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其他類型 > 荊棘舞4:危險上司

正文 Chapter 23 文 / 劉敏

    峰迴路轉

    明明是接到任冰薇打來的電話,寧致遠卻意外地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起初有點詫異,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人正是他一直以來暗中調查的、曾經和她在一起的那個惡魔。

    「我是唐峰,我想和你見面談一談。」對方的聲音十分冷靜,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哦,你想和我談什麼?錢,還是女人?」寧致遠忍不住出言諷刺,「不過你所真心喜歡的女人和我所喜歡的,恐怕不是一個類型。至於談錢嘛,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可不希望被你拉下水。」他特地強調了「真心喜歡」這個詞,他相信唐峰不是笨蛋,應該聽得出他的弦外之音。

    「是eva給我你的電話,」唐峰皺了皺眉,很好脾氣地接著說下去,「我之所以肯來找你,並不是因為你的見習律師身份,而是因為你是她的好朋友。你如果相信我是為了eva才來找你,我們才有見面的可能性。」

    「好啊,我也早就想找你談一談!時間地點你定,我一定奉陪。」寧致遠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寫字樓的天台上。」唐峰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火紅的雲彩,「你上來就可以見到我。」

    走上天台之前,寧致遠特地將自己桌面上的件收拾了一番,還對著鏡子審視了一下自己,這才理直氣壯地走了上去。

    其實,即使唐峰不找他,他覺得有必要親自跟唐峰面談一次。他們之間現在夾雜的不僅僅是任冰薇的感情問題了,從德普斯公司,到華威公司,香港珠寶公司,還有唐峰與孫燕君合資開設的那一間上海fc國際投資公司,每一家的資料他們這邊都做過詳細的調查,然而越往下查,他們就發現這些公司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聯繫,就像一團亂麻,牽扯其中的人只能不斷地往下陷落,彼此纏攪不清。現在,香港珠寶公司非法傷害勞工案件掀起了冰山一角,這是一個徹底打敗他們的最好機會,只要這個案子他們敗訴,就可以順籐摸瓜,一舉搗毀他們洗錢的大本營,徹底打敗唐峰。

    寬廣的天台上,唐峰面色冷峻地盯著寧致遠,交叉著雙手靜靜地站在那裡,渾身帶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不像是審視一個對手,倒像是欣賞一個走入網中的獵物。

    寧致遠看到他那副模樣就按捺不住怒火,這個混賬男人,他竟然忍心傷害那麼多單純善良的女孩,這次一定要他好看!

    「說吧,你要談什麼?」寧致遠故作輕鬆地一笑,把手撐到欄杆上,看著天邊被火燒紅的大朵白雲。

    「你最想知道的是什麼,我們就談什麼。」唐峰一臉不在意,簡直就是挑釁著寧致遠的底線。

    「生意場上只談生意,你也算是在投資行業打拼了很久的老江湖了,應該知道我們事務所一直在查fc國際投資公司的情況,」寧致遠把雙手插在口袋裡,「我最想知道的,就是你們跟那間香港珠寶公司之間的股權交錯。」

    「你確實很聰明,已經盯上了fc。」唐峰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光,「既然你盯了這麼久,應該知道它是一個空殼公司吧?」

    「那又如何,它不是你和你未婚妻名下的企業嗎?名義上是德普斯公司的財務總監,實際上確是一個國際大型皮包公司的幕後老闆,利用職權為自己謀私,我真的很佩服你。」寧致遠嘲弄般地笑笑。

    「我今天來,是為了eva,」唐峰乾脆利索地接過話頭,「沒必要和你進行口舌之爭。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你們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到任何相關的有力證據,足以證明你們不是我的對手。我願意提供一些你們永遠找不到的資料,助你們打贏這場官司,不是為了別人,只是為了一個無辜的人不再被捲入這件事情裡。」他說著話,從隨手攜帶的黑色公包裡取出一大疊件,遞到寧致遠的面前。

    寧致遠有些意外地聽著他說話,他摘下墨鏡,用帶著質疑的眼光看著他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唐峰頓了頓,才緩緩地說:「我只想讓她能夠重新過回安靜的生活,因為這是我欠她的。」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寧致遠向前一步,把件夾接過來。

    穿著黑色風衣的唐峰沒有說話,他冷冷地轉過身,大步向著大廈天台通往樓下的出口走過去。

    「唐峰,我們做一個交易吧,或者說你幫我和eva一個忙也行。」寧致遠瞇起眼睛,對著他的背影說。

    唐峰果然停下了腳步,他沒有回頭,靜待著寧致遠開口。

    「這次我們肯定會贏,這就意味著你們會輸得一敗塗地,不管你今天這麼做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很欣賞你。我和你所說的交易基於一個前提,就是像你所說的,讓eva重新過回安寧快樂的生活。你不瞭解eva,她真的是一個特別簡單的女孩子,可惜的是你殘忍地摧毀了她對於男人的信任感,你或許以為你是愛她的,但是你仔細想一想,你所給的是不是她想要的?尤其是現在,你和他還能夠回到從前嗎?」

