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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八章 雷霆報復(精彩萬更) 文 / 景蘭

    雲翳的京都,一片繁華的景象。

    已是傍晚時分,華麗精緻的宮殿裡面,穿梭著衣著統一的宮女,端著洗漱的餐具緩緩離開。萱妃用過晚膳,在貼身宮女碧兒的服侍下,悠閒地躺在靠椅之上,由她拿捏著肩膀。

    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宮人的稟報聲,「娘娘,有人送了一份禮物來,說是要送給娘娘的。」

    「禮物?」假寐的萱妃睜開眼睛,慵懶道:「什麼禮物,是誰送來的?」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萱伊宮門外放著一個包裝的很精美的大箱子,上面有一張紙,紙上寫著是送給娘娘您的大禮。奴婢出去的時候偶然看到的,四周並沒有人,所以前來稟告娘娘,請娘娘定奪。」

    「哦?」疑惑地坐起身,萱妃揮手讓碧兒閃開,「拿進來本宮看看。」

    「是,娘娘。」

    兩個太監抬著一個巨大的檀木箱子走了進來,上面用綢緞綁了一個精緻的蝴蝶結,還散發著淡淡的檀香。萱妃忽然來了興致,是誰竟然送了這樣別出心裁的禮物,居然還不留名字?難道,是敏兒知道她就要過壽,提前送給她的一個驚喜?

    如是想著,萱妃保養得益的美麗面容上浮現一絲笑容。不愧是她最驕傲的兒子,做事情總是這樣貼心。

    「放下吧,本宮要親自來打開看看。你們都出去吧。」

    揮手讓兩個小太監出去,萱妃走到木箱前,解開上面的綢緞。對著身邊的碧兒道:「打開吧。」

    「是,娘娘。」

    碧兒從後面反揭開箱子的蓋子,萱妃面帶笑意地上前,在看到箱子裡面的物事的時候,驚恐地長大了眼睛,發出一聲慘厲的尖叫!

    「啊!」

    「娘娘,您怎麼了?」

    看著似乎受到極大驚嚇的萱妃,碧兒疑惑地問道,視線移到箱子裡面,也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慘叫。

    「啊!來、來人啊!」

    猛地放下箱子,碧兒驚恐地轉過身,就要朝著門外跑去。萱妃膽寒地癱軟在地,死死地盯著那箱子裡面的東西,臉上慘白一片。顫抖的想要舉起雙手,竟是動也無法動彈!

    「娘娘,你怎麼了?」

    門外聽到尖叫的宮侍急忙趕來,萱妃猛然驚醒,顫抖道:「你、你們不許進來!快、快去把四皇子給本宮叫來,快去!」

    殿外,一路狂奔的碧兒跌跌撞撞地行走,猛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眼中浮現出驚喜的光芒,「四殿下,出、出事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到底怎麼了?」

    淳於巍敏皺起眉頭,對於碧兒這樣無禮的行為很是不滿。碧兒顧不上其他,跪在地上焦急道:「殿下,你快去娘娘的寢宮吧,發生大事了!好,好恐怖!」

    淳於巍敏見她半天都說不清楚,心中惱怒,忽然,萱伊宮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淳於巍敏眼神一斂,匆匆朝著萱妃的寢宮趕去。

    「母妃,您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敏兒,敏兒!」面帶驚駭之色,蒼白無比的萱妃看著走進來的淳於巍敏,終於抬起頭跑到他的懷裡。淒厲地哭叫道:「敏兒,母妃好害怕!頭,頭、、、、、」

    「母妃,您在說什麼?什麼頭?」安撫地抱著萱妃發抖的身體,淳於巍敏皺起眉頭。萱妃戰戰兢兢地伸出手,他的視線隨著她的手指,落在了一旁的木箱之上。

    「啊!」

    驚恐地抱著萱妃後退了好幾步,淳於巍敏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心直達頭頂,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那紫檀木的木箱子裡面,放著一塊白布,而在那白布上面,赫然是一顆鮮血淋漓的人頭!人頭瞪著一雙大眼,裡面有血絲溢出,無比詭異而恐怖。而更讓他們覺得心驚膽戰的是,那人頭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青雲道觀的觀主,淳於巍敏的外曾祖父——玄青!

