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26.第226章 他要的，我還了 文 / 憂鬱的桃夭

    對於吳桐來說，剛才發生的一切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他的想法中，既然存在於流雲書院的監獄中，縱然隱藏著極大的秘密，但是，也應該在書院的掌控之中。何況在此之前，宇文拓更是信心滿滿地與自己一同進入，顯然這並不是一個陷阱。那麼，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超出了他所瞭解的事實。

    所以，他忍不住轉過頭去問宇文拓，卻發現對方正在呆呆地出神。吳桐耳朵微動，他分明聽到宇文拓輕聲地吐出了一個三個字：「莫鬼筆！」

    「莫鬼筆？」吳桐驟然聽到這三個字，心中自然明白，這便是那白衣人的名字。只是他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有如此拗口難聽的名字。但是他沒有再開口詢問，不是他不想，而是已經沒有機會。

    現在，這個名叫莫鬼筆的白衣人正在這個臨時鑿開的門邊上俯視著這兩位被剛剛一番動土弄得灰頭土臉狼狽不已的難兄難弟。儒雅的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於是，宇文拓說話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剛才為什麼要出手傷我，你應該知道，我是宇文拓。」

    莫鬼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裡沒有什麼宇文拓，有的只是一個私通外域的奸細而已。」這句話一出，吳桐這才想起先前耳畔傳來的那句話。

    「私通外域？」宇文拓站直身體，說道：「可笑。我是得到院長大人的允許才帶他進入此間的。何來私通外域之說？」

    莫鬼筆摸了摸自己的下頜，說道：「院長大人？你是說司青玄那老頭？」

    「大膽！」宇文拓聽到莫鬼筆如此說，不禁大怒，出聲喝道。

    莫鬼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道：「當初設立此監獄於書院之內，但是皇上有旨，監獄獨立運作，書院只可協同，不可治轄。司青玄縱然身為流雲書院院長，但又有何資格來允許這監獄的進出？」

    「看來這麼多年，我未曾插手過問監獄之事，隨著你們而為，竟然讓你們以為這監獄一切事物皆是由你們書院做主了？」

    「原來，你們真的忘了當初定下的規矩了！」

    一邊聽著莫鬼筆的話，宇文拓一邊壓低聲音用飛快地語速跟吳桐說了監獄的情況。這座監獄是大唐用來鎮壓一些已經入了魔道的修行者和世俗人，而莫鬼筆就是這監獄的監獄長。從某種意義來說，司青玄除了書院的事務外，其餘的職責便是輔佐莫鬼筆，做好監獄的鎮壓工作。

    因為長時期以來的太平，莫鬼筆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切事物只得由司青玄酌情處理。這一來二去，時間久了，便成了慣例，所以，這次帶吳桐到監獄來找天心老人，便是司青玄也一時未曾想起要通報莫鬼筆。

    莫鬼筆出手阻攔，宇文拓並不吃驚。他所感到疑惑的是，方才對方的出手明明便是想要置自己二人於死地。莫鬼筆是知道且認識自己的，即便知道自己未曾得到他的同意擅自帶人來到監獄，也最多只是越俎代庖，卻是稱不上私通外域。那為何還是出手之間毫不留情？何時監獄的那條規矩便是如此死板了？

    於是，宇文拓突然問道：「你真要按照那規矩辦？」

    上面的莫鬼筆沒再說話，雙腳微微一沉，雲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宇文拓臉色大變。吳桐見狀，倒是好奇心大起，連忙問道：「你們所說的規矩是什麼？」

    宇文拓冷冷地說道：「擅入監獄者，殺無赦！」

    話音未落，莫鬼筆淡淡說道：「安心上路不。」說罷，雙腳又是一沉。終於，雲梯發出最後一聲尖銳刺耳的長音後，轟隆一聲開始下墜，肆無忌憚的下墜，瘋狂的下墜，連帶著雲梯上的兩人也一併下墜。莫鬼筆則輕飄飄的升上去，從那個牆壁的大洞出去，出到外面的天空裡。

    雲梯在一片黑暗中帶著它的這次乘坐方式截然不同的兩名乘客繼續朝著下方更加深邃的黑暗行駛下去。無數年，它孤獨的行駛在這沒有盡頭的單調而枯燥的行程裡，沒有人關心它，安慰它，和它說話。終於有這麼一天，有人能和它一同並肩走在這條從來都是自己在欣賞的孤獨的風景裡，它很高興，高興的愈發肆無忌憚，瘋狂陸離。

    下墜，是唯一的主題。

    宇文拓一指點出，念力湧出，化為冰劍刺入身旁的石壁。但是，除了在石壁上劃下一長道滿是絕望的淺痕和那一串無所謂的火花，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而且，很快，冰劍便悄然融化！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如果放任如此，那麼唯一的結果就是等到雲梯落地的剎那，兩人在夾層中被活活震死。

    夾層求生，不能下去，這樣只會死得更快，尚在隧道中就會被更快的雲梯追上，然後被錘成一片。不能下那麼只能上了。

    吳桐清楚地意識到這個時候兩人已經不可能同時生還了。腰帶的強度遠遠不能承受這樣的撕扯了，況且長度，還是一個未知數。未來充滿變數，但卻是真實唯一存在，因為，過去了就不能更改。

    他看著宇文拓，大聲道：「這裡沒有一點借力的地方，這樣下去我們都活不了。你要是能活，報仇的時候，記得把我那份也報了。」說罷，用盡全力，把宇文拓向上一托，然後以更大的加速度向下落去。

    宇文拓身子在虛空一滯，雙手隨即牢牢抓在緊隨而下的雲梯上邊沿口。現在，只要他輕輕用力，很快就能爬到雲梯上面，然後等到雲梯快降到最下面的時候，提氣上升幾步，就能卸掉滿身的力道。也就是說，他已經安全了，他所要做的，就是等待和在這黑暗中用微不足道的力量緊緊攀附在雲梯頂部，不要再被甩在夾層中。

    但是當宇文拓向下看的時候，在這一片澎湃的風浪中他準確讀出了吳桐的唇形：「你老師想要的，我還了！」

    宇文拓目光盡處，吳桐一身白衣，張揚的鋪在視野的黑色畫布上，以筆直的加速度向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