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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文 / 顧南西

    「聞柒的命本王也要。」

    影衛俯首:「屬下這就去安排。」

    日落黃昏,餘暉瀉下,淡淡的杏黃色籠著長林山上的一角青蔥,遠處山腳,傳來馬蹄聲聲,急促卻整齊,一縷風拂過微光,捲起軍棋飄揚,書了一個字:凌。

    此乃凌國公的騎兵。

    越發近了長林山,山峽關口,一步一兵,手握兵刃嚴陣以待,皆一身黑色勁裝。

    倒是一批訓練有素的『賊寇』呢。

    凌國公府騎兵已臨,領兵之人高坐戰馬,一身銀甲戎裝,面容清俊,極是年輕,他高聲道:「凌國公府親隨凌蕭到此。」

    聲音字字穿透,繞長林山久久不散,卻是極好聽的聲音,不似男子般高亢低沉,很是清脆悅耳,倒是有幾分女子的輕靈。

    長林山上的守望台上,立刻便有人鳴鼓,道:「快,前去看看。」

    須臾,查看之人便折返,稟報:「確實是凌國公府的親兵。」

    領頭人國字臉,濃眉墨眼:「來了多少人?」

    「不過一千人馬。」

    領頭男人片刻思忖,下令:「放進來。」

    左側男子額角一道傷疤,一直延伸到下顎,生得極是面目凶狠,他遲疑:「這關口一夫當關,若讓他們進來,恐怕對我們不利。」

    領頭不以為然:「怕什麼,我們五千精兵難道還怕了他們一千人不成?」眸光一沉,很辣,「甕中捉鱉,一個不留。」

    刀疤男子俯首尊令:「是。」轉身高呼,「守衛撤,放行。」

    甕中捉鱉啊?怎就忘了還有個詞叫引狼入室。

    這長林山的天,沉得極快,這會兒便已不見微光,昏昏暗暗裡只聞拉車與山石撞擊的聲音。

    二十萬軍用物資,幾乎將那一夫當關的關口堵得水洩不通,竟望不見來路。

    「東西已經送到,我等便去接應我家王爺。」還是那個喚作凌蕭的男子開口。

    這時,火光驟亮,樹影跌宕,唯有一絲絲的淺光漏過堆積成山的拉車,只見一人高坐馬上,轉身行了幾步,忽而轉身:「兄台,你們不驗貨嗎?」

    若不是見這凌蕭生得稜角分明,這幅嗓子,保不準被認作女子。

    領頭使了個眼色:「你們幾個過去看看。」

    隨即幾個男人舉了火把過去,扒開拉車上的稻草查看。馬上的男子抱著雙手,聲音帶笑:「記得看仔細些哦。」

    「假的!」

    忽然,一聲驚呼,還不待『賊寇』反應,馬上之人手中燃起一點火星,他翻身,一腳踢出。

    「砰!」

    那二十萬軍用物資一點便燃,熊熊大火噴湧而出,猛烈而迅速,頓時,慘叫連連。

    「啊!」

    「啊——啊!」

    不過一晃神的功夫,那查看的幾人魂歸黃泉。

    「你竟敢用假的來糊弄我們?」領頭大喝,頓時,勁裝『賊寇』齊齊拔劍出鞘,劍尖直指凌蕭。

    火光大作,凌蕭之後便是萬丈山崖,長滿了青蔥大樹,一眼望去只見凌蕭站在馬前,眸子微微邪睨,儘是笑意:「想要我的東西,那可得用命來換哦。」

    領頭大怒,面色鐵紅:「找死!」眸光一緊,呼道,「守住關口!」

    隨即,勁裝『賊寇』從左右兩路挺近,越發逼近關口,凌蕭竟輕笑出聲,全是戲謔:「別急哪,一個一個來,我會送你們上路的。」

    話裡,三分笑,七分邪肆,一分都沒正經,此聞氏慣用。

    這凌蕭,可不就是貼了面皮的聞柒。一句話剛落,一個後旋踢,踢起火星四濺,頓時,火勢更盛。

    隨即,亮如白晝,忽而有人驚呼:「你,你——」不可置信地大吼,「你一個人!」

    這火光照進關口,何來一千精兵,唯有一排稻草人,緩緩染上了火星子。

    此時,燕都城郊外,大軍緩緩而行,梁六程大左右護之,居中間之人端坐戰馬,一身純黑的披風裹住了整個身子,隱約可辨別是個女子,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半張容顏,露出白皙的下巴,唇色,微白。

