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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章 我們是朋友嗎? 文 / 霜玉露

    胡漓匆匆趕到醫館,換上白大褂,走進手術室就看到特沃斯基半死不活地躺在手術台上有氣無力地對剛進門的自己笑著說:「嘿!小美人兒。」

    胡漓顧不得跟他鬥嘴,走過來一邊檢查傷口一邊問:「什麼情況?」

    「腹部中了好幾刀,我擔心是傷到了脾動脈,可能動脈傷的不嚴重,所以沒有直接死掉,但是這麼下去也是不行的。」小草快速地回道。

    胡漓大致查看了一下,確認基本就是小草所說的情況,趕忙說道:「去取金針和銀針,拿血漿,準備手術。」

    小竹跑去取血漿,小菊把銀針遞給胡漓,胡漓捏著針對特沃斯基說:「我用銀針給你止血,順便麻醉。你他媽的怎麼弄出這麼嚴重的傷口?」

    特沃斯基疼得咧著嘴說:「哎,也就是一衝動跟人起了點兒衝突,一不小心又受了點兒小傷。沒什麼大不了的。」

    胡漓瞪了他一眼說:「沒什麼大不了?沒什麼大不了你跑來我這兒求救做什麼?」話說著,手裡的針也沒停著,不一會兒,幾十支銀針就插在了特沃斯基的身上。出血暫時被控制住了,小竹也拿了血漿回來開始輸血了,胡漓穿上手術服,帶好口罩,拉過無影燈。

    手裡捏著鋒利的手術刀,其實也不算是手術刀,這刀還是當年在暗衛的時候,無心打出來給他們用來審訊犯人的。偶爾也用來做柳影他們暗殺的武器。用來做手術刀,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胡漓打開腹腔一看,內臟出血已經很嚴重了,他趕忙安排讓小草和小菊處理。等到血液處理好了,胡漓才能對內臟進行縫合。

    可是特沃斯基卻開始撐不住了,即使有銀針止血麻醉,但是他失血過多,已經開始失去意識了。

    胡漓喊道:「特沃斯基!特沃斯基!」

    「美人兒啊!我困了。」

    「別睡,別睡啊!」

    胡漓有些慌張地對小草喊:「金針呢?金針呢?」

    小草把金針遞給胡漓,胡漓捏著針,對著特沃斯基頭頂的天靈穴,猶豫了一下,狠了狠心下了針。金針還魂。這是九死一生的法子。

    胡漓的針下的很合適,特沃斯基的生命體征又開始穩定了。他趕忙處理好內臟的損傷,又縫合了所有的傷口。一切都結束了,他長出了一口氣,說:「送他進特護病房吧。」

    他走進辦公室裡間的休息室的浴室,脫掉身上的衣服,站在淋浴間,溫熱的水沖掉了胡漓晨間未能梳洗就上手術台的疲憊,但卻讓他身上沾染的血腥味顯得越發濃烈。

    胡漓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好大的雪,他遠遠地就看見越來越多的血染紅了被雪覆蓋的大地。玉冰倒在血泊裡,笑著跟他說:「我沒事,你別著急。」可是哪裡是沒事,她腹部中了一刀,胡漓只能勉力救回了她的性命,她卻永遠失去了有孩子的機會。她還安慰胡漓說無所謂,反正早就被老皇帝灌了再也不能生育的藥,可她忘了,他說過,他能把她的身子調養好,讓她有個孩子的。

    很久之後,胡漓才想到,其實她也不是忘了他說過這話,只是想安慰他吧?

    如果是現在,要治好她,該是多麼簡單的事情。那個時候,胡漓卻只能無力地看著她微笑著安慰自己……

    身上的血腥味漸漸散去,他從回憶裡抬起頭來。擦擦身上的水珠,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胡漓不明白為什麼最近特別喜歡回憶過去。該說是他喜歡回憶過去,還是最近,他總是不自覺地就陷入回憶裡?

    胡漓回想自己今天聽到特沃斯基中刀的消息時的反應,他問自己:這是在著急嗎?為什麼呢?特沃斯基……算是朋友嗎?最近總是陷入回憶,是因為自己在這裡,擁有的越來越多了嗎?朋友……

    胡漓想起夢裡玉冰所說的話,不禁有些迷茫,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擦了擦頭髮,從休息室的櫃子裡拿出備用的衣衫換上。也沒吹乾頭髮就走出了休息室。

    許天良推門走進胡漓的辦公室,就看見了一幅在他眼裡有些香艷的畫面。只見胡漓臉頰緋紅,唇色艷麗,白襯衫被沒擦乾的頭髮淋濕了些許,顯出胸前兩顆小紅果來。他的腰很細,在許天良看來,似乎稍一用力都可以掐斷一樣。他臉上帶著些許迷茫,這種神色與他那嫵媚臉所形成的的對比簡直是引人犯罪的利器。

    許天良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下,胡漓抬起頭看了看他說:「你來幹什麼?」

    許天良這才注意到,胡漓眼中不只是茫然,還有很淡、卻很深很深的憂傷。

    許天良走近了些問他:「你怎麼了?小草說你剛做完手術,是太累了嗎?」

    胡漓搖了搖頭,也許是突然的回憶對他來說有些太過沉重,他順勢把頭靠在高他十厘米的許天良的肩頭,輕聲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

    胡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本就不太明白人的感情,或者說他其實並不太明白人的情緒都是怎麼回事。他活了一千多年,修成人形也快上千年了,但他其實仍然是個單純的孩子,如同未著色的一張白紙。

    他明白高興和不高興,但是剩下的情緒,他都有些懵懂不知。他有些明白,自己眷戀著有人在身邊的溫暖,卻不明白自己對遙雪、對玉冰的感情,和玉冰與四爺之間的有什麼區別。

    胡漓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麼要為特沃斯基著急,不是一直覺得自己在這現代社會沒有什麼留戀的嗎?那麼如今這慌張,是因為特沃斯基不知不覺間已經變成了自己心裡朋友一樣的存在嗎?如果是露露受傷了呢?如果是許天良受傷了呢?

    胡漓想到這些,抬頭看著許天良那雙桃花眼,皺著眉問:「沒天良,我們是朋友嗎?」再然後,天旋地轉,他軟倒在許天良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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