    即使是淳於巍敏,看到眼前這一幕也是驚悚膽寒。他上前猛地關上了木箱,將那恐怖的人頭隔絕在視線之外,抱著虛弱不已的萱妃走了出去。

    「你們聽著,今天的事情不許傳出去!否則的話,本殿下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娘娘受了驚,碧兒,你去太醫院,要一副壓驚藥來熬了給娘娘服用。」

    「是,殿下!」

    碧兒唯唯諾諾地走了,淳於巍敏帶著萱妃去了別院,那寢宮,恐怕是不能繼續待了。別說是萱妃,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想在那裡面多呆一會。安排萱妃在別院的床上躺著,淳於巍敏看著她漸漸緩和的情緒,嚴肅問道:「母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宮女說萱伊宮外面忽然有一個木箱子,上面還寫著是送給本宮的大禮。本宮以為是你送的,就叫人抬了進來。可是,可是、、、、」

    萱妃的臉色又變得慘白,眼中浮現出恐懼。淳於巍敏看著她的神色,趕緊細細安慰。

    「母妃,您就別多想了,兒臣會去查清楚這件事情。您不要擔心。」

    「不!敏兒,你外曾祖父法術高強,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現在,他居然,居然死了。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殺掉你外曾祖父?難道,是五皇子那個妖怪醒了,前來索命報仇了嗎?」

    萱妃的神色變得越來越恐懼,淳於巍敏心中一跳,卻還是安慰道:「母妃多慮了,淳於慎雪一直都沉睡不醒,以前外曾祖父不是說過了嗎?淳於慎雪這一輩子都休想醒過來了不是嗎?」

    「可是你外曾祖父已經死了!不,我要去找大哥,敏兒,去把你舅舅請到宮裡來,你一定要和他好好商量!」

    「母妃!您先別急,兒臣知道該怎麼做,我先去查查,到底是誰把這東西送進來的。兒臣一定會抓住那個人,為外曾祖父報仇的!」

    「好,好!可是敏兒,你不能強出頭知道嗎?母妃,母妃不想你有事。」想到玄青死去的慘狀,萱妃眼中浮現出驚恐和擔憂。

    「兒臣知道的,母妃,您先休息一下。兒臣這就去這件事情。」

    安撫了萱妃,淳於巍敏走了出去,吩咐道:「來人,把發現木箱的宮人都帶上來,本殿下有話要問。」

    淳於巍敏表面上一片鎮定,心中確實有些慌張。外曾祖父的功力高強,當世少有敵手,卻橫遭此禍。那人將頭顱送到宮中,為的就是給他們一個警告。難道,那晚的事情敗露,有人知道了他與玄青聯手對付淳於慎雪?如果是這樣,送這箱子來的人,除了太子淳於暮槿,便是淳於慎雪了。可是,外曾祖父也說過,淳於慎雪被回靈戒控制,他的一身靈力都被回靈戒吸走並且為外曾祖父所用了。淳於慎雪要甦醒過來,只有兩樣寶物才能幫他。而那兩件寶物,聽外曾祖父的口氣,似乎很難得到。而且,就算淳於慎雪醒了,也不可能有那個本事殺了外曾祖父啊!難道,他們找到了比外曾祖父還要強大的幫手了嗎?

