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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成長篇 第八章 偉大的首領 文 / 吉大可

    第八章 偉大的首領

    一覺睡到天亮,我起身,看到娘幸福地睜眼看著房頂,兩個妹妹一人枕著娘的一隻胳膊,每個人臉都靠著娘那碩大的**,甜甜的睡著。睡了一夜,估計娘的手臂都麻的不能動了,真是可憐天下慈母心。

    我實在忍不住咳嗽幾下,這兩個小傢伙兒終於轉了轉身,娘藉機揉捏著手臂,慢慢地活動著。

    我說:「娘,您歇著吧,我去打水。」

    「小心點!」娘囑咐著。

    在那個年代孩子都成熟的比較早,四歲的孩子相當於後世七歲的孩子,正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我圍上羊皮腰圍,捧著陶罐去河邊打水,一路上看到很多人頭頂著瓦罐從河邊走回來,我到河邊順著斜坡下到打水的地方,我把瓦罐放下才發現,我沒帶舀水的木勺,我力氣小,一整罐水又端不上來。

    正在發愁,突然河邊上有幾個壯漢朝我呼叫著跑過來,一看是棚捨區的壯士們,他們興高采烈的到我面前,齊刷刷的倒地就拜,我嚇了一跳。

    「神明的小上主,你驅走了我們好兄弟身上的惡魔,我們已經將您的神力報與四盟主,您是我們的大恩人,今後您有何吩咐,我等當效死力。」

    「別客氣,對了,我這罐水端不上來,能幫我一下嗎?」我說道。

    幾個壯漢哈哈笑起來,爭搶著去端水,搶到的一臉自豪,沒搶到的著急跺腳。這個時代的人太淳樸、太善良了。

    「小上主,今後你們家打水的事就交給我們了,還有啥吩咐直講。」一個壯士嚷嚷著,其他的都大聲附和著。

    來到我家門口,我娘出來了,大家都很有禮貌地念道著主婦你好,放下水罐,又拿起水盆等盛水器物簇擁著向河邊走去。看來那時候的人還不會溜鬚拍馬,都是真情的流露。

    他們走遠了,我問娘:「主婦是什麼意思?」

    娘自豪的說:「那是女人中最高貴的稱呼,依次還有上婦、捨婦、山婦和野婦。」

    「娘,我想野婦就是罵人的吧?」

    「柯兒說的太對了」,娘仰著頭回答。

    看來家庭主婦也應該是很高貴的,男主外、女主內唄。我突然想起後世陰虛出土的甲骨文中有一名女將叫——婦好,看來貼切的意思應該就是——主婦。

    正說著,但見一個身形高大,渾身飾物比四叔父還華麗的人,在眾人的簇擁下,向我們走來。我娘一看興奮地趕緊捋了一下頭髮,整理著圍裙和身上的飾物,迎著來人飛奔了過去。

    那位身高估計在1米90以上的壯漢雙手抱起了我娘,一邊呵呵笑著,一邊不斷地親著我娘,親的我娘是一臉的幸福。來人抱著我娘慢慢地走了過來,其他人則站在原地沒有過來。到了跟前,來人慢慢放下我娘,撫摸著我的頭,慈祥地看著我。

    笑著說:「柯兒像我啊,人不大就出息了,將來部落有後生了。」

    娘看著呆呆站在原地的我,趕緊拉著我的手說:「柯兒,趕快跪下,這是大盟主,你父主啊」。

    我趕緊跪下施禮,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原來他就是姜皋,真夠高大威猛的,難怪我娘如此激動。

    「好了起來吧,一會兒隨我見見你叔叔們(估計都是我的奉父)。」大盟主說道。

    「現在我和你娘要進禮了,你去玩吧」,說完就抱著我娘鑽進了茅舍。

    兩個妹妹牽著手,從茅舍出來,羞怯地低著頭挪到我身邊。

    很快我父主就從茅舍中出來了,看來父主是個快槍手,我娘沒有跟著出來。父主走過來,先摸摸兩個妹妹的頭,用粗大的手拉著我,領著我向那一群人走過去。

    然後沿著河沿徑直向東而行。穿過打穀場繼續向東,來到了一個帶土坯圍牆的院落,院門口的壯士向父主低頭示意,父主仰頭進入院內,在石墩上坐下,我則站在他的身後,幾個佩戴華麗飾物的人也坐了下來,一會兒我四叔也趕了過來。

    「都來了,大家議一議吧。」父主說道。

    什麼事?這麼多頭領都來了,看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好吧,六弟先說說吧」,大盟主點名道。

