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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九章 奈何緣淺 文 / 景蘭

    不只是淳於巍敏,一旁的韓玨和萱妃,都猛地轉過頭來,用充滿仇恨的目光看著月清泠。那眼神,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般惡毒!

    「明天起你們就要被流放了,可惜,那不過是對世人宣佈的一個假象。本宮要留著你們慢慢折磨,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們嘗嘗當日加注在本宮的慎雪身上百倍千倍的痛苦!」

    月清泠對於他們的神色視而不見,彷彿眼前的三人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眼中,卻浮現快慰的笑意。

    韓玨,萱妃和淳於巍敏眼中浮現出恐懼的神色,就連一隻叫罵的萱妃也住了口,對於月清泠的恨意覺得無比驚恐。

    「本宮一向有仇必報,本來,若是你們安安分分的不來招惹我們,這一輩子我就會讓你們安安穩穩的度過的。可是,你們竟然害得我的慎雪一直沉睡不醒!玄青的下場你們也看到了,你們放心,你們的結果,肯定會比他還慘的!」

    「好好享受本宮為你們準備的刑罰大餐吧!」

    月清泠冷冷一笑,轉身就要離去,淳於巍敏忽然抬起頭,以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月清泠。

    「原來,你才是這幕後最強的存在。可惜的是,一直以來,我們都被你那嬌弱的外表給欺騙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輸得心服口服。只是,現在,我要和你談一個條件。」

    「哈哈哈!本宮沒有聽錯吧?淳於巍敏,身為階下囚的你有什麼資本,和本宮來談條件!」月清泠冷冷地看著他,眼中充滿冰冷的嘲諷。

    「我有,四公主,我用怎樣救活淳於慎雪的方法,來和你談一個條件。」淳於巍敏平靜地開口,眼中是一派篤定。

    月清泠果然轉過身,看著恢復了精神的淳於巍敏,微微瞇起眼睛,「你說什麼?」

    「我外曾祖父,也就是玄青,他曾經對我說過,要讓淳於慎雪恢復清醒,只有兩種寶物才可以。第一種便是天山的金蓮,可是,看公主你這個樣子,金蓮肯定沒有尋到吧!那麼,第二件寶物,便是我想要和你交換條件的籌碼。」

    「是嗎?我怎麼會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想讓本宮放過你們,休想!」

    月清泠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不管淳於巍敏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都只會相信一半。而且,就算是那樣,她也絕對不會放虎歸山。

    「你放心,我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橫豎不過一個死字。經過這麼多,我只希望你能夠讓我和母妃,舅舅三人能夠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這就是我要和你交換的條件,只要你能給我們一個痛快,我就告訴你。另外一件能夠救醒淳於慎雪的寶物。」

    淳於巍敏看著月清泠,眼神裡面一片平靜,竟好似什麼都看透了一般,只求速死。他自負聰明才智,無人能敵,就算是一直以來和他不分軒輊的淳於慎雪,最後都敗在他手裡。可是,不管他怎樣努力,父皇也不會多看他一眼。他很不服氣,甚至產生了怨懟。為什麼,他只對一個小小的病弱公主如此在乎。現在看來,他一直以來都錯了。父皇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只是因為他的女兒長的美麗柔弱,就心生喜愛。他竟然敗在一個女子手中,卻不得不服。眼前這個少女的心計和狠毒決絕,和景帝一樣的冷酷而不留情面。更何況,以他現在一個孽種的身份,一個流放的庶民,就算他要求月清泠放過她。恐怕,她也會有更多毒辣的手段讓他們生不如死吧。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樣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求得一個解脫。

    「好,本宮答應你,不過,在慎雪醒來之前,本宮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去死的。若是發現你敢欺騙與我,那個時候,你就得承受本宮的怒火!」

    「這,」淳於巍敏有些猶豫,臉上的神色也不再平靜,「那件寶物是玄青死前告訴我的,我並不能確定一定就能救醒淳於慎雪啊!」

    「如果真的是那樣,就只能怪你運氣不好!否認,你拿什麼來跟本宮談條件!就算沒有你說,本宮也會去找。你自以為是的籌碼,最多只能為本宮節省一點時間罷了!」

    月清泠冷冷一笑,淳於巍敏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她月清泠什麼都吃,就是不會吃虧。想要痛快地死去,她怎麼可能那樣便宜他們。

    「好吧。」淳於巍敏點了點頭,現在,他也只能賭一賭了。真是可笑,當初費盡心機,讓淳於慎雪變成了那副樣子。而今,卻必須依靠他醒來,才能求得一個速死。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萱妃和韓家的覆滅,宣告了朝堂之上,只剩下太子一枝獨秀。淳於暮槿是未來的儲君,已經毫無懸念。一切的事情都漸漸走上正軌,朝廷上面是從未有過的風平浪靜。

