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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4章 算不算是你親了我? 文 / 浮生六夢

    慕容衡這一覺睡得極長,他覺得自己像是陷在了沼澤地裡,無論怎麼向上攀爬。都有東西在扯著他的腳往下墜。

    一直在黑暗中不斷的往上摸索,見不到光明,連白白都不見了。

    下腹痛得厲害,於他來說,卻是習慣了這痛的,必是那蟲子又在作怪了,有心去捂一捂自己的肚子,卻發現渾身都痛的厲害,想動一下。竟都是半點不由己。

    依稀中,彷彿聽到霜白的聲音。聽到霜白在叫他,好似還聽到了洛伏苓和沈青的聲音。

    不知道誰在自己的小腹處戳了一下,然後那痛楚就沒有那麼厲害了,再接下來,那痛竟然消退了不少,疼痛消退,他終於尋得一絲力氣張開眼睛,便瞧見霜白紅著眼睛在自己視線上方,她的臉距自己不過就那麼一尺遠的距離。

    能瞧見她真好,似乎之前自己所受的一切都值得了,用盡全力朝她擠出一抹笑容,「白白不哭…」揚起手想去拭她眼角的淚,卻發現這手竟是不聽使喚。只抬了一點點,便再也抬不上去了。

    他不開口倒還好,一開口便是安慰自己心疼自己的話,這讓夏沫更是心痛無比,眼淚流得更歡了。

    啪嗒嗒落在錦被上,竟是砸出了聲響。

    「白白不哭…」

    他的手抬不起來,聲音卻還是能發出來的,索性收了手,放回去。

    夏沫泣不成聲,嘴唇哆嗦,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見他的手要縮回去,忙把自己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嗚…」

    洛伏苓還在。當著外人的面兒,她哭的渾身顫抖,像個孩子。

    「阿衡,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她抽抽搭搭,哭得一張臉上儘是淚痕,紅通通的眼睛望著他,眼底儘是愧疚。

    手被她握住,仿若掉進了溫泉水裡,見她為自己掉眼淚,這一顆心揪的更緊了,「白白,不要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現下身子虛得厲害,倘若這身子好好的,必是替她擦去眼淚不讓她哭的,只可惜,竟是一分力氣也提不起來,似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般。

    洛伏苓瞧著他醒過來,禮貌的朝他點點頭,「既然王爺醒了,那伏苓便先回去了,至於王爺身上這毒,伏苓還得再想想法子…」

    聽到霜白哭聲的那一刻,他心裡的難過不比慕容衡少,倘若真的能解了慕容衡身上的蟲蠱,倒也算是為她做了一件大好事,不能成為她心裡的那個人,至少,成為那個能讓她記在心上的人,這樣,他也就滿足了。

    夏沫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當下抹了眼睛,朝著洛伏苓深深作了一個揖,「伏苓,謝謝你…」

    她這一句話說的是誠心誠意,帶著十二萬分的真誠,「不管能不能解得這蠱,你都是霜白的恩人。」說著,竟然是要朝他跪下去。

    洛伏苓哪裡敢受她這般大禮,不待她彎腰便已然攙住了她,「三小姐這是做什麼?救死扶傷本就是伏苓的職責所在,更何況王爺也算是伏苓的朋友,我怎能見死不救?」

    「只不過,這解藥及解蠱之法,我尚要琢磨一陣子才行,這段時間裡就請你好好照顧王爺,且莫再受寒涼了…」

    他又叮囑了一大堆,皆是要慕容衡好好調養的法子,夏沫聽了,一一記下來,一絲一毫也不敢遺漏。

    洛伏苓交待完,朝著慕容衡行了一禮,便離開了房間。

    屋裡只剩下夏沫和慕容衡兩人。

    明明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卻清晰的瞧見他臉上的笑容,那人臉色還有些難看,精神卻好了許多,一雙眼睛直直的望著夏沫,竟像是帶了火一般,燒得夏沫臉頰發燙,連眼睛都不敢抬了。

    「白白,你過來…」

    慕容衡一直以為白白還在生自己的氣,他也氣自己,平時脾氣好的很,怎地遇上了她這脾氣就變得這麼壞了?他這脾氣實在是要改一改才行。

    一張開眼睛就瞧見她為自己著急的眼神,還為了他哭,突然就覺得生這場病也值了。

    夏沫心底帶著一股子愧疚,不敢直接面對他,卻又捨不得走,聽他叫自己,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邁出這一步。

    「我…我…對不住你…」

    若不是自己太過任性,又怎會讓他吃這麼大的苦頭?險些連命都丟了,他非但沒有罵自己,醒來第一句話便是叫自己不要哭了,這比打她罵她還要讓她難受。

    慕容衡虛弱得厲害,連手都抬不起來,見她這般,心中又覺得難過,其實他也不好,好端端的便衝她發脾氣,誰都受不了,他當時也是被嫉妒沖昏了頭。

    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人吵架必然兩個人都要負一半的責任。

    見霜白一直低著頭,不免歎息,「你就準備這樣躲著我一輩子?」

    夏沫早就悔不當初,聽他說得這般惆悵,一顆心又揪了起來,「我…沒有躲你…」

    「只是覺得對不起你,沒臉見你…」

    後面這一聲小如蚊蚋,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

    慕容衡聽她說這話,病已然好了大半,只是這身子著實無力,只好朝她笑道:「我也有不是,好端端的不該衝你發脾氣,倘若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就過來一些,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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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夏沫有些扭捏,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而他還能這樣寬宏大量溫柔和風的對待自己,那股子羞愧越發的重起來,壓在心口上,悶悶的,半天也挪不出步子去。

    「你不願意過來麼?」

    「還是要我這病人去抱你?」

    他說著,又咳了兩聲。

    這一咳不打緊,夏沫再也繃不住了,急切切的就衝了過來,輕輕拍他的背,「你怎樣?哪裡還有不舒服?」

    慕容衡卻是笑了,「我不咳嗽你怎會過來?」當下抓了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就知道白白是在意自己的,這一架雖然吵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兩個人的感情更近了不是?

