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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 我就要自己動手 文 / 浮生六夢

    見那公公臉色有異,薔薇先把頭伸了過來,「公公。這東西是皇上御用之處,我們家小姐小心寶貝的緊,您放心,包管怎麼來的,您怎麼帶回去!」

    話剛一說完,她的臉便變成了白色,驚慌的望著夏怡露,再不肯開口說話了。

    察覺到事態有異,夏怡露立刻走過來,捧起那琥珀草,放在手心裡仔細的看。在瞧見那琥珀草生生變成了三段時。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怎麼會這樣?!」

    「我明明之前用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斷成三截的琥珀草重新掉落進朱漆盒子裡,碎的比之前更多,夏怡露望著那比自己命還要金貴的東西,突然就失了方向。

    身子一歪,便斜斜坐在了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沫急忙也湊了過來,「公公,怎麼了?」

    那公公輕歎一聲,扯著細細尖尖的嗓子道:「雜家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反正這東西雜家還沒上手就壞了。必是這裡的人保管不仔細!」

    要知道這東西比許多人的命還要貴重,莫說是他這樣不入流的小太監,便是那沈侍衛那樣的親信,對這東西也是親自捧著,不敢假他人之手,如今這東西竟然被毀成這般模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皇帝龍顏大怒,只怕連自己都要牽連其中,他自然是急著把自己摘出來,撇清關係,所以這帽子禮所應當的便扣到了夏怡露的頭上。

    「定是你這賤人不仔細,弄壞了萬歲爺的心愛之物,雜家這就去回了萬歲爺,治你的罪!」

    薔薇比夏怡露鎮定一些,立刻上前來攔那公公的路。「公公,您不能走啊…」

    「凡事總要有個說法,這東西確實不是我家小姐弄壞的,只要你願意給我們一次洗白自己的機會,奴婢便放您離開這裡!」

    在這位公公來之前,這琥珀草確實是完好無缺的,小姐終日裡寶貝似的抱著它,從來不讓丫環碰它,而且這東西也並不嬌貴,小姐整日裡抱著也沒有壞,好的很,可是捧到這公公跟前時,這琥珀草突然就壞了,這裡頭的緣由委實不得不讓人懷疑。

    若說是這公公做了手腳也不太可能,畢竟他沒有碰這東西。

    反正這事總是透著那麼股子蹊蹺。

    那公公見薔薇敢攔著自己,眼睛瞪得比雞蛋還大。揚起手中的拂塵朝著薔薇就抽了過去,「不知死活的蹄子,雜家的路豈是你能攔的?」

    「你說這東西不是你們弄壞的,你家小姐親手摔了這東西又怎麼說?」

    薔薇也親眼瞧見自家小姐摔了那琥珀草,原本三段的琥珀草已然不堪入目,哪怕之前不是春發閣弄壞的,現在也無話可說了。

    那公公對薔薇極是不滿,一腳朝著薔薇踢過去,便大步流星朝皇帝的居所去告狀了。縱尤豆劃。

    公公一走,夏沫便急忙拉著杜鵑在後頭小慢步跑著追,眼見著那公公離自己有段距離了,才喊道:「公公,請等一等,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誰知道夏沫這一喊,那公公反而跑得更快了,與杜鵑對視一笑,便神情沮喪的又重新回到了夏怡露的房裡,「怡露姐,實在是抱歉,那公公跑得太快,我和杜鵑沒追上…」

    忙又去把坐在地上的夏怡露扶起來,「姐姐,地上涼,你快些起來…」

    這陣子,因為這琥珀草的關係,大夫人和夏怡露對霜白格外感激,因此,當霜白出入春發閣的時候,便已然被奉為了上賓,很多時候,連丫環都不通報,霜白便能自由出入在春發閣,今天是七日之期,夏沫先前派海棠來說過一聲,要歸還琥珀草,大夫人便給夏怡露出主意,弄個假的騙一騙,只要這東西到了夏霜白的手裡,由她交給皇帝,就不關咱們娘倆的事。

    哪知道,夏霜白根本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是帶著查驗的公公來的,而且那公公十分不買夏怡露的帳,眼下這琥珀草碎成這樣,好不叫人擔心這後果。

    夏怡露坐在地上,一臉頹廢,似死人一般怔怔的坐著,眼珠半晌沒有轉動。

    見霜白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一顆慌亂無助的心總算是有了些許的波瀾,死死抓著夏沫的手,「霜白妹妹,你可要幫我…」

    「只要你能幫我,哪怕你把整個春發閣拿走我都沒有怨言…」

    夏沫心裡自然是樂得看好戲的心態,不過這臉上卻是深藏不露,把夏怡露扶到椅子上坐下來,「怡露姐,你別這麼說,咱們是姐妹,你有難我自是不能冷眼旁觀的,可是這東西碎成這樣,委實想不出辦法來啊…」

    「便是我有心幫你,也著實是無從下手啊…」

    「若是能將這東西粘起來,尚能躲過一劫,可是,日後皇上發現總會要怪罪的,到那個時候,可不僅僅是損壞這寶貝的罪,就要再加一條欺君之罪了。」

    夏怡露神智不清,再找不出先前半分光彩來。

    夏沫不時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話,心裡卻一直在冷笑,當初你們春發閣母女三人聯手害我娘的時候,可曾想到今天這般結局?