    越想越心驚,淳於巍敏眼神一沉,猛地加快了腳步。

    與此同時,左相府。

    同樣的一個華麗精緻的木箱,放在了左相府的門口。守門的小廝稟告了主人,將木箱送到了左相韓玨的書房。打開木箱,韓玨悚然一驚,手中的茶杯砰地一聲,摔碎在了地上。

    京都之中,風雲再起。一股不知名的暗潮,在緩慢而不可阻擋的湧動。

    萱伊宮中,左思右想依然心覺不安的萱妃,提筆寫了一封信,叫貼身的宮女碧兒送了出去。

    皇宮之中,一片風平浪靜。

    太子東宮,淳於暮槿正在涼亭別院裡面提筆作畫,他畫的是一棵碧枝蔓延的大樹,粗壯的枝幹上,一個白衣的女童靠在那裡,雙眼緊閉,睡得分外安詳。淺淺的陽光下,女童的右腳赤裸,左腳上面的鞋子搖搖欲墜。一隻蝴蝶停在女童的腳尖,看起來栩栩如生。

    淳於暮槿畫的很認真,雙目專注,眼神中帶著溫柔的笑意。似乎,是在懷念什麼。

    忽然,涼亭周圍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淳於暮槿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耐道:「什麼事?」

    「稟殿下,是清泠宮的千草宮女前來拜訪,說有東西要給您。」

    千草?那不是清泠的貼身宮女嗎?淳於暮槿放下手中的筆,轉過身來,「叫她進來吧。」

    一個青衣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千草雙手奉上一張請帖,低低道:「太子殿下,公主叫我把這個給您。公主說了,今晚戌時,請殿下一定去帖子上的地方。」

    淳於暮槿翻開那帖子,上面寫著竹心樓的梅閣。再聽到淺草的話,心中一陣狂跳。穩住了心神,他開口問道:「她,回來了?」

    「殿下去了便知,奴婢只負責傳話。公主說了,希望太子殿下獨自一人去便可。」

    獨自一人,淳於暮槿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微笑著點了點頭,「本殿下知道了,你回去吧。」

    清泠,你終於回來了,可是,你這樣小心翼翼,是不想讓一些人知道吧。淳於暮槿摩挲著手中的請帖,看了看桌上的那幅畫,露出一個醉人的笑容。

    只要你回來了,便好。

    竹林小築,月清泠倚在窗前,眼中的神色冰冷。房門被打開,司弦月和寒月走了進來,月清泠頭也沒有回,淡淡開口道:「都準備好了嗎?」

    司弦月點了點頭,「你放心,烈狂那邊我也聯繫了,韓玨和淳於巍敏以前的確和他有些往來,正好可以借此發揮。」

    「那就好,」月清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中閃過一抹嗜血。「寒月,你呢?」

    「青雲道觀那些修為比較高的道長都被我們抓起來了,只要嚴刑逼供,應該能問出什麼。我也派了人去三國各地尋找修道高深之人,請族長放心。一定會有其他的辦法的。」

    「我知道了,你們都做得很好,下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月清泠看著天空,眼神變得悠遠,天,要變了。慎雪,你也會醒來,陪著我一起,來看這一場報復的遊戲吧?

    竹心樓。

    淳於暮槿從傍晚就一直等在梅閣,明明知道是自己來得太早,才會覺得時間過得這樣慢。心裡卻還是一直忍不住抱怨,平時很快就來的戌時,今天似乎變得無比漫長。

    忽然,房門被推開,淳於暮槿驚一般地跳起來,朝著門口看去。戴著帷帽,一身黑衣的少女,即使看不清她的樣子,那樣熟悉的身影,卻是讓他一眼就知道。這是他等了許久的人。

    「清泠。」

    輕輕開口,淳於暮槿深深地看著她,卻出了喚她一聲,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瘦了,似乎比以前更加冷漠了幾分,難道,沒有找到金蓮嗎?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淳於暮槿的臉上浮現出擔憂。

