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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八章 文 / 凌封寒

    又閒話幾許,見天色不早,三人便告辭而去。

    張地保送了人出去,關了門,站在原處歎了口氣:他年輕時也讀過書,亦曾身有功名,因家有恆產,未想過謀官,只在鄰村私塾做了幾年先生,不想『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那樁事後,雖僥倖留得性命,卻也被革了功名,家產去十之□□,幸而村人曉得他為人,因他識字便推了他做地保,也算是能維持了一家生計,只是因他遭遇村人愈發不叫孩子讀書了……這麼些年過去,他自己都快不記得自己也是做過先生的,不想今日竟被一小兒看了出來,果然這玉雕出來的娃娃就是不同!

    一陣冷風吹來,張地保往棉衣中縮了縮往屋裡走,手指碰著袖裡的銀袋,便想過兩日進城賣燈正好買幾尺細棉布給老娘妻兒置辦件新衣裳。

    想著心事進了屋,張地保抬頭就見老母同髮妻守著昏暗的燈光等他,走至近前掃了眼桌上許有一兩的銀裸子五錠,側身坐在炕上,探手入懷取出銀袋,倒在桌上,只見碎銀之間有二三金色晃眼。

    聽到身側髮妻張韓氏驚異的倒吸口冷氣,張地保微微一歎,桌下的手輕輕捏了捏張韓氏的手,抬眼對神色憂慮的老母張趙氏安撫笑笑:「母親勿憂,邢爺人不壞,兩位賈家小爺也是風光霽月的人物,這點銀子於那等人家而言不過指縫漏下的丁點兒,不當什麼。再說,咱們家現在有什麼值當人家算計的?」

    張趙氏見兒子面色輕鬆,便也放下了提著的心,只道:「我聽說京中人家喜歡熱鬧,明日松兒你去換些彩紙來。」

    張地保張松應下,暗想:依著那等人家的行事,怕是竹料彩娟明日就會送來了。

    邢德全走了這一日,覺得四肢百骸都被冷風津透了,只臟腑裡尚有餘溫半點,回了莊子,吩咐管家聽胤礽安排,在兩小頭上揉了一把便回房歇著去了。

    胤礽瞧著邢德全打著哈氣走了,眨了眨眼,莫名覺得有點兒失落,回頭打量一回那名喚李華的管家,便讓人將莊子上采備的制燈之物歸置幾份明日送去張地保家。

    胤祉本還糾結胤礽這輩子做事仍是出人意料的讓自己人都措手不及,瞧見他面上失落神色,卻忍不住笑了:怕是他二哥還沒察覺到他這輩子被他們的那位父親寵出了這麼些毛病。

    榮國府做事一向自成規矩,往年年節也沒今年這般多的節目,胤礽生於此間多年,詩書禮儀綱常地理倒也瞭解一二,對年節諸多說法卻不曾瞭解通透,不過,從僕從口中打探出他想知道的,自也不難。

    想到賈赦今年要去張家遭罪卻是因自己鋒芒太過,胤礽難得有些懊惱,忍不住就想埋怨他身邊的人不知提醒於他。偏身邊就一個正背對著他小憩的胤祉,胤礽走到床前探手摸著胤祉頭髮只餘些微濡濕方才放心,回頭低聲吩咐了侍從只需抬了浴桶去,將屏風留下。

    瞧著胤祉嫌吵般半轉了身將耳朵藏在被中,胤礽忍不住笑起來,更捨不得將人從棉窩裡摳出來,只能自己鑽進去,把人當暖爐抱了。

    邢德全買的這莊子雖算不上破敗,卻也是多年未有修葺過的,如今歸置一二日便要住人確實有些寒磣,不過,在這莊子上小住的三位爺卻並不在意——邢德全是在行伍中歷練出來的,胤礽胤祉則是活過一輩子磋磨出的隨遇而安的心境——只是,三人都是怕冷的,想著是一家人,又是住的毗鄰兩間屋子,索性披著棉被窩在房中,有什麼事兒便差遣了侍從往來傳話。

    在門窗緊閉的室中披被烤火,著實太過懶散!胤祉暗暗訓斥自己一句,翻了個身頭頂著胤礽的手臂又睡了。

    眼瞅三人大有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勢,侍從也不敢擾了主子清淨,只管做好自己的差事。唯有管家李華苦惱的一邊處理瑣事,一邊傳喚廚房的人研究繁瑣菜式,試圖以此誘三位爺白日裡多清醒些。

    好在邢德全懶散一日已是極限,正月十三一早起身,提溜了兩小兒在院中隨他打了套拳,方才放兩人隨意,自牽了馬出去跑了一圈兒,帶回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並一隻竹簍,令李華帶人去見胤礽。

    胤礽聽聞侍從言語,心下對來人身份也有幾分瞭然,暗道僥倖——沒丟人丟出門去,將衣裳理好,便請人進來說話。

    來人是張地保張松的長子,名張巖,今年十三,因寫得一手好字,平日裡在城中書肆做些抄寫的活計幫補家用,貧家兒郎的手藝活也利落。

    胤祉漫不經心的聽著胤礽從這少年口中套話,玩賞過花燈,正拿了竹編物件細細打量,聞聽張巖說他擅書,眼神在他手上一掃,心下一歎:到底他昨日留的酬謝薄了。

    想到胤礽說過張松是讀書人做派,再看其子張巖舉止有禮,胤祉抬手招了門口小廝,低聲吩咐了幾句,回頭見胤礽還在聽張巖講此間民俗,只覺哭笑不得:他二哥何時多的這聽故事的癖好?

