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溫君一舞瓊山落 文 / 行素愈
休整了*之後繼續上路，這*很是安靜，許是沒有得到穆重擎的消息，因此一路上寶涼皆是在察言觀色。
行至一個小鎮，再出馬車之時，杜莘他們皆是換了一身裝扮。
「杜莘這是何處？」
他上身躬親：「回主子，這是瓊山。」
瓊山是這個小鎮的名字，許是它位於山溝之間的原因，因此以山得名了。
「為何停滯不前。」
其實我心下已經有了定論，這個小鎮無非是穆重擎給我找的安身之所，我是多讓他不安心啊？
杜莘在帝王身邊待得久了自然能揣摩到我心中所想。
「主子，這瓊山可是一個安樂城，看山看水無不樂哉，皇上很快就會來此處的。」
「你說這麼多話無非是安慰我罷了，既是來了此處，我還能任性油走嗎？自是住所之類的安排好就是了。」
聞言，杜莘立馬鬆了一口氣，他定是沒想到我會這般配合，或許我遠比他想像中的在乎穆重擎。
走進一家民間式的院落，景致皆是不錯，在戰火連天的胡城我與他並肩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到穆重擎安排好了這一切。
雙手撫上我的略微凸起的小腹，就算沒有它，我還是不能成為像二姐一樣能同他並肩的人。
我依舊是高估了自己，說什麼在他身邊出謀劃策，實質上只是給自己找一個借口，他穆重擎的心智根本不需要我『出謀劃策』吧。
秋意正濃，在屋子裡愈發的坐不住了，傍晚的時候到街上走走，本意是全當散心，直到看到了『雅財』商號，我腦中頓時清靈了一下。
雅財商號是莫滌蘊的產業嗎？既是她叛國，那為何她的產業還能在大凌立足，這般佔據大凌商界半壁天下的商號，怎麼會沒有引得穆重擎的主意？
信步走進一家雅財錢莊，掌櫃的態度很是冷淡。
見他不理，我只言一句：「購金。」
購金對錢莊來說並不是一件小事，我這般透露，他也是懶散而來。
我像一個顧客一般，略帶些怒意：「既是開門做著生意，還請拿些誠意出來。」
「小店現在正逢周轉難度，姑娘若是有心還請別家吧。」
看來主子不在，這些人也是亂了方寸。
「你們這城中最大的上家是誰？」
「多是我們家公子管事的，她一年也才來一次，姑娘恐是想見也是等不到了。」
我並不是不知情的，莫滌蘊正在顧傾源的營中忙的焦頭爛額，無暇分管大凌各處的商號。
從錢莊走出，我便轉身問像身側的杜莘：「可將雅財公子此人說上一二？」
他心領神會，於是將我帶到一處茶樓。
「既是說話還是坐著相談為好。」
我已經換了一身民間的女子裝扮，杜莘身邊配著刀，寶涼在一側陪著我，他們皆是對我恭敬有加，我們一行人更像是江湖上的，坐著這茶樓裡也並不起眼。
「雅財公子早年便是發家，正如主子所想，原莫大將軍之女行商還是有一定的手段，當時便是吞併了多家商號。」
他的話雖是簡短，卻是提到了一個關鍵的字眼『吞併』。
「如今正逢雅財商號搖搖欲墜之時——杜莘，我們是不是想到一處去了。()」
聽我這樣說來，他立即欣喜：「主子果真聰慧。」
說我聰慧的人確實不少，不過他這樣說來，倒是顯得我無才。
「這一切不是皇上安排好的麼？」
沒錯，穆重擎並不是只是單純的將我安排在這個地方，我若是沒想錯，瓊山當是莫滌蘊最初的發家之地。
他不作響，算是默認了。
既是如此，我若不拿下這雅財商號倒是要叫他失望了。
對於皇家來說，大可一舉查封了雅財名下所有的商舖，可是雅財在大凌商界已有一定的地位，若是在這戰火紛飛的時候查封，必定會惹來諸多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穆重擎將雅財的商號留到了至今，所以莫滌蘊才這般有恃無恐，用經濟一脈牽扯大凌的確是個狠毒的計劃，同樣也是一個放棄所有苦心的計劃。對她莫滌蘊來說，為了顧傾源，什麼都是可以犧牲的吧。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便安心在瓊山住下了。如何將雅財商號不動聲色的拿下已然是頭等大事。
