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三章 引路者 文 / 景蘭
月清泠隨著他的話音看去，那折斷的手札竟然另有玄機，從那厚厚的外殼中露出一角紙張出來。雲少卿將那紙抽了出來，赫然便是那手札上被撕去的最後一頁。
那紙上畫了一隻雪白威猛的赤瞳異獸，而在那異獸下方，卻寫著短短一句話。
雪茫地，引路者。
引路者？月清泠與雲少卿面面相覷，這最後一頁，除了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困惑，竟是一點也沒有為他們解密，真真是煩惱無比。
月清泠看著那異獸，腦海中忽然一動，叫雲少卿將那最後一頁遞給了她。只見那泛黃的紙上，一隻全身雪白，虎頭蛇身的異獸威風凜凜地立在那裡。而詭異的是，那異獸居然有著一雙血紅的雙眸！
白髮血瞳，月清泠忽然想起那日雪崩忽然出現的孩子，他和這異獸一樣，擁有雪白的毛髮和血紅的雙瞳。莫非，他們之間有著某種聯繫，或者，那個孩子，就是這裡指的引路者？
雲少卿見月清泠臉上的神色凝重，輕聲問道：「清泠，怎麼了？」
「那日你們走後，我見到過一個孩子。他長著雪白的毛髮和一雙血色雙瞳，那些村民見了他紛紛逃走，並且還叫他『雪妖』。我在想，那個孩子，會不會是這手札上面所指的引路者？」
「可是，這手札上面明明是一隻異獸啊，那個孩子應該是人吧？」雲少卿疑惑。
月清泠搖了搖頭，神色有些肅然，「那孩子曾經開口問過我一句話，說我是不是人類。而且，他有一身詭異的速度，我當時便覺得懷疑，或許，那孩子便是這異獸修成的靈體幻化成人也說不定。你知道的，慎雪不就是一具靈體嗎？更何況，慎雪還只是一株桃花，並沒有自己的生命。而動物，卻是可以存活的，尤其是這種珍奇的異獸，活上萬年都是有可能。」
如果慎雪不是一株沒有生命的桃花，或許，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可是不管慎雪到底是什麼，在她月清泠眼中，也依舊只是慎雪而已。
「這樣也不無可能，可是，那孩子容易找到嗎？」就算找到了，那孩子會願意帶他們去嗎？雲少卿暗暗心想，卻沒有說出來。
月清泠倒是沒有這個顧慮，她找到了通往天山的解決之路，眼中也露出了點點笑意。篤定地輕聲道：「我自是有辦法找到他的。」
「那暗衛和司公子，要我通知他們停止搜索嗎？」雲少卿皺著眉頭，略一思索道。
「這倒不用，那個孩子是不是引路者還不一定，搜查的事情不能停下。等到確定了那孩子是真正的引路者再說吧。」月清泠搖了搖頭，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不想輕易去冒險。
「馬車在外面吧？我出去一會。」
「你要一個人去？」雲少卿訝異地看著她，不贊同地阻攔道：「不行，我要陪著你一起，這樣太危險了。」
「那個孩子的防心極重，比起那些村民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若是去了，恐怕還會打草驚蛇。你放心，我自有分寸，那孩子不會傷我。」急忙阻止了雲少卿，月清泠心中有種預感。雖然雲少卿有著天生的親和力，可是，對於一個被人驅逐的孩子來說，主動的示好，只會讓他更加警覺和防備而已。因為，他的心裡，已經沒有所謂的相信。對人的防備已經成為了本能，忽然的友好，只會讓他知道你是另有所圖而已。
雲少卿看見月清泠眼中的堅定，知道她決定了的事情，便不會再有改變。想了想，終究還是不放心，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遞給她。
「竟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你，帶上這個吧。」
「這是什麼？」月清泠低頭聞了聞，有著淡淡的清麗香味，似乎是藥香。
「一個香囊罷了，裡面裝了藥草，可以驅趕野獸的。這雪地裡面說不定就有一些凶獸，要是遇到了也沒有必要花費力氣逃走或者是擊殺。它們在十里外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便都會自行避開的。你小心一點。」
月清泠微微一笑，感激他的細心和體貼。對著雲少卿揮了揮手，「我知道了，很快就回來。」
