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打狗,再打狗! 文 / 顧南西
欺負?這話也就秦宓信,轉眸,他道:「程六,去九章王府送點禮。」
梁六會意:「是。」
轉身,才走了一步,聞柒插了句:「哦,順帶替我向九章王妃問個安。」
問安?這要問了,還能安嗎?想來是要鬧得九章王妃不得安生了。梁六不大明白:「主子是要劫了九章王妃?」
聞柒吃得津津有味,說得有理有據:「俗話說,好狗不擋道。」眸子一轉,「爺不覺得那一群都是會擋道的嗎?」
嗯,在理!進了燕都就沒機會了,那一群狗一定會擋道。梁六悟了,聞主子是要打狗呢。
爺,要一起玩耍嗎?
秦宓擦了擦聞柒嘴角的糕點屑,幾分無奈,幾分失笑:「一刻也不安生。」他輕歎,眸光些許癡纏,「聞柒,爺不放心。」
聞柒捏著糕點的手頓了一下:「不放心什麼?」怎麼聽出了一股托孤的味道,不爽,瞬間覺得這糕點都不合胃口了,隨手扔了,抱住秦宓的脖子將一手的髒污擦在他衣上,「說,不放心什麼?」
片刻沉吟,秦宓環著她的腰:「將你留在燕宮。」
果然,是托孤啊。
聞柒眸子一瞇,刀鋒似的,皮笑肉不笑:「新婚燕爾的,爺可是要讓我獨守空閨?」
柔柔的涼眸中,全是不捨,秦宓搖頭,揉著她的發,哄騙似的:「聞柒,隨我回北滄。」
因為捨不得,所以打包帶走?聞柒作驚愕狀:「這是要私奔?」
秦宓點頭。
聞柒一本正經,說教:「爺,不准任性。」
然後,宓爺又任性地咬了她的唇。
且說九章王府擋道的那一群,這時,王府正是烏雲密佈,緣由是方才從天而降的一塊塊沾了血的軍令。
那軍令,正是九章王下給那三千親兵的,人在令在……九章王雙拳緊握:「三千人馬,無一生還。」他咬牙,一臉的憤恨,「聞柒,本王和你勢不兩立。」
九章王一拳打在案桌上,茶盞顫了三顫,座上,蘇國公端著茶杯的手抖了三抖,也是咬牙切齒:「這個聞柒,能耐不小,三千人馬都奈何不了她,將來必成大禍。」冷哼一聲,「太后姑母之死,她定是主謀。」
此話,無疑是火上澆油,點著了九章王一腔怒火,眸中儘是火星:「母后的仇,自然要報,這次,本王絕不能讓她有命回燕宮。」
「王爺,可有部署?」
九章王冷哼,整張臉陰鷙得慎人:「護國寺來報,皇貴妃申時入燕都。」
蘇國公立馬會意,驚愕:「不可!天子腳下,若公然刺殺,大理寺卿必定徹查。」
九章王獰笑一聲,眼裡滿覆森寒:「怎是公然刺殺?近來,燕都城外的賊寇越發囂張了。」
蘇國公瞭然於胸,眼裡精光乍現。
「王爺!」王府管家慌慌張張地跑來,大喊,「王爺,不好了,出事了。」
九章王臉沉如鐵:「何事?」
管家滿頭大汗顧不上擦,一臉戰戰兢兢:「後院那批軍用物資不、不,」牙關顫抖著,道,「不翼而飛了。」
九章王狠狠跌坐在榻,滿臉的陰沉。
蘇國公倒扣茶蓋,摩拳擦掌難消心頭之憤:「一定與聞柒脫不了干係。」
「聞柒,」九章王眼露凶狠,拂袖打碎了茶盞,字字撕咬出喉,「本王要你死!」
馬車停在燕都城外一里,這會兒正刮起了風,聞柒窩在馬車裡鼻子一癢:「阿嚏。」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子在罵她。
「怎了?」秦宓自一刻鐘前,這眉頭就沒鬆開過。
聞柒摸摸鼻子,睜眼說瞎話:「你看,你還沒有走,就開始想我了。」
秦宓給她把披風繫上。
她不冷,分明是有人在罵她好嗎?
