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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赴北離千里追妻 文 / 塤城

    第九十四章:赴北離千里追妻

    這番場面格局,說起來也格外有意思。天下分四國,雕花山下就佔了三國,且劍鋒所指俱是那威風顯赫為世人所不恥的一個女子,段殺。

    北離君主納蘭承君要帶走他的親生妹妹,段殺怎能讓他如意?廝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一日她不是將那女子放在心尖上疼?段殺欲要擒王,半路卻殺出一個司徒越,司徒越越涼醇,關乎她的妻,段殺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再見故人拔刀相向,這不是最好的結局,卻是當下段殺唯一的抉擇。

    前塵往事,她選擇放下,但真當越涼醇重新出現在她的面前,心思可鑒,圖的無一不是日夜陪伴在她身側的女子時,段殺才覺得,原來,在意一個人,是不准旁人來覬覦窺視的。那是她的枕邊人,她的小妻子,而今放眼望去,人們想的都是讓她離開自己,刀戈不斷,身後是納蘭紅裳奮起禦敵的衣袂聲。段殺莫名的覺得胸口沉悶,不吐不快。

    司徒越連同十八好手圍攻,眼看便要靠近段殺方寸之地,司徒越猛地再去看時,最後的印象是段殺唇角的冷笑,那笑太涼薄,以至於熟悉以往段衍生的她心底閃過一絲恍惚。耳邊聽到的是那黑衣女子豪氣如雲的冷漠聲。「你要戰,那便戰!」

    許是這聲音太寒,司徒越以及眾人登時不敢托大,俱是神情嚴肅,打起十二分的精力來應付。

    在司徒越還是越涼醇的時候,段衍生的存在就像是她命裡的剋星一樣。越涼醇縱橫江湖,罕見的在段衍生手上敗的一敗塗地,如今更像是有了默契,段衍生成為了段殺,越涼醇化名為司徒越,司徒越想起自己日夜苦修武功的場景,劍鋒一震,「不管你是段衍生還是段殺,越絕不做你手下敗將!」

    她來之時想的本是拖延住段殺,借納蘭承君之勢拆散二人,如今見了段殺,昔日爭強好勝的性子也上來了幾分。因此,這一戰,儼然有了認真的意味。

    段殺在雕花山上過的如何,武功究竟到了怎樣的地步,恐怕沒有人會比那位在雕花山上閒逸的一丈老人更加清楚,或者說就是先前一面,聰敏如雲償也察覺了段殺身上的不同。這不同很玄妙,但與凡一字卻是有了雲泥之別。

    這些,從段殺一出手,以指為劍隔斷十八人長劍為始,才是讓司徒越大為震撼!似乎在段殺一指劍氣面前,不容的人任何反抗。由此也可看出,之前的比較,段殺無意傷了納蘭承君,也無意徒添妻子的困擾與愧疚。

    這一幕指斷十八劍,使出來效果格外的好。至少,在空氣有了那麼片刻的凝重與死寂。

    納蘭承君面色有些發白,若說剛才那一幕,體會最深刻的,便是這個北離高高在上的君王。不說別的,就是段殺最末似有似無的那樣凌厲回望一眼,就讓他現在都有些心有餘悸。那一眼,就像是在挑戰,是一種凌駕的自傲。看在納蘭承君眼裡,像是在說,先禮後兵,我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不與你計較,若是在意皇威,我不介意讓你在眾臣子面前,顏面盡失……

    納蘭紅裳回眸,雖有驚訝之色,但眸光竟越發的閃亮。

    說起來這段殺也是得天獨厚天之驕子,鳳凰林雙修雖被攪擾,納蘭受傷,但時過境遷,得了最大好處的便是此人。若說她功力精進,恐怕其中也有納蘭的一部分出力。

    段殺而立,眸光流轉,淡淡瞥過納蘭承君不穩的神色,唇畔生蓮,一向冷酷的段殺竟然笑了起來。她知道,她要的效果達到了,甚至比預期的還要好上一點。

    須臾,她轉過身,收斂了容色,望著緊握長劍的司徒越,「來,戰。」

    聲音輕飄,像是一陣舒服的風。不過,此刻的司徒越卻絲毫沒有舒服的感覺。她壓下心內的震驚,直直望著段殺,這人的不敗就像是她心裡的一根刺一樣,現在,這根刺正深深的刺痛了她。