    月清泠取下帽子,露出一張冰雪般絕世出塵的容顏,她看著淳於暮槿,沒有一絲停頓的開口道。

    「太子哥哥,我要你幫我。除掉淳於巍敏,萱妃,以及韓家;這就是我要你來的目的。」

    她的眼神深邃,帶著決絕的恨意,淳於暮槿只覺得,在那樣的眼神裡,他忽然變得渺小極了。

    我怎麼會不幫你呢,就算你想要我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送給你啊,清泠。

    左相府,韓玨收到來自宮中的信,臉上的神色變得無比陰沉。他看了一眼身邊那個叫碧兒的宮女,吩咐道:「告訴你家娘娘,我馬上就會去宮中找她,叫她稍安勿躁。」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碧兒焦急道:「相爺,您還是和奴婢一起做轎子去宮中吧,這樣也不會引人懷疑。」

    「好吧。正好,本相有事,一定要進宮和娘娘商議。」

    萱伊宮中,萱妃一臉焦躁的神色在宮殿裡面走來走去,她終究是一個婦道人家,遇到這種大事,已經習慣了和自己的兄長秘議。()比起敏兒,她更加信任自己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兄長。更何況,萱妃也並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冒險。她現在幾乎都不敢閉上眼睛,也不敢回自己原來的寢宮,玄青那顆鮮血淋漓恐怖猙獰的頭顱一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萱妃知道,她要是不去找個人安定自己的心,一定會被逼瘋的。

    良久,宮外門口才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碧兒的聲音響起。

    「娘娘,左相大人到了。」

    「快請他進來!碧兒,你守在門口,不許讓任何人進來。」

    萱妃看到韓玨,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緩了緩,韓玨進的屋裡,行禮道:「微臣參見娘娘。」

    「好了大哥,自家人哪裡那麼多規矩!快來坐下!」萱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焦急道:「大哥,妹妹給你的信你看了嗎?怎麼辦,玄青道長他,他、、、」

    說到此處,萱妃眼前又浮現那顆頭顱,一時間害怕的不敢做聲,眼中浮現驚懼的神色。

    「娘娘,實不相瞞,方纔,微臣也收到了一個同樣的木箱子。裡面裝著的,也是玄青道長的頭顱。」韓玨緩緩吐出一句,臉色神色變得沉重。

    「怎麼可能?」萱妃驚訝地叫道,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兩顆頭顱?如果是這樣,那麼,只能說明,這頭,根本就是假的!

    「大哥,難道是有人故意這樣的嗎?」

    「不錯,那個人,知道了玄青道長與我們的關係。他,在對我們示警!這,是一個威脅!我想,那個人,接下來肯定是要開始出手,對付我們了!」

    「可是,與我們有深仇大恨的,便是那個淳於慎雪了。他不是已經沉睡不醒了嗎?淳於清泠一個柔弱的公主,她不可能成什麼大事。或者是太子?淳於慎雪是他的臂膀,我們除掉他,肯定會讓淳於暮槿心生惱怒的。」

    萱妃腦子一轉,開始思索這一切的可能性,那個幕後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想,那個人不是太子。如果是太子,他不需要等到這麼久才開始行動。微臣也很迷惑,心中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這一次,我們定要小心才是。」

    韓玨歎了口氣,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露出一抹深思。萱妃同樣苦著臉,一時間,房中陷入了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兩人略微沉重的呼吸聲,以及檀香緩緩燃燒的聲音。

    「這是什麼味道?」

    空氣中忽然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淡香,韓玨使勁嗅了嗅,有些疑惑。萱妃看了看,解釋道:「是我叫宮人點上的熏香,鎮定寧神用的。發生了那件事情,本宮到現在還有些後怕。」

    「這香,有些古怪。」

    韓玨皺起眉頭,只覺得似乎有些燥熱,就連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沉重了起來。萱妃用手當扇子,對著自己扇了扇,忽然覺得腦中有些混沌。

    「是啊,大哥,好奇怪、、、、好熱、、、、」

    迷迷糊糊地回答,萱妃覺得空氣似乎悶熱了起來,不耐煩地將手放在衣領邊,拉開衣衫,露出一大片雪膚。韓玨抬起頭,看到的就是萱妃這樣一副衣衫半解,嬌喘吁吁的模樣。忽然間,韓玨吞嚥了一口口水。