趕著馬車緩緩前行，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那日雪崩的地方，月清泠停下來，卻並沒有走出馬車。她打開馬車裡面的一個暗箱，取出從京都帶來的一碟散發著香味的糕點放在車門口。優雅而緩慢地伸出纖纖玉手，細細品嚐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月清泠卻是不慌不忙。彷彿那東西是多麼巨大的美味一般，只是她的動作極為緩慢，大半天過去了，那糕點碟子上面，才動了一塊。
唧唧、唧唧、、、、
月清泠豎起耳朵，聽著五十米開外傳來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日那小雪貂之所以竄進了她的懷裡，不是因為她有多麼可親亦或是與那貂兒有緣。只是因她懷中有一塊未吃完的糕點，那雪貂一衝進她懷中，便機敏靈巧地將那糕點一口吃掉了。而後那小東西賴著不走，也只是想多討些好吃的罷了。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一點也不耐煩，不願和那孩子糾纏下去。卻沒有想到，有些人，不是無緣無故就能碰上的。
而現在，她只能施這一計，試試運氣罷了。畢竟，那小貂兒就算來了，它的主人，也不一定回來。
那雪貂果真是個饞蟲，難怪被那孩子叫做小蟲子，不過一會的功夫，它便從五十米外的地方到了跟前，猛地衝進了馬車裡。小傢伙記得月清泠身上的味道，更記得月清泠當時把它毫不留情扔出去那般的手段。倒是沒有多麼莽撞，也不敢像上次那樣衝進她懷裡撒嬌。只是拿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月清泠，那裡面的神色，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而這樣的表情出現這這樣的一隻雪貂上面，那也是要多可愛有多可愛。如果月清泠只是一個單純的少女，此刻恐怕早就抑制不住地抱起它萬分寵愛了。
月清泠拿起一塊糕點，在它眼前晃來晃去，她一直都暗中關注著馬車附近，發現那孩子並沒有過來。正主不在，這小東西不管多可愛，月清泠也不會理睬。那雪貂眼睛咕嚕嚕的直隨著月清泠的動作打轉，眼神裡面充滿渴望，小嘴旁邊都有可疑的液體溢出，著實好笑的緊。月清泠心中雖然有了笑意，卻並未表露在臉上。只是將那糕點放的離它更近一點，也不管它聽不聽得懂，開口說道。
「小傢伙，如果你帶我去見你的主人，這一碟子的糕點，都是你的。」
說著，便將手中的糕點放到了雪貂的嘴邊，被它幾口吞下。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眼神饞饞地盯著碟子。
「要是你不帶我去，我便將這些統統都餵給野豬，相信那些笨重的傢伙，應該也會喜歡吃的吧。」
似乎聽懂了月清泠在說什麼，小貂兒眼神又開始水汪汪的，雙爪前放擱在一起，彷彿在祈求作揖一般，好不可愛逗趣。月清泠見狀，作勢就要收走碟子，雪貂一急，猛地撲了上去，小小的腦袋直點頭。
「這才乖，見到你主人，這些，隨便你吃。帶路吧！」
雪貂眼饞，戀戀不捨地看了一眼碟子裡面的糕點，朝著雪地蹦跳出去了。月清泠駕起馬車跟了上去，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雪貂的速度奇快，還好月清泠的駕著的是一匹千里馬，也能很快地跟上去。雪貂奔向的地方離雪村越來越遠，最後在北方五十米外的一個樹林處停了下來。
滿地的刺目紅色，在潔白的雪地蔓延。一身白衣的孩童聽見腳步聲，猛然轉過身來。雪發赤目的面容，嘴角是滴落的鮮血，而在他腳下，卻是已經被撕碎一地的野獸殘肢。
饒是月清泠，也被眼前這一幕情形深深震撼了，她沒有想到，有生以來居然親眼看到一個人生吃野獸的狀況。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孩子。
男孩冷漠的眼神在月清泠身上停留了一秒，便低下頭去繼續啃咬手中的野獸血肉來，直到他許是飽了，才在雪地裡抓了一把雪洗了手淨了面。恢復初見之時那副乾乾淨淨的樣子，起身，朝著一旁瑟瑟發抖的雪貂走去。
月清泠只覺得一陣血腥之氣撲鼻而來，微微皺起了眉頭，或許，這個孩子真是她要找的引路者也不一定。雖然他面容身體看起來是人，可是，卻有著野獸的脾性。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村民會叫他雪妖，見了他紛紛逃跑。
小男孩一把抓起雪貂，力道之大讓那貂兒唧唧直叫喚，男童卻彷彿沒有看見一半，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緒。
