐怕必須修養好幾天了。

    一陣淡淡的白光籠罩在大皇子府邸,守在外面的侍衛眼神漸漸呆滯,然而就在要成功的一刻,忽然出現了異變。月清泠瞳孔猛地緊縮,心神沉入谷底。

    「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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