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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8章 拐彎抹角 文 / 浮生六夢

    慕容衡聽她話語之間難掩興奮,急忙湊過來,兩人盯著那一處瞧了又瞧。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

    一個深情,一個明媚,恰如這春日最盛的時光,緩緩流淌在彼此的記憶中,無限情意在眉眼間流轉。

    那是一盆開得正好的珠蘭花,碧綠碧綠的葉子泛著油亮亮的光澤,一朵朵白色的小花夾雜其中,對於一向喜愛素色的梁氏來說,這盆花實在是難得的寶貝。

    丫環剛給它澆過水,碧綠的葉子上掛著晶亮亮的水珠。越發讓這花顯得可愛喜人。

    因為梁氏尤愛這盆珠蘭,所以都是她親手照料,丫環們對這花自然也是高看一眼。

    如今花開的正好,夏沫瞧著那花瓣上沾了幾隻螞蟻,不由得愣了一下。

    按理說,先前丫環們已經把房間裡裡外外搜過了,應該不會有螞蟻才對。可這螞蟻是什麼時候爬上來的?

    是丫環們疏忽了?

    還是這螞蟻後來爬上來的?

    慕容衡看著那花瓣上正在爬高爬低的螞蟻,再瞧瞧發愣的霜白,呵呵一笑,「傻丫頭。你覺得是它,取出銀針一試,不就知道了?」

    夏沫原也不想驚動丫環的,聽他這麼一說,只歎自己智商降低,尼瑪,果然,熱戀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她竟然連這小小的細節都想不起來。真是要命!

    可這能怪她嗎?

    只怪身旁這位妖孽先生,用那樣火辣的眼神望著她,叫她的一顆心似打鼓一般,哪裡還有心思再去想別的?

    按照他所說的,取出一枚銀針,淬到那花瓣之上,又在那螞蟻腳上抹了抹,等了一會兒。卻見銀針絲毫未變,仍舊晶亮如新。

    不是這珠蘭花?

    那娘是怎麼中毒的?

    夏沫不由得愣了神兒,皇上中毒,娘也中毒,那也就是說,這樣東西娘和皇上都碰過,刨開這盆可以用花香散播毒氣的珠蘭花,還有什麼東西是娘和皇上都接觸到的呢?

    八仙桌上放著已經冷透的茶,倘若是這茶的話,娘在昏迷中,多半是不喝茶的,那就只有皇上一個人用茶,很顯然,這杯茶也不是元兇。

    看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源頭,夏沫不免有些急躁,有些失望的坐在母親床邊,輕輕歎氣,「娘,您若是知道誰要害你,就告訴霜白一聲吧…」

    她這話大有無奈與不甘心之意,可眼下著實又找不到突破口,一時之間到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焉焉不振。

    慕容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頭,有些事情越急便越是沒有頭緒,倒不如輕鬆自在一些,說不定吃過午膳以後,你會突然發現些什麼東西…」

    實在不忍她像只沒頭蒼蠅一樣找來找去,她把自己逼得太緊,她越是這樣,他便越是心疼,他的女人,天生就是用來疼的,怎麼可以看她這般焦急?

    叫杜鵑擺了飯上來,與她同坐一桌,把她愛吃的菜一一夾進她的碗裡,一遍又一遍的叮囑,「你太瘦了,要多吃一些,身子好了,將來才能給我生個又白又胖的孩子啊…」

    他不提孩子還罷,這麼一提,夏沫只覺得兩耳發燙,羞的連頭都不敢抬。

    一頓飯就在那人葷話連篇中度過,夏沫被他弄得面紅耳赤,吃完了飯也不敢出門,生怕被人瞧出些什麼來。

    那人又俯在她耳邊說著不三不四的話,她羞得伸手直掐他腰上的軟肉,那人才稍稍消停了一些。

    梁氏還沒有醒過來,呼吸卻已然平穩又均勻,臉色也好轉了一些,看樣子,洛伏苓的藥還是很有效果的。

    至於皇上那邊,有洛伏苓在,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所以,夏沫覺得,當下要做的事,就是找出這毒的源頭。

    娘到底是怎麼中毒的?

    首先,這樣東西必須是皇上和娘都碰過的,按著洛伏苓剛才說的,皇上的指尖毒氣最重,那也就是說,這樣東西經過了皇上的手。

    娘的毒則是眉心最重,那麼,什麼東西經過了皇上的手,又經過了娘的眉心呢?

    想的太過入神,手中的絹絲錦帕不知道怎地,就滑落到了地上,飄飄搖搖,飛到床底下,落進了水盆裡。

    「呀!」

    「阿衡,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慕容衡瞧著她一臉興奮,不由得低低笑了一聲,伸出手來,指尖捏了捏她的瑤鼻,「你這丫頭,知道什麼了?」

    眉眼間儘是寵溺,從他瞧見這個女人的那一刻起,兩人的命運就聯繫在了一起,霜白,你永遠不會知道,其實,我早在二哥遇上你之前就愛上你了。

    那個時候,你還是天真無邪爛漫純真的小丫頭,明明只有十二歲,卻裝作一副老成的樣子,站在我跟前,同我討價還價。

    夏沫興奮的不得了,只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昭告天下,可事情注定是不允許她公佈於眾的,也只能是同慕容衡同她分享這一個消息。