聞柒扭來扭去,就是不給穿,兩隻手掛在秦宓脖子上,就不撒手:「國家大事?」
秦宓頷首,耐著性子給她繫頸間的帶子,語氣隨意:「北滄可能要改朝換代。」
聞柒抓著秦宓的手:「你打算謀權篡位?」
「也許。」秦宓俯身親了親聞柒的指尖,繼續伺候她穿披風。
聽聽這語氣,跟討論天氣似的,還當不當天下是一回事了?這會兒,聞柒還真沒那個心思,她扯著秦宓的袖子,可憐巴巴地問:「你非回去不可?」
秦宓想了想:「嗯。」
國家大事,還是挺重要的。聞柒扯著秦宓不撒手,思前想後,覺得自個像無理取鬧耍無賴,她是這麼扭捏的人嗎?
當然不是!聞柒很大度,很識大體,手一鬆,揮了揮,大赦了:「准奏!」
真爽快!秦宓眉頭皺得更緊了,將聞柒裹了個嚴嚴實實,她哼哼唧唧,不知道是舒坦還是不爽,反正語氣不太歡:「多久?」
「少則一月,多則,」秦宓頓了頓,將聞柒拉到懷裡,垂著眸子看她,語調很輕,「聞柒,隨我回北滄好不好?」俯身,親了親她的臉,「嗯?」
他有心蠱惑,哄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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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秦宓大抵捨不得了,誒,她自個也不是滋味,擰著眉頭冥思苦想著,還是搖頭:「名不正言不順。」
秦宓咬她的耳垂,不高興:「借口。」
爺英明啊,確實是借口,名正言順在聞柒那頂多算個屁!歸根結底,是她不願去。
秦宓好看的眉宇都陰鬱了。
聞柒用指尖點了點他的眉,緩緩揉著,一遍一遍撫平了才說:「秦宓,北滄我會去,會昭告天下大大方方地去,得讓你北滄臣民十里相迎才好,現在還不是時候,大燕如此動盪,怎能缺了我這佞妃?」
秦宓扣著她的手,語氣涼涼的:「大燕比爺還重要?」
聞柒搖頭:「不。」她笑了笑,邪肆的眉眼,「我只是清楚,大燕需要我去強取豪奪,而我家爺,明明白白是我的人。」
精打細算的狐狸!偏偏,都叫她料準了。秦宓咬她的指尖:「你都不挽留爺?」
聞柒反問:「我是那般無理取鬧之人嗎?」
她分明是!
可是,作為女子,作為秦宓的女子,她理智又聰明,或者,她信誓旦旦:「何況沒有必要,我敢篤定,在我家爺心裡,我比北滄重要,而且,」她笑著縮回手,湊上自己的唇,「我覺得,不需要一個月,這相思之苦,爺熬不住,爺覺得呢?」
精打細算,秦宓的心思,她摸得透徹。時而無理取鬧,時而聰慧剔透,情之一字,她拿捏得精準。
秦宓束手無策:「你,你算的很準,爺熬不住。」
聞柒抱著秦宓的肩,拍了拍,一臉寬慰:「我等爺來尋我,以慰相思之苦。」
無疑,這相思的滋味,秦宓怕是要嘗盡了,他神色怏怏:「聞柒,你怎就不心疼爺?」秦宓擁著她,緊緊地。
還未分離,便已相思,大概如是滋味。
聞柒微微後仰,抬起眸子看著秦宓,緩緩搖頭:「傻瓜,我精打細算,可是一直在算著那一天,我能帶著大燕去北滄安營紮寨、鳩佔鵲巢。」
聞柒啊,會攻心,在不經意的時候,便是一句話,就能讓人束手投降。秦宓慶幸,她說與他的,是動人的情話。
「可有話給爺?」
聞柒點頭:「就一句。」勾著秦宓的脖子,笑得明媚溫柔,「爺,家有悍妻,你掂量著點。」
一句話,什麼花花草草狂蜂浪蝶,一鍋端!哦,還叫秦宓醉了眸光,笑顏美艷:「這話爺很喜歡。」
前半句是鋪墊,後半句才是重點好嗎?聞柒翻了個白眼,捧著秦宓的臉可勁地蹂躪:「什麼喜歡,要謹記,謹記!」
看吧,她居然好意思說自己不是無理取鬧之人。
秦宓卻歡喜,應著:「好。」
又想起一茬:「還有一句。」眸子深邃,似乎要將秦宓的模樣印進去,她字字鄭重,「秦宓,我等你。」
秦宓端著她的下巴,深深地吻。
然後……很久之後,大概半個時辰,至於這半個時辰兩人在馬車裡做什麼,可以根據聞柒的人品可勁地往邪惡裡想。半個時辰之後,秦宓下了馬車。
「你們都留下。」
程大等人不驚訝,請示:「那暗衛?」
「都放在爺家貓兒身邊。」秦宓懶懶站在馬下,視線瞧著馬車,怎麼也看不夠。
程大弱弱地:「爺,這不,」不太好吧……
秦宓不由分說:「她若傷了一分,爺不輕饒。」
程大立馬俯身:「屬下肝膽塗地,鞠躬盡瘁。」心裡默默盤算,應該沒有誰有能耐能傷了那祖宗吧,極有可能是……被傷!