    唐峰低著頭,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說:「你可以直接講條件。」

    「以你的智商和手法,一般情況下相信很難被人找到把柄,但是不排除被人咬著不放的時候,就算你要自保,也很難全部撇清。」寧致遠帶著濃厚的恨意盯著他,「只要你答應我從此以後不再糾纏eva,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把你從這個案件裡扯出來,讓你徹底置身事外。」

    唐峰聽到這句話,忽然轉過身來,看了寧致遠一眼。

    「怎麼樣?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你現在就後悔了,想拿回這些資料?」寧致遠揚了揚手裡的件夾,挑釁地彎起了唇角,「不過我不會還給你的,除非你來搶!你千萬別對我說,我真的高看你了?」

    「eva不是賭注,跟我們的事情沒有關係。」唐峰深沉地掃了寧致遠一眼,「至於我自己,如果你真的發現關於我從事非法勾當的蛛絲馬跡,大可不必留情。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會承擔後果。」

    「好,那麼我們法庭上見。」寧致遠很自信地笑了笑,接著威脅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的條件,從此不許再糾纏小薇,否則我一定對你不客氣。」

    「她要跟誰在一起,是她的事,任何人都無法干涉。」唐峰丟了一句話,大步走了出去。

    「你這個人渣!」寧致遠盯著唐峰的背影,狠狠地捏了一下拳頭,如果不是看在唐峰今天約他出來的原始動機,他真想打得他滿地找牙,無論如何也要先替任冰薇出了當初被暗算的那口氣再說!

    任冰薇這次被傷害得不算輕,雖然不至於骨折,但是全身到處都是軟組織瘀傷。

    她在凌小怡家躲了幾天,等到臉上的傷痕基本復原了,才敢趁黑夜偷偷摸摸回家見父母。任家爸媽平時各有所忙,只發現任冰薇好像瘦了些,精神也不好,以為她是減肥減過頭了,隨便嘮叨了幾句。

    任冰薇應付完了父母,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間,手機立刻響起來,她一看是唐峰的電話,心裡猶豫矛盾了很久,因為電話一直不停地響,她終於還是接聽了。

    「eva,你在哪裡?我現在……很想見你。」電話另一端唐峰的口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好像是喝了很多酒。

    「我在家裡……還是不見了吧。」她隱約有點擔心他,但心頭百感交集。

    「我知道你一定回家了。有一件事告訴你,」他好像忽然清醒了,一字一句地說著,「我最近準備離開上海。」

    任冰薇覺得心頭一震,唐峰要離開上海,為什麼?他不要他的事業了嗎?就算他要拋下fc投資公司不管,那麼孫燕君呢?他們不是協商好了準備今年結婚的嗎?難道他們已經分手了?想到這裡,她有些猶豫地問:「你準備去哪兒?」

    「可能去美國,也可能去別的國家發展。」他輕聲笑了一下,「eva,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怎麼可能!如果換做以前,她或許會義無反顧地跟他一起走,去巴厘島也好,去美國也好,英國也好,她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現在……他的提議不但不切實際,而且不合時宜。

    任冰薇不由得從心底裡歎了一聲,用長久的沉默代替了回答。

    「雖然我知道你不願意再相信我,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讓我安排你的生活,但是我必須來問你一次,否則我真的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那邊的唐峰又彷彿進入了半醉半醒的狀態,帶著些許無奈的歎息,「我以前覺得我的人生是很完美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事業一帆風順,想追的女人都能夠到手,幾乎沒有遇到過任何阻礙。但是自從遇到你之後,一切都改變了。不管你怎麼看我,我還是要說,eva我是真心愛你的。也許你不相信,可能連我自己當初都不敢相信……但這就是事實,是你改變了我的整個人生。」

    任冰薇心道,究竟是我改變了你,還是你改變了我的人生呢?然而她什麼都沒有說,話筒裡特別安靜,他們甚至能夠聽到對方輕微的呼吸聲。

    「跟我走吧,我會努力讓你恢復對我的信心。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唐峰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力感,就像明知道結果,卻在作無力的掙扎一樣。

    「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任冰薇終於開口了,她咬了咬嘴唇,輕聲而又堅定地說,「也許你還愛我,但是我已經不再愛你了。對不起。」

