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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四章 營救(二) 文 / 景蘭

    那一身白衣,恍如神仙一般的男子嘴角溢出一抹血絲,緩緩從半空跌落。而在他身後,卻出現了一個紫衣高大的男子。男子刀刻般的面容英俊之極,鷹般深沉銳利的雙眸,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霸氣。與月清泠一直看到的溫和柔美的男子不同,這個男人,高大,健壯,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柔和的地方,站在那裡,就彷彿是一把出鞘的劍。而此刻,這把劍在寒月專心施展幻術的時刻,出其不意的,直直地攻擊了寒月的後背。

    看著宛如折翼天使般墜落的寒月,月清泠只覺得心中一緊,眼中透出冰冷的寒意。索性出了書房,一干侍衛都被幻術所控制,暫時無法行動。月清泠面對的,就是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莫測的男人!若是沒有猜錯,此人定然是那個大皇子烈狂!

    烈狂發現了走出來的月清泠,眼中閃過一抹輕蔑,在他看來,寒月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長生殿的幕後主人。只是想不到,長生殿的主人,竟是如此不堪一擊。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若不是因為自己的偷襲,倒是很難解決那人。想起那人奇怪的動作,和地上一排排木然不動的侍衛,烈狂眼中閃過一抹冷光。至於眼前這個帶著司弦月的月清泠,即使穿著男子的黑衣袍,那瘦小的身姿,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弱小的女人而已!

    「女人,放下你手中的男人,乖乖做你的階下囚吧!你不是本殿下的對手,更何況,你的主人都受傷了,你以為,你們能出了我這皇子府嗎?」

    月清泠冷冷一笑,好一個狂妄自大的烈狂,不過,他既然以為寒月是她的主人,這樣也好。即使隔著一段距離,月清泠依舊可以感到對方身上強大的氣勢,她只有一刻鐘,這一刻鐘之內,她必須帶著司弦月和寒月兩個大男人離開。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月清泠忽然出手,手中的三發短劍朝著烈狂的所在飛去,在空中劃出破口的聲響。烈狂嘲諷一笑,掌風一順,竟將那短劍全都握在了自己手裡!

    「哼,彫蟲小技!」

    冷哼一聲,烈狂卻忽然臉色大變,他的手忽然出現了一股黑氣朝著肩膀蔓延,而手中的短劍之上,正閃著綠油油的冷光。快速地點了自己身上的幾個穴道,阻止了毒性的擴散。烈狂再次抬起頭來,看向月清泠的眼神已經滿是殺意。

    「不知死活!」

    說著,已是分身攻了過來,月清泠感覺到對方身上強大的殺意,眼神也不由得凝重起來,放下司弦月集中精力迎了上去。她的內力本就很柔,方才下毒也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攻擊力而已。然而幾個回合下來,月清泠便已經處於了劣勢,這個烈狂,果然不愧是赤炎第一高手,一身內力雄厚,即使是中了毒,他的攻擊力依然強大。月清泠身姿輕盈,不擅攻擊,只得借助靈活的反應力避開他的招式。而烈狂此刻也知道了眼前女子的能耐,他竟是小瞧了她!

    眼前這個人意志堅定,此刻若是用迷幻術恐怕不能讓他分神,再加上他的步步緊逼,一時半刻,月清泠竟然找不到機會施展幻術。時間流逝,眼看越來越緊急,月清泠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抹堅決。

    在烈狂一掌襲來的時候,月清泠不閃不避,竟是手結印記,直直地迎了上去。她的手中住滿了靈力,一擊過去,烈狂必然會受到重創,然而同樣的,她也會生生受了烈狂那一掌。這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月清泠所倚仗的,便是她一身的靈力。

    兩人相撞之際,兩股強大的力量震得四周的樹葉嘩嘩作響。月清泠只覺得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就要噴湧出來。烈狂同樣受了她一擊,強大的力道讓他一陣後退,直到靠上了一棵大樹,這才穩住了身型。然而卻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喉頭一惺,那些被壓制的穴道竟被破開,手臂一痛,毒性又開始蔓延起來。

    月清泠頭上的幃冒被強烈的風勢吹開,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絕世容顏,烈狂狠狠地看著她,眼神有一瞬間的凝滯。就在此刻,那些原本一動不動的侍衛,忽然開始有了動靜,月清泠臉上的神色一緊,寒月設下的幻術已經順著時間的流逝而解開。現在的她,身受重傷,如何帶著這兩人離開?

    似乎知道了月清泠心中恐慌,烈狂忽然猖狂的笑了起來,「該死的女人,本殿下小瞧了你,竟然被你打成了重傷!可是現在,你依舊跑不了,這一掌之仇,本殿下記住了!」

    冷冷地看了烈狂一眼,月清泠並沒有開口,眼神中卻是滿滿的輕視。按住陣痛的胸口,月清泠緩緩站起身來,嘲諷道:「不過是手下敗將,你記住了,恐怕我也不會記得!」

    那雙冷漠的眼中毫不掩飾的藐視,竟然讓烈狂心中升起一股怒氣。他烈狂身為堂堂赤炎國的大皇子,竟然被一個女人看不起,這番奇恥大辱,讓他如何嚥得下這口惡氣!

