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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一章 天山之行 文 / 景蘭

    「這個嘛,相傳天山有一金蓮,花開八瓣,通體金色,乃是天上的仙物。聽說服用了這金蓮,幾乎是可以坐地成仙。不過,這傳說中的東西,究竟存不存在,貧道也不甚清楚。我青雲道觀中有一手札,乃是道觀先人以前留下的去天山的路線圖。為了彌補貧道的過錯,貧道願意將此手札奉上,至於其他,很抱歉貧道已是無能為力了。」

    玄青遺憾的搖了搖頭,慈眉善目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悲憐之色,月清泠卻恨不得踩碎他那張裝模作樣的老臉。冷冷地看著玄青,月清泠恨恨道:「玄青,你少在這裡假惺惺,別以為你道了歉本宮就會原諒你,本宮從來不是什麼聖人。告訴淳於巍敏,這個仇,我淳於清泠記下了!總有一天,本宮會百倍千倍地討還回來!」

    此時此刻,月清泠已經不想在遮遮掩掩了,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隱忍,慎雪又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她的錯,自從冷戰之後,她便一直忽視了慎雪的存在,如果她早就覺察到這些異常,今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自責與懊悔溢滿了月清泠的心,她從來沒有這樣討厭自己的自負。

    玄青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神仙模樣,似乎並沒有把月清泠的警告放在心上,緩緩離開了桃夭宮。房間裡只剩下月清泠,司弦月和寒月三人。

    「寒月,那老頭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二宮主的確是飄零宮聖花而形成的一具靈體,此番重創,一定需要某種本身具有極強靈力的藥物輔助才能讓他恢復。只是因為二宮主靈力消散之前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所以氣息在一點一點削弱。族長擁有天山雪蓮,可以用它來保住二宮主的身體一直維持在這個狀態而不會失去生命的跡象。可是,要讓二宮主恢復如常,可能真的必須要去尋找那傳說中的金蓮了。」

    金蓮麼?咬了咬牙,月清泠心中卻是暗暗有了決定。

    「司弦月,你去找雲少卿過來看看慎雪的現狀,我要去找父皇。」

    「好的,你去吧,不要擔心。」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司弦月點點頭。他也從來沒有想到,淳於慎雪,居然會是這樣的存在。而事情,竟然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潛龍宮,景帝的寢宮。

    「陛下,五公主求見。」趙順的聲音響起,景帝坐在柔軟的虎皮躺椅上揉了揉眉心,似乎早就料到了月清泠的到來,低低道:「讓她進來吧。」

    月清泠進了景帝的寢宮,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景帝也不開口,彷彿在等著她醞釀好了一般。

    「父皇,你為什麼不問我?」良久,月清泠才冒出一句,為什麼不問她,剛剛出現的司弦月和寒月是誰,她知不知道關於飄零宮的事情,還有今天發生的一切。

    「泠兒不說,朕也不想去問。不過,泠兒也應該知道,你父皇不是愚蠢的人,該知道的,朕絕對不會一無所知。」

    「是啊,我一直都知道,父皇其實早就知道我在幹什麼。只是,您一直都在縱容我罷了,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是您對我的寵愛和包容。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默默允許,我所做的一切,也不可能這麼順利。剛剛那兩個人,一個是飄零宮的大祭司,一個是飄零宮的左使。兒臣早在九年前就找到了他們,做了飄零宮的族長。京都裡的長生殿是兒臣的,現在由司弦月幫兒臣打理。兒臣還有一個情報組織,也是司弦月在做。寒月是兒臣的師傅,兒臣和慎雪修習的術法和靈力,都是他教的。兒臣學的很好,也很自信,可是現在看來,兒臣依舊那麼沒用。父皇,我還是讓您失望了吧。我並沒有做到你所期望的那般強大,不然,也不會讓淳於巍敏的詭計得逞;最後害了慎雪,還要讓您來善後。」

    景帝靜靜地聽著月清泠說話,等到她說完了,這才對著她招手道:「泠兒,你過來。」

    月清泠依言走到景帝身邊坐下,景帝看著她低落的小臉微微歎息。

    「泠兒,慎雪的身份是我們都無法預料到的,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玄青看出了慎雪的本體,則是因為他的修為甚高。慎雪就這樣被他們利用,與你的能力無關。玄青是韓家的老一輩,是朕父皇那一代,韓家唯一一個沒有入朝為官反而去修道的人。他和左相一家的關係密切,卻因為出家修道而被逐出了韓氏一門。是朕沒有想到,玄青居然會幫老四來這麼一手。不過,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可是,礙於韓家的勢力和青雲道觀的威望,泠兒不會怪父皇只能將此事這樣不了了之吧?」

    即使明明知道此事是淳於巍敏他們做的手腳,卻無法將此事深查下去。淳於巍敏他們早就布好了局,只要玄青說慎雪是妖,依照他那樣強大的靈力和威望,這件事情就完全沒有挽回的餘地。如果不是因為雲姬他們出現的及時,恐怕連慎雪的命都無法保住。景帝只能妥協,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將一切的事端都嫁禍到蘭雅和蘭臻的身上,反正,他們兩個,也是不該存在的多餘。

