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 恩神 文 / 木離力

    「他們會消失術？盲十八，你……看清楚了？」紅色金剛魔不相信地看著兩個跟它拳頭般大的孩子。

    「沒錯！不信問笨石娃！」十八鳥動動翅膀肯定地強調。

    「應該是吧！」笨石娃站在下面，戰戰兢兢地道。

    「什麼叫應該是？不應該是？」藍色金剛魔傲慢地撅起厚唇，「你們要知道如果他們使的不是消失術，你們把我們一百八十個兄弟都叫出來，這事……」

    「你們不信？我讓他們消失給你們看！」十八鳥幻出所有手足的武器，向入口處的兩個小人撲去。

    趁他們說話時，小天迅速拍攝。不待十八鳥殺近，可欣拉著小天悠地一下消失。

    兩個金剛魔珠目瞪立，盯著空無一人的入口處，「果然是消失術？」

    「會不會是用了高級隱形藥？」旁邊一個道。

    「讓本狗嗅嗅便知！」怪物堆中飛出一隻巨大的帶翅的狗，在入口處仔細嗅聞，驚道：「的確是消失術！」

    「讓六九公來瞧瞧！」一個面貌粗魯禿頂矮老頭拿著一把鐵團扇飛到入口處，手中的扇子一扇變大數倍，在四周扇了幾扇，鷹眼露驚，「以地魔狗的嗅覺和我六九公的靈鼻都沒發現他們的蹤跡，對方應該使用了消失術。」

    「大家好好守在此！我下去向長老稟報！」紅色金剛魔身形消失進虛空。

    霽月天裡。

    大家圍著小天，一起看他手指上的顯示屏。

    「小天的攝相機真神奇，可以照到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於心梅嚮往不已。

    「他們都是機關獸嗎？」立翔鄭重地問。

    小天將攝相機裡的怪物一個個放大，專心查看與思索。

    「這些是機關獸嗎？」可欣悄悄問青青。

    「這些應是很高級的機關獸，它們不僅有毛髮皮膚，還有血液器官和思想！」如果不是小天的攝相機能夠照到肉眼看不見的東西，青鳥不敢相信這古墓裡會有這樣高級的機關獸。「製造者堪稱神手，可是他要造出這麼多有靈覺的機關物來，他從哪裡捕獲這麼多靈覺生物來融合呢？」

    「等會看小天怎麼說吧？」

    小天突然大喝一聲。「好厲害。它們每個都帶有不同的靈覺。這到底是將靈覺生物融合進機關物中，還是將機關物融合到靈覺生物中的呢？」

    「這麼說外面的怪物很厲害？」小琦眉毛跳一跳。

    「這樣的機關守護可以控制嗎？」可欣問。

    小天道：「從第二層的怪可以幫第一層的怪恢復能力來看。這裡面的守護隊伍層層遞進，一層比一層強，要控制住它們，除非墓主！或者墓主身體邊的重要人物！依我們的能力連禁錮都不能突破，要潛行到最底層找到有控制權的怪物，十分難！」

    「難就坐以待斃？」於心梅豁地一下站起來，滿臉倔強。

    可欣在溪邊徘徊。難道真的要困在這古墓裡？

    立翔和小琦各拿一塊地圖，試圖從外部尋找線索。

    「作長戰打算吧。」青青作出決定。

    長戰？可欣不怕長戰，只怕外面的人擔心。悶著頭踱步。

    「呼……」黃樹強突然手臂長舒，長長地吐一口氣。從定境中出來，身上再次抖落一層臭殼。

    康小燕睜開眼睛，也從定境中出來，起身舒展四肢，渾身舒暢充滿力量。

    地上的褐色竹簡早已化為烏有。

    青青略有驚異。「康小燕和黃樹強成功了。好厲害的土公土母，竟然把原簡的靈力給吸光了！陰陽雙修的力量果然不凡！」

    「樹強！」於心梅激動地叫一聲，向他跑去。

    「你們……」看著他們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樣子，於心梅心中一暗。這情形曾經在可欣身上多次看到，這表示他們完成突破，有了土靈根，再不是和自己一樣的凡夫。