    「大姐姐,你可千萬別哭了,哭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你要知道,二殿下雖然說了那樣的話,但是我能瞧得出來,他最近不得志,被皇上壓迫的緊才說出那樣的話來,那些話必不是他內心深處真正想說的話,我問過他身邊的常風,常風說,其實二殿下對你還是有些情意的,只是他沒辦法向

    皇上開口,才不得不這麼說…」

    夏沫這一番話完全是吹牛不打草稿,哪裡問過什麼常風,哪裡又瞭解過慕容瑄的心思,不過是想刺激夏怡露而已,這個時候,她只怕要是毒氣攻心,回天無力了!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夏怡露死死抓著霜白的手,「霜白,他真的是這樣說的,他心裡曾經還是有過我的?」

    「只不過被皇帝壓迫的緊,這才要我做妾室?」

    「不!」

    「不!」

    「你這都是騙我的!」

    「我不相信!」

    「慕容瑄根本就不喜歡我!」

    「夏霜白,你以為你說幾句這樣安慰我的話,我就不恨你了嗎?」

    「都是你,都是你搶走了慕容瑄的心!」

    隨著她聲聲聲厲厲的淒慘叫聲,眼角有血珠流下來,鼻孔裡也流出了血,耳朵裡也開始往外流血。

    之前已經好的差不多的膿瘡突然合作發作,一臉的污血,根本就是一頭怪物。

    夏沫沒想到這毒性如此之猛烈,立刻後退,拉著杜鵑一路往外跑,一路高喊,「快來人那,救命呀…」

    夏怡露被恨蒙蔽了理智,一路追著夏沫主僕二人往外跑,經過太陽一曬,這毒暴發的更加很徹底,如今的夏怡露,從頭到腳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了。

    大夫人聞訊急忙趕到,看到霜白被一頭怪物追的時候,整個人都懵掉了。

    「怎麼會這樣?」

    「我的怡露呢?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快去,你們快去把小姐攔下來,送回房間裡!」

    夏怡露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夏紅芒在遠處瞧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接著便往雲月居去了。

    丁香唯唯諾諾的跟在她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自打金氏死了以後,夏紅芒一直在替自己盤算新的出路,如今慕容瑄已然三面楚歌,再不盡快找到一個好的依靠,只怕自己的性命也堪憂。

    梁氏的死,皇后脫不了干係,皇上眼下雖然什麼也不說,卻是隱而不發,只等確鑿的證據出來,等到夏霜白把證據交給慕容仲離的那一刻,說不定就是皇后倒台之時。

    如今慕容瑄雖然對自己百般體貼,可她已經不稀罕了。

    娘出事的時候,大夫人落井下石,那麼,如今夏霜白找大夫人報仇,她就推她一把,就比如那天慕容瑄突然出現在春發閣向霜白求親,便是她授意的。

    若然這樣,大夫人又怎麼會相信霜白?

    夏霜白,這一次,算是夏紅芒欠你的,不過,你別覺得咱們是朋友,我和你,永遠不會是朋友!

    沒走出多遠,便被一紫衫男子擋住了去路。

    那男子一身招搖的紫色,臉上儘是笑容,遠遠瞧著夏紅芒走過來,上前拱手,「慕容琝見過二嫂嫂…」

    這人說著,卻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夏紅芒,將夏紅芒打量了個通透。

    關於慕容琝,夏紅芒瞭解的不多,卻也不少,她深知這人的野心,卻也並不怕他,站在原地,冷冷的打量一下慕容琝,「不知七殿下有何貴幹?」

    慕容琝看她的眼神透著濃重的佔有意味,使得夏紅芒的心不由得發慌,那樣的眼神,在她初見慕容瑄的時候也曾流露過。

    當下急忙找個借口匆匆離開,逃也似的去了。

    慕容琝那樣的人,她可招惹不起,此人陰狠毒辣,是四皇子裡手段最毒的一個,若說慕容瑄是披著外衣的狼,那麼這慕容琝便是蟄伏在草叢裡的眼鏡王蛇,不僅外表讓你膽戰心驚,最最要命的是,你永遠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終於回到霜苑,夏沫長舒一口氣,慕容衡正在給花澆水,因著這些花都是梁氏的最愛,所以夏沫都親自打理,他跟在旁邊看著,自然也就養成了自己動手打理的習慣。

    見霜白一頭大汗的走進來,忙拿了手巾過去替她擦汗,「這麼大熱天,怎麼還往外跑?」

    時下已是盛夏節氣,皇帝已然兩個多月沒和臨朝了,眾大臣已然知道皇帝在夏府避暑,個個兒的對夏府巴結有加,進貢了不少好東西上來,比如這餐盤裡的冰葡萄,可謂是當下最稀有的金貴物件兒了。

    替霜白擦了汗,捏顆葡萄塞進她嘴裡,「你又跑哪裡去了?」

    霜白吃了葡萄,吐了皮和籽,才道:「沒做什麼,就是把想做的事做了。」

    慕容衡心疼她,將她抱在懷裡,「都同你說了,要是真的想報仇,我找幾個人,半夜把她們都殺了,造成入室搶劫的假象,一了百了。」

    夏沫搖頭,隨手揪顆葡萄餵進他嘴裡,「那多沒意思,都如你這般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哪裡還有解決問題的樂趣?」

    「我呀…圖得就是自己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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