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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4章 和你一起洗 文 / 浮生六夢

    「我一介女流,根本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夏沫也不理會他的話,逕直到他手中去掰銀子。「這銀子明明是人家賣傘人的,你再不說實話,便將你以欺詐罪送官!」

    那人也急了眼,瞪著夏沫,「你…你憑什麼說這銀子不是我的?!」

    那人這麼問,夏沫卻是笑了,「憑什麼?」

    「倘若這銀子是你的,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子,平白分了別人一半。心裡怎麼可能舒坦?賣傘的便是一直指著我的鼻子痛罵,而你為什麼一句話也沒有說?還那麼高興?看你剛才離開時一直在說我公平公正,是個好姑娘,便可以斷定,這銀子必不是你的!」

    在場所有人更是驚訝無比。

    慕容仲離頻頻搖頭,果然這丫頭聰慧過人那!霜白,你這聰明才智,真叫朕都覺得汗顏那!

    慕容琰更是自嘲的笑笑:自己方纔還覺得她荒唐,其實霜白從來就不是個荒唐的人,她這一招來得委實厲害呀!誰平白得了銀子不高興?這一招以退為進實在是高明!

    慕容瑄看了看跟前一臉頹喪的夏紅芒,又看看站在那裡雲淡風輕的夏霜白。這心裡越發的不是個滋味兒起來。

    買傘的被沈青按在那裡,動彈不得,只得吐露實情,「我一直游手好閒。終日無所事事,這兩天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見這賣傘的是個老實人,便想出這麼個法子,想騙點銀子用用,不成想…」

    「我這是第一次這麼幹,往後再也不敢了,」

    「今日輸在姑娘手上,我算是服了…」

    「只求姑娘看在我上有八十歲老母無人照料的份兒上。不要送我去官府,我願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夏沫沒說話,仔細打量了那人兩眼,見他確實嘴唇乾的都裂了皮,連唾沫星子都飛不出來,面黃肌瘦,兩邊顴骨高的嚇人,看樣子倒是沒有說假話。

    把從他手裡摳出來的那點碎銀子重新遞回給賣傘的,「您的銀子…」

    賣傘的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來了個這麼大的大轉變,先前還覺得這姑娘胡攪蠻纏,又不敢得罪她身邊的那位沈管家,只罵了幾句便沒敢再出聲了。

    如今一聽這姑娘說銀子是自己的,又還了回來,立刻緩和了臉色,朝著夏沫作揖,「姑娘明察,這銀子的確是在下的,只是姑娘先前的做法讓莊某甚是不服,不過,現下在下對姑娘卻是佩服的緊,請恕小可方才無禮之罪…」

    這樣的姑娘必是官宦之女,處事不慌,和若春風,又有無窮智慧,誰娶了這樣的姑娘,都是天官賜福啊!

    說完,又朝著深深的揖了一揖。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過能改,善莫大焉,夏沫到底沒有同買傘的計較,既然他已經認錯,何不給人一次機會呢?

    看了那人一眼,「你去向賣傘的道歉,他若願意原諒你,不追究此事,你便回家去吧…」

    看熱鬧的人群裡有人認出了夏沫的身份,「這位不是夏府的三小姐麼?果然是聰慧過人!」

    一時之間,夏家三小姐的名號在織秀鎮又響徹大街小巷,只不過,這一次,她是以青天的身份而走紅的。

    家長裡短,一些小到不到再小的案子都到了夏沫跟前,慕容仲離、慕容瑄、慕容琰都在幫忙審理案子,連沈青和沈經年都上了,委實忙得不輕。

    好在,都是些小事,很快便斷清楚了。

    等到百姓都散去的時候,那慕容仲離也被冠上了青天的封號。

    天色將晚,又在織秀鎮逗留了一日,於沈經年來說,這不是件好事,皇帝的行蹤應該是飄忽不定的,不能一直呆在某一個地方,便央求皇帝去下一個地方。

    慕容仲離卻是擺手,離京城最近號稱是最繁華的織秀鎮不過如此,其他的地方還要再看什麼?

    不過是讓他自己看看他所認為的這太平盛世有多可笑罷了…

    「經年那,不用再去雲水鎮了,朕想在這裡多留幾天。」

    皇上已然做下了決定,沈經年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交待下去,再加派些人手保護好皇上的安全才是上策。

    大家忙碌了一整天,每個人都顯得分外疲憊,吃過晚飯便各自回了房,皇帝上了年歲,一回房便睡下了。

    夏沫累得不輕,躺在床上不想動彈,迷迷登登好似又回到了夏府一般,想叫杜鵑替自己打點水來洗洗,眼睛睜開才想起來,杜鵑還在夏府呆著呢!

    迷迷糊糊聽到門開關的聲音,生怕是壞人進來,看到是慕容衡進來的時候,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很累?」

    那人已然換過了衣裳,如今穿的又是月牙白的雲紋長衫,不同的是,這次的雲紋上帶了些鑲金邊的絲線,讓那袍子看起來更加華美。

    他手中拿著一串火紅的冰糖葫蘆,因為早晚涼爽的緣故,上面的糖沒有化開,看上去十分誘人。

    「你看不見麼?」夏沫朝他翻個白眼,轉過身臉朝裡又瞇瞪過去了。

    晚膳的時候,她便在打瞌睡,連飯都沒扒幾口,知她極累,一直惦記著她沒吃飽,這不,他特意讓沈青出去買的冰糖葫蘆,身後還藏著一包桂花酥,來她這裡獻慇勤,她倒好,一點面子也不給,直接給了他一個背影。

    連好臉色都沒他一個,瞧瞧,他這是圖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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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霜白的性子他卻是有幾分瞭解的,越是生疏的人她就越發客氣,禮數周到,而越是親近的人,她便越是無狀,有時候竟然還使喚他這個王爺,若是不瞭解她的人,還真以為她是對自己人不好呢!