    「阿衡,你看…」

    她拉著慕容衡來到床前,把那裝著水的銅盆從床底下搬出來,放在桌上。

    「昨天晚上,我就是用這塊毛巾替我娘擦臉的,後來皇上過來,是他接過了這毛巾替我娘擦臉,這就是為什麼皇上指尖上的淤毒多,而娘的眉心淤毒多的原因!」

    急匆匆的又掏出銀

    針,放進銅盆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問題就出在這盆水裡。」

    未等銀針取出,已然變成了黑褐色,夏沫驚得連連搖頭。

    「好周密好歹毒的心思!」

    「誰會想到這毒會下在水裡?」

    「不僅知道我娘的生活習慣,還瞭解皇上的習慣,又知道我和洛伏苓的關係,這個人太可怕了!」

    連慕容衡聽著都覺得後背直冒冷汗。

    這樣周密的安排,到底是為了殺死父皇?還是只是想殺死梁夫人?

    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倘若真的是想害死父皇的話,那麼整個夏府的人勢必要給父皇陪葬的,如果這個人的目的是要全夏府的人死,那麼,這番心思委實叫人寒徹心骨。

    「不對!」

    慕容衡正沉思,忽聽得霜白尖叫,忙又過來扶她,「怎麼了?」

    夏沫深吸一口氣,「不對…」

    「碰過這銅盆的人不少,杜鵑也碰過,我也碰過,為什麼我和杜鵑都沒有事?偏偏就皇上和娘有事?」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慕容衡瞧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只覺得越發可愛,忍不住又在她耳根上親了一下,「媳婦兒,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好想…」

    「好想把你吃掉!」

    夏沫急忙推開他,「你這人,好沒個正形,整日裡就想著這些東西,討厭!」

    她又羞又急,一副小女兒家的嬌憨,引得慕容衡笑意更深,自背後抱住她,在她嫩白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傻丫頭,隨時隨地想吃掉你,那是我喜歡你,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誰不想那檔子事兒?倘若不想,才說明我不喜歡你呢…」

    他這話說的曖昧又熱情,酥酥癢癢的撓著夏沫的耳垂,一波又一波的熱流劃過心底,全身的血液都衝向了大腦,一時之間,萬籟皆靜,只剩下血液流動的聲音。

    趁著她分神之際,慕容衡又偷了個香吻,笑得賊兮兮的放開她,這丫頭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認真起來的時候那是誰也不能打擾的,倘若真的惹得她生氣,只怕又是好幾天不理自己,這苦吃的豈不冤枉?

    慕容衡一離開她身後,夏沫立刻就衝向了那銅盆,把已經變黑了的銀針取出來,放在一旁,盯著那銅盆裡的水看了又看。

    「如果說一開始這銅盆裡的水就有毒的話,那麼為什麼我和杜鵑好好的?」

    「除了我、杜鵑、皇上以外,還有誰碰過這銅盆?」

    夏沫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的時候,夏向魁來過。呆歲雜弟。

    當時他也曾經絞過這濕帕子,給母親擦臉。

    難道是他?

    可是他為什麼好端端的一點異樣也沒有?倘若毒是他下的,碰過了這毒他又怎麼會好端端的?

    越想越覺得怪異,到最後竟又成了一團漿糊,一點頭緒也理不出來。

    反正屋子裡也沒有別人,夏沫索性脫了繡鞋,大大咧咧的躺在太師椅裡,一點點的盤算。

    夏沫正想得入神,壓根兒沒注意到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慕容衡卻是聽到了,輕輕推她一把,示意她把鞋穿好,便又成了那副癡呆兒的模樣。

    「小姐,老爺回來了…」

    杜鵑的聲音打外頭傳進來,因為海棠把守著院門,杜鵑便到了裡頭來伺侯,時才不忍心打擾小姐和六殿下想處的兩人時光,她便和沈青一左一右站在了門外。

    如今見著老爺氣勢洶洶的走進來,立刻就給自家小姐報信兒,而她自己則是立刻朝著夏向魁行禮,「老爺…」

    夏向魁帶著兩個大夫匆匆往家裡趕,連一口水都沒捨得喝,一進房間便抱著茶壺猛灌幾口茶。

    夏沫急忙把已經請到能解毒的大夫的事說了一遍,只不過,她沒有提洛伏苓同自己是認識的,又把皇上和母親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打發了夏向魁又請來的兩個大夫走。

    父女二人這才有了說話的機會。

    夏沫怕打草驚蛇,所以並沒有直接問夏向魁,而是拐彎抹角的問。

    「父親,昨天您看娘之前,可曾用過晚膳?」

    這個女兒一向對自己冷冷清清的,如今突然關心起自己的飲食起來,夏向魁一下子覺得受寵若驚,對她步步微笑,一直都以為這個女兒是無情無意的,現在看來,她對自己還是念著骨肉之情的,忙道:「自然是用過了才過來的…」

    現如今皇上和梁氏都瞧見了希望,而且希望那麼大,他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好歹,皇上不會死在夏家了!

    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夏沫繞著彎了問夏向魁昨天來見母親之前同誰見過面,做過什麼事,如今聽了半天,不過都是一些廢話,不免失落,可是為了找到想害母親的真兇,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同這個討厭的父親談話,委實難過。

    你明明很討厭一個人,卻又要裝做很關心他的樣子,如果沒有演技的話,還真是難,這個時候,她真的很佩服電視劇裡的那些演員,他們果然都是好樣的。

    只是,該怎麼問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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