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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成長篇 第十章 戰爭從來沒有遠離過 文 / 吉大可

    第十章 戰爭從來沒有遠離過

    回到家裡自然是歡天喜地,娘看著我們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成長為一柱男和一葉女(也就是捨女),高興地合不攏嘴(這稱呼還真不能到後世去聯想)。

    我突然問:「娘,那您就該是三葉婦了。」

    「也可以這麼說,但是不夠尊敬,正常的應該叫主婦,只有大祭司才能這樣稱呼。」娘沉聲解釋道。

    我現在才明白這個規矩。

    「姐,憑你的才能,很快也會有封賞的。」二囡寬慰著大囡。

    「我才不稀罕呢,我又不想嫁人。」大囡嘻笑著說。

    「姐你真壞!」兩個囡囡說著,在榻上是鬧得一『榻』糊塗(後世成語裡改用這個『塌』是不是給搞錯了)。

    娘跪坐在一邊,摟著我,笑看著她倆,一言不發。

    「娘,您就偏心哥哥」二囡噘嘴賭氣道。

    娘笑著放開我,躺在兩個妹妹之間,摟著大囡,反手拍拍二囡。

    「姨怎麼不過來?」大囡在娘的懷裡問道。

    「你姨需要祭拜捨立神,這幾天過不來」,娘說道。

    「為什麼要拜神啊?」我好奇的問道。

    「女人定期都要拜的,不然肚子痛,出生道流血。」娘認真地講著。

    啊!買糕的,那在後世叫月經來潮。

    「哥哥真壞,是個大流氓!」二囡狠狠地碎道。

    「六忙,幹嘛這麼忙啊?」娘不解地問道。

    我們幾個聽後是哈哈大笑。

    「行了,睡吧,天不早了。」娘制止著。

    我猜想,姨箱子裡的木質男性生殖物器應該就是捨立神,估計娘的箱子裡也有,難怪後世的苗族,包括不丹國都有這樣的崇拜,原來這是有歷史依據的。

    上午吃完飯,娘在收拾飯碗,我跟娘說想到河對岸去看看,娘說別走太遠了。

    「我們也去」大囡叫著。

    「你們又走不動,要是有輛車就好了」,我嘟囔著。

    「對了,哥,咱們想法造一個轱轆車吧。」大囡和二囡對望一眼,一起說道。

    「我看行,昨天大祭司坐過的那個樹墩,鋸成圓片就可以當轱轆,其他的就好辦了。」我邊想邊說。

    「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啊?」大囡發愁地說。

    「不然我們就做個帶輻條的轱轆,車輪用幾塊木頭拼起來,這不就行了,材料和工具我可以到打穀場去找。」我欣喜的說道。

    我想起來了古代把車輪的中心圓木圈叫轂,輻條叫輻,外圈叫牙。我先去找人幫忙。

    「妹妹,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找幾個幫手。」我邊說邊離身出屋,向棚捨區走去。

    我快步來到曾經到過的棚捨,深吸一口氣,挑簾進來後,眼前無人,剛要返身出去,就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喊救命,什麼情況?只見草榻上躺著幾個傷兵,包紮傷口的麻布滲透出血漬,他們有的肩膀,有的胳膊,有的大腿,還有後背受傷,痛苦不堪。我明白了,這些都是槍箭傷。

    「別著急,我馬上回來」,我說完翻身快速跑回家。

    忙喊娘快給我準備開水,還有大量的鹽和麻布,去救傷兵。娘看著我堅毅的目光,什麼也沒說,直接取出鹽罐,打開木箱取出一包麻布,一不小心捨立神差點掉出來,娘趕緊跪下深施一禮,迅速起身,我拿著麻布包,娘抬著鹽罐,向棚捨區疾步走去。

    到了棚捨區,我喊來幾個壯士,讓他們一個負責燒兩大缸開水,娘指派壯士把麻布包放到一缸開水裡攪拌,另外將鹽罐裡的鹽倒進另一個大缸攪拌,大約一個小時過後(我估計),我讓娘先回去,怕他受不了殘忍的場面,再說還要照顧妹妹。

    我是一柱男,我命令他們按我的要求,先把晾衣服的麻繩解下來,扔到鍋裡煮,然後撈出來,繫在樹幹之間,再把開水裡煮好的麻布撈出來,搭在繩子上晾曬,夏天正直臨近中午,我估計再有四個小時能幹。

    我讓把傷兵們都扶到外邊放置在地上的門板之上躺好,解開他們的包紮,但見所有的傷口都已化膿,嚴重的還生了蛆。我選擇一位傷最輕的,讓他伸出受傷的胳膊,命人取來經過澄清後盛滿濃鹽水的陶碗,我撕下一塊外面晾曬的麻布,蘸著濃鹽水,開始清理化膿的傷口,我真佩服古人的毅力,儘管疼的呲牙咧嘴,但絕不叫喚一聲。