    其實,他知道,這丫頭嘴巴厲害,心卻是比什麼都軟,你越是同她親近,她便越是對你頤使指氣,這只說明一點:她對你毫無戒備,拿你當自己人。

    看了一眼手中的吃食,也不生她的氣,放慢了腳步一點點走到她身後,把那桂花酥往她鼻尖上一放,滿臉的笑意。

    這一下,瞧你還能睡的著!

    夏沫原是累了,所以晚飯用的很少,這會子小迷糊了一會過後,倒是精神了一些,肚裡沒貨,一聞到香味兒便自然就醒了。

    「桂花酥?」

    這個季節,也不知哪來的桂花,當下睡意全無,伸出手來就去拿。

    哪知道那東西長了腳,竟然自己跑了,夏沫急忙下來追,連鞋都顧不得穿,一雙雪白的玉足便踏在了冰涼的青石上。

    慕容衡原是逗她玩玩,見她真的下了床來拿東西,又是光著腳,便一點逗弄她的心思也沒有了,東西往桌上一放,立刻就沉了臉,「怎地不穿鞋?」

    夏沫本就餓,如今又追著他跑了一陣子,自然更餓,看到吃的,當下眼都綠了,衝到圓桌前就開吃,毫無淑女形象。

    一邊吃一邊回他:「我熱…」

    慕容衡搖了搖頭,走到床邊,把她的鞋襪拿過來,走到她跟前蹲下身來,握住她雪白纖細的足尖,往懷裡一帶。

    他是個正常男人,心愛的女人就在眼前,莫說是露了一雙腳,只是一雙手瞧在他眼裡,也是完美的珍寶,他細細端詳著那雪白可愛的足,眼底溫柔一片。

    跑得急,因為沒有穿鏟襪的原因,腳底上沾了些許泥土,五個珍珠似的指尖攏在一起,像是朝露裡潔白的花朵,可愛極了。

    慕容衡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腳。

    夏沫驚得渾身一顫,這廝…

    見他的唇正落在自己的腳上,當下便不好意思起來,把自己的腳往後縮,「別…沒洗腳,髒…」

    那人卻是毫不在意,硬是又把她的腳捉回去,握在掌心裡,輕輕摩挲,「哪裡髒?」

    夏沫吃得正歡,見他動作這樣曖昧,反倒有些侷促起來,掙扎著想要抽回來,「沒洗…」

    察覺到她的不安,慕容衡握的更緊,「誰說髒?在我眼裡,白白是最乾淨心地最善良的女子,便是這腳沒洗,也比那些洗過了的乾淨。」

    不等夏沫說話,一口咬住了那小小的足尖,輕輕含進嘴裡,兩隻眼睛晶亮的望著夏沫,滿心滿眼的都是珍惜。

    一股子熱流從足尖上傳過來,直衝心底,四周那麼靜,靜得都能聽見她血液倒流的聲音,一顆心更像是飛在雲端,搖搖晃晃,分不清身處何方。

    「別…」

    夏沫臊得臉都紅了,這廝,是要羞死她麼?

    那人知她羞澀,生恐逗得深了她生氣,忙放開了她的腳,小心的替她將鞋襪穿起來,看著桌上已然吃了大半的糕點,心頭一陣欣慰,吃了不少,這番工夫總算沒有白費。

    夏沫羞得連頭都不敢抬,一徑的垂著,粉頸微露,白皙的肌膚引得慕容衡一陣陣心猿意馬。

    真恨不得把她揉進骨子裡,可惜不能,霜白還沒有來月信,算是尚未成人,只有等到她月信來了,他才能娶她回府,總不能在這之前就幹出那種禽獸之事來吧?

    到底還是捨不得,在她粉頸上輕輕吻了一吻,深吸一口氣,平息過自己心底翻騰的**,牽了她的手就往外奔,「走,帶你去一個地方…」呆剛吐圾。

    夜月微迷,「的的」兒的馬蹄聲疾弛在夜色裡,偶爾有零落在路上的花瓣沾在馬蹄上,也就流淌了一路的芬芳。

    夏沫蜷在慕容衡的懷裡,耳畔便是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一下下敲在她的心上,就像是心被撕開了一個口子,有人正拿著釘錘一點點將「慕容衡」那三個字鑿在了她心上一般。

    慕容衡…

    慕容衡…

    默默的念起她的名字,仿若有甘泉流過齒間,瞬間就埋沒了所有的不安。

    路程很短,馬兒很快便停在了一處湖畔,花香四溢,到處都是一派春暖花開的盛相。

    月色微暗,瞧不見那些花兒,卻能感覺得到是帶著甜蜜的。

    慕容衡拴了馬,指著那假山旁的一塘小湖道:「這裡有個小小的溫泉,泡一泡可以解乏,你試試…」

    荒郊野外,只有她和他兩個人,明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可這心不知道怎地,就是無端的發慌,跳得厲害。

    他倒也君子,背過身去,走向遠處,「你放心,沒有人看…」

    見他走遠了,夏沫伸手摸了摸水,倒真的是溫泉,身上又累又乏,原是不想下去的,這一下卻又忍不住,脫了衣裳便將自己埋進了水底,只露個頭在水面上。

    剛一下去,便見慕容衡又朝著這邊過來了。

    夏沫大驚,「你怎麼來了?」

    那人一邊解衣裳一邊答她:「和你一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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