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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皇兄遇刺事茫然 文 / 塤城

    第一百零四章:皇兄遇刺事茫然

    「青橫說的是真的?想不到段殺還有這一段身份。」越涼醇驚的從座位上起身,繡雲七子之首,不過是皇家隱匿在民間的底牌,段氏子孫皆為皇族血脈,當今雲桑無主,這段殺的身份若被人知曉,定是要掀起滔天巨浪。

    越涼醇深覺自己要好好籌謀之後的計劃,整個人沉寂下來。

    青橫面露擔憂,「涼醇,我說的這些你可要記在心上。不得與段殺為敵,不得鋌而走險。」

    越涼醇深深看了她一眼,「青橫,你知道嗎?有些人生來便是要做宿敵的。」

    她目光如炬,定定的望著青橫,「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是青橫,這是我的選擇。」她語氣突然萎頓下來,「好在青橫在世,若他日埋骨他鄉,有故友探望也是涼醇幸事。」聲音,有說不出的苦澀。

    青橫大難不死舊人重逢,眼看越涼醇渾身散發著悲慼之色,不免心如刀割,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你放心,你死了,我絕不苟活!」

    越涼醇只是輕輕一歎,「你又何必呢……」清淺如風,散在心中成了灰。

    越涼醇為孤落皇帝送來汗血寶馬,此馬性烈難馴,武將紛紛落馬,再說這納蘭承君身為一代帝王,少年意氣,統治一國勵精圖治,不輸人前。如今被一匹烈馬激起了性子,當即足尖一點飛昇上馬,說來也巧,許是被帝王之氣所懾,寶馬只掙扎了兩下也就溫順下來,此事得帝王大悅,當即在場之人皆有封賞。

    對著越涼醇,也和顏悅色不少。

    「司徒大人果然是送來一匹良駒,朕心甚悅呀!」納蘭承君一身龍袍,說不出的威嚴傲岸,隱隱有真正的帝王風範。

    「君王福澤深厚,馬兒通靈,想來又陛下馴服也是自然之事。」越涼醇恭敬的跟在右側,不時望著陪在左側的太子極眸有深意。

    說起這越涼醇,穆涼極可謂是一肚子的火氣。起先一個段殺就令他如鯁在喉,又從孤落來了一位司徒大人,只幾日就在公主殿裡的那位打的火熱。不由的讓他起了警惕之心。

    這日越涼醇從玉階下來,負手而立。靜待身後之人。

    太子極目露疑色,「司徒大人此番有何貴幹?」

    越涼醇倏然轉身,清朗開口,「明人不說暗話,此行你我最大的阻礙是誰,想必長雁太子心如明鏡。越所能做的,便是為太子殿下除掉隱患,不過,還需要殿下成全。」

    一番話說的明白,太子極笑的從容。「司徒大人欲借刀殺人,何故來找本太子?」

    越涼醇一派沉著,悠然說道,「段殺娶納蘭長公主為妻,此事天下皆知!長雁太子來此求婚,若無段殺,以太子英明,長公主未必不肯相允,只是,抱得美人歸,太子是否有此魄力?」

    太子極被她說的心下一動,「司徒大人這般好心,便不是存了其他心思?」

    「我能有什麼心思,段殺乃我平生宿敵,能親手將此人毀去,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再者,君子成人之美,太子殿下還質疑司徒之心嗎?」

    穆涼極內心彷徨,終於下定決心。「好!若事成,本太子必定重重謝你!」

    越涼醇微微闔首,面上雲淡風輕。「舉手之勞。」

    太子極走後,越涼醇獨自在涼亭久坐,「棋盤已出,棋子已成,就是不知,博弈之人肯不肯入局?」

    她輕閒的抬起頭,望著太子極飄遠的身影,眸眼一狠,指尖棋子登時粉碎。

    長公主寢宮。

    段殺沉溺溫柔鄉不肯出宮門一步,納蘭紅裳委實無奈,近日被她纏的身體隱隱吃不消,只能等那人睡去,才有時間好好看一看她的睡顏。仔細瞧著這人,納蘭紅裳心頭訝異。

    是在什麼時候,這人眉宇間染上了一層淒涼之色?

    是在太子極出現之時還是在皇家狩獵之後,納蘭紅裳一時竟想不起來。段殺的情緒藏的隱晦,若不是她肯開口,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如何自苦。

    「裳兒……裳兒……」睡夢中囈語,不禁讓納蘭心腸一軟,連忙將手覆在她的手掌,輕聲細語,溫情款款,「阿生。」

    「阿生,你在說些什麼?告訴裳兒好不好?」帶了糊弄孩子的口吻,納蘭難得對著她的阿生起了心思。她想這樣,她的愛人為何愁苦。

    這夢似乎做的不安穩,段殺皺著眉,遲遲不開口。

    納蘭紅裳傾身吻在她的額頭,「阿生,告訴我好不好?你想和我說些什麼?」

    她靜靜的聽著,屏住呼吸,「為什麼……」

    「為什麼……不肯跟我走……」納蘭神情一僵,止不住有些心疼。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她動作輕柔的將女子攬在懷裡,輕輕倚靠著,只覺得心裡踏實。