    瞧她這一臉的焦急,不是為自己又是為誰?

    當下又在她手心裡親了幾下,仍舊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夏沫知道他是病人,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與他一般見識的,即便是被他佔了便宜,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倒也沒有嗔他,只是一味的垂著眼睛,躲避著他熱切的眼神。

    「好白白,你抬起眼來,讓我瞧瞧你…」那人躺在上也不老實,指尖一直摩挲著夏沫的掌心,漸漸的,竟生出一股子熱騰騰的感覺來,弄得夏沫的臉越發的紅起來。

    他這麼一說,她便真的就抬起了眼來瞧她,那眼睛半垂半揚,帶著滿滿的情意,又帶著十二分的嬌羞,看得慕容衡真想就這麼把她給剝乾淨吃到肚子裡。

    「三小姐,王爺的藥煎好了…」

    沈青很有禮貌的在門外叫門,他可沒忘記上一次壞了主子的好事,主子就要罰他去雲州一個月,要知道,一個月見不到杜鵑,比坐牢還要難過。

    這回三小姐哄得主子開心了,看來晚上只要他再向主子求求情,這趟雲州便不用去了。

    慕容衡一聽到沈青的聲音,這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他和白白這會正情意綿綿,那個沈青的眼睛長在屁股上嗎?

    懊惱不已,只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把沈青痛打一頓,若不是身子虛弱,他早就去了。

    沈青正打著自己的如意小算盤,哪裡知道自家主子這會兒的心思,正要再顫,卻聽得霜白小姐的聲音傳過來,「你進來吧…」

    吱呀一聲,門外沈青果然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進來,就勢把藥放在霜白身旁,「三小姐,沈青還要在外面守著,這藥…只能委曲您喂王爺了…」

    一進門兒就瞧見了主子沉下來的臉,以他這十來年的經驗判斷,主子一定是生自己的氣了,所以,趕緊找個好法子,討好一下主子。

    果然,那位爺的臉色立刻就好了許多,還朝他擠了擠眼睛。呆來狂巴。

    霜白是面對著沈青的,自然瞧不見他們主僕二人之間的這些小互動,把藥接過來,略略點頭,對沈青道:「我來便好,你出去守著吧…」

    沈青得了特赦令,立刻就顛顛兒的走了,把門帶起來,仍舊守在門外。

    夏沫把藥吹涼了,拿了白瓷勺,喂向慕容衡的嘴邊。

    此時的慕容衡有霜白萬事足,哪裡還有半分病人的樣子,若不是想多同霜白親近一些,他才懶得躺在床上。

    一聞藥味兒慕容衡就把臉轉了過去,「不喝,苦死了…」

    夏沫也不與他計較,既然已經將心付給了他,自然這就是自己心尖尖兒上的人,他偶爾使使小性子,朝她撒撒嬌,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替他又墊了兩個軟軟的墊子,讓他半坐半躺在床頭,一邊又去拿藥,吹了吹,用舌頭試了試溫度,果然苦的要命。

    可慕容衡若是不吃藥,這病怎麼好?明知道那藥苦得厲害,卻還是硬著頭皮笑,「我親自餵你,好歹也給我一點面子吧…」

    她這話既有情人的寵溺在裡頭,又大有撒嬌的意味,聽得慕容衡是心花怒放。毫不猶豫的張了嘴,喝了那一勺。

    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方纔這藥從你嘴裡過過了,現在如今又到我嘴裡來,算不算是你親了我?」

    夏沫臉一紅,就知道這廝沒個正形,可她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剛才那一出不是間接接吻是什麼?

    慕容衡沒聽到霜白的回答,只見她滿臉紅雲,真的想就這麼把她壓在身下,好好疼愛一番,只可惜,她還未算成人…

    不行,得想個法子叫她的月信早些來才行,再這樣憋下去,他可真要生病了。

    其他的都好說,可是這事要如何辦呢?

    要月信來又不能傷了她的身子,慕容衡著實頭疼起來。

    「你這人,人家好端端的給你餵藥,盡說些叫人難為情的話來,叫我怎麼再餵你?」夏沫被他弄得面紅耳赤,臉上一陣又一陣的發燙,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灼熱的目光,只好把藥放進他手裡,「你自己喝吧…」

    「我…根本拿不住那…」夏沫一直捧著藥碗準備放進他手裡的,哪知道,他虛弱的連碗都拿不起來,生恐藥灑在床上,急忙又撤了回來。

    「痛,我好痛…」慕容衡見她不上當,忙又把身子蜷了起來,直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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