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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急轉直下 文 / 浮生六夢

    這是什麼苦衷?!

    顛倒黑白的工夫,這慕容瑄還真是一流啊!

    夏沫氣得一口氣沒喘上來,頭暈眼花。

    慕容瑄啊慕容瑄,你這是想害死慕容衡麼?

    慕容衡什麼時候掀他女人裙子了?他的女人指的又是誰?是自己麼?

    這廝臉皮果然夠厚!

    不過,不得不說,慕容瑄找的這個理由很好,一來,可以在皇上跟前坐實自己的身份,一旦這夏霜白成了他女人,自己如何能跑得掉?

    二來,誰都知道這慕容衡是個傻子,做出這樣的事來,教訓幾下,也是應當的。

    慕容瑄啊慕容瑄,今兒若我夏沫讓你如了願,便誓不為人!

    皇上不語,靜靜的站在那裡,由近侍替他撐著傘,無聲的看向遠方。

    夏沫想替慕容衡辯解,可是,皇帝跟前,哪有她一介小女子開口說話的份兒?再說,皇上又沒有問她,即便有心想救慕容衡,她也得忍一忍。

    這個時候,雨竟漸漸的大了起來,那雨滴落在建築物上,開始聽到響聲了。

    滴答…

    夏沫的傘掉落在地上,無法去撿,只好咬牙撐著。

    「父皇,白白身體不好,我要去替她擋雨…」慕容衡也不知道哪來的傻氣兒,拔開替他拭血的下人,直接就衝到了夏沫身旁,將一旁的紙傘撿起來,一朵傘花便浮現在夏沫頭頂上方。

    皇上一直沉默著,到這個時候,他才瞧見夏沫,視線在慕容衡和夏沫身上轉了幾下,不動聲色的揚了揚手,「你倒是關心人家…」

    說完這話,他笑了笑,不過卻並沒有叫夏沫起來。

    夏沫不知道這位**oss心裡是怎麼想的,也不敢亂動,只是把頭垂得更低。

    完了完了,這下他一定對自己印象不好,慕容衡啊慕容衡,要不說你是個傻子呢?也不看是什麼時候,還來關心自己,也不怕你爹生氣,若是你爹一生氣,把怒氣遷到我身上,可如何是好哦?

    沉寂了好一陣子,他才幽幽開口,「老四,老七,夏大人,這事你們怎麼看?」

    夏向魁拱了拱手,「回皇上話,臣覺得,六殿下一向頑劣不堪,做哥哥的教訓一下弟弟,也是可以的…」

    皇上閉上了眼睛,眉毛沉了沉,隨後睜開,看了一下夏向魁。

    那一眼似別有深意,又似冰涼的刀壓上來,夏向魁立刻便縮了脖子,退後一旁去了。

    皇上的眼神落在慕容琰身上。

    慕容琰當即恭敬上前,抱了抱拳,「父皇,兒臣覺得六弟雖然頑劣,倒也可愛至極,雖然有錯,卻也不至於打得流血…」

    慕容琰一向是和慕容瑄對著干的,從他嘴裡聽到替慕容衡說話,完全毫不稀奇。

    聽到他還算公允的回答,夏沫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位老皇帝精明著呢,他說這話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大家對慕容衡的態度。

    「嗯。」皇帝淡淡的應了一聲,視線轉到了七皇子身上。

    七皇子慕容琝一身黑色,黑衣黑袍黑鞋,連手中的扇骨都是黑色的,只有腰間那道繫帶是鑲了雲紋的淺彩色,讓這人無端生出幾分清冷來,再加上他的臉一直木無表情,讓人覺得這人似乎是個不苟言笑的人。

    只不過,這位七皇子的眼神甚是冷冽,不由得讓人生出幾分疏離感來。陣以介圾。

    慕容琝恭敬的扶了扶手,「回父皇話,方才二哥只是片面之詞,我們並未聽到六哥怎麼說,怎可斷定?再說了,即便是二哥說的,也不見得就全是真的,誰不知道六哥腦子有問題,想怎麼欺負他就怎麼欺負他?」

    「父皇若是想知道實情,倒是不妨問問旁邊這位姑娘…」

    慕容瑄一聽這話,立刻大叫冤枉,「父親,兒臣一向與七弟意見相左,這件事情,請您老人家明察秋毫…」

    慕容仲離抬眼,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這個小兒子,「你怎知你二哥說的不是實情?」

    慕容琝沒說話,只是輕輕退到後面,「是不是實情,一問那地上跪的姑娘便知…」

    說來說去,事情最後落到了夏沫身上。

    皇上清了清嗓子,這才真正留意到跪在地上的女子。

    十來歲的年紀,跪了那麼久,卻是一聲沒吭,既不急著替慕容瑄說話,也不急著替慕容衡申訴,這麼久的光景裡,竟然一句話沒說,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慕容衡替她撐著傘,那丫頭倒是敢接受呢!