    罔她攻於心計,背井離鄉,成為異國擁有足夠影響力的權臣,可這些驕傲,就在剛才段殺抬手間灰飛煙滅。司徒越越過此人,視線落在她身後,那尊貴的一國長公主身上,藏在口裡的一句「紅裳」在段殺刻意的凝視下,竟有些說不出口。這是實力之間的差距。

    片刻,司徒越大笑三聲,轉而目露深情,「紅裳,我絕不認輸!」

    段殺和她說,「來,戰。」可是現下已無需再戰,孤落歸來的司徒越與段殺首次交鋒,不戰而敗!

    司徒越也是個人物,在經歷了這樣的打擊之下,仍能保持著理智,甚至在看向段殺之時,深藏著倔強的戰意。段殺不以為意。

    納蘭紅裳看著這個青衣女子,面上難得溫和。「你回去吧,回到孤落,莫再與她為敵。」司徒越抬眸看去,這女子依舊美麗,如花美眷卻不是她的。

    「你回去吧,回到孤落,莫再與她為敵。」

    時光倒流,這番意味與初次相逢竟是有了出奇的相似。

    「你需記得,若他日你與她為敵,便是與我為敵!」

    司徒越心內酸苦,喃喃道,「你的初衷原本是她,那我的初衷呢?為何就不能是你……」

    黃小一有先見之明,此番未嘗跟來,閨閣獨守,沒來由的心裡一痛,想想也知道,她不會殺你,可是斷絕了你的心難道就不是更殘忍的傷害嗎?

    「你為何不懂,我對你的心呢?」將心比心,我又差了哪些……

    這樣來說雖是有些讓人意味深長,但事情卻是在須臾裡發生的。這孤落使臣看似與皇妹有些糾葛,對段殺又是這樣仇恨,可是這些在現下倒也不是最重要的,對於北離而言,對於納蘭承君而言,搶回他們的一國長公主才是當務之急。

    納蘭承君錦繡皇袍,生生從嘴裡吐出一句話,「還愣著做什麼!搶呀!!」

    段殺心下一動,臉上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怎麼就沒有覺得這個堂堂帝王竟有搶人的癖好?!

    帝君一令,就是死也有人前仆後繼。裳兒外冷內熱,出手自然不能狠辣。

    司徒越站在這裡,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沒有人有功夫去理會她,無論雲桑無論北離,現下對招惹一個孤落的使臣都沒有興趣。不過,別人不在意,並不代表著司徒越也是這樣認為。

    她身形素來快捷無影,這般心思算計行動自然比平時快上了許多。

    段殺周旋於兵槍之間,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心下徘徊突然福至心靈朝納蘭承君所在看去。

    「北離君王在此,段殺,你想讓他沒命嗎?!」司徒越這一動,長劍揮舞,趁納蘭承君沒有注意,先下手為強!

    明王等人見她此舉,顯然是被司徒越這大膽的行為嚇到了。挾持一國之君,在混亂廝殺中敢於行此事的人,當真是有大魄力!思及此,不露聲色的開始遠離這混亂的包圍圈。在他看來,這一群人都不正常!

    堂堂帝王愛妹成癡,明說不成直接搶。還有那段殺,分明一個女子,愛另一個女子像是入了魔!那納蘭紅裳也是,對兄長言辭冷厲卻又念著親情,對段殺溫柔似水偏偏對其他人冷若冰霜。還有這司徒越,她莫非是瘋了不成?

    說輕了是兒女私情,往重了說可是能引起兩國戰爭!

