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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天羅地網 文 / 浮生六夢

    夏向魁皺眉,卻並沒有急於表態,事情愈演愈烈,另外還有兩位皇子在,倘若稍有不慎,只怕滿盤皆輸啊。

    他可指著慕容瑄這位嫡長子登基後自己大放異彩呢!

    不敢得罪慕容琰和慕容瑄,那就只有得罪大夫人,總歸是自己的女人,關起門來怎麼哄都好。

    「婦人之見,你懂個什麼?」

    大夫人見夫君不維護自己,忙不作聲了。

    夏向魁看她不作聲,當下心頭一軟,也沒再說什麼,繼而看向陳康,「陳康,這一次的事,我也幫不了你,誰讓你這麼做的?自己說吧…」

    最後一個字,拖長了尾音,似壓抑了多少不情願。

    陳康眼神閃爍,看一眼夏向魁,最終還是垂下了眼,「回老爺話,沒人讓陳康這麼做,是陳康自己對三夫人懷恨在心,便出此下策報復…」

    陳康看夏向魁的那一眼,別人興許沒注意到,但是夏沫卻注意到了,難道說指使他這麼做的人是夏向魁?

    既然是夏向魁,做戲也沒必要做到這麼逼真吧?

    陳康在替誰掩蓋罪行?

    大夫人還是四夫人?又或者是二夫人或者夏向魁?

    「你說你和我母親有仇怨?」夏沫站到了夏向魁身前,擋住了夏向魁的身形,居高臨下,冷冷睨著陳康,「請問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巴不得我娘死?」

    「三小姐,實在是老奴鬼迷了心竅,三夫人她平日裡待老奴不薄,只是因為她總是用一種瞧不起的眼神看著老奴,老奴這才黑了心肝…」夏沫擋住了夏向魁的身形,而陳康的眼神卻一直往夏沫身後看。

    夏沫覺得事情不對勁,緩緩移到陳康身後,刻意從他的視線望過去,多看了兩眼。

    頓時瞭然於胸。

    幸好來之前功課做過了,讓沈青派得力的人去查了一下這位陳大夫的家底,不然,還真要被他這樣的謊言欺騙過去!

    娘啊娘,非是女兒有心讓您挨那兩下,實在是有萬不得已的苦衷,那個時候,女兒就覺得這位陳大夫有問題,花時間找人調查了他一下,所以才浪費了時間,讓您受委曲了。

    不過,這會兒,女兒就要替您把這兩下討回來!

    「陳大夫,你說我娘總用一種瞧不起的眼神看著你,那你覺得你自己身上哪裡令人瞧不起呢?」夏沫鬆了鬆攥緊的拳頭,掌心裡全是汗。

    這會兒日頭毒了,才驚覺沒有帶拭汗的帕子出來,有了汗也只能拿袖口去擦。

    正要伸手拭額際上的汗,一隻微涼的手拭上了她的額際,那冰蠶絲做的帕子上人只覺得一股涼爽從頭澆下來,愜意無比。

    不用看,光是聞那淡淡的檀香味兒也知道來人是誰。

    那人由沈青扶著,站在夏沫頭頂上,替她擋去了大半的太陽,看到夏沫愣神兒,他從身後拿出一把油傘來,撐在夏沫頭頂上,朝著夏沫咧嘴一笑。

    看著那人蒼白如紙的臉,夏沫不由得心疼,拿過他手裡的冰蠶絲帕子就替他拭汗,「你這傻瓜,這麼大熱天,不好好養傷,跑出來做什麼?」

    「嘿嘿…」慕容衡大約是睡得久了,眼袋些許有些腫,朝著夏沫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聽他們說白白受欺負,我怎麼可以不來?」

    「白白,誰要是欺負了你,你就告訴我,我替你…」

    那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句什麼出來,拖了半天才甩出兩個字來。

    「咬他!」

    看他這萌萌噠的表情,夏沫不由得笑了,這個時候,也就只有這傻瓜才會逗她開心了,摸了摸他的臉,叫人搬了把椅子過來,把他安置到樹蔭下,「你且在這裡老實坐著,等我把事情辦好了,再來陪你。」

    咕…

    說話間,某人的肚子傳來一聲叫喊。

    夏沫怔了一下,看向那一臉笑意的人,「你還沒用早膳?」視線隨即看向沈青,那意思是就的質問沈青,為什麼沒照顧好他的主子?

    沈青現在已然把夏沫當成了半個主子,饒是夏沫這樣對他的態度,他也沒有生氣,抓了抓腮,「主子他一見不到三小姐就鬧,沈青著實無奈…」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是為難。

    夏沫也沒同他計較,抬高了下巴看著慕容衡。

    慕容衡還是比較怕夏沫的,見她用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似的,忙低了頭去,那只未受傷的手伸出來揪了揪夏沫的衣袖,「好白白,我以後不這樣了…」