    看著四周快要恢復神智的護衛,烈狂恨恨道:「來人,把那個女人給本殿下活捉!」

    而就在此刻,場中又發生了異變。兩個不知名的黑衣人忽然出現,其中一個黑衣人上前將躺在地上的司弦月與寒月抗在肩上;而另外一個黑衣人則直直奔向月清泠,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一眨眼之間,已是不見了五人身影。

    「來人,給我追!鷹衛隊,全部出動!要是找不到人,你們也不必回來了!」

    躺在地上的烈狂眼中閃過暴戾,他花了那麼多心思才抓到長生殿的主事,而今這兩人有可能是長生殿的真正主人,眼看就要到手的東西,他絕對不允許就這樣溜掉!手臂已經逐漸麻木,胸口更是痛得厲害,烈狂狠狠地咬了咬牙,該死的女人!總有一天,他要她為今天的奇恥大辱付出代價!

    「來人,宣太醫!」

    被黑衣男子緊緊抱在懷裡,月清泠耳邊只聽見呼嘯的風聲,胸口的疼痛蔓延,讓她忍不住痛苦地皺起了眉頭。一雙溫暖的手把上了她的脈搏,耳邊響起熟悉的溫柔男聲,帶著一縷焦急和擔憂。

    「你受傷了?」

    一把上那纖細的手腕,雲少卿心中便是一驚,竟然傷及了心脈。想起剛剛那一幕,眼中不由一痛,匆匆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倒出裡面的藥丸送至月清泠唇邊服下。

    「你先吃下這個護住心脈,等甩掉了那些人,我再為你治療!」

    又看了看當歸身邊的寒月和司弦月,寒月還好一點,只是背後受了一章。雲少卿同樣取出一個瓷瓶,讓當歸餵服了寒月。而司弦月,現在恐怕也是沒有時間去察看他的身體異常了。服下了雲少卿的藥,寒月很快便清醒了下來,當歸背著兩個人難免吃力,這番只需要抗著司弦月一人,倒是輕鬆了一點。

    「寒月,你還好嗎?能自己行動嗎?」

    「沒關係的,我行。」

    寒月點了點頭,一行五人朝著前方急速飛去。而他們卻一絲也不敢鬆懈,因為就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還跟隨著來自大皇子府的一大推追兵。

    雲少卿帶著幾人,盡量朝著地形偏僻複雜,樹林繁多的郊外跑去,在那種地方也能更好的避開他們的追蹤和搜查。然而讓他們心驚的是,後面的追蹤似乎一直與他們隔著不遠的距離,不管他們怎麼跑,那些人總能很快的找到他們。

    「該死,他們居然派出了鷹衛隊!」

    鷹衛隊是大皇子專門訓練的一批可謂是死士一般的存在,這些人在於情報查探,跟蹤搜索方面極為出色;更難得的是,這些人還具有高強的武功,可謂是一支完美的隊伍。這鷹衛隊僅僅只有五十人,一共分為五隊,是大皇子手下最為強大的力量。而根據後面的馬蹄腳步聲,大皇子居然派了整整一個鷹衛隊的力量來追捕他們!

    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幾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嚴肅。月清泠受了傷,此刻在雲少卿懷中,即使神色有些迷離,她的眼中依舊閃著凌厲的光芒。

    「雲公子,你身上可帶了藥?」

    苦笑一聲,雲少卿自然知道月清泠指的是什麼,「沒有,我的身上,從來都不會帶mi—藥或者是毒藥一類的東西。倒是療傷的藥丸,隨身帶了不少。」

    月清泠心中微微失望,她帶來的毒藥幾乎在大皇子府便用盡了。而現在面對這麼多武功高強的追兵,他們五個人,三個傷,剩下能有反擊之力的,只有雲少卿和當歸。即使雲少卿武功再高,也抵不過那麼多人的圍攻。雖然在出了大皇子府之後她便已經發出信號召集了飄零宮的族人,現在,恐怕也來不及了。

    因為,他們已經無路可逃,前方面對的是雲霧裊然的懸崖,他們慌不擇路,跑進了深山裡。而就在身後不遠處,是十個騎著黑馬的男子,他們穿著統一的衣裝,顯然便是那鷹衛隊的人。對方騎馬而來,腳程自然比他們快,而他們一路上也消耗了過多的內力,此刻他們明顯處於下風。

    雲少卿放下月清泠,當歸也放下司弦月,將兩個受傷的人放在一起。寒月卻依舊撐著,和雲少卿他們擋在了兩人前面。

    「殿下有令,將你們全部活捉,若是不想承受皮肉之苦,你們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回去吧!」

    為首的黑衣人上前,語氣冰冷,他興許是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強烈的氣勢。

    寒月冷冷一笑,沉聲喝道:「少廢話!」

    話音一落,便飛身上前,和黑衣人纏鬥起來。雲少卿擔憂地看了虛弱的約請了一眼,眼神一暗,也投入了戰鬥。他方才也放出了暗號召集神醫世家的人,若是能夠撐到他們趕來,倒是不必擔心這些人了。