「去告訴千禪月,爺家貓兒若想玩,就給爺護著,要是吃了一分虧,爺便從他身上討十分回來。」
語氣很冷硬,爺絕對是說真的,不過——
爺,您確定,那位祖宗是會吃虧的主?程大誠懇地點頭:「是。」
秦宓還是看著馬車,眉頭微微蹙了:「莫讓你們主子夜不歸宿。」
程大連連點頭:「是是。」誒,這管得住嗎?爺,您家貓兒可是個夜貓子啊。程大有點憂傷了,其他一干人都憂傷。
「不准讓男人靠近爺家貓兒。」想了想,冷冰冰地補充,「女人也不准。」
男人女人防得住,只是爺家貓兒防得住嗎?程大抹汗,還是點頭:「是是是。」
可想而知,這一個月爺難熬,他們幾個也會難熬的。
秦宓臉色還是沉著:「爺還是不放心。」
程大眸子一亮:「那?」求把貓帶走!求爺留下
眸子一冷,秦宓緩緩啟唇,冷森森的:「若出了差錯,爺便剝了你們。」
程大一頭的汗,低頭,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臉沮喪:爺,求帶小的回北滄吧。但是,他不敢求。
然後,秦宓又回了馬車,又是折騰了好一陣,才抱著聞柒下了車,那時,聞柒滿臉緋色,秦宓抱著他,捨不得放下,在她耳邊一直喃著:「便是爺不在,你也要念著爺。」
光是這句,秦宓說了不下十次。
聞柒敬禮:「小的遵
命。」答得太快,多沒誠意。
秦宓扯著她的袖子,微微搖晃,神色怏然:「聞柒,爺捨不得你。」
「我知道。」這一句,好像也說了好些次。
秦宓摟著聞柒的腰,伏在她肩頭:「聞柒。」
「嗯。」
「聞柒。」
「我在聽。」聞柒眨巴眨巴眼,覺得她家爺越來越粘人了。
「聞柒……」
他喚得輕,一聲一聲,很繾綣,有股纏綿悱惻的溫柔,可惜……聞柒打斷:「爺,天快黑了。」
秦宓微微惱她:「你這不解風月的傢伙。」
聞柒呵呵地笑著,不否認,她一向不懂情趣。
快申時,天是淡淡的杏黃色,暖暖的光,照著人影溫柔,風輕輕地吹,像極了離人的氣息。
秦宓攏了攏聞柒的披風:「爺還是不放心,先送你回宮。」
那怎麼行,回去了,她不確定自個是否還能爽快地放人。聞柒果斷地搖頭:「不用了。」
秦宓眉宇一沉。
不遠處,有馬蹄聲,漸進,聞柒瞟了一眼,頓時笑了:「真及時,接我的人來了。」
秦宓望去,是常湘殿的馬車,頓時不想走了,聞柒卻擺擺手:「去吧去吧。」秦宓懷疑,他家貓兒真會念著他?有些氣惱,也顧不得人多,捧著聞柒的臉就吻。
半個時辰後……
天暗了,風越刮越大,捲起了風沙,瞇了聞柒的眼,她覺得眼睛酸酸的,連同心窩子都酸酸的,站在風裡,有點冷,遠處的方向早便看不見秦宓的馬。誒,她後悔了,應該挽留的。而且,她很糾結,要不要現在騎馬去把她家爺拽回來呢?
