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 開金剛 文 / 木離力
「我有錢！」可欣笑著從皮包裡拿出一張金燦的卡片揚了揚。
小閩眼尖，認出那是國際商銀業行的不記名銀行卡，大人不會給個空卡給小孩子，再差也會扔幾萬元錢在裡面，而且這種卡有信用業主的擔保，透支額度高達五十萬。
「好吧。」小閩眨了眨秀長的雙眼，正好對講機響了，有客人找他，便笑著坐上一輛經過這裡的電瓶車去了別處。
「小姐，你把這個帶出來，也不怕……」馮媽緊張地四下看看，還好沒有別人。
可欣示意她別再說，放好卡片，拿著放大鏡繼續看石頭玩。
「你真聰明。」可欣的表現令青鸞十分滿意。
「我又不是小孩。」可欣對青鸞沒有隱瞞。
「那倒是。你是二十二歲的靈魂。」實際上青鸞看到她小小的樣子，便會忘記這個事實，她是二十二歲的姑娘。但隨著對她的瞭解，慢慢開始接受她是成人的事實，若非成人，才四歲怎麼可能這麼不顯山水地打發人？
「抓緊時間找東西吧。」可欣瞅一下樹蔭外的太陽光，照得地上白花花地看，看馮媽媽在太陽下站著，招一下手，「馮媽媽你到樹蔭下站著啊。」
馮媽媽臉一紅，這才到樹蔭下站著。
為了遮太陽，可欣就在樹蔭下的石堆間徘徊。
一個小時過去了，青鸞還沒找到辦法偷食，有幾分洩氣，「我看看別的石頭。」
「你可不要辜負我。可別讓我小瞧你這只萬歲老鳥，連這麼一座石頭都搞不定。」
這一招很管用，刺激得青鸞再不和她說話，只專心尋覓。
「有人過來了。」可欣看到一輛工程車和一輛電瓶車慢慢開過來，後面有些人在追，好像劉叔叔也在後邊。
「你的身後！」就在這時青鸞發現可欣坐的石堆後邊有異，不管她說的有人來了，飛過來蹲在她旁邊仔細觀察，沉睡千年以後，體力虛空，昨天只是吃的東西根本不夠裹腹，一直以來它都在飢餓狀態，越飢餓嗅覺越靈。
「中間有一塊略圓的石頭蛋，你呆會把它買回去！」青鸞的語氣透著異樣。
「裡面有什麼？你不在這吸食？非要花我的錢？我雖有五萬，得留著我們最重要的時候花呀！」可欣坐的這堆石頭不大，最大的才三四十公分寬高，若是價格不高，其實可以買下來。但是如果能省的情況，還是要節省。
「聽我的沒錯！」
「那我叫小閩過來？」
工程車已經開到小山面前，上面的老人和男孩子下了車，走到小山面前，一老一少不懼烈日，圍著小山打轉。
男孩瞟一眼不遠處樹蔭下的小姑娘，嘴角再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先前以為小姑娘的眼鏡很特別呢。原來只是個太陽鏡。本以為她是個天賦極高的好手，結果只是個坐在樹下拿著放大鏡玩的小傢伙。」
老人看一眼男孩，眼神十分凝重。
男孩轉過視線，跟在老人身後，雙眼透過墨鏡努力觀察大石內部。
「那男孩有異。他眼睛上戴的東西，好像有問題。」青鸞悄悄警告可欣。
可欣有點緊張，「你要不要先進霽月天？」
「他剛才一直看這邊。應該是看不到我。只是他戴的東西和你戴的怎麼會不同呢？」
紅外線眼鏡？可欣腦裡冒出個東西，到她成年後，賭石場中悄然興起一些科技手段。只是面對這些天然的高密度毛料，尋常的科技儀器並沒有辦法，，即使要判斷這些石頭的年份，也必須切割出斷面來，方能從內部進行判斷。而且那男孩子的眼鏡樣式十分尋常，不像哪裡有按扭開關的東西。可欣重生到十八年前，這個時候應該沒有這樣先進的東西吧？除非他們專搞高端科研，研究出一種神奇的透視儀……
若真有這樣的儀器，那不是無價之寶？還有必要來賭石玩嗎？可欣有些糊塗了。
「這一座大石是石場在四大金剛之一。這座最小，高四米，寬六米，排行老四，價格在兩千八百萬。」電瓶車上下來兩個男人。前面一個皮膚微黑的工作男子，恭敬地對老人說，「胡老。你是不是想開這一座大石？」
後面一個是先前操作切割機的中年男人，很自然地走到男孩子身邊，一看他就是男孩的長輩。
這老頭姓胡？今天開石頭沒開過癮？
可欣暗暗一喜，「青鳥。可能你的口福來了。記著等會人家開石，你動作要快，而且不能留下痕跡！」
劉叔叔跟著一群人跑過來，大家紛紛站到樹蔭下，劉叔叔站到馮媽媽旁邊。所有的人都被郭老頭的大手筆給吸引了。
「從三面搭三架樓梯。」中年男人向工作人員招一下手。