    「近來北方的毗熊部落,不斷地向我們施壓,組織神馬俊逸驤,經常入侵我部族田畝,劫掠耕虜,現又要求帶引我部族女多名。」六叔說道。

    「趕緊組織壯士營進擊啊。」四叔道。

    「不是不想打,是對方行蹤太快,我軍難以截擊」,六叔沮喪著臉歎道。

    「難道我六姜部落就沒有辦法了嗎」?大盟主問道。

    我怯聲問道:「有多少騎?」

    大家因為全神貫注地思考問題,沒人太在意是誰問的。

    「少則十來騎,多達近百騎。」六叔說。

    大盟主問道:「我們的北面都是山區,他們如何過來?」

    「有兩處山口,他們經常突襲,我們的箭矢難以擊中如此快的襲擊。」六叔說。

    「那麼山口有多寬呢?」我低聲問道。

    「寬處可容十騎並驅,窄處最多三騎。」六叔說完詫異地四下看了一下。

    「可以使用絆馬索。」我肯定地說。

    父主聞聲轉身看著我說:「是柯兒在說話嘛?」

    我緊張地結巴到:「是…是,的。」

    「小兒誑語,何為絆馬索,聞所未聞。」四叔道。

    父主伸出手把我拉到面前說道:「不要怕,你父主也是這個歲數就參與大事了」。

    我估計這裡面肯定有吹牛的成分。

    我鼓足勇氣說到:「絆馬索就是用一條結實的長繩子,每頭有幾個人拽著,埋伏在路兩邊,平時放鬆擺在地上,等馬到跟前,突然拉起,就可以把馬絆倒,這樣人就沒有威力了。」

    「柯兒好主意啊!」父主讚許道。

    其他叔父也認可這是一個好方法。

    「六弟那就去準備吧,四弟也指派一些壯士協助一下,等打完勝仗,咱們一起喝酒。」父主朗聲說道。

    說完父主拉著我的手,緩緩地問道:「柯兒怎麼知道這個絆馬索?」

    我只能瞎編著說道:「是在惡魔附身後,驅魔的過程中,上神的教誨。」

    大家本來要離去,聽到這裡又坐了下來,一臉神奇地看著我。在那個年代,神的威力是巨大的,看來只有經常借用神力的父主略有所思。

    「很好柯兒,那麼大祭司告訴我,你用的神湯也應該是上神的傳授了?」四叔問道。

    我只能肯定地點點頭。

    看著父主略帶失望的眼神,我補充道:「上神並沒有說那個叫神湯,還請父主賜名。」

    「好的,我就代上神給這神湯賜名為——薑湯,只有我姜氏一族才有這個資格,那個驅魔的塊根是我們部落這個小後生被上神點化之物,那就賜名為——生薑。」

    大家是興高采烈,齊聲歡呼。不會吧?原來生薑是這麼得名的,也太湊巧了吧。

    「柯兒年少有為,待到此戰勝利之後,再行賞賜,現在大家都散了吧,老四帶柯兒回房舍。」父主說道。

    我隨四叔父很快回到了娘的茅舍,四叔父和我娘簡單說了我的功勞之後,為了讓我們母女享受快樂,他去了姨的茅舍。

    我娘趕緊拉著我的手鑽進茅舍,進來適應了一下光線之後,終於看到兩個妹妹露出了讚許的目光,看來外面四叔父和娘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