    雲少卿武功最好,他一人面對好幾個黑衣人,卻依舊不見慌張。當歸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功夫倒是不弱。反而是寒月受了傷,加上又不擅長武術,隱隱有敗績。那為首的黑衣人見狀,對著其他幾個手下失了一個眼色,那幾人迅速做出了反應。五個人忽然上前,將雲少卿圍鬥在一起,又有兩人纏住了當歸,剩下的兩人同樣圍住了寒月。而唯一剩下的,便是那為首的男子。

    即使被五個人圍攻,雲少卿依舊關注著月清泠,眼見當下的情況,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果然,那為首的黑衣男子朝著受傷和昏迷的月清泠與司弦月奔去。只要將他們兩人制服,還怕其他的三人不停下來乖乖束手就擒嗎?

    為首的黑衣人顯然是個聰明的,他的武功本就高強,現在沒有了絆路之人,很快便掠到了月清泠他們面前。雲少卿眼中閃過焦急之色,臉上的神情漠然變得陰沉,大喝一聲,渾身忽然冒出一股強勁的氣道,讓圍攻的五人齊齊振到在地。與此同時,雲少卿一個飛身,朝著月清泠奔去。

    那為首的黑衣男子早就收到烈狂的命令要抓活的,因此出手並不打算傷人。雲少卿卻以為那人會對她下殺手,當下朝著背對著自己的黑衣人打出一掌。那黑衣人反應靈敏無比,側身閃過,雲少卿趁機抓住了月清泠的手。而就在這時,黑衣人忽然展開反攻。雲少卿抱著月清泠正欲檢查她的傷勢,正要避開黑衣人的攻擊,卻烏龍地踩到了月清泠的衣擺,一個踉蹌想著懸崖的方向倒去。而月清泠又拉著司弦月,三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噗通一聲,掉下了懸崖!

    一時間,懸崖上的打鬥驀然靜止,黑衣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心裡咯登一聲。沒有完成殿下的任務,這次,慘了!可悲的是,那幾人還不是被自己殺死的。反而是因為一個烏龍意外,就這樣葬身懸崖。

    「少主!」

    「族長!」

    伴隨著當歸和寒月的一聲驚呼,兩人疾步跑到懸崖邊上,卻只看到了繚繞的雲霧。當歸從旁邊抱了一塊大石扔下去,然而久久卻連一個聲音都沒有,可想而知這懸崖的深度。

    而就在此時,樹林傳來喧鬧的聲音,同樣也伴隨著劇烈的打鬥聲。當歸與寒月一回頭,卻是他們自己的人來了。

    可是,卻已經遲了。

    寒月呆呆地蹲在懸崖邊,對眼前的打鬥似乎毫無所覺。神色漠然驀然,似乎無悲無喜。當歸帶著哭音轉身,對著眼前的黑衣人恨恨道:「你們聽著,我們神醫世家的人絕對有仇必報,若是少主出了什麼事,定要赤炎王朝不得安生!」

    他這番警告,倒讓那些黑衣人忽然停下了動作。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武功高強的男子竟然會是神醫世家的少主!殿下隱瞞一切利用神醫世家對付長生殿的事情他們都知道,而此刻神醫世家覺察有異,他們的少主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赤炎,並且掉下了懸崖。就算黑衣人說此事與自己無關,恐怕都是廢話無人相信。一時間為首的黑衣人只覺得自己倒霉到了極點,對著其他幾人點了點頭,便轉身停止了打鬥,翻身上馬。

    「抱歉,我們並不知道是令少主,更何況,令少主掉下懸崖,只是他自己不小心,並非我們故意動手的。」

    黑衣人苦著臉解釋,神醫世家不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更何況那人還是神醫世家的少主。這次他們壞了殿下的計劃,回去定然會遭到殘酷的懲罰。

    黑衣人知道現在自己是百口莫辯,不管如何,他們襲擊神醫世家的少主,而最後神醫世家的少主墜落懸崖是事實。給其他幾個人遞了一個眼色,十人轉身離開。

    「來人,立刻派人到懸崖底下搜索,一定要找到少主他們!」

    寒月終於起身,看著趕來的眾人,也低低道:「派人和雲少主的人一起下去找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喂,你這個冰塊在說什麼呢?我家少主吉人天相,才不會有事!什麼死不死的,告訴你,我家少主武功高強,絕對不會有事。就算出事了,也是你家那個女人!」

    當歸聽了寒月的話,就如同紮了毛的貓,憤憤地吼上了。他本來就不贊同少主和那個女人在一起,自從遇到了那個女人,少主都違背了太多的原則。神醫世家的家訓便是不許涉足朝廷和江湖的事情,而為了那個女人,少主甚至慢著長老答應和她結盟。為了幫她解決此事,還專門跑到了赤炎。動用了族內的力量,幫她查探大皇子的訊息,為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人。而如今,甚至陪著那個女人一起掉下了懸崖。

    寒月冷冷地看了當歸一眼,並未開口。被那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當歸動了動口,卻沒有再說什麼。這個男人,比起姓月的那個女人更加冷漠,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而在不遠處的樹梢上,一個黑影微微晃動,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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