    「司徒越!你敢對朕放肆!」

    「皇兄!」

    「司徒大人!萬萬不可呀!」

    司徒越眉眼清晰俊秀,定住納蘭承君的穴道,微微傾身在他耳旁低語,不知說了什麼,納蘭承君面色突然露出驚恐,長劍如鏡,在冬日的陽光下一閃一閃的。

    「護駕!!」禁衛軍早就疲憊於對付兩人,眼看著皇上在眾人眼皮子底下被人挾持,禁衛軍的威嚴陣勢,此時也顯露了稜角。

    「阿生……」納蘭紅裳緊靠著眼前這人,她有多在意這個皇兄,恐怕沒有人比段殺更清楚。在意到就是任性妄為也認為可以原諒,單憑這世間僅有的血脈聯繫,納蘭兩兄妹就是鬧的再不可開交,這血脈卻是無法衝斷的。

    段殺感覺到懷中人身體的微顫,心狠狠的疼了一下。納蘭能為她與皇兄做到這地步,委實是不易。

    司徒越不去看納蘭紅裳,卻是刻意一般死死盯著段殺。段殺輕歎,「此舉,非君子所為。」司徒越笑得猖狂,「是女子也是小人,這些,都不重要。」或者說,都沒有她心裡想要得到納蘭重要。這句話,段殺顯然是聽懂了。

    「司徒越!你好大的膽子!你若傷我皇兄分毫,你我一世,不死不休!」納蘭紅裳此時已經從慌亂裡走出,面對司徒越厲聲質問,不由的讓持劍之人心內生涼。反觀納蘭承君,在這句話說出時,精神一震,眸光逐漸變得溫暖起來。

    情勢千鈞一髮,一國興亡大勢就掌握在一人手中。而司徒越卻說,「段殺,他的命在你手裡。」

    段殺沉默,望著懷裡的女子,溫柔低語,「裳兒,我去幫你把兄長救回來可好?」

    段殺這女子不是傻子,相反她還很聰明,她不能在此時對裳兒說,這一切,不光是來自司徒越的逼迫,也是納蘭承君對她的逼迫。說到底,納蘭承君是個君王,不適合做戲子。

    只是,她不能說,說她最敬愛的皇兄為了逼她離開自己,不惜與外人合謀來蒙騙自己的妹妹,用了心機。她不能說,說了就是在此時讓她心愛的人傷碎了心,說了,依裳兒的性子,該是不肯原諒兄長對她用的心機。說了,只會讓她在人世親情本身淡薄下越發孤獨。

    段殺輕歎,而且,她不能在此時將她深愛的女子擄走,她曾這樣想過,不過,在最後關頭還是喟歎著放棄。

    這一瞬間,段殺可謂是心思百轉,她考慮了許多,要護住她心裡的親情溫暖,要讓一切發生的自然。

    罷了罷了,她深深的看了眼眉有焦慮關心則亂的女子,心想,或許讓世人看到我們如何艱難,可是如何艱難我們也要在一起,裳兒,我們不會分開。不是嗎?

    司徒越眼裡的光越來越亮。因為她知道,此行,她與段殺輸贏已是參半。

    「好。」這一字好,是段殺對她們愛情的自信。語畢,納蘭紅裳終於反應過來,這人要做什麼,救皇兄,可是救皇兄意味著什麼,她當時想到了,只是,當真正的置身在北離深宮時,她突然對她的段阿生有了深深的埋怨,這是,把她交出去了嗎?

    其實當時段殺很想對納蘭說一句未曾說出口的話。

    裳兒,有時候武力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辦法,重要的是,我要守候你心裡的溫暖,不讓你受傷。

    可是,她忘了,愛情和親情一樣,正如納蘭一個人在深宮寂寞時,她那深深的埋怨,說到底還是有一些小小的受傷。

    不過,一切來自於那段阿生給的傷口,自然要用一味名喚段殺的女子來癒合。

    距離雕花山紛亂已經過去兩月,兩月之期已到,段殺站在山巔自嘲,「段殺呀段殺,你自己送出的人可要自己追回來呀……」

    黑衣白髮,眉宇裡,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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