    待送走張巖,胤祉忍不住以此揶揄胤礽,胤礽倒也不惱,只是不好同胤祉分說賈赦曾給他講了一年茶樓話本的事兒,忙轉了旁的話題,如,「三兒,你剛才給張巖筆墨啦?」

    「左右莊子上為做燈謎備了不少紙墨,並非上好,與張家卻是正好。」

    胤祉倒也不意外胤礽能猜到他所為,隨口解釋過了,又問胤礽今晚可要去瞧張家村的燈市。

    胤礽在吹冷風和暖被窩的選擇中掙扎片刻,見胤祉彷彿頗有興趣的樣子,便咬牙點了點頭。

    站在屏風轉角處的邢德全瞅著胤礽一臉壯士斷腕的決然,再看胤祉滿足笑容中的狡黠,忍不住大笑出聲:他這兩個外甥實在是討人喜歡得緊,跟他們一起沒一日不得笑的。

    雖今日不過傳唱的童謠『十一嚷喳喳,十二搭燈棚,十三人開燈,十四燈正明,十五行月半,十六人完燈。』中的開燈日,村中卻是熱鬧。張家村窮,唯有年節方能拋下愁苦得一二鬆散,且,今年村裡來了貴人,也不曉得會否有些機緣。

    為防走水,村中燈市安置在村子邊上近水井處,同邢德全的莊子倒是不遠,用過晚膳三人便步行前往。

    胤礽的畏冷不過是前世遺留痕跡,鬧著讓人備的手爐出了門就歸了胤祉。

    走在中間的胤祉歎口氣,再瞟一眼包著他喜歡花紋棉布的手爐,抬眼目視前方:他再不要去猜他二哥想什麼了!

    三人在侍從拱衛下一路行來,對各色打量視而不見,尋了合適地角站住腳指派僕從將帶來的花燈掛上。

    早有人覷著這邊動靜,見花燈上棚,因這花燈也是彩紙糊的,倒也沒有村人覺得忿忿,更讓人覺得親近幾分,便紛紛贊說花燈精製,裝飾貼花都是沒見過的。

    待得眾花燈都上了架,天色已暗,得了村中老者授意,便由青壯男兒扛了幾歲男童舉了火鉗點燈。

    靠在邢德全身上仰頭看著燈棚上花燈漸次亮起,胤礽胤祉幾乎同時喟歎一聲,心下感觸說不得,更願沉浸在這一刻的思緒中多一會兒。

    待燈亮起,村人方才看出貴人帶來的燈上不止有畫,本以為是新鮮花飾的卻是幾筆彷彿要破紙而出的字跡。

    張地保低頭見長子面上彷彿有愧色,抬手拍拍他的肩,低聲安慰道:「莫要灰心,習字非一日之功,現下既得了小公子贈的字帖,日後你少做一份工,用那時間多加練習便是。」

    張巖驚訝抬頭,見他父親眼中滿是疼惜瞭然,曉得自己在城中做兩份工的事兒家裡已然知曉,面色微紅的點頭。

    眾人瞧著燈竊竊私語,李華得了邢德全的示意,便上前一步道說花燈上的字和畫是一幅謎底,凡猜中者,皆有綵頭可得。

    本為自己不識字而懊惱的村人也來了興致,邊道說高門大戶的貴人做事就是周全,邊聚在燈下揣摩謎底。

    留了兩個好脾性的侍從守著花燈,邢德全攏著兩個外甥出了人群,漫步賞燈。

    燈謎的綵頭不過一斤肉、一斤油、並三斤白面,村人瞧見急智的人取了那綵頭便曉得這是人家的心意,心下感念,絞盡腦汁做了謎底換了夠一家人好好過個年的便罷了。

    邢德全看過李華做得冊子,屏退的僕從,對胤礽笑:「瑾安這燈謎做的當真不錯。」

    「此處村人淳樸,還是舅舅眼光好。」胤礽承認得坦然,恭維之言也真誠。

    胤祉拿過那冊子翻了一遍,托著下頜瞟了眼胤礽,長長歎口氣:他二哥又寫又畫的很得樂趣,既試出村人人品教養,又收買了人心,真是一箭三雕的好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加班到晚上七八點,週六週日亦有加班,寫好一章多是隔日凌晨,且有幾次已至兩點,日更不易,無法定點更新,請諸位讀者多包涵,也請盜文之人手下留情,某寒碼字三個小時,閣下一秒盜取,實在過分!若不改之,某寒將放置,請諸位讀者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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