    是她疏忽了。疏忽了段殺向來堅強的心也會有脆弱,疏忽了自己遲遲滯留皇宮也使得心愛之人成了金絲雀一般,疏忽了太子極隨時與皇兄的請求落在她心上點燃的焦慮。疏忽了如今的段殺,只有自己一人。

    納蘭紅裳輕聲低歎,不是我不肯跟你走,是我曾經答應過母后,不讓皇兄孤苦一人。如今,我能陪他一天便是一天,了卻這樁心事,我才能放心和你遠走。阿生,原諒我的心結成為你的心事,原諒我不能對皇兄那般絕情。我可以用餘生來陪你走下去,親情難割捨,阿生,還望你體會我的苦衷……

    懷著滿腔的歉疚,納蘭緊緊抱著她懷裡的阿生昏

    昏睡去,似乎能感覺到這熟悉的體溫,段殺睡夢裡也像是安穩了許多。

    一夜終究過去。納蘭不說,段殺不語,彼此心結靠著內心獲得的溫暖自行化解。都不忍為難對方,於是,都選擇了緘默。

    她們的愛,消耗在這高高的宮牆之內,如同被囚禁的自由詩人。無法歌頌,滿懷不解。

    納蘭近幾日去承德殿的次數越來越多,入夜歸來,都會見到段殺清醒著眸子望著她邁進寢宮。喚上一句裳兒,笑意溫柔,整個人便也累了下來。

    「睡吧,莫要多想。」納蘭安撫著她的身子,每晚都會這樣和她說。

    直到段殺睡去她才肯跟著睡去。如此不倦,也不知盡頭在哪裡。

    直到宮中遇刺,皇上受傷,一切才終於混亂起來。太安穩的寧靜,是太讓人嫉妒的享受。越涼醇唇畔一笑,「青橫,你猜這刺客是何人?」

    青橫陪伴在她身邊,眼裡是化不開的驚訝,披著青色長衫,望著窗外喧囂的動亂,「涼醇,無論你做什麼,都不要傷了長公主的心。」

    越涼醇指尖輕顫,笑道,「放心,我不會那樣去做。」

    「再者說了,這刺客又非我的人。」她唇畔生出一抹嘲諷,讓青橫剛剛安定的心再次不安起來。

    「抓刺客!快來抓刺客!別讓這刺客跑了!」

    段裳二人早已聞訊趕來。

    「皇上受傷!快宣太醫!」

    納蘭紅裳心下焦急,對著這入夜行刺之人當即就是出劍。劍鋒凌厲,勢必是要留下此人。

    段殺藉著月光去看不禁大駭!

    這刺客說來武功也是高強,傷了納蘭承君,又與大內高手周旋一番。這與納蘭紅裳交起手來,瞬間弱了不少。

    納蘭出劍狠厲,劍光摩擦出火花,段殺突然一喝,「裳兒住手!」

    四下無光,只有一層淺淺的月光,這刺客猛地回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位去看,登時僵在原地。

    長身玉立,身形清減。月光下僅剩下段殺遺世**的身影。

    「主人……」竟是氣息被打亂的無措。

    「掌火把!」她倒是要看一看,傷了皇兄的是什麼樣的人!

    這一看不要緊,昔日忠誠護衛,白髮少年,七十二暗衛之首,赤!

    「怎麼會是你?!」納蘭大驚。

    像做錯事的孩子,赤望著段殺突然低下頭來,一語不發,緊抿著嘴。再不敢對著段殺說上一句話。

    「先押大牢,容後再審!」大內總管一聲令下,恭敬的來到納蘭身邊,「屬下該死,攪擾長公主清眠,還望公主贖罪!」

    納蘭沉默著臉,望向段殺,「此人交給本宮,暫且押至天牢,莫要為難,明日本宮親自來拿人。」

    「是!」

    深深的看了赤一眼,納蘭來不及交託一句,步履匆匆,離了此地。

    「皇兄傷的如何?可有大礙?」

    「稟公主,所幸劍傷不深,稍加修養便可無礙。」

    納蘭鬆下一口氣,從頭至尾思考一系列事情,看來,要想知道此間誤會,還是要去親自問一問赤。為何要對她的皇兄下殺手?又為何出現在北離皇宮?

    段殺皺眉,赤……

    匆匆一瞥,赤只來的及認真的凝望了她一眼,唇間張合,是要和她說什麼?段殺閉上眼,仔細回想著今夜發生的一切,回想著赤第一眼望見她的驚訝,慌張,無措。

    「越涼醇以主人隨身玉珮來告,主人慘死,罪在納蘭承君!」

    段殺驀然睜開眼,含著憤怒,越涼醇,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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