    他的妹妹,當年可是雲翳有名的一大美人呢!即使到了現在,也風韻猶存,比起自己府上的那些小妾,簡直是美上百倍。韓玨雙眼迷離地看著萱妃,心猿意馬起來。

    心裡這樣想著,韓玨的手也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碰到女子柔嫩的肌膚。萱妃歎息般地嬌吟了一聲,閉著眼睛,面紅如霞。這番景色,看的韓玨兩眼發直,鬼使神差的,將一雙大手朝著萱妃的胸口伸了出去。

    感覺到對方大手冰涼的溫度,萱妃並沒有反抗,反而將自己更加的緊貼了過去。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就這樣糾纏在了一起。空氣中的氣氛,漸漸變得**。

    窗外忽然多了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房中的一切,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那人轉身,對著夜空放出了一個暗號,便消失在陰影處。

    淳於巍敏回宮的時候,意外地發現景帝居然帶著一些宮人朝著萱伊宮的方向走去。要知道,景帝已經五年不曾招人侍寢。他驚訝地上前對景帝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父皇,可是要去母妃那裡?」

    景帝看著他點了點頭,「是啊,很久未去看看萱妃了,今日得空,便去看看她。你在也好,我們一起去吧。」

    淳於巍敏很想說不去,母妃和父皇兩人見面,他一個兒子,去湊什麼熱鬧。可是看景帝的樣子,似乎真的只是想要去看看萱妃而已。在心中歎了口氣,淳於巍敏知道,自己母妃心中,其實是盼著景帝的。這樣也好,他們一家人,幾乎從來都沒有這樣單獨的聚在一起呢。想了想,淳於巍敏點了點頭。

    「兒臣遵命。」

    一路無話,到了萱伊宮,門口的太監宮女看著忽然走來的景帝,一時間有些慌張。

    領頭的宮人忽然大聲喊道:「陛下駕到!」

    那聲音,竟是比平時還要大上三分,彷彿害怕裡面的人聽不見似的。景帝對著這些宮人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老四,我們一起進去看看你母妃。」

    說著,就朝著萱妃的舊居寢宮走去,淳於巍敏見狀,趕緊上前道:「父皇,母妃的寢宮換了一個地方,並不在這裡了,兒臣帶您過去。」

    「好好地換什麼寢宮,算了,你帶路吧。」

    淳於巍敏笑了笑,沒有答話,他自是不可能將那顆人頭的事情告訴景帝。奇怪的是,一路上的宮女似乎都有些戰戰兢兢的,眼神中帶著害怕。莫不是父皇餘威,才讓他們這樣緊張?

    而當他看到跪在房門口瑟瑟發抖的碧兒時,淳於巍敏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宮人已經通報過了,照理說,母妃應該梳洗打扮出來迎駕才是。為何遲遲不見動靜,還讓貼身侍女守在門口?

    「碧兒,你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點通報母妃,出來見駕?」看到景帝似乎露出了不耐的神色,淳於巍敏對著碧兒出言叱責。

    「這,這,陛下,娘娘她,她病了、、、、對,就是病了,不能見駕、、、、、、」

    碧兒戰戰兢兢地開口,一張臉色帶著恐懼,怯怯地朝著房中看去。淳於巍敏忽然覺得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一時間,竟是不敢開口叫碧兒讓他們進去。

    「啊~~,輕點,啊~~」

    旖旎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在剎那間臉色都變得蒼白。這種聲音,稍懂人事的人都知道,它代表了什麼。景帝的臉色驀然變得陰沉,冷冷地對身邊的趙順吩咐道。

    「開門!」

    「父皇、、、、、」

    淳於巍敏臉色一變,急急開口,卻被景帝一個陰冷的神色給阻止了。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似乎那道門一打開,便是噩夢來臨。

    房門被打開,一股**的氣味撲鼻而來,地上兩個交纏的身影,竟是焦急的連床都來不及上,直接在地上做出了那種事來。此時此刻,忘情投入的兩人,竟然沒有發現別人的到來。男人壓在女人身上,肆意地律動著。

    門外一片窒息的寂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堂堂一國妃子,竟然和她的親大哥,在後宮之中,做出這種亂lun苟且之事!