因為它的搖搖欲墜，現在多加商號已是虎視眈眈，就連穆裘語的商號也是在這個時候開到瓊山來了。
瓊山是紐帶般的地界，來往的客商非常多，這裡常年的繁盛使這個山落變得非常的繁華，就連夜間也是燈火通明的。
寸土寸金的位置能有一座閒宅，看來穆重擎很早之前已經計劃好了。
我手上並沒有任何的產業，要想一舉吃掉雅財很是困難，光憑我一人之力著實有些困難，但是杜莘有說穆重擎有為我準備資本，不過在現在國庫的資金悉數都被穆裘語拴住。
穆裘語這般步步緊逼，不像是同他親娘一樣時刻想著謀反的樣子，他所在乎的還在我二姐身上嗎？
一陣冥想過後，杜莘走進門來，面色平靜，這幾日他進我屋來只是為了報備穆重擎的近況，原想這一回也是如此，誰料他知會了一聲，羅雲王求見。
所謂的求見，卻是要我移步到院中。
園中的秋菊撲鼻清香，穆裘語的長髮在一陣銀光閃爍之後散亂開來，他的樣貌隱隱帶著一股邪氣，不過這一股邪氣很快就會因為我二姐而被癡情填滿，對男人來說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他至今未娶，難不成真是在等我二姐一人麼？
「多年不見羅雲王的劍法，今日一見也算是感念了。」
我只是憑心的感歎，卻見他漫笑出聲：「沒想到最後陪在皇兄身邊的竟然是你。」
我瞥過頭去自嘲：「你是想說陪在皇上身邊的竟然不是我二姐吧？」
許是被我說中了心思，一陣安寂過後他大笑出聲：「是啊，萬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替你去頂罪！」
「羅雲王很是本事，還能查到這一處。」她能查明二姐只是為了我頂罪，但是穆重擎行事也是縝密，這會子他用這般仇視的都目光看著我，必定是痛恨我奪走了二姐的一切。
在他心裡，就算極度不想承認，但是二姐已經死了。
「你只要告訴我，穆重擎是不是真的狠心殺了她？」
能夠讓他執念至此，羅雲王也是真心，只是這干係到大凌後宮的秘辛，為了我，二姐就算活著，也是要隱姓埋名。
淡漠出口：「後宮中所有人都希望她死，她是替我頂罪，如你所想這不值得，但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王爺今日有意找我，何必如此迂迴，有話直說吧。」
他收斂起淡淡的哀傷神色，嘴角相譏：「亦雪不在，皇兄身邊果真是沒有人了麼。」
「皇上自是放心我辦事，倒是羅雲王，本宮奉勸你一句，不該出手的還是收斂著些為好。」
我所指的是他插手軍餉的事情，弄得現在免稅三年，那這三年對大凌國庫是有極大衝擊的。
「小王素來從商，並未做任何有違王法的事情，恰逢商號正在接洽雅財商號的事宜，因此資金有待周轉，連累軍餉受些波折，小王實在過意不去。」
他的嘴皮子很是厲害，讓人聽起來皆是通情達理的樣子，不過我可不能繞暈了，要在他所說的話中抓住關鍵的信息——那就是他穆裘語有意同莫滌蘊合作。
「王爺說笑，不知這通敵叛國的事情接洽的如何了？」
「這哪是什麼叛國的事情，商人重利，能夠在雅財搖搖欲墜之時將其拿下可謂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裘語萬般是不能錯過的。」
聞言心底不由得冷笑一聲，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是不錯。
王爺既是如此的言表決心，覆雪便同王爺做一場交易。」
風吹他的領口有微微的浮動，好比這朝堂上的暗潮湧動。
「裘語洗耳恭聽。」
他將劍交於門徒便是同我走進屋內，怡然自得的坐下。
寶涼為他上了一杯茶水之後便是暗自退下。
「羅雲王，不如我們合作吧，莫滌蘊已然好景不長，你又何必一人去惹那這個淤泥，同我合作便是同皇上合作。」我這樣的條件，等於給了他一份免死金牌，他若是不要，那他的下場也就只能同他親娘一樣了。
我也是有我的顧慮的，雖然穆重擎有準備一部分的庫銀，但是這也是從穆裘語身上拿回軍餉的最快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