聞柒眉頭越皺越深,身後涼涼的一個聲音過來:「你站在這做什麼?」
聞柒眼皮都懶得抬,有氣無力地問:「望夫石聽說過沒?」
燕湘荀不說話,神情有些詫異,有些迷惘,聞柒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他,一臉滿滿的鄙視:「沒化真可怕。」
沒化是可怕,就怕流氓有化!很顯然,聞柒是個有化的流氓。
燕湘荀省得和她扯,陰陽怪氣地說:「還有一刻鐘城門就要關了。」都快站了半個時辰,她就這麼捨不得?他想罵姦夫淫婦,忍住了。
聞柒神色懨懨:「不是還有一刻鐘嘛。」眸子,炯炯盯著秦宓離開的方向。
無可救藥!燕湘荀扭頭就走,他要再管聞柒的閒事他就,就……
一刻鐘後。
「要關門了!」燕湘荀又是惱又是急,恨不得劈暈了她拖走!
聞柒轉身,好似驚了一下,一臉的不可置信:「哎呀呀,湘荀皇兒怎麼來了?可是來接本宮的?想本宮了沒?」
這般雀躍,與剛才判若兩人,仿若……久別重逢,那麼剛才算什麼?燕湘荀的臉黑了透,扯嘴,很僵硬地說:「本王已經來了半個時辰。」
聞柒一臉迷茫:「是嗎?嘿嘿,剛才風大,本宮瞇了眼沒看見。」她笑得歡快,很討喜的模樣,「湘荀皇兒是來接本宮的嗎?」
燕湘荀冷著張秀氣的臉,惡聲惡氣:「不是。」
聞柒眨巴眼,好奇:「那是?」
他來做什麼?為何剛聽到她回宮的消息便急著出城?燕湘荀越想越惱,狠狠道:「路過。」
「路過啊……」聞柒笑瞇了眼,一臉揶揄,「我懂!」
燕湘荀俏臉忽白忽紅的,甩甩袖就轉身,涼颼颼地扔了兩個字:「回宮。」
聞柒眉眼慈祥:「這孩子,叛逆呢。」
片刻後,常湘殿的馬車進了城,程大他們也駕著車進城,與前頭的馬車漸進拉遠了距離。
「齊三,這樣真的好嗎?」程大懷疑。
「你攔得住嗎?」
程大搖頭:「攔不住。」
齊三加快的速度:「別忘了主子的任務。」
「可是爺說——」不准男人靠近。
齊三直接打斷:「剛才,聞主子說了什麼?」
剛才啊……趁著常湘王轉身的功夫,聞柒左顧右盼偷偷摸摸欲鑽進常湘殿的馬車,程大緊隨其後,遵從爺的指令。聞柒一臉同胞愛地看他:「程大啊,你聽誰的?」
程大毫不猶豫:「爺。」所以,孤男寡女絕對不能共處一車。
聞柒一臉欣慰:「哦,忠心耿耿好樣的。」話鋒一轉,又問,「那你家爺聽誰的?」
程大想了天,沒有剛才那樣的底氣了:「主子。」
「真乖。」聞柒很友愛,笑得也有愛,「剛才風大,沒聽清,你再說一遍來聽聽,你聽誰的。」
他聽爺的,爺聽聞主子的,歸根結底……聞主子才是太歲爺!程大改口了:「聽主子的。」不得不申明,不是他方太弱,是敵方太強,爺,求原諒。
聞柒滿意了:「乖乖噠。」揮揮小手,「去吧,好好做一回護花使者。」然後鑽進了常湘殿的馬車。
然後,程大就屁
顛屁顛地回了自個的馬車,這會子他有點心有餘悸了,這種陽奉陰違的感覺,很驚悚啊,抬頭,常湘殿的馬車已經走遠了,不由得感歎,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驅馬前行,去當『護花使者』去了。
再說常湘殿的馬車上,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燕湘荀掀開車簾,就見軟座上躺了個人,大搖大擺地翹著二郎腿,一個人佔了幾個人的位置,撐著腦袋悠閒自在地喝著案桌上擺放的茶水,手裡還捏了塊糕點,見燕湘荀進來,她才挪開腿讓出一小塊地方,熱情地招待:「來,坐,別客氣!」
登堂入室!鳩佔鵲巢!