    「大膽,你們在做什麼?」

    趙順的一聲怒吼,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沉迷在肉慾中的兩人似乎這才清醒過來,看著眼前的的一堆人,再看到自己現在的情況,不由得大驚失色。

    此時此刻,韓玨與萱妃根本顧不得去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情況,兩人胡亂地抓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陛下饒命啊!」

    「陛下,我們是冤枉的啊,陛下!不是這樣的!」萱妃痛哭流涕,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明明記得,那個人是陛下啊,為什麼會忽然變成了自己的親大哥?她竟然與自己的親大哥苟合,這種違背天倫的骯髒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冤枉?你們都當朕的眼睛瞎了嗎?真是朕的好愛妃,朕的好臣子!你們做出這樣天理不容的事來,還怕別人知道嗎?」

    景帝冷冷一笑,眼中閃過凌厲的神色,宛如尖刀刺入了兩人身上。

    畢竟是究竟官場,見慣風浪的人物,韓玨很快便鎮定下來,清理了一下思緒道。

    「陛下,微臣與萱妃娘娘真的是被人陷害的啊!對了,熏香,一定是熏香裡面加了春藥,這才讓微臣和娘娘失控,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陛下,微臣做出這樣的事情死不足惜,可是,陛下一定要相信娘娘的清白啊!」

    萱妃也猛然反應過來,當時他們確實是因為聞到了熏香的味道之後才開始變得迷迷糊糊起來。難道,是宮中有奸細,故意陷害與她?對,一定是這樣!

    「是啊陛下,臣妾請大哥過來,只是因為遇到了一件極為詭異之事,需要大哥解惑。對了,臣妾的侍女碧兒可以作證,還有臣妾寫給大哥的一份書信。請陛下相信臣妾,一定是哪個嫉恨臣妾的人故意在房中下藥,想要陷害臣妾啊!」

    「是嗎?」景帝冷哼一聲,「碧兒,你說說,萱妃說的可是真的?」

    「回、回稟陛下,奴婢確實是去相府為娘娘送信去了。可是,可是、、、、、」

    碧兒抬起頭,膽怯地看了一眼萱妃,又迅速低下頭去。景帝看著她的神色,緊迫逼問道:「可是什麼?」

    「可是,奴婢並不知道那信上面寫的是什麼。娘娘等到左相大人來了之後,就把門關上了不許我們奴婢打擾。而且,娘娘有好多次,都是這樣的。」

    碧兒諾諾地回答道,聲音越來越低,整個身體也在瑟瑟發抖。萱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碧兒,尖聲罵道:「你這小蹄子,你說的什麼話?本宮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奸細對不對,竟然敢陷害本宮!」

    說著,萱妃就要上前與碧兒拚殺一番一般,可是她一站起來,便覺得渾身一涼。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全身赤果果的,驚叫一聲,又蹲了下去。只是雙眼如刀,狠狠地盯在碧兒身上。

    「父皇,母妃和舅舅說得對啊,此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父皇,請不要中了奸人之計啊!」

    淳於巍敏也急了,他百分百確定自己的母妃和舅舅是被人陷害的,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是男人,就絕對不可能保持理智的聽下去。更何況,眼前這個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一國之君。不管他們究竟是不是被陷害,景帝都不可能輕易地放過他們。這是身為一個男人,一個帝王的尊嚴。可是,即使是這樣,淳於巍敏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怎麼?老四,你這樣替他們說話,難道,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你舅舅,而是你父親嗎?」

    景帝的一句話,讓淳於巍敏心中大驚,哭哭啼啼的萱妃和一旁的韓玨也都渾身冷汗淋漓。混淆皇室血統,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這樣一定帽子下來,韓家和萱妃,淳於巍敏,絕對不可能有一條活路!