    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由天地靈氣而生的東西,除了植物金蓮之外,便是動物血鳳凰。如果沒有金蓮,那麼,血鳳凰便是唯一能救慎雪的東西。只是,這血鳳凰,卻是赤炎國的鎮國之寶,是赤炎國子民世世代代供奉的聖物。月清泠想要得到血鳳凰,比起得到金蓮,恐怕還要困難。除非,她滅了赤炎這個國家。然而,赤炎與雲翳都是實力旗鼓相當的大國,即使月清泠有心,滅掉赤炎,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也沒有那麼多時間。現在,最快的的辦法便是悄悄潛入赤炎偷盜,若是不成,便是去找赤炎的大皇子烈狂。而與赤炎開戰,恐怕就是最後無計可施的做法了。

    一刻也不想閒著,宮中的事情有景帝和淳於暮槿處理,月清泠急急地朝著竹林小築趕去。

    快要接近竹林小築的時候,月清泠忽然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冷冷道:「出來吧。」

    樹林中走出一個人影,青色的衣衫,修長的身影,溫柔如玉的面容,竟是許久不見的雲少卿!比起上一次見到他,雲少卿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起來憔悴不已。眉宇中,再也沒有以往陽光溫暖的感覺,而是帶著淺淺的憂鬱,整個人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憂傷。

    「清泠,是我。」

    貪婪地看著月清泠的容顏,雲少卿緩緩地張口,短短的一句話,彷彿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那日他追到一片森林裡面,連夜去採了藥,看著司弦月為她包紮傷口。心中苦澀無比,卻不敢上前。每天悄悄的躲在一旁看著她,可是,她身體好了之後。第二天竟然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他找遍了整個森林,這才確定他們一定是離開了。他一個人駕著馬車,走了半個月才回到雲翳的京都,卻聽見了民眾議論紛紛的事情。左相通敵叛國,與萱妃私通,四皇子身份不明,短短幾天之內,曾經風光無限的韓家敗落成為人人喊打的街頭老鼠。他就知道,一定是她做的。

    他每天都守在皇宮,長生殿,竹心樓,還有這個他們曾經遇見一次的樹林裡,守株待兔般地等著她的到來。哪怕只能遠遠地看她一眼,他沒有想過要出現,他知道,她已經放棄自己了。可是,他卻不能啊,那樣傾心的愛戀,他怎麼可能輕易的忘記。

    月清泠平靜地看著雲少卿,此時此刻,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漣漪。她並不恨他,可是,她也不愛他。曾經的她把習慣和依賴當成是愛情,可是現在,她已經不能拿那樣的心態去面對他。對於玄青的事情,她的心裡是有埋怨的。可是,一旦她決定了放棄,就再也不會回頭。

    「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些無措地開口,雲少卿看著月清泠那樣冷漠的眼神,心中一陣絞痛。為什麼,清泠,哪怕,只能做一個普通的朋友也好。求求你,不要這樣陌生的看著我,我的心,真的好痛。

    「現在看了,可以走了吧。我很忙,沒有空招待你。」

    冷冷開口,月清泠轉身便走,雲少卿急急追了上去,面色痛苦而悲傷。

    「清泠,我來幫你好不好?不管你要做什麼,請讓我來幫你,就算是死,我也會為你做到。不能原諒我也沒有關係,你就把我當成你的下人便好。對了,我們不是合作者的關係嗎,我代表神醫世家,什麼都可以為你做的!」

    月清泠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身再次深深地看著他,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

    「好啊,這是你說的。既然這樣,你就跟我來吧。」

    「好!」清俊的容顏浮現出一抹笑意,雲少卿的神情是那樣愉悅,她沒有拒絕他不是嗎?他寧願只在她身邊做一個為她奔波賣命的下人,也不要忍受那種相見不如不見的痛楚煎熬。

    月清泠帶著雲少卿來到了竹林小築,她並沒有讓他去竹屋,而是來到了一處石屋面前,打開房門讓他走了進去。

    這裡竟是一處地牢,裡面稀稀拉拉躺著五六個人影,地牢裡面沒有點燈,昏暗的有些看不清楚。雲少卿有些疑惑,為什麼月清泠會帶他到這樣一個地方來。

    月清泠走到前面,點燃了油燈,牢房裡面亮堂起來,漸漸的將裡面的幾個人照的清楚。這些人都穿著道士的衣服,虛弱地躺在地上,似乎被下了某種藥物而昏迷不醒。

    「清泠,他們是誰?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

    雲少卿疑惑地開口,月清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忽然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不是說要幫我嗎?這些人,都是青雲道觀裡面一些地位比較高的老頭子,我一直都想從他們的嘴裡弄清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醒慎雪。可惜的是這些老傢伙都不識抬舉,死也不肯開口。現在,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要的東西在哪裡,這些老道士便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既然你說要幫我,那麼正好,這些人,就交給你了。」