    「泠兒怎麼會怪罪父皇?如果不是父皇,慎雪恐怕早就被他們當成妖物斬殺了去了。只是父皇,我要救慎雪。」

    「慎雪,他怎麼了?還沒有醒過來嗎?」

    「玄青說,慎雪他醒不了了,除非,找到天山的雪蓮之王——金蓮,才能讓慎雪起死回生。父皇,我不能就這樣看著慎雪慢慢死去,不管他是不是我的雙生弟弟,不管他是人還是靈體,父皇,我無法捨棄他。我,我在乎他!」

    是的,月清泠在乎慎雪,這是她不管怎麼逃避,都無法改變的事實。當她看到慎雪受到控制的時候,卻依舊無法對她下手而自殘,她的心裡的感覺,是那樣複雜而沉重。而看著慎雪就這樣昏睡不醒,她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在身體裡面蔓延。

    「父皇,請讓我去天山,尋找那金蓮吧!」

    月清泠祈求地看著景帝,眼神中是一片無法動搖的堅定。景帝低低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就算朕不同意,你同樣也會去的不是嗎?罷了,朕不阻擋你,你想去,就去吧。」

    「謝謝父皇!」

    月清泠眼中閃現出一抹笑意,隨即慢慢變得堅毅。慎雪,你等著,皇姐一定會讓你醒來。那個時候,皇姐再也不會無視你的感情而故意迴避你。是我錯了,我不會再躲著你,說著傷害你的話語,做著讓你傷心的事情。

    至於淳於巍敏和那個老道士,月清泠瞇起眼睛,眼中閃過一抹殺機。暫且讓他們逍遙一段時間,等她救活了慎雪,她會一點一點,百倍千倍地將慎雪所受的痛苦討還回來!

    桃夭宮。

    看著雲少卿凝重的神色,月清泠心中的擔憂更甚,她自是不怎麼相信那個老道士的。因此這才讓雲少卿來看看慎雪到底怎麼了,如果,連少卿都確定了慎雪無法醒來,那麼,這次天山之行,她是不得不去了。

    「少卿,怎麼樣了?」

    「清泠,」雲少卿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他五息尚存,卻極為虛弱,可是手上的外傷根本不致於此。我看了看他的身上並無其他內傷,竟是找不出他變成這樣五蘊封閉的原因。找不到病因,自然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月清泠聞言不禁一黯,「少卿,有一件事情,我要對你說。」

    當下便簡潔的說了一下慎雪的真實身份,原本以為雲少卿會覺得驚訝,卻不想他只是露出了豁然的神色;「原來如此,難怪我找不到病因,卻是因為他沒有傷,而是靈氣耗盡。清泠,我們要盡快讓五皇子服下天山雪蓮才行,否則的話,他會靈力耗盡而死的。玄青道長說的沒錯,要讓五皇子清醒過來,只有去找傳說中的金蓮了。清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雲少卿微微一笑,拉過她輕輕抱在懷裡。

    「你別擔心,五皇子會沒事的,我已經找到了使用雪蓮的方法,你要去找金蓮,我也會陪你去的。」

    「謝謝你,少卿。」

    月清泠靠近他的懷裡,眼神卻看向一旁的慎雪。靜靜地躺在床上的蒼白少年,看起來毫無聲息,卻依舊絕美如昔,彷彿沉睡的王子。

    慎雪,你等著我,等著我回來。

    京都,一處隱秘的郊外。一個黑影飛過重重樹林,來到樹林中一個暗藏於山崖後的石洞。黑影在那石洞裡不知按了什麼機關,打開了一道石門。那石門背後竟是另有天地,繁花錦簇,齊樹林裡,中間有一處小木屋,竟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幽靜去處。

    而此刻,在那小木屋門口,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老者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抬起了頭,對上正好出現的那個黑影。

    「你來了。」

    「師傅,您叫徒兒來此,所謂何事?」

    黑影對著老者微微鞠躬,神色恭敬,顯然對眼前的老者是十分敬仰的。

    「徒兒可是已經遇到了你那命定之人?」

    黑影聽聞此言,卻並沒有顯得多麼高興,亦或是尷尬,眉宇之間竟是有些擔憂。

    「師傅多慮了,徒兒未曾遇到什麼命定之人。」

    「好了,你也別對我撒謊,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放心,師傅不會阻礙你們。你命中注定會遇到你這一生的情劫,即是注定,你便隨緣吧。」

    黑影面露驚喜之色,感覺道:「多謝師傅成全!」

    「罷了,你本就是個癡情種子。我知道你是要去找她的,為師算到你們此去會有一場劫難。此物為師將它贈於你,你將它給了你那心儀之人,或許能逃過一劫。」

    「徒兒多謝師傅!」激動地從老者手中接過那物事,黑影臉上是一陣無法掩飾的笑意。

    老者撫了撫自己長長的白鬚,搖了搖頭,眼中閃現一抹歎息。

    真是癡兒啊!