    淳於巍敏閉了嘴,不敢繼續為他們辯解了,他的心中無比冰涼。究竟是誰,設下了這樣一條毒計,想要置他們於死地?

    「既然有信,朕就暫且先相信你們。來人啊,去左相府,把萱妃娘娘送去的信搜出來給朕看看!」

    「是,陛下!」

    景帝就這樣站在院中一動不動,沒有人敢上前勸說什麼,空氣中的氣氛詭異的讓人害怕。萱妃和韓玨在夜色中冷的瑟瑟發抖,卻不能起身,不能穿衣,還要面對這樣眾目睽睽的視線。氣惱不已卻又膽戰心驚,無可奈何。萱伊宮中,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每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一刻鐘後,前去搜信的侍衛回來,手中多了一個鐵盒。

    「陛下,屬下將相府所有的書信都帶來了,請陛下過目。」

    「拿過來!」

    景帝面色陰沉,打開那鐵盒,露出一大堆信封。韓玨心中一跳,暗叫不好。那鐵盒子裡面,有許多他收買朝廷官員的密信,甚至還有和赤炎來往的書信。雖然那並不能算得上什麼大事,就怕景帝以為他暗中和赤炎勾結。這要是給景帝看到了,非但不能脫罪,反而會讓韓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想到這裡,韓玨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冷汗從他的額頭落下,心中一片冰涼和絕望。

    景帝看著那書信,每看一封,臉色就更加陰沉,最後索性啪的一聲,將鐵盒扔在了地上。無數的白紙紛飛,散落一地。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害怕的瑟瑟發抖,只覺得自己似乎在地獄裡一般,無比煎熬。

    「果真是鐵證如山啊!左相,你們還有何話要說?」

    韓玨咬了咬牙,死不認賬道:「陛下,微臣冤枉!」

    「冤枉?是啊,左相大人一直都是理直氣壯的說自己冤枉啊!」景帝不怒反笑,卻讓人覺得更加害怕。

    「父皇,請您三思,這是有人栽贓陷害的啊!」淳於巍敏忍不住上前開口,只可惜,他的話非但沒有讓景帝深思,反而讓景帝陰沉的目光轉到了他自己身上。

    「朕倒是忘了,那些信中的筆跡,除了左相的,也有老四你的啊!真是想不到啊,口口聲聲對朕忠誠的韓家,朕的好兒子,好臣子,好妃子!竟然在一起合謀朕的江山!怎麼,你想否認嗎?你看看這是什麼!」

    景帝將手中的書信朝著淳於巍敏扔去,淳於巍敏臉色一變,打開一看,竟然全部都是他與赤炎大皇子來往的密信。可是,信的內容,卻和以前的大不一樣,裡面涉及了許多敏感的事情。這根本,根本就不是他當初寫的信,可是,那字跡,卻偏偏都是他的。

    「父皇,這是陷害!這不是我寫給烈狂的書信!、、、、、、、」

    「那麼,你是承認了自己與赤炎的大皇子有所往來了?」景帝打斷他的話,冷冷道:「來人啊!」

    「將左相韓玨,萱妃韓萱,四皇子淳於巍敏押入天牢!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許探監,明日上朝,即刻問審!」

    「是!」

    御林軍紛紛上前,將地上的三人拖走,耳邊只聽得萱妃淒厲的叫聲,以及淳於巍敏和韓玨的冤枉大喊。可是,沒有人上前理會他們。景帝的雷厲風行,以及滔天怒氣,沒有人敢去承受。萱伊宮的人都覺得無比淒涼,他們知道,屬於萱妃,四皇子淳於巍敏和韓家的榮耀,將在今晚這一刻,畫上一個休止符。