    「你要我,殺了他們嗎?」雲少卿面色有些遲疑,他看了看地上的幾個人,驚異的發現,竟然有他認識的人。以前在青雲道觀修煉的時候,這些人都曾經指點過他,甚至也算得上是半個師傅。雲少卿的臉色一白,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臉冷漠的少女,忽然有些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

    她在逼他,逼他認清楚這樣一個現實,雲少卿和月清泠之前那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心軟,有著悲天憫人的情懷,他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更不可能隨便動手殺人。而她月清泠不一樣,她冷漠自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區區幾條人命,只要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便是殺人又有何妨。就如同當初在天山,他面對玄青的猶豫,這也成為了她放棄他最大的理由。

    他們,不是一路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雲少卿的仁善之心,或許會得到世人的讚歎和尊敬,卻得不到月清泠的愛情。

    他忽然意識到,月清泠為什麼那樣冷漠的對待他的緣由。

    於是,臉色驀地變得深沉,雲少卿猛地抬起頭,決絕地看著她。

    「我去。」

    就算是師傅,他都可以為了自私而設計陷害他,那麼,為什麼,他不可以為了自己的幸福自私一次?

    舉起的手在微微顫抖,雲少卿狠了狠心,掌心漸漸凝聚起內力,朝著幾人擊去。濃重的血腥之氣在石屋裡面蔓延,雲少卿偏過頭,直直地看著月清泠。

    「雲少卿,你的手在抖,你的眼神在不忍,你知道,就是你這樣救世主一樣的胸懷,反而讓我覺得壓抑。你的性格便是如此,就如同我的本性陰暗邪惡一般。我們兩個,是光與暗的兩端,就如同白天和黑夜不能共存一樣。沒有所謂的對與錯,我並沒有責怪你,因為我沒有那個權力。」

    「你知道嗎?就算我不說,慎雪只要是覺得會威脅到我的人,他都會不著痕跡地剷除。他不會對任何人心軟,哪怕是我要他立刻弒父,他都不會有一絲猶豫。這就是你與他之間,最大的差別。你不能愛我,愛到捨棄一切。可是,我要的愛,偏偏就是那麼自私。」

    一字一句,幾乎讓雲少卿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黯然。他懂的,在愛情與親情之間,他無法為了愛情而拋棄一切。他從小受到的教育,那些給過他無私教誨和照顧的親人,他不能因為顧及自己的愛情而棄之不顧。可是,他並不是不愛她啊!為什麼,她一定要他捨棄一切,去成全她的愛情呢?

    雲少卿忽然明白了她所說的話的含義,他無法為她做到捨棄一切,而她也不想勉強他,因此,這次選擇了放手。沒有誰背叛誰,也不是誰的錯,更不是因為不愛。可是,卻依舊不得不放手。

    「慎雪,他是你弟弟。」

    「那又怎麼樣呢?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是。」

    「你愛他?」

    良久的沉默,月清泠忽然低低歎息道:「曾經我貪念與你給的溫暖,以為那就是愛情。當你受到玄青控制做出背叛我的事情的那一霎那,我的心裡幾乎麻木的沒有了知覺。可是,在慎雪在我眼前倒下的那一刻,我幾乎以為,我的世界,已經崩塌了。」

    還需要再問什麼呢?雲少卿低下頭,他的付出,的確無法與慎雪相比,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他都已經輸了。可是,他還是不想放棄啊,他怎麼捨得,放棄自己這一生,唯一的愛戀。

    努力地張開一個笑臉,雲少卿抬起頭,深深地看著月清泠。

    「沒有關係,就算你已經不愛我了,那也沒有關係。只要我還愛著你便好,清泠,無論如何,我還是要守在你身邊,為你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隨便你,如果你真的覺得這樣做心裡才會好受的話。我要去赤炎盜取赤炎皇宮的血鳳凰,你要是有能力的話,去拿來給我看看吧!」

    隨意地吐出一句,月清泠臉上的神色有些漫不經心。她急著去找司弦月他們安排計劃,雲少卿如何,她如今已經不想去關心了。月清泠本來就是如此涼薄的一個人,愛上她很容易,可是,想要得到她的愛,卻是無比艱難。如果沒有那件事情,或許,他們會很幸福的走下去。哪怕情深,奈何緣淺,他和她,終究是彼此錯過。

    雲少卿看著她遠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握住掌心,卻只剩下空氣。

    清泠,我終究,還是失去你了麼?

    一滴清淚,緩緩墜入地面,就如同,他已經握不住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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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的少卿,偶又來虐他了。其實少卿真的沒有錯,他的立場和責任,讓他不能隨心所欲的只是為了愛情。雖然最後變成了這樣,可是景還是無法討厭少卿。月清泠太自私,她只會一味的要求少卿毫無保留的付出所有的感情,可是自己卻沒有。話說,這也是女主討打的地方。月清泠是一個壞女人,唉,所以傷心的只能是愛上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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