    「恭喜你們！」可欣幾個圍上來。

    青鳥和可欣暗暗查看他們的情況，兩人都順利突破進入二層煉氣。

    「外面現在怎麼樣？」康小燕關切地問，烏目輕轉，脫胎換骨後，神情舉止帶上幾分飄逸，原來那個清秀的鄉下丫頭一下變得靚麗清靈。

    立翔把外面的情況說了說。

    黃樹強看著可欣，眉頭皺成一團，「如果我們一直不出去，外公那邊一定會擔心死。」

    可欣點點頭，「你們兩個一個是土母，一個是土公，現在身體裡靈覺醒來，有了靈根，你倆可以陰陽雙修，不僅提速度快，戰力也會超強……」

    「可是現在大家被困，我們如何能幫上忙，一起脫困呢？」康小燕柔聲道。

    「大家一起想辦法吧。你們餓嗎？」可欣不想製造緊張氣氛，「心梅帶他們去神木林裡吃飯吧。脫困的事，大家別急，我們都在想辦法呢。」

    黃樹強和康小燕終於成為煉氣士是件可喜的事，但大家無法持續興奮，畢竟還在嚴峻的困境中。

    「一陰一陽一乾一坤，一天一地，正好讓他們修天地混元法和天崩地裂術吧。跟我去洞裡取法簡吧。」

    可欣縱身消失在雲朵裡，炫炫悄悄地跟去。

    立翔有所察覺，現在尋找脫困的辦法最重要，和小琦捧著地圖坐下繼續研究。

    小天還貯立在溪邊，陷入漫長的思索中，對黃樹強和康小燕的事似無反應。

    「這有一卷神魯秘要。給小天吧。這是我在霽月天找到的唯一一卷與機關術有關的秘笈。他的祖上是墨雲世家，有著極好的機關開賦，只可惜它未曾得到學習。希望這卷神魯秘要能夠幫助我們脫困。」青青交給可欣三張法簡。

    可欣帶著法簡從雲中出來，先去溪邊，將一卷竹簡遞到小天面前，「希望這卷神魯秘要能幫助你開悟！」

    小天心中似明非，似悟非悟，總覺得自己能似乎窺破外面那些東西，又感覺差一點什麼能力。神魯秘要幾個安躍入眼簾時，渾身一震，「神魯秘要？」

    「你聽說過？」可欣感覺他似乎知道這本秘笈的傳聞。

    「祖父告訴過我。神魯秘術是現世最早的機關術，後來分落到兩個弟子手中，一個姓墨雲，一個姓公輸，後世的神匠手魯班便是神魯術的嫡姓傳人，而墨雲世家的開派老祖是神魯家的女婿。兩派機關術都活躍於不同的年代，從未在同一個時代活躍過。祖父這是神術貯世，以一陰一陽的脈絡交替存世。到我祖父這輩，處於陰脈，所以祖父不如太祖父，我父親不如祖父……」小天兩眼閃爍著興奮。

    一切不會那麼巧，彷彿一切早有注定，可欣驚喜道：「那麼到你這一輩，是不是就轉為陽脈，神術將再現世間？」

    小天臉色微紅，「按理是這樣。可是從小以來我的靈覺不醒，祖父認為應是從我的下一代開始。」

    「你現靈覺不是醒了嗎？你快看看它！」

    「我竟然能見到神魯秘要？墨雲家和公輸家的機關術加起來才是完整的神魯術！」小天激動得眼眶發紅，雙膝跪在地上，對著天空叩首，然後盤坐下，緩緩展開黑色的竹簡。

    竹簡通體純黑，不見一個符文。隨著小天的展開，簡首慢慢顯出四個淺金的字——神魯秘要。

    「小天和這竹簡有感應！太好了！」青鳥暗中舒一口氣，其實它怕小天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進入這本靈簡中。

    小天激動得雙手直顫抖，向可欣又叩首三下，「我祖父說，祖上說若能再見神魯秘要，定需仙緣和善緣成熟。你給予我的，只怕我墨雲家今生今世無法報答。你有霽月天這樣的洞府，又有無數奇物。可見你真是神仙。我祖父說，若能得到此書，傳書者便是墨雲家生生世世的恩神，待我出去後，回到老家，一定與祖父、父親一起為你塑像立祠，讓子孫後代都記著你的恩典。」

    可欣頭皮一麻。霽月天裡的奇物法冊太多，一卷機關術對外面的人來說是神物，對她來說只是一卷法冊而已，用青青的話說，真正的神物在秘境之中。要被小天將來塑像立廟供奉，可欣有些受不住，直擺手，「如果你這樣，我反而要收回它了。把它贈給你，只是希望你能學到本事，帶我們脫困。我可不要被你們供著！」

    「我祖父說過，若不尊傳書人，此術將無法留傳下去。不信，你瞧……」小天將竹簡舉起給可欣看，神魯秘要四個字漸漸暗淡下去。

    可欣驚得張嘴，「怎麼會這樣？」

    「此術貯世的宗旨就是『恩善慧達，險惡薄命』。如果得到此書不感恩不積善，就會命運險惡，命數短暫，生不如死，死得難看。所以你必須接受墨雲家的感恩與供奉，否則我不敢接受它。」小天鄭重地舉起竹簡要還給可欣。

    「你就接受吧。可欣！」大家都過來了。

    「被小天家供著？換成我巴不得呢。那樣的話，我天天把他當奴隸使！」於心梅上拉著可欣的胳膊直搖。

    「我我我……」可欣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臉漲得通紅，「我這年紀怎麼能成為你們家的恩神嘛？」

    哈哈哈……

    青鳥暗暗大笑，「其實作人家恩神有什麼不好？你可得努力修行，不能枉做人家的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