    左相韓玨與夜半私會萱妃,做出了違背人倫的醜事,竟被前去看望萱妃的景帝一眼撞破。景帝大怒,派人去相府搜集證據,竟然發現了左相和四皇子淳於巍敏與赤炎相互勾結,密謀謀朝篡位一事。傳言,四皇子淳於巍敏並非皇室血脈,有可能是左相與萱妃生下來的孽種。一時間,宮中謠言紛紛。

    翌日清晨,景帝上朝,便即刻提出左相昨夜做出的醜事,以及其聯合四皇子淳於巍敏與赤炎勾結,並且為之定罪。左相一黨之人個個聞風而逃,沒有一人出面為左相辯解。甚至還有左相黨羽主動上前招供左相以前所做的違背國家法紀的傷天害理之事,尤其是左相府上幕僚為了脫罪竟然拿出了更多左相,淳於巍敏,萱妃與赤炎國私下來往的密信。其中更有萱妃的貼身宮女碧兒招供的左相與萱妃柔情蜜意來往的信件,揭露出四皇子淳於巍敏竟然真的不是皇家血脈!乃是左相與萱妃所剩下來的孽子!

    人證物證俱在,左相,萱妃,四皇子淳於巍敏密謀造反之事證據確鑿。景帝怒不可迫,下旨將左相擇日處斬,其九族之人流放邊疆,男子為奴,女子為娼。將淳於巍敏廢去皇子稱號,貶為平民;將萱妃廢除宮妃稱號,與淳於巍敏一起流放極北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至此,在朝廷上呼風喚雨幾十年之久的韓家,終於落敗頹廢。曾經風光無限的韓家,也不過如同泥沙一樣,竟在短短一個月內隨著歷史湮滅。

    大內,天牢。

    鐵牢裡面,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息,重刑犯的第一個牢房裡,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無力地靠在牆上,眼神呆滯。在他的隔壁,同樣也是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愣愣地看著地面。只有在他們對面的女刑犯,瘋瘋癲癲地尖聲叫著。

    「我是萱妃!我是娘娘!你們不許這樣對我!」

    「陛下,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陛下!嗚嗚、、、、、、」

    牢頭對這一切充耳不聞,眼前幾人,不管以前是多麼尊貴的身份,現在,也不過都是階下囚而已。忽然,前方傳來腳步聲,牢頭諂媚恭敬的聲音響起。

    「四公主,這種地方,怎麼能勞您大駕。」

    「無礙,你們下去,本宮要進去見見故人。」清冷動聽的聲音響起,帶著疏離和高貴。

    腳步聲漸漸走近,隔著鐵欄,一道凌厲的視線落在淳於巍敏身上。淳於巍敏乾巴巴地抬起頭,雙眼呆滯地看著眼前絕世無雙,清冷出塵的少女。

    「怎麼樣?四皇子,從天堂跌入地獄,永世不得翻身的滋味如何?」

    記憶中孱弱無比的少女,帶著一股傲視天下的霸氣和嘲諷,冷冷地看著他。淳於巍敏嘴唇動了動,卻是沒有開口說話。

    「你知道嗎?昨晚萱伊宮中,你母妃和韓玨苟合,那是本宮下的藥。那些書信證據,也全是本宮動了手腳,還有那些紛紛倒戈的朝臣,那也是本宮的傑作。啊,還有那個碧兒!不過你放心,你絕對是父皇的親骨肉,那些彫蟲小技,不過是為了讓你再也不能翻身罷了。可是,一切都沒有用了,最後再告訴你一個消息。父皇早就知道本宮的計劃,昨晚是故意去萱伊宮,配合本宮讓韓家,讓你們萬劫不復的!」

    月清泠帶著絕美的笑意開口,語氣輕快,彷彿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淳於巍敏終於抬起頭,雙眼中有了一抹神采,那是震驚,是痛恨!眼前的絕美少女,此時此刻竟是宛如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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