    電話那端的人聽到這句「對不起」之後,沉默了大約三秒鐘,才說:「我知道了。那麼我祝你和寧致遠在一起能夠幸福。」

    他掛斷了電話。

    任冰薇有些茫然地聽著手機裡傳來斷線的「嘟嘟嘟」聲,良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她的眼淚已經溢出了眼眶,往日那些甜蜜的情景又浮上心頭,從心的位置傳來一陣陣真實的痛楚感。

    香港珠寶公司的案件終於開庭了,寧致遠所在的律師事務所完勝。

    法庭判處那間珠寶公司停業整頓,另外給予每名勞工一筆高額的補償金,與此同時,律師事務所還查出這家公司的與上海fc投資公司的幾樁非法股權交易,以及與華威集團之間的關聯,新聞媒體甚至還爆出華威集團涉嫌地下錢莊交易,也即將停業整頓的消息。

    任冰薇知道,這次宣判意味著上海fc投資公司的徹底失敗,難怪唐峰要離開上海,事實上他已經失去了這家公司,留下來也挽救不了它破產的命運。據寧致遠說,唐峰給過他一份很重要的資料,而這份資料對這個案件中起訴上海fc投資公司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所以換而言之,正是唐峰這種自殺式的行為,徹底摧毀了他和孫燕君苦心經營多年的企業。很明顯,唐峰與孫燕君已經徹底決裂了,也許他在利用這件事來向她做最後的清算和了斷,他們不再是親密的未婚夫妻、合作夥伴,而是徹徹底底的敵人。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突然明白了他臨走之前給她打那通電話的意義。他很清楚地知道,要恢復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信心有多難,他已經竭盡全力,希望重新做回原來的自己。

    寧致遠打來電話,希望「三人組」一起慶賀,任冰薇不忍心掃他的興,答應了邀約。她出門的時候,恰好有一輛的士等在那裡,她伸出手臂將司機喊了過來,打開車門坐進去,接著跟司機說了地址。

    可是,她毫無戒心地坐了一陣,低頭看著手機,等到她再抬頭的時候,卻發現竟然越行越偏!司機是不是聽錯地址了?任冰薇左右環顧了一下,糾正說:「師傅,你開錯了吧?我是要去浦西,這不是回那邊的路。」

    「你坐好別動,要不然出了事可別怪我。」司機突然變得一臉蠻橫,語氣陰森森的,盯著任冰薇道。

    任冰薇心知不妙,她迅速撥打了寧致遠的電話,剛接通說了一個字「喂……」司機從後視鏡裡警覺地看到她在打電話,他立刻一腳急剎車,回過頭來抓過任冰薇的手機,直接扔向了窗外。

    「你是孫燕君的人?」任冰薇看到司機一臉橫肉,猜到了幕後指使的人。孫燕君,像她那樣心高氣傲的人,怎麼甘心輸得一敗塗地?就算她明知道是唐峰在暗中提供證據,此時此刻她也會把恨怒轉嫁到任冰薇頭上。

    「你猜對了,是孫小姐要見你。」男人冷冰冰地說,鎖死了四周的玻璃窗,車像離弦之箭一樣開出去。

    任冰薇發現這輛出租車玻璃竟然貼滿了黑色的太陽膜,她怎麼會這麼粗心呢?現在她被困死在車廂裡,手機也被司機扔了出去,眼看汽車駛上了開往郊區人煙稀少的高速公路,就算她叫破喉嚨,也沒有人看得見。

    「中國是法制社會,你們這是非法綁架……」任冰薇大叫,司機根本就不理睬她,只是飛快地向前行駛。

    風吹動著草叢,任冰薇突然看見前方的大樹旁坐落著一個灰舊的工廠,牆壁上剝落了許多漆,冒著滾滾黑煙,看起來像是一個工廠。

    「下來吧!」她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人從後面鉗制住了,司機架著她的雙臂,押著她往工廠裡走去,越是靠近工廠,一陣刺鼻的皮革味道撲鼻而來。工廠裡走出了幾個人,其中果然有孫燕君。

    她的臉色看起來非常難看,像是發自內心的寒冷,她盯著任冰薇,聲音低啞地說:「我問你的話,你最好照實回答,不然我不會對你客氣的。」

    任冰薇看到孫燕君,心中反而不害怕了,說道:「你問吧。你讓人把我帶到這裡來,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告訴我,他在哪裡?」她湊近過來,厲聲逼問。

    「你是說唐峰嗎?我不知道。」任冰薇抬頭看著她,「我早就說過,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因為輸了官司找人晦氣,要找的人也不該是我。」

    孫燕君的臉色暗了一暗,又問了一句說:「你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

    「我確實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冷風吹過任冰薇的面頰,她搖了搖頭,又回想起唐峰在電話裡所說的話。他為什麼要帶她一起走?難道他猜到了孫燕君是個性格極端的女人,會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對她做一些過分的事情?