「小蟲子，你真不聽話。」
雪貂唧唧地叫著，黑葡萄似的雙瞳淚眼汪汪，可憐兮兮地看著男孩。又轉過身，慘兮兮地看著月清泠，似乎是在求饒。
「是你，你來做什麼？」男童將目光投射到月清泠身上，毫無感情的血瞳直直地看著她。
月清泠皺了皺眉，沒有回答那個男孩的問題，只是冷冷道：「髒死了。」
說著，便從馬車裡取出那盤糕點朝著他們扔去，雪貂見了異常興奮，竟是掙扎了一番從男童手中落下，猛地向那糕點撲去。只可惜那男童的速度比它更快，等雪貂反應過來，那盤糕點已經在男童手中。
「你住哪裡？」
男童手中拿著冒著香氣的糕點，似乎沒有回過神來，見月清泠這樣問他，有些愣愣。
月清泠也沒有想過這男童會告訴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這孩子防心機重，只能慢慢來。於是繼續道；「我跟著這小東西來的，不做什麼。那東西，少吃點。」
嫌惡地看了一眼雪地上的殘肢，月清泠調轉馬車，駕的一聲離了開去。
男童怔怔地站在雪地裡，小貂兒見他沒有注意，又要躍到他手中夠著那糕點。男童反手一扔，將雪貂扔出了老遠，只聽見它唧唧的叫聲。看了看手中那一團團雪白精緻的物事，男童伸出手取了一塊放進嘴裡。那味道，不是野獸身上的肉那般苦澀膿腥。而是香香的，軟軟的，甜甜的。
「比起這畜生的肉好吃多了，小蟲子，今天，你去吃這個吧。」
男童看也不看唧唧叫著可憐兮兮的小貂兒，只是指了指地上那一對血淋淋的野獸殘肢。然後自己抱著那一碟糕點，邊走邊吃，慢慢地離開了。
從那以後，月清泠每天都會在雪貂的指引下找到那個男童，而她每次都會準備一些熟的吃食，亦或是糕點乾果扔給他。漸漸的，男童看她的眼神不再帶著戒備，反而有些期待她偶爾帶來的那些好吃的東西。終究是一個寂寞孤獨的孩子，月清泠從來沒有對他表現出過多麼熱忱的態度，一直以來都是不冷不熱的，偶爾也會淡淡的和他交談幾句。也正是她這樣看起來平常無比的行為，沒有過度的靠近也沒有完全冷漠的疏離，才讓男童漸漸的會在她面前表露一些自己真實的情緒。而真正讓男童對月清泠露出一絲善意的原因，卻是因為月清泠淡淡地說了一句，他的頭髮和眼睛很漂亮而已。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畸形的容顏才讓他遭到了村人的排斥，小男孩看到月清泠看他的眼神那麼真誠，沒有一絲虛偽。偶爾也會自言自語說著自己的事情。他總是喜歡和那只雪貂對話，雖然總是虐待那隻小貂兒，卻一直都捨不得將它殺死。相處久了，月清泠也漸漸明白，這個看起來冷漠無比的男童，摒除了內心對於人類的戒備，其實是一個無比單純的孩子罷了。而月清泠，也開始打探她想要知道的東西。比如現在，她問他在這個地方呆了多久。
「不知道，我自從有意識以來就在這裡了，小蟲子一直陪著我。我去村子裡面，他們都害怕，總是拿著東西打我，還叫我雪妖。他們說我是妖怪，會吃人的。可是我不吃人，我只吃野獸。」歪著腦袋回答，男童又加了一句，「現在喜歡吃你給我的東西，野獸不好吃。」
月清泠皺起眉頭，說了當沒說，於是繼續問道：「那你在這雪山裡面，又看到什麼特別，或者是奇怪的東西嗎？」
「奇怪的東西？」男童想了想，「這裡的人類都是奇怪的東西。」
月清泠黯然，這樣的問法，恐怕什麼都問不出來。這孩子太單純，什麼都不知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浪費了這麼多時日與他糾纏。當下便轉過身，沒有言語，駕著馬車離開了。那男童習慣了她忽然就離開，也沒有說什麼，他本就是個很敏感的孩子，知道月清泠心情不好。看著那遠處的馬車，血瞳裡面閃過一抹深思。
在這雪村已經帶了大半個月了，時間溜走的很快，可是尋找天山入口的事情卻沒有一絲進展。月清泠一向沉穩的心境也開始了浮躁，雲少卿和司弦月也沒有打探出什麼，暗衛們地毯式的搜索，目前才完成了五分之一。這樣下去，究竟要拖到何時？
臨走的時候，景帝只給了她最多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三個月後，還是沒有找到金蓮。她必須放棄，隨雲少卿一起回宮去。而尋找金蓮的事情，便交給司弦月和暗衛。她是一國公主，而三個月後，是她和慎雪十六歲的生辰。十六歲，景帝會為淳於巍敏和慎雪準備行冠之禮，如果在那個時候，慎雪如果還是沒有辦法醒來，景帝肯定會找慎雪的替身。可是，就算一直用替身，慎雪辛苦多年謀劃的一切，都會被淳於巍敏蠶食。沒有了慎雪，他們的矛頭必然會指向太子淳於暮槿。太子身邊的人本就不多，如果那個時候萱妃他們設計奪權，淳於暮槿不一定會贏。雖然有景帝坐鎮，可是如果真的讓淳於巍敏給勝了，那麼形勢對於他們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因此，她必須回去，和淳於暮槿一起，扭轉形勢。經過了慎雪這件事情，月清泠對萱妃一派恨之入骨，如果，在這三個月內她真的無法找到金蓮。那麼，回京之後，她要掀起的，便是毫不手軟的報復！