燕湘荀便從未見過這般沒臉沒皮之人,真想將她扔出去,他忍了,一腳踢開聞柒的裙擺坐下:「你什麼時候上來的?」
聞柒抿了口茶,不甚在意地說:「就在你剛才去吩咐守城官不要關城門的時候。」
燕湘荀臉頓時就紅了:「你偷聽?!」他惱了,惱聞柒無賴,更惱自己多管閒事,他就不應該管她死活,這個狡猾傢伙怎麼可能會虧待自己。
聞柒很不虧待自己,吃光了一盤御用點心,然後擦擦手,不疾不徐地伸出手指:「我冤枉。」吃飽喝足了往軟榻裡一躺,懶洋洋地蹬蹬腿,小痞子似的,「還用偷聽嗎,本宮掐指一算就算出來了。」
燕湘荀臉青了,他什麼心思自己都拿不準,倒讓聞柒算得精準,不由得惱羞成怒:「你上來做什麼?」
聞柒理所當然:「蹭車啊。」
他當然知道是蹭車,只是為什麼要蹭車。很顯然,她是打算揣著明白裝糊塗。燕湘荀沒耐心,霸王性子上來就喊:「聞柒!」
聞柒打了個挺,坐起來,立馬一臉嚴肅:「雖然本宮長你一輩,但是皇兒,本宮不耳背,皇兒,咱細聲細氣地,別驚動了外面。」說著,她掩著嘴,細聲細氣地,「偷偷告訴你,今兒個外頭鬧賊寇,咱不能招賊。」
燕湘荀冷哼:「胡言亂語。」
話才剛落:「咚!」馬車忽然就顛簸了一下,燕湘荀大喝:「怎麼回事?」
外頭駕車的侍衛回道:「回王爺,道上有賊寇逞兇,驚了馬。」
聞柒立馬笑笑,輕手輕腳地掀開車簾瞟了一眼,對著燕湘荀聳肩:「看吧,咱趕緊閃人,免得殃及無辜。」
燕湘荀一言不發,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侍衛又問:「王爺,要不要出手相助?」
丫蛋!找抽啊這是!聞柒扯著嗓子罵人:「丫的,閒得蛋疼嗎?繞道!」
外面的侍衛手都抖了,弱弱地喊:「王爺。」這道繞不繞啊?
「聞柒。」燕湘荀只是喊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一臉深意地看著聞柒,「你是來蹭車的還是來避難的?」
喲呵,這孩子頭腦真好。
聞柒很坦蕩:「說哪裡話,當然是來找皇兒敘舊的,我們趕緊繞道,這裡賊寇猖狂,不好說體己話。」
燕湘荀一臉懷疑,他可不認為這傢伙能有一句真話,更別說體己話。
聞柒乾笑,繼續循循善誘:「呵呵,皇兒啊,多管閒事可不是什麼傳統美德,老祖宗也說了,走自己的路,吃自己的飯,誰的坑誰下蛋!」
老祖宗真的說了這話嗎?那老祖宗都要哭了。
燕湘荀高深莫測地笑笑:「本王怎麼覺得和你逃不了干係?」他敢篤定,外頭的賊寇是衝著聞柒來的,也敢篤定,她早有張良計。
聞柒堅持不懈地拿老祖宗的話來說事:「本宮是隨便下蛋的人嗎?」又對著車外趕馬的侍衛吆喝,「仁兄,快繞道,本宮還沒吃飯呢。」
侍衛還在猶豫,然後便聽得他家王爺說:「繞道。」馬車繞開了賊寇猖狂的那條街。
燕湘荀倒了杯茶:「你怎麼知道會有賊寇?」
試探啊!聞柒一臉神秘莫測,賊兮兮眨眼,說了四個字:「掐指一算。」
裝蒜啊!燕湘荀不疾不徐:「那你再算算來龍去脈。」
聞柒往軟榻裡一窩,軟綿綿的樣子,有氣無力:「剛才發功耗了本宮的元氣,本宮得養精蓄銳。」眸子一笑,她瑩瑩看著燕湘荀,挑眉,「皇兒,聽說香滿樓的白斬雞不錯。」
罷了,明日誰倒霉,便是誰偷雞不成蝕把米著了這小狐狸的道。燕湘荀道:「去香滿樓。」
就這樣,聞柒吃香的喝辣的去了,那條繞開的道上,血雨腥風,上百個『賊寇』圍著一輛馬車奮力廝殺,好似要拚個魚死網破,護著馬車的程大齊三他們砍了一個又一個。
程大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齊三,夠本了吧。」
齊三看了看地上橫躺的屍體,道:「撤。」聞主子臨行有交代:玩玩可以,不動真格,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不貪心,逃為上策。
然後,一行幾個人收了劍,棄車走人。正殺紅了眼的『賊寇』們傻了,只覺不對勁:「怎麼回事?」
才片刻,對方人跑得沒影了,只剩下一輛馬車,安安靜靜地停在那,『賊寇』頭見此,也不糾結猶豫了:「不管了,先割下聞柒的人頭。」
幾個手下圍住馬車,舉起手裡的兵器,掀開車簾就要下手——
「嗚嗚嗚!」女子哼哼唧唧聲
頓時,『賊寇』們愣了,定睛一看,大驚:「是、是王妃!」
仔細瞧瞧,那馬車裡坐
的女子,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被塞住嘴捆成了一團的,不正是九章王妃嘛。
怎麼回事?聞柒呢?不好,偷梁換柱!