    「他突然失蹤了,帶走了fc公司所有有價值的客戶資料,我不相信,他會不想帶上你,甚至會不告訴你他去了哪裡?他連我都瞞住了,就這樣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我!論學歷,才能,相貌,孫燕君哪一點比不上你這個腦殘妹?」孫燕君的臉有些扭曲了,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確實有打電話給我,要我跟他一起走,但是我沒有答應。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去向。」任冰薇看到孫燕君情緒失控、眼淚如同傾盆大雨一樣,心裡不禁對她有了些許同情,看著她說:「雖然你一次又一次刁難我,欺負我,我心裡也恨你,但是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會隨便撒謊。有就有,沒有就沒有。」

    「他要你跟他一起走?他要你跟他一起走?」孫燕君歇斯底里地叫了出來,「他為什麼要對你這麼好?你在騙人!你在騙人!」

    孫燕君身後的那名司機一直盯著他們,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打任冰薇,卻被孫燕君制止了,她伸手掠了一下飄在面前,混合了淚水的長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你送她回去,去她原來想去的地方。」

    她說完又轉過來,盯著任冰薇說:「我沒什麼要問的了。你到市區盡可以打110報警,我不在乎多一重罪名。」

    任冰薇什麼都沒有說,她在那名司機的挾持下坐進了來時的出租車,透過幽暗的玻璃窗,隱約可見孫燕君將身體依靠在一顆梧桐樹上,用雙手摀住面門,傷心欲絕地嚎啕大哭。

    司機一進市區就將任冰薇放下車,風馳電掣地溜之大吉。

    任冰薇走到附近的一個公用電話亭,給寧致遠打電話,大致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過了沒多久,寧致遠就載著凌小怡趕來了,他一下車就將墨鏡摘掉,飛快地拉著任冰薇上車,然後一路狂奔。

    「我聽寧致遠說你的電話突然斷掉,快要嚇死了!」凌小怡很擔心地看著任冰薇,發現她看起來還好,並沒有絲毫損傷。

    任冰薇微笑著開玩笑說:「我沒事的,反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都被驚嚇出經驗來了!」

    「對不起,都怪我,因為調查香港珠寶公司的事,一次又一次把你牽扯進來。」寧致遠帶著歉意說,深不見底的眼睛裡看不出表情。

    「這件事跟你沒關係,孫燕君明顯是衝著我來的。」任冰薇忽然發現身後有一輛警車呼嘯而來,緊跟著他們,而且鳴起了警笛,她不由得驚訝地看了寧致遠一眼。

    「警察來了。」寧致遠的唇角上揚,臉上是一抹笑意。

    「你報警了?」

    「當然,難道任由那個女人逍遙法外?再說,她的罪名已經足夠讓她在監獄裡過十年。孫燕君除了利用華威公司洗黑錢之外,還投資了一個郊區的皮革廠,專門從事假冒偽劣產品的加工,順便為那些黑錢找到合法來源。雖然這個皮革廠的名字是用一個外國人的名義辦的,裡面的工人也全部都是零時工,但這些情況已經證據確鑿,就等著下逮捕令了。」

    任冰薇想起孫燕君依靠著大樹掩面大哭的模樣,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其實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她出身名校,有著豪門的背景和超人的智慧,優越的職業地位,還有志同道合的未婚夫,但是彷彿在一夜之間,這些東西全部都灰飛煙滅了,她從高高佇立在雲端的公主,一下子變成了最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而這一切,不過是源於她內心的**太多。

    人的**就像魔鬼一樣,它會徹底毀滅一個人,而唐峰可能正是預先看到了今天這一切,才下定決心與過往的經歷一刀兩斷。

    想到唐峰,她仍然有些擔心,試探著問寧致遠說:「這件事,還跟別的人有關聯嗎?」

    「暫時沒有牽連到其他人。」寧致遠一臉淡然,不過緊蹙的雙眉仍然可以看出他的失落感,他歎息了一聲,扭過臉盯著任冰薇蒼白的臉頰,「我想她在外面的時間應該不多了,你不用害怕。」

    「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恐怖的女人,我真是聞所未聞,光天化日之下玩綁架啊!好在惡有惡報,趕緊讓她進監獄,你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凌小怡深吸了一口氣,為任冰薇剛才的遭遇捏了一把汗。

    任冰薇怔怔地看著窗外,暗自想著心事,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凌小怡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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