    漸進近了,城郊外,有樹影輕微搖動。

    「王爺,來了。」聲音壓得很低。

    又一個男人開口:「王爺,小心有詐。」

    「聞柒也在,隨行的都是六王爺的心腹,定錯不了。」

    沒有火把,初上的月華彌開淺淡的光,卻見九章王燕修眸光如火,他伏在灌木之中:「多少人馬?」

    左側男子道:「胤榮的親兵加上六王爺的暗衛,三千有餘,不足五千。」

    燕修哼笑:「以一敵十,本王倒想見識見識。」驟然起身,他大喊,「騎兵擺陣,包圍。」

    一令下,火光頓時大亮,馬聲嘶吼,由遠及近,踏過及人高的灌木,兇猛而來,馬上,兵戎可見。

    這是九章王府的精兵。

    梁六大喝:「有埋伏!」拔劍,令下,「保護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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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話落,左右人馬圍住了馬上女子,近乎刀槍不入的人肉盾牌,女子菱唇微張,卻沒有發出聲音。

    王府騎兵從四面八方包圍逼近,刀槍劍戟發出森冷的光,電光火石裡,兩方人馬兵戎相見,只見齊三程大各領一對人馬,一左一右牢牢護住馬上女子。

    馬蹄,捲起塵土萬丈,廝殺聲響徹了夜色,血色染紅天上一輪剛升起的弦月。

    兩軍殺紅了眼,五萬對上三千,竟不相上下,這時九章王燕修大喊一句:「擒聞柒頭顱者,懸賞萬金。」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假,一句話方落,五萬騎兵朝著馬上女子廝殺逼近。

    同一輪月華,兩處血腥,長林山上,黑色勁裝的『賊寇』大喊:「你,你——」驚愕,「一個人!」

    關口之外,竟不見人影,唯有遠處山腳有樹影在搖動,不知是那風,還是那不翼而飛的一千凌家軍。

    領頭人不可置信:「怎麼會只有一個人?」

    聞柒呵呵一笑:「喲,這是喜出望外嗎?」

    那刀疤男人面露狠色:「明明,明明有一千人馬的,到底藏匿在了哪裡?」他分明查看到了大軍,絕對不止這麼幾個稻草兵卒。

    隔著大火,那邊的人輕笑一聲,揚揚眉毛,全是悠然自得:「嗯,兄台沒眼花,是來了一千人,剛剛在關口我就讓他們回去了。」

    領頭人握拳,殺氣乍現:「你來找死。」

    聞柒搖頭,一臉無辜,語氣很是正本正經:「誰說的,我只是覺得滅了你們這一群猴子家的逗逼,這把火就夠了。」

    說完,一手抽出馬鞭,往後打出——

    「啊!」

    「啊……啊!」

    一鞭全中,守在關口的幾人摀住臉,倒地哀嚎。

    領頭人見此,高呼:「拿下!」

    聞柒長鞭一揮:「找抽!」

    頓時,倒了一片,慘叫不斷,聞柒收鞭,掃過那拉車上的大火,打起火光四濺,那火星霎時便燃著了稻草人,火光蔓延到關口,晃眼,灌木青蔥都燒起來了。

    關口,濃煙陣陣,火勢漸漲,隨即,『賊寇』陣腳全亂,再無心攻戰,一片混亂。

    「著火了,著火了。」

    「快逃!」

    「逃命啊!」

    「……」

    於是乎,大難臨頭各自逃,一個僅一人通過的關口,山中五千人,那奔湧的人群簡直可以說是奔騰而去。

    領頭人見此,氣急敗壞:「再上前一步,本將定斬。」拔劍,便砍了一個逃跑的『賊寇』。

    隨後,稍稍靜下,只是不到片刻,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句:「哎呀,快逃啊,關口快燒著了,要燒山了燒山了!」

    那高坐崖壁的扯嗓子吆喝的,可不就是聞柒,喊完一個翻身跳下去,穩穩落地,拍拍手,一腳踢開那個正欲逼近關口的『賊寇』,隨即掏出一塊方巾蒙住臉,翻身越過關口。

    裡頭,大亂又起。

    「快走!」

    「逃啊!」

    「讓我先!」

    「……」

    聞柒抱著手,隔著火看一張一張猙獰扭曲的臉,嘶喊,呼叫。為了活命,都幾近瘋狂地擁擠撕扯。她笑了笑,將腳邊的稻草堆到關口,又搬了一塊不大的石頭擋在關口。

    一夫當關啊……有好戲瞧咯。

    聞柒退後幾步,腳下忽然踩著一個影子,她驟然回頭,驚了一秒:「不是讓你走嗎?」

    身後,背光而站的男子,俊顏朗目,抱著一把未出刃的劍,懶懶靠著樹:「不走。」

    這執拗的小籠包!