「頭,怎麼辦?」
那領頭之人想了想:「抬回王府。」
嘿嘿,就是這麼一抬,抬出事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幾個『賊寇』抬著九章王妃回府時恰巧被一人看到了,恰巧這人是個說書的,恰巧一盞茶後,整個燕都人民都知道了一件事:九章王妃衣衫不整被賊寇送回家了,九章王被戴了綠帽子。
真不巧啊,真就這麼巧?呵呵,天知地知,聞神棍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誒,這群『賊寇』攤上大事咯!
九章王府,烏雲密佈,殺氣森然,九章王一掌打碎了茶杯:「一群沒用的東西!」各個以一敵百的精兵,非但沒有傷聞柒一根汗毛,還讓她反將了一軍,這口氣,他怎麼嚥得下!
「王爺恕罪。」
地上跪了一地的,正是那群『賊寇』,也是九章王府最為善戰的隱衛。
九章王冷冷一哼,眸子頓時陰鷙:「九章王府不需要無用之人。」
這是動了殺心!頓時,殺氣騰騰。跪地之人一個個面露驚慌,磕頭央求:「王爺饒命啊,王爺!」
九章王不為所動:「帶下去。」眸子一沉,陰冷,「一個不留。」
怎麼能留,這可都是『賊寇』呢,就算是左膀右臂,那也得砍。
次日,九章王妃遭辱,九章王帶兵剿匪,燕都上下皆知,自然,也傳到了長樂殿,聞柒聽了,哼笑一聲:「殺人滅口啊,這畜生!」
林小賤不以為意:「還有更畜生的呢。」捏了捏嗓子,道,「九章王方才去了衍慶宮,以九章王妃不守婦道為由奏請休妃,皇帝准了。」
快刀斬亂麻,動作真快啊!
「糟糠之妻就這麼變成了下堂婦。」聞柒正氣凜然,「此等忘恩負義之人,簡直天理難容。」
林小賤很激動:「就是!」
聞柒順著話問:「那本宮是不是要為民除害呢?」她沉思了,一臉糾結樣子。
喲,這是要落井下石嗎?還是乘勝追擊?一樣的!林小賤問:「娘娘想怎麼除害?」
聞柒躺在大堂的軟榻上,翹著腿,看了一眼窗外,神色正經極了:「眼下這天氣烏雲密佈,想來晚上是要下雨了。」她歎氣,「誒,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是某人看不下去吧!只是——林小賤瞧了一眼,外頭太陽正盛,哪來的烏雲密佈,他俯首過去:「娘娘明示。」
聞柒用手指撥了撥髮髻上的金步搖,想了想,菱唇吐出十二個字,不疾不徐不瘟不火:「老天開眼,天打雷劈,後院著火。」
哦,這是要縱火行兇啊。林小賤會意:「奴才明白。」
「記得燒乾淨點。」
聞柒瞇眼打盹前吩咐了一句,林小賤代表天打雷劈應了。
門口,程大聽了半天,雲裡霧裡:「聞主子鬧哪出啊?」怎麼又要放火了,這隔三差五的一把,這次倒好,要一次燒乾淨。
梁六道:「請君入甕。」
程大搖頭:「不懂。」他是粗人,不懂聞主子針眼一樣精細的心思。
「軍用物資不翼而飛,若是再被一把火燒了個一窮二白,九章王會怎麼辦?」
幾十萬大軍的吃穿用度沒了,九章王填不上這個坑。程大想了想:「狗急了跳牆。」
梁六神總結:「主子就等九章王跳牆。」
哦,關門再打狗,程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