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章 會做飯的沒天良 文 / 霜玉露

    「胡漓？胡漓？」許天良有些焦急地喊了胡漓幾聲，胡漓沒有答應。他趕忙又衝門外喊道：「小草！胡漓暈倒了！」

    小草、小竹和小菊一窩蜂地湧進屋子來，小草摸了摸胡漓的額頭，號了號脈，扒開眼皮看了看，長出了一口氣說：「沒事兒，累到了。睡醒就好了。你送他回家吧。」

    沒等許天良反應過來，小草已經把胡漓家的詳細地址告訴了許天良，把胡漓的鑰匙和外套丟給了許天良，就把他從醫館趕出來了。

    許天良把車開到了胡漓公寓的樓下，抱著胡漓上樓，開門後把胡漓抱到床上。他隨意地在胡漓的家裡轉了一圈。

    胡漓的家裡，跟他想像中不太一樣。許天良從沒想過，胡漓的家裡裝飾得這麼——清淡。他本來以為胡漓的家裡會更加的花枝招展。而事實上，胡漓的家裡，是素淨的，白色和普通的原木色為主。雪白的牆壁，黃梨木的清式雕花傢俱，落地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在白色大理石的地板上。寬敞的書房的一側放著一組中藥藥櫃，溢出絲絲藥香。廚房整潔而乾淨，所有的物品一應俱全，卻又能看出，主人幾乎從來不使用廚房。

    而臥室，卻透著一種令人心酸的孤獨。

    胡漓的臥室不小，四十幾平米的臥室裡鋪著潔白的羊皮地毯，一張清式的檀木雕花雙人床圍著最上乘的紗帳，床上鋪了厚厚的墊子，很柔軟，床品都是白的，用了最舒適的純棉，所有床品的右下角都用銀線繡著一隻小小的狐狸。整個家裡，沒有一丁點兒胡漓以外的人存在過的痕跡。

    許天良站在床邊看著睡著的胡漓，突然心疼起來。他忍不住想，這個人在多少個日日夜夜裡都是這樣一個人，一個人躺在這裡，孤獨地睡去，孤獨地醒來。

    許天良看看胡漓緋紅的雙頰，走到廚房去看看冰箱裡只有牛奶、酸奶、水果。再看看櫃子裡，好歹還是有些小米綠豆之類的。許天良挽起袖子，淘米下鍋，熬了一鍋香噴噴的小米綠豆粥之後，又回到了臥室。

    他在床上躺下，輕輕地把胡漓摟在懷裡。睡夢中的胡漓無意識地往他懷裡靠得更緊，許天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他自己如果看見必然也會覺得驚訝的滿意的笑容。他並不知道，發著燒的胡漓，此時正做著一個什麼樣的夢。但是看表情，應該是個不錯的夢才對。

    就這樣，破天荒的，許天良居然懷抱著另一個人睡著了。

    胡漓迷迷茫茫地睜開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反應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居然和別人躺在一起。

    「你睡醒了？」

    胡漓被這個聲音驚得猛地坐起來，指著側躺在床上，看起來有些妖嬈的許天良說：「你……你……你……」

    「我怎麼了？」許天良小睡了片刻的聲音有些微沙啞的性感。

    胡漓皺著眉頭喊道：「你怎麼會在我家裡？為什麼在我床上？」

    許天良假模假樣地做了個泫然欲泣的表情說：「胡漓，難道我們昨晚的恩愛你都忘了嗎？你要這樣辜負我嗎？」

    胡漓撲過來揪著許天良襯衫的領子問：「你在說什麼啊？」

    許天良看他炸毛了，笑著坐起來說：「冷靜冷靜。我去診所找你，你生病了。我把你送回來而已。你發著燒，我不敢放你一個人在家。不小心睡著了而已。」

    許天良這話，說得難辨真假。胡漓愣了愣，低頭嘟著嘴說：「謝謝。」

    許天良被他這天真的反應逗得心花怒放，摸摸他的頭說：「你等一會兒，我熬了粥，你喝點兒粥吧。」他說著，起身到廚房去了。

    胡漓坐在床上，有些傻乎乎的。他看著許天良離開臥室，又想起剛才的夢。他夢見自己在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鬱鬱蔥蔥的森林旁有一棟小木屋，屋外還有河水、瀑布。大概就是個比雪山還要美很多很多的地方。他在小木屋裡，遙雪在、玉冰在，所有屬於過去的人都在。這對於胡漓來說，簡直是莫大的快樂。遙雪吹著那柄玉簫，玉冰彈著琴，胡漓一身紅色紗衣跳著舞。其他人都在快樂地笑著。

    胡漓一曲舞罷，回過頭卻看見了許天良。許天良走過來對他說著些什麼？說著說著，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崩塌、消失……

    胡漓慌張地喊著：「遙雪，遙雪……」

    可是遙雪不見了，他走了。

    胡漓又喊：「玉冰！玉冰！」

    玉冰只是在一旁，撫著琴，微笑著看他。

    一切的一切，都不見了，森林、河水、瀑布、遠處的雪山、甚至光，一切都消失了。漆黑一片裡，只剩下一束光打在他和許天良身上。許天良緊緊摟著胡漓，胡漓卻一直試圖掙脫，他說：「放開我，我要去找玉冰和遙雪啊！」

    但是許天良卻說：「你就該是我的。不是嗎？」

    「我才不是你的！你算什麼？我不想看見你！我最討厭你了！」

    「為什麼要討厭我！」

    胡漓看著許天良有些受傷的表情，突然愣住了說不出話來。

    突然另一道光照亮了玉冰，胡漓喊著：「玉冰，玉冰！」

    玉冰仍然坐在那裡，撫著琴，溫柔地笑著。她說：「庸醫，你們兩個認識，也有小半個月了，對吧？」

    胡漓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玉冰為什麼要問這些問題。卻見玉冰繼續說著：「庸醫啊！我們都存在於你再也找不回來的過去裡。你活了一千多年，應該已經知道，過去的時光，就再也找不回來了。不是嗎？幾百年了，你一直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你這樣，我多心疼啊。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身邊有這麼多人。你有小草、小竹、小菊。你有露露，有特沃斯基，你還有許天良，許微微。你不再是庸醫了，你是胡漓。這些人，對你來說，應該比我們更重要。因為他們是真真切切地陪伴在你身邊的。而我們，畢竟已經過去了。」

    「不，玉冰。你說過，我們會再見的。」胡漓搖著頭。

    玉冰笑著說：「我們當然會再見面，但是在那之前，要好好珍惜現在在你身邊的人，好嗎？」

    胡漓點點頭，玉冰笑了笑說：「下次再見吧！胡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