    清理完傷口,但見鮮血慢慢地往外流,我命身旁的壯士從灶台下面取一根正燒著的竹炭過來,另外讓人拿一根木棍塞在傷兵嘴裡用牙咬著。我用濕布抱著吱吱冒熱氣的竹炭,一閉眼,直接貼向他的傷口。只聽吱的一聲,傷口冒出了焦糊味很濃的青煙,這名受傷的壯士當即昏了過去。我睜眼看到燒焦的傷口已經止血,命人等外面的麻布干了,立即撕成條把他的傷口包上,每天都要換一次乾淨的麻布繃帶。

    其他幾個傷兵在邊上幾個壯士的幫助下,也採用這樣殘忍的方法進行治療,最後一個腰部受重傷,剛才喊救命的傷兵,沒來得及救助,因為傷口太深,現在又沒有縫合傷口的條件,眼看著嚥了氣,我失望地跌坐在門板上,兩眼直直地看著遠處的青山,那裡可能就是戰場啊。

    「小舍主,外面的麻布干了。」一名壯士彎腰在我耳邊低聲說道。

    「你們先在鹽水裡洗手,然後快把撕成大腿寬的長布條拿過來。」我命令著。

    我洗過手,看著手臂受傷,已經甦醒的傷兵,幫他包紮好傷口,囑咐他不要接觸傷口,傷口更不能碰水,躺下吧,一會兒我給你們送吃食,我指揮壯士們把其他傷兵也包紮好。

    來到外面,讓他們把粟米和我讓從家裡拿來的雞肉燉上,囑咐他們多加水燉成粥,每天給傷兵食用三次,每次兩大碗,不得有誤,沒有東西了及時到我家向我報告,我明天再過來看他們。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地回到家,也不管其他的事情,倒頭便睡。

    嗯,好像有人喚我?我剛一睜眼,娘看著我心疼地說:「你四叔父來了,要找你說話」。

    我急忙走出茅舍,刺眼的陽光照的我睜不開眼。

    「柯兒,傷兵是你救治的吧,我要謝謝你,他們的命看來是保住了,如果要都能這樣,我的壯士們將所向無敵,你可是立了大功一件,我要去向大盟主保舉你,現在過來先和你知會一聲,好了,我還有戰事,先走一步。」四叔說道。

    我的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陽光下的環境呢,四叔父就已經匆匆地走了,看來戰事緊要。

    「娘,我餓了」,我喊道。

    一回頭,娘早已端著飯碗站在我身後,我匆匆吃完碗裡的飯菜。

    娘看著我柔聲地說道:「柯兒,那邊傷兵的吃用,為娘已經讓人替你送過去了,別擔心。」

    「那咱家有的食用嗎?」我急切地問。

    「你太小看為娘了吧,為娘可是主婦,能沒有吃用嗎。」娘假裝生氣的說道。

    看來這個年代,地位高貴的人雖然沒有更多的富餘物品,但是不會缺少吃用之物,這就是這個年代的特權。

    「對了,我的妹妹呢?」我問道。

    「她們上午讓大祭司的人叫走了,說是研習樂禮去了。」娘應聲道。

    「昨晚上我看你受累的緊,就讓她們到你姨的房舍睡覺去了。」娘補充道。

    「娘,我再過去看一下那幾個傷兵。」我說道。

    「去吧,早點回來啊。」娘說話間,我已經跑遠了。

    我來到棚捨,現在也適應這裡的氣味了,直接進去,讓跟進來的壯士們,解開他們的繃帶,挨個檢查傷口,沒有再化膿,也基本上沒有再滲血。

    我走出去,命令把鹽水一直煮干,取出剩下白色乾淨的鹽面放在洗淨的陶罐裡,對個別滲血的傷口撒點鹽,再包紮上,直到不滲血為止。

    我現在終於可以放心地回家了,正要往回走,又見有傷員抬著或者是攙扶著送了過來。怎麼搞的,我趕緊吩咐已經熟悉操作過程的幾個壯士,繼續按我教的方法處理傷員,好在這次是新鮮的傷口,不需要做化膿處理,直接火炭止血包紮後送進棚內養傷,但是對傷口太深的,我是萬分焦急,現在的辦法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對了,我看見娘有骨針,只要把羊腸洗淨切割成線,不就可以縫合傷口了嗎。我馬上命令兩個壯士,到牲畜屠宰棚,取些羊腸來,清理燙洗消毒後,用石刀切割成細線,再在鹽水裡泡著,明天我要用。

    我往回走的路上想著還有什麼辦法治療刀劍傷?燒酒應該可以,可是現時的酒度數太低,根本就起不到消毒作用,只有提高蒸餾技術,增加酒精純度才能趕上用場,現在是遠『酒』不解近渴。

    看來,有時間還是應該去制燒酒、造陶罐和打制石器工具的作坊看一看,也許能有新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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