    只不過,這女子生的太過漂亮,確是紅顏禍水啊…

    夏沫只知道皇上一直在打量自己,卻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仍舊挺直了腰身跪著,不卑不亢,倒是讓人生出幾分讚歎來。

    皇上上前幾步,來到夏沫跟前,「你是誰?」

    夏沫叩了一個頭,緩緩道:「民女夏霜白,是夏大人的第三女…」

    這丫頭口齒清楚,頭腦清晰,難得有第一次見到自己卻絲毫不懼的女子,這丫頭算是一個,慕容仲離的心裡對夏沫又生出那麼一分讚歎來。

    「那你來告訴朕,他們兩個為什麼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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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這個難題竟然拋給了自己,是夏沫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夏沫倒覺得,也許皇上這是認為從第三者口中聽到的實情才是真正的實情。

    只是,這真正的實情可以說,卻是不能牽扯到自己的,剛才慕容瑄那一番話,皇上聽了很是不悅,若是此事牽扯到自己,只怕…

    另外,身為皇子,為了一個女子打架,若是傳揚出去,這皇室的威嚴何在?

    皇上顧慮的不僅僅是兄弟骨肉親情,還有這皇室的榮譽和臉面。

    夏沫沉了沉,才道:「回皇上話,時才二殿下說的不盡然,其實是六殿下要出來玩,不巧遇上了二殿下,二殿下原是想教訓六殿下不要晚上出來玩的,兄弟二人一言不和,便發生了口角。」

    夏沫覺得,這麼小的小事,皇上應該不會再追究了吧?

    哪料到,皇上立刻就問了慕容瑄,「你不是說他掀了你女人的裙子麼?」

    慕容瑄卻是鐵了心拉夏沫下水,眸子微微瞇了瞇,道:「父皇,是這樣的,在您跟前的這位夏霜白便是兒臣的女人,她之所以這麼說,是想息事寧人。」

    真不是個東西!

    夏沫在心底暗暗罵了慕容瑄一句,不過,時下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她也只有見招拆招了。

    皇上轉過身去,背對著夏沫,「可是之前要與你訂親的那個三小姐?」

    慕容瑄急忙點頭,「回父皇話,正是她!」

    「那朕怎麼聽說你與夏家二小姐訂了親?」慕容仲離背對著眾人,看不清情緒。

    「這…」慕容瑄支吾了兩聲,才道:「原是兩個都要娶的,只因霜白她病了,這才作了罷…」

    「現在她病好了,兒臣便想著再來提親,只不過這兩日她與兒臣鬧了些小矛盾,還沒答應…」

    「既然父皇來了,還請父皇做主,為兒臣和霜兒指婚。」

    「父皇,白白她是我媳婦兒…」那慕容衡把傘往夏沫懷裡一杵,整個人朝著皇帝便奔了過去,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

    「父皇,白白她早就不要二哥了,是二哥一直纏著白白,我和二哥理論,他就…動手打我…」

    夏沫越發事情發展成什麼樣,還偏就發展成了她最討厭的樣子。

    皇帝最怕二子爭一女,如今倒好,全落在她頭上了。

    這皇帝若是個只顧臉面的人,那她豈不是要完了?

    記得有一本古書裡記載,因為兩個兒子爭一個女人,皇上不悅,說是紅顏禍水,便下令把那女孩子拖出去斬了。

    她可不想步這樣的後塵。

    夏沫想解釋,卻見慕容琰朝她使了個眼色,便沒有立即作聲,只靜靜的跪著。

    至於慕容瑄,見事情已然鬧大了,便毫無顧忌了,「回父皇話,霜白的是兒臣的女人,雖然沒有訂親,卻已然與夏大人說好了要訂下這門親事,父母之命已然有了,只是霜白她害羞,一直沒有正面答應兒臣。

    今日兒臣與霜白幽會,六弟見霜兒衣裳好看,便去掀霜兒的裙子,霜兒一介弱女子,躲不過他,連呼救命,兒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才朝著六弟動手的…」

    慕容衡抱著父親的大腿,連連搖頭,「父皇,衡兒沒有掀裙子…沒有…」

    其實,於慕容衡來說,這樣的事都算是家常便飯了,之前在宮裡頭的時候,十二歲那年,慕容瑄就把他推下荷花池,說是他頑劣不堪。

    而當時的目擊證人一概都向著嫡長子的慕容瑄,所以事情到最後便成了不了了之。

    因為父皇政務繁忙,無人多管自己,他為了避世,逃避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這才裝瘋扮傻,請了然方丈把自己帶到了相國寺。

    躲了這麼多年,終是沒有躲得過…

    慕容仲離輕輕摸了摸慕容衡的頭,俯下/身來看了看自己這個傻兒子。

    因為他長得太像他娘,而他又愧對他的母親,所以一直對這個兒子疏遠,直到他成了傻子,他才驚覺後悔。

    如今再想關心他,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父皇,兒臣沒有…」慕容衡的眼眶裡已然有淚水溢出,慕容仲離覺得心疼,急忙替他擦眼淚。

    緩了緩,道:「這事兒,朕想聽姑娘怎麼說…」

    「夏霜白,你到底是誰的女人?」

    夏沫覺得自己還是要沉住氣,事情已然鬧開了,那就把事情還回去吧!

    「回皇上話,霜白沒有同意與二殿下訂親,也不是六殿下的媳婦兒,霜白只想當一個平凡的女子,侍奉我娘左右,從未想過高攀皇家。」

    「至於今天這事,其實是二殿下小肚雞腸,覺得霜白沒有答應他的求親,便想侮辱霜白,他撕破了霜白的衣裳,如果不是六殿下及時趕到,只怕…」

    慕容瑄卻是忍不住了,暗罵一聲:「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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