雪洞裡，雲少卿看著她這樣冷凝的神色，心裡也不住的擔憂。上前抱住她，雲少卿低低道：「別灰心，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呢！我們要相信，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不管發生什麼，碧落黃泉，我也會一直陪著你一起走。」
「謝謝你，少卿。我知道的，只是無法釋然而已。慎雪他，對我很重要。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金蓮。」
眼中閃過一抹篤定的神色，月清泠遙遙望著雪地的夜空，沒有注意到自己這一番話，讓雲少卿的神色一黯。
「少卿，我出去走走，你先休息吧。」
已經接近傍晚時分，天色早就暗了下來，月清泠漫無目的地走了許久，內心焦慮重重，也不知道自己到了那裡。
此時，眼前忽然閃過一抹黑影，月清泠眼中閃過精光，做好了防備的架勢，卻發現眼前之人，竟是早上分別之後的雪發赤瞳的男童！收斂了身上的殺氣，月清泠冷冷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男童並未說話，只是緩緩走近她，待走到她面前，忽然從身後拿出了一件物事遞給她：「你不開心，這個送給你。」
月清泠看到他手中的東西，眼神驀地變得深邃，一時間，竟失控地一把抓住男童的手急切道：「這個東西，你在哪裡找到的？」
皎潔的月色下，一朵晶瑩剔透的八瓣雪蓮在男童小小的手心綻放，黑夜中閃著幽幽的銀光，竟是比當初蘭雅所贈的雪蓮還要奪目閃耀。小蟲子坐在雪蓮的蓮心中間，唧唧地歡叫著對她點頭。月清泠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激動。雪蓮只有在天山才會生長，而男童手中的雪蓮，只能表明了一件事情，他知道天山在哪裡！或許男童不知道生長這雪蓮的地方便是天山，可是，只要他帶她去，那麼，救活慎雪，便不再是所謂的奢望！
男童被月清泠這樣的神色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還是老實回道：「這是在我家裡摘的，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送很多給你。」
「你能帶我去你家嗎？我想看看這些雪蓮。」深吸了一口氣，月清泠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男童聽到她這話也不生氣，反而露出了歡喜的神色。似乎有人願意去他家是件很讓他高興的事情。
「好啊，我們走吧！」
不由分手地拉起月清泠的手，男童帶著她在雪地裡飛行。很快，男童便帶著她來到一處雪地森林，那森林盡處竟是一個深陷的凹地。看起來彷彿是一個大大的洞口，往下一瞧，竟是黑漆漆的見不到底。男童指著那洞口，面容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這裡就是我的家了。」
說著，毫不猶豫地拉著月清泠的手跳了下去，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不停的下墜。大概五分鐘後，他們才雙腳落地停了下來。這黑洞裡面倒是有些亮光，四周都是冰冷的石頭，月清泠心中疑惑，卻還是仍由男童拉了她的手繼續前行。走過一條長長的石道，兩人面前終於亮堂起來。眼前的一幕景色，竟是恍如人間仙境，讓月清泠一時間，竟是久久不能回神。
晶瑩的雪地裡，有著一個巨大的冒著絲絲熱氣的湖泊，在湖泊裡面，盛開了數不清的白色雪蓮。枝枝蔓蔓，亭亭淨植，傲然綻放。每一朵雪蓮，都有一個洗漱的臉盆那麼大，晶瑩剔透宛如上好的水晶雕刻而成一般。月清泠著魔地上前，輕輕伸出手觸碰著一朵花瓣，透心的涼意通過指尖傳遞到全身。一時間，月清泠露出一個天地為之失色的笑顏。
「你果然，便是那引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