三個工作人員從工程車上取下樓梯分別搭在小山的三面，男孩動作利落地先上了一部梯子。
「偉仔當心。」中年人叮囑一聲，和老人分別上了一部樓梯。
低低的議論紛紛，「這家人太有錢了。原來人家先前開的石頭，只是試刀。」「這麼大座石頭，一刀下去，不是一刀窮，就是一刀富，兩千八百萬哪……」「是要從小培養下一代？將來一開一個准，成為天下首富？」
胡老和中年人拿著個放大鏡和小錘，看著十分內行，邊看邊輕輕敲打，不時飄落下些塵土。只有那偉仔坐在樓梯上面象欣賞風景一樣看著這座大石。
半個小時後，三人換了位置。
再半個小時後，三人又輪換了一次樓梯。
終於三人都下了樓梯，站到一棵樹蔭下，郭家三**會一個眼神，胡老舉起寬大的衣袖一揮，「落單！把大刀給我拿來！我要半自動的大刀！」
滿場寂靜，所有的人都屏著呼吸。胡老頭真的下單了！有氣魄呀！這麼大的決定，當然要自己主刀！
「我去辦單子。」中年男人和一個工作人員坐著電瓶車去不遠處的屋子下單。
很快有人開著支有半自動割大刀的工程車靠近大石，停在一棵大樹下，近處的人都主動遠遠出寬寬的位置。
胡老和偉仔爬上操作台，一老一少，一起掌握著大刀的方向盤。頭上的遮陽布蓋邊緣隨風輕舞。
「可以了。」中年男子坐著電瓶車又回來了，遠遠地就在陽光下向老人揮舞一張紙。
胡老和偉仔對視一下，胡老盯著衛仔的眼睛片刻後點點頭，後面的工作人員啟動電源，「二位當心，切割機已經啟動了。」
這是最大的切割刀，有五米多長，巨大的刀齒在陽光下閃耀著白光。
方向盤在偉仔手裡象遊戲控制盤一樣，胡老大多隨了偉仔的方向，只是穩著控制大刀的力量，方向和力道一點都不能出錯，以避免功虧一簣。
「青鳥，準備好！」除了胡家三口，再沒有比可欣更緊張的。今天運氣太好，竟然撞上有人相中這座石頭。
青鸞早就盤旋在上空，作好所有準備。
大石先被削掉尖頂，接著是外邊參差多餘的石衣緩緩切去，空中石塵紛揚，青鸞藉機飛向另一邊，尖利的喙子附在大石上，暢快偷吸。
圍觀的人緊張得冒汗。
工程車上的一老一少頭神情凝重，並無緊張，只是一點一點地小心地切掉外面的毛石，因此給了青鸞極好的機會偷食。
山一樣的大石變矮變小三分之一，上空塵土紛揚幾乎迷失了所有人的視線，只有操刀的一老一少越切越快，不時有小碎石嘩嘩落到地上，濺起滿天塵土。
青鸞興奮極了，本來打算給他們留點東西的，藉著飛舞的濃濃粉塵土，索性將其中的精華吸了個精光。
「呆會記得買走你坐的石堆下的圓形石頭。」
胡家還沒開出彩來，青鸞已經吸了個夠，抹抹嘴，扔下一句話，得意地進了霽月天。
「有沒有給他們留下點碎片？」可欣緊張地問。
「不用呢。粉塵土這麼大，我在石頭上鑽了一個孔，全吸掉了，他們開不到綵頭，會一直切下去，很快就會把那小孔給切掉的。機會難得，何必婆婆媽媽的還留下點什麼？」
狠哪，青鳥真狠，才幾個瞬間就吃掉人家二千八百萬！是它動作太快，還是這石頭裡的寶貝太小？
就是媽媽在場，通過多種手段判斷裡面有貨，以莊家兩億的家底，可不敢這麼大手筆，萬一裡面開出的玉種不夠好，二千八百萬就全泡湯。
可欣小小的心房緊縮一下，屏著呼吸。馮媽媽拿著小毛巾為她拭去額上的汗珠。
胡家買了一座金剛，驚動了全場，幾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圍在邊上看稀奇。
賭博石場建立有兩年了，這四座金剛是新春時才多緬甸運回來的，雖然吸引了不少大買家，可是都怕落空，一直沒人敢下單。
小閩站在遠處和一個客人在說話，這邊的情況太吸引人了，和他們邊說邊走了過來。
可欣在馮媽耳邊悄言幾句，馮媽臉色微變，看一眼小劉。小劉疑惑地看著她，她又悄悄地把小姐的事和他說了。
小劉揚揚眉頭，驚喜地看著可欣，不敢相信她竟然有備而來。不過，她外公極疼她，可以說莊氏實業的一切都是她的，長輩私底下放些錢在她身邊也不足為奇。
可欣花兒一樣的小嘴翹起來，「馮媽！」
小劉樂了，向馮媽點點頭，「反正是小姐的錢，她愛怎麼花是她的事。」
「馮媽快點！」小姐語氣變得強硬，怕她不高興，馮媽拿出手機，顫抖地撥通小閩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