    ———我是分隔線———

    昏迷中的慎雪服下了雲少卿將雪蓮製成的藥,在景帝的同意下,寒月將他接到了飄零宮。那裡靈氣充足,適合慎雪的靜養。玄青老道已經將那份去天山的手札送了過來,而月清泠也已經決定,由雲少卿和司弦月陪著她一起去天山尋找金蓮,而寒月則留在京都處理所有的事務。除此之外,景帝還派遣了一隊精銳的暗衛跟隨。

    而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月清泠便踏上了出宮尋找金蓮的道路。

    傳聞中的天山,位於極北之地,那裡終年積雪,人跡罕至。如果沒有本地人帶路,恐怕只會迷失在雪地裡,最後被生生凍死。月清泠一行人,按照手札上記錄的線路,在行走了三個月之後,來到了北方的邊城小鎮——雪村。

    明明是五月的天氣,這個地方卻宛如寒冬,碉堡一眼的房子,入目所見皆是一片白色。而天空中,也正下著皚皚的白雪,這個地方來往的人極少,連房子都是稀稀拉拉的幾個。因此,當月清泠他們那一輛華麗的馬車到達這處異域的時候,倒是讓平靜的小鎮升起了一陣喧嘩。

    雪村,是通往天山的唯一當口。從那份手札上的記載來看,天山的入口應該是從這裡開始的,可是卻極難找到。因為那玄青老道所說的先人,雖然也尋找過天山之路,卻並沒有真正到達過。因此,這地方,還得他們慢慢去尋找才行。

    穿著厚厚的皮裘,月清泠正準備下車,卻被雲少卿攔了下來。

    「清泠,我去看看此地有什麼住處,也好借宿下來。司公子,你能出去打聽一下這天山的事情嗎?本地人知道的肯定比較多,聽說你對於打探消息極為在行,恐怕就要麻煩你了。至於清泠,你先待在馬車裡面吧,等我與司公子回來便好。」

    雲少卿這樣的安排也好,月清泠想了想,終是點了點頭,隔著車簾,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

    雪村的房屋稀稀拉拉,白雪茫茫一片,門口偶爾坐著幾個男人,看到一身錦衣氣質不凡的雲少卿與司弦月二人。都有些好奇,然而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詢問,眼神中除了打量還有淡淡的戒備。雲少卿和司弦月分成兩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雲少卿看了看那人群聚集最多的一處屋子,加快步伐走了上去。臉上帶著他特有的和善笑容,柔聲問道:「請問一下,這裡有、、、、、」

    豈料他話還沒說完,那群人便立刻一哄而散躲進了房中,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雲少卿尷尬地止住了笑臉,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行動。轉身繼續朝著有房子的地方走去,而情景卻是一樣。只要他一開口,那些本地的居民立刻就躲開了去。如此反覆,雲少卿走到最後一家村民面前,還未等他開口,耳邊便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問這位大哥、、、、、、、、、、」

    「砰!」

    面面相覷,又碰到一起的兩人交換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雲少卿看著眼前同樣吃了閉門羹的司弦月,苦笑道:「這裡的民風,好像太保守了一些。」

    「是啊,這些人的戒備心很強,我根本就打探不到一絲消息。別說交談收買了,話都沒有說完,這些人就全都跑了。」司弦月皺起眉頭,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傳說中的入口,可是這裡的人對他們如此戒備,要找到天山,恐怕是很難了。更何況,依照現在這樣的情形,他們此刻是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算了,先別灰心。我們回去吧,總會有法子的。」

    雲少卿見司弦月這番表情,淡笑著安撫道。司弦月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走一步是一步了。

    月清泠坐在馬車裡等了許久,卻不見雲少卿他們回來。她終究是個不習慣等待的人,當下便起身下了馬車。不遠處的村民躲在角落好奇而戒備地看著她,月清泠彷彿沒有看到一般。她穿了一身男裝,還帶上了厚厚的紗帽,遮住了一張絕世的容顏。看了看四周,月清泠暗自慶幸,她沒有讓那些暗衛跟著一起進村,否則的話,這些人就不只是好奇和戒備了。

    這個地方的人似乎極為排斥外人的進入,眼神中都帶著淡淡的敵意。而且出現在外面的人,都是一些中年男子,連小孩和婦女都沒有。而且,這些人穿的衣服也很是奇怪,似乎都是一種不知名的野獸皮做成的大衣,包住整個身體只露出一張臉,走路的時候半蹲著身體,步伐小心翼翼的,彷彿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馬上逃命似的,看起來好像都是一番如履薄冰的模樣。而他們住的房子,幾乎都是巨大厚重的冰塊圍成的,形狀看起來像是一個蘑菇一樣。房子外面掛著一些獸骨和獸皮,卻是一點能吃的東西都沒有。村落不大,四周都是雪茫茫的樹林,遠遠地能看見村落四周除了樹林以外的許多或大或小的雪山。

    這麼多雪山,而那傳聞中的天山,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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