    聞柒威脅:「怎麼不聽話,不想吃小籠包了?」以前這一招百試不爽的。

    慕言沉了沉眸子,睫毛綿長,遮住眼底墨黑,他淡淡說:「你沒出來。」

    她千叮嚀萬囑咐過的,送完稻草立馬撤,甚至用小籠包誘惑來著,這孩子居然還在這傻等,聞柒擺了一臉嚴肅:「誰讓你等我了!不記得姐姐的話了?」這真的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她咬字著重,「逃之夭夭,刻不容緩。」

    慕言低頭,乖乖聽著,許久才抬眸,一臉無辜:「包子,你欠的。」頓了頓,很認真,「沒還。」她說過,管一輩子的包子的,他記著呢。

    一口氣嚥住,聞柒氣結,一根手指戳在慕小籠包的腦袋上,恨鐵不成鋼:「包子比命重要?」

    誒誒誒!包子控,沒救了。

    慕言也不躲,讓聞柒的指尖落在他腦門,涼涼的,好半響他搖頭:「你比包子重要。」頓了頓,補充,「一點點。」特意伸出手,比了一個指尖大小。

    真的只是一點點,他都沒比一根手指那麼多。

    聞柒,包子,命……

    這排行!聞柒淚流滿面了,抹了一把眼睛:「小籠包,我快哭了。」多麼激動人心啊,她居然戰勝了小籠包,那是不是以後不給包子,慕弟弟也會孝順呢?聞柒越想越美,臉上是越哭越帶勁。

    然後慕小籠包不說話,笑了,笑出了聲,

    好似純粹乾淨的少年。

    「小籠包,知道有多少人能活著走出一個關口嗎?」

    聞柒依在慕言旁邊,靠著那同一棵樹,眸子亮晶晶地盯著關口看,灼灼的火光在她眼裡都是瀲灩的。

    慕言思忖,搖頭。他只想小籠包,還有聞柒,不想這麼費腦筋的事情。

    聞柒伸出一根手指,在慕言眼前晃了晃:「一個。」

    慕言側眸,眸中是一泓溫恬,靜靜地看著聞柒。

    聞柒道:「一夫當關,這逃生的路口只有一個,而後面是漫天大火是死路,那麼,」她嘴角輕扯,是一抹極輕的嘲諷,「那麼同生不能,唯有共死。」

    慕言似懂非懂,回頭看著火勢還在蔓延的關口,一個男人正要搬開關口的大石,身後卻有好幾隻手在拉扯,僵持不下。

    最靠近外頭的男人紅了眼:「鬆手!」

    後面無數的吶喊:「讓開!」

    「滾開!」

    「我先出去。」

    「……」

    前面的男人已經邁出了一隻腳,全被那一雙雙揪扯的手拉回去,他抬腿就是凶狠的一腳:「滾!」

    隨之,一聲:「鏗鏘!」

    劍拔弩張,有人一劍刺進了別人胸口,有人一刀砍在了別人腿上……誰也不相讓,兵戎相見是唯一的手段。

    血,很快便淌出了關口,如此過程,週而復始,久久沒有一個人逃出來。

    慕言好像懂了,斂著眸子,心事重重。

    聞柒拍拍她的肩:「看到沒,大難前頭各自飛,以後不要在很危險的情況下等我。」

    「不。」慕言回得很快,有些焦急,卻似乎不知道如何表述,他愣了一下,說,「我不飛。」

    模稜兩可,他還不太會表達,只是聞柒聽得懂,她笑笑,往山下走,慕言安靜地跟上去,影子一前一後,他抱著劍,一直站在她身後。

    「你會嗎?」

    慕言忽然開口,聞柒回頭,拋了小笑眼:「你說呢?」回頭,繼續走,腳步卻越發慢了,緩緩並肩。

    慕言揚起唇角,他是知道的,聞柒也不會,她只會讓他先飛,而且會用包子威脅他先飛。他不走的,聞柒欠了他一輩子小籠包,他要好好跟著她。

    月光漫下,兩個人影緊靠。

    慕言問:「為何要留一個?」堵死了洞口,一個也不讓活。

    聞柒扒開腳下的灌木,讓慕言先走:「留一個去通風報信,大亂軍心。」

    慕言懂了。

    聞柒笑著:「姐姐是不是很聰明?」

    他搖頭。

    聞柒又問:「姐姐是不是很威武?」

    他還是搖頭,他覺得聞柒最聰明威武,可,不是姐姐。

    聞柒鍥而不捨:「姐姐是不是很漂亮?」

    慕言轉過頭看聞柒,他覺得還是她以前的模樣好看,於是搖搖頭。

    「……」

    聞柒啞口無言,走了,不能好好玩耍了。身後,少年抱著劍,一路相隨。

    燕都城外,正烽火硝煙,月下,屍體堆積如山,血色濃烈刺鼻,兩方人馬,一攻一守。

    九章王府親兵人數占憂,處包圍圈外側,略顯上風,仍逼近,人肉盾牌中間,女子趔趄不斷,半張裸露的臉刷白。梁六已下了馬,手中劍刃染成了紅色,護在女子身側,道:「左右為翼,後退掩護。」