    「哥,你也帶我們出去玩玩嗎,老在家裡呆著,都快憋死了。」二囡撅嘴嘟囔著。

    「女孩子家,竟瞎說,怎麼就死了,不吉利。」娘慎怪的看了一眼。

    我說:「娘,您放心,妹妹們也有驅離惡魔的神意,都會有出息的。」

    「又瞎說,那還不是你那個神湯的效力,對了大盟主已經賜名為薑湯,不然你妹妹就讓惡魔帶走了。」娘辯駁道。

    「多謝哥哥救命之恩。」大囡跪坐在榻上,深施一禮。

    然後,兩個妹妹笑的是前仰後合。娘可沒時間陪著我們磨嘴皮,拿著陶罐出去找姨,一起做家務去了。

    我領著走路還步履瞞姍的小妹們向著河邊走去。

    「我早就想帶你們出來了,你們老是害羞,又不願意出門。」我得意地說著。

    「廢話!大家都不穿上衣,真受不了。」大囡氣哼哼地碎道。

    我掃視了一下兩個未發育起來的美妞,不屑地說道:「幹嘛又出來了?」

    「臭流氓!現在習慣了,入鄉隨俗,懂嗎。」二囡反駁道。

    我一手拉著一個妹妹,穿過茂密的竹林,沿著河岸,伴著嘩嘩的流水聲悠閒地漫步。河對岸大人們在犁過的土地上播種著作物,遠處耕牛在人的牽引下犁田。

    走了一段路後累了,我們只好坐在河邊竹蔭下的石頭上休息,妹妹們習慣性地把後面的圍群捋平墊坐在石頭上,我則光屁股就坐了下去,別說咱還真不習慣跪坐的姿勢。

    二囡隨手摘下一片竹葉,含在嘴邊吹出了清脆的響聲,我和大囡也學著吹,但總是沒有二囡吹得好。

    「對了,二囡你是學音樂的,何不做只竹笛來吹呢,多有意思啊!」大囡興奮地叫起來。

    「對了,那天在大殿,我聽到過笛子的樂音,但是嗚嗚的,聲音比較低沉。」我說到。

    「哥,不用那麼複雜,我們可以先做一個排蕭,只要用不同長度的竹管綁起來,還可以在管口插上大小不一的細竹片,提高泛音表現水平。」二囡認真地講解著。

    「那要用多少根?」我問。

    「一般是十六根就可以了,多一點更好,各竹管的長短符合拋物線的規律就行。」二囡神拽著。

    「我想起來了,中國皇帝時代就有排簫,不過那個時候叫參差(cenci),成語參差不齊就是這麼來滴。」我盡力發揮著歷史學優勢。

    男人在美女面前,智力往往能夠超水平發揮,這符合生物進化的基本法則——感知刺激,女性也不例外。

    「我這就去前面的打穀場,那邊棚子裡有各種工具。」說著我就跑了出去。

    跑到工棚,我翻看著各種石器工具,我取了一隻石斧、一把石刀,仔細一看我眼前一亮,這是一把帶鋸齒的石刀。

    「太神奇了!石鋸。」我興奮的喊出聲來。

    誰說鋸子是魯班發明的,早在八千年以前就有了,歷史啊,只能貼近事實,難以複製事實。看來要想學好歷史,一定要深入到田野發掘中去,事實勝過雄辯。再取了幾個打磨的工具,飛快地往回跑。

    兩個妹妹已經在選取竹材,她們盡量地選擇細而老的竹材,只有老竹才不會變形,細竹是因為二囡太小,粗的竹子不合適。

    我用石斧砍倒已經發黃的竹竿,按照二囡畫的刻痕,用石鋸截成合適的尺寸,再用石刀切削出不同大小的薄竹片。二囡認真選擇插在竹管中的竹片,並不停地邊吹邊調換著,很快就完成了一個音節的竹管。

    看看天色已晚,我們只好暫停製作,我把工具還回工棚,倆妞兒已經把製作材料在竹林裡藏好,我領著妹妹們回家,等待明天繼續我們的樂器匠作。

    回到茅舍,娘看著渾身土猴兒似的幾個孩子,搖頭輕輕拍了一下我的頭,馬上離去,很快就端來一陶盆溫水,給我和妹妹們擦洗起來,我們乖乖地服從著娘的擺佈,可以看出兩個妹妹眼神裡透射出無盡的幸福。

    大家匆匆吃罷晚飯,收拾停當,天色已完全黑了,我們上床睡覺,娘還是躺在兩個妹妹之間,

    「別再枕著娘的手臂睡了。」我提醒道。

    「娘摟著妹妹睡吧,我靠著娘就行了」,大囡懂事地嘟喃著。

    早上,伴隨著娘起床的聲響,我睜開了眼,我想應該幫助娘做點什麼,也跟著爬了起來。

    走到門外,娘說:「正好,灶火滅了,你去姨那邊把取火器拿來。」

    我很快取回了取火器,它是一套設備,包括一塊帶焦糊孔眼的木頭,一根空心的獸骨,一根可以在獸骨裡靈活轉動的圓木棍,底部已經發黑。另外還有一個類似於弓弦的物件。

    娘把帶焦孔的木頭架好,用弓的牛筋弦在圓木棍上纏繞了兩圈,再把繞著弓弦的木棍套進獸骨,下端插入木頭的焦孔,讓我拿著乾草覆蓋在焦孔的上方。這時,娘一手攥著獸骨,一手前後拉動弦弓,木棍飛快地正反旋轉起來,很快,我手持的乾草就冒煙起火了。娘放下工具,接過火種迅速到灶台引火去了。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工具,讚歎著古人的智慧,我原以為古人是用雙手費力地旋轉木棍摩擦取火呢,原來十分的輕鬆,真不愧是燧人氏的後代,中華文明之火就是這樣一步步地發揚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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