    夏沫只覺得好笑,不過也沒什麼可笑的,這丫本就是個孩子,只不過這個「孩子」是個巨嬰而已。

    沒有責怪他什麼,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等事情了了,我帶你去吃早膳。」

    先前還垂著頭一臉失望的某人立刻眼睛就亮了起來,狠狠用力點頭,「那我一定乖乖聽話…」

    夏沫安頓好了慕容衡,重新又回到陳康跟前,「陳大夫,如果你心裡沒鬼,沒有做讓人瞧不起的事,又怎麼會覺得別人用看不起的眼神看你呢?」陣夾序巴。

    「知道做賊心虛這個詞是怎麼來的嗎?」

    「大約就是你這樣的人發明出來的…」

    夏沫其實並不是有

    心針對陳康,她只是覺得這陳康背後一定還有黑手,只不過這只黑手是誰,她目前猜不出來,所以只能多觀察陳康一舉一動,從細節中發現些什麼。

    陳康一直提不起什麼精神來,只是無精打采的盯著地面,「若三小姐非要治陳康的罪,就請三小姐殺了陳康吧,陳康不受任何人指使,單純是因為個人恩怨才誹謗三夫人…」

    他越是這麼說,越讓人無法不懷疑,夏沫覺得,必須要找到一個突破口才行,只有撬開陳康的嘴,才能知道這背後主使之人到底是誰。

    既然陳康這麼忌憚這個人,那麼這人一定是夏府有勢力有實權的人,會是誰呢?

    夏向魁麼?

    能讓陳康咬死了不敢說出來的人,只怕就是他了。

    也好,既然是夏向魁的話,那還省得再費事了,今兒就把他的真面目撕開來給大家瞧瞧吧。

    先前她讓沈青派人打聽了一下這位大夫的消息,年近花甲之人,早已無懼生死,那又是什麼讓他這般執著呢?

    夏沫瞧了瞧不遠處的沈青,恰好沈青也正瞧著她,讀到夏沫眼底的疑問,他輕輕點了點頭。

    夏沫輕舒一口氣,「陳大夫,據我所知,您不光有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吧?」

    陳康不知道夏沫話風突然一轉是什麼意思,因為這件事和他陷害三夫人的事無關,所以,他也就老實的答了,「回三小姐,老奴是有一女,只不過她年紀小,又沒見過世面,所以一直養在鄉下…」

    「哦…」

    夏沫淡淡的應了一聲,「養在鄉下是麼?」

    「我聽說陳大夫的這個女兒可不得了呢,不過十四歲的年紀,便是整個鎮子上最炙手可熱的姑娘了,平常誰家公子見她一面,都難於登天呢…」

    聽人如此誇獎自己的女兒,陳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嘴上卻還是道:「三小姐謬讚了,小女只是一介布衣,都是大家抬舉…」

    「嗯,你說的也是,這人抬人嘛,自然是越抬越高,不過,我可聽說,您家的這位小姐與咱們府中某位少爺過分親密呢…」說笑間,夏沫已然斂去了笑意,眸間換上清冷,淡淡的凝著陳康的臉。

    話說到這裡,陳康已然變得誠惶誠恐,「請三小姐高抬貴手,絕無此事…」

    「是嗎?」夏沫抬了抬眉毛。

    有些事,她原是不想揭露出來的,但是這廝實在是太令人生氣,若是再留他在夏府,日後還指不定惹出什麼亂子來,既然始終要得罪他,乾脆就得罪個徹底,把他從夏府清出去算了。

    「陳大夫,您回頭看看,是誰來了?」

    陳康回身一看,頓時臉色變得如灰土一般,怔怔的望著抬步剛要跨進後院兒的妙齡女子,連連搖頭,「不可…不可…」

    那少女臉上儘是天真無邪,端著一張笑臉進了後院的門,直接朝著陳康就撲了過來,「爹,這地上多涼啊,您怎麼跪在地上?」

    陳康卻無心回答女兒的問題,一張佈滿皺紋的老臉上儘是滄桑,無奈的合了合眼,看向夏沫,「還請三小姐放過小女…」

    說完,朝著夏沫便重重叩了一個頭。

    他萬萬沒想到,這位三小姐竟然把自己的女兒找來了,許多事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範圍。

    眾人都望著那新來的妙齡女子,面面相覷,不知所謂。

    正想問她是誰的時候,只見夏凌熙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瞧見地上跪著的人不是夏霜白時,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霜兒,你沒事就好…」

    夏沫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並無好感,只輕輕點了點頭,便算做是打了招呼。

    四夫人卻是粗聲粗氣的罵了一句,「個不要臉的小蹄子,連自己的哥哥都勾引,真是下賤!」

    夏凌熙這才瞧見自己的母親跪在那裡,原是想去向二殿下求個情扶她起來的,一聽她罵霜白,當下便冷了臉下來,隨即往夏沫身旁一站,連看都不看自己母親一眼了。

    四夫人氣得不輕,奈何當著當朝三位皇子的面兒又不敢造次,只得繼續跪著。

    新入後院的妙齡女子扶著陳康,恨恨的瞪了一眼夏沫,「爹,她憑什麼讓您跪著?起來!咱不跪她!」

    「芙蓉,快鬆手…」陳康急忙去掰自己女兒的手,「爹做錯了事,自然要受到懲罰,你且不可在三小姐和幾位殿下跟前造次,還不快跪下?」

    陳芙蓉早就聽說夏府住了三位當朝皇子,一直想進來一睹風采,尤其是那位嫡出的二皇子,今天一接到夏府三小姐的請帖,但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她哪裡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夏沫早就擺下了天羅地網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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