    令下,兵分兩路,護女子後退。

    九章王燕修步步緊逼,冷笑:「秦宓的人,也不過如此。」下令,「弓箭手準備。」

    話才剛完,身邊將領忽然神色慌張:「王爺,援、援兵,是援兵來了!」

    九章王大驚:「什麼援兵?」

    將領望著外圍,借火光而視:「不清楚,量以千計,由八方逼近。」

    統帥將軍忽然大喊:「遭了,這幾千人是誘敵計,我們,」聲音慌促,竟亂了,「我們被援軍反包圍了。」

    反包圍?若是裡外夾擊的話,那……九章王心中大慌,卻強作鎮定,安撫士兵:「怕什麼,我們五萬精銳,還需怕他區區幾千人,將士們,殺!」

    士氣剛剛大起,又忽然傳來:「報!」

    九章王定睛一看,竟是長林山的統領,他驚訝:「你怎麼回來了?」

    那男人一身黑色勁裝盡濕,滿身狼狽,一臉風乾的血漬,眼都是紅的:「王爺,軍用物資為假,長林山大火失守,五千兄弟……全軍覆沒。」自相殘殺四個字他不敢說,唯有歸根結底。

    一語落,四下將士抽氣,便是手中的刀劍也顫了幾下。

    九章王一時難以鎮定:「全軍覆沒?」他不可置信,幾乎吼道,「那對方呢?」

    男人聲音輕顫:「一、一個人。」不敢抬頭,男人俯首,「毫髮未傷。」

    九章王滿眼紅光,怒喊:「誰?」

    「屬下不、不知。」男人滿臉的血被冷汗沖刷,他叩首央求,「王爺恕罪

    ,王爺恕罪。」

    五千人馬全軍覆沒,大敗一人之手,卻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簡直奇恥大辱!

    「無用之人。」滿眼殺氣,森冷,燕修嘶喊,「該死。」

    燕修提劍,一劍刺穿了男人的心口,頓時,王府大軍無心廝殺,皆知,那個一人敗五千精兵的人,必成大禍,在劫難逃。

    軍心,已亂,弱勢已顯。

    九章王心道不好,連忙下令:「全軍聽令,只守不攻,擒聞柒者,加官進爵,違命者,定斬不饒。」

    威逼利誘,不過而而,這散去的軍心,難定,五萬精兵,幾乎一盤散沙。

    忽而,遠處一束光飛向空中:「啾——砰!」炸開一朵煙火,五彩繽紛,卻映出漫天的血紅。

    這啊,是即將凱旋的暗號。

    梁六見此,抹了一把血,笑了,道:「棄帥進攻。」

    頓時兩路掩護的人馬散開,大舉進攻,中間落單的女子抿著唇,跌跌撞撞。外圍,援軍已逼近,裡外夾擊,王府精兵潰不成軍,大勢將去。

    不過片刻,王府精兵死傷無數,毫無抵抗之力,遍地橫屍,血色滲進泥土,潮濕的紅。

    人群廝殺,忽然,那踉蹌的女子踩著屍體,拌倒在地,燕修找準時機,縱身一躍,將女子擒起,一把拽出包圍圈,他一手持劍,一手狠狠扼住女子咽喉,隨即放聲大笑:「哈哈哈……」他拖著女子,劍刃抵在女子腹部,獰笑張狂,「未雨綢繆又如何,你還不是落在了本王的手裡,聞柒,你的死期到了。」

    女子抬眸,唇角輕扯:「嗯、嗯……嗯。」她發不出聲,瞪眼盯著燕修,不停掙扎哼叫。

    這張臉,儼然是聞柒無疑,燕修一腔憤恨無處宣洩,抬手,劍柄狠狠打在女子腹上,女子身子一軟,抱著肚子便倒下,燕修卻掐著她咽喉,提在手裡,揚聲大喊:「住手!」手再收一分力道,「不然本王殺了她。」

    女子臉色紙白,滿眼淚流,張嘴,依舊發不出聲音,只是無力地捶打燕修桎梏的手。

    梁六抬眼望去,眉眼揚起,卻只道一字:「殺!」

    威脅無用,燕修惱羞成怒,將手中女子狠狠提起:「聞柒,本王要你陪葬。」

    提劍,幾近刺進女子腹中,忽而,女子聲響:「聽見了嗎?」遠遠傳來,靈動清脆,不疾不徐極是好聽,幾分慵懶,幾分玩樂,「你的情哥哥要你陪葬呢。」

    尚不見其人,只聞其聲,邪魅,不可一世的娟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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