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第六十六章 哈爾哈部落的歸附 文 / 吉大可
第六十六章 哈爾哈部落的歸附
「好,有哈頭人的言行在此,就請帶路,我們一起去看你們的族人。我們這裡還有一點物食,權當給婦孺們應急之用。」我趁機說道。
「如此,哈爾哈帶族人們,謝過統軍小大人。」說著,敵首硬朗的深施一禮,乾脆利索的轉身,鑽出了烽火台。
「這哈爾哈的性情,勇叔我喜歡這樣的人,柯兒,還是你做得對,我們的國族又壯大了,哈哈哈哈!」勇叔開心的說著,大笑起來。
很快,哈爾哈又鑽進了烽火台,見到我們朗聲說道:「柯統軍,哈爾哈已經將部族尚存的軍壯收攏完畢,請外面見視。」恢復了常態的哈爾哈,明顯精神了許多。
我率先鑽出了烽火台,看著眼前大約四十名,一身硝煙未燼,疲憊不堪的游騎軍壯們,再掃視了一遍狼藉一片的戰場,大聲說道:「軍壯勇士們,我們是因一場誤會而戰,又因相互交手而知,今後,我們還要休戚與共而居。這叫做不打不相識。」
「勇叔,哈爾哈何在?」我故意大聲問道。
「姜勇在!」「嗯?哦,哈爾哈在!」
「命你等將雙方死難之軍壯,抬到一處,架在火堆上焚化升天,一同帶回我燧明之靠山(註:就是我國都北面的大山)之下安葬,不得有誤!」我嚴肅的大聲說道。
「得令!」「得令!」勇叔和哈爾哈爭相朗聲答道。
「好啊!」「我們終於有靠山了!」「我們不用在挨餓了。」「族人終於得救了。」哈爾哈的軍壯們,由開始的冷漠逐步轉變為興奮,最後高興的大叫起來。
『有靠山了』,『靠山』這個詞就是從這裡開始,在中華文化中,賦予了新的含義。
我看大家的意願都統一了,隨即,我命大家整隊,向富盆方向駛去。並命甲三等軍壯,匯同哈爾哈的軍壯,先行前往族群暫居之地,通報消息,安定人心,做好遷徙到國都的準備。
大家一路在雪域草原上穿行,凜冽的寒風,嗖嗖的鑽進每個人的內心裡,頓感寒冷刺骨。一望無際的高原上是萬籟俱靜,唯一的聲響,就來自我們匆匆趕路的行進之聲。
走了一段,突然,馴鹿仰頭嘶鳴起來,緊跟著嘶鳴之聲響徹雪域。
「附近有大型野獸出沒,大家做好攻擊的準備了。」哈爾哈很有經驗的提醒道。
我急忙命探騎不要走遠,高度戒備,隨時準備放箭,攻擊野獸。只見,剛才還畏懼嚴寒,萎靡不振的軍壯們各個都打起精神,手提軍器,進入到戰鬥狀態。
哈爾哈眼尖,很快發現有一群狼,正在尾隨著我們的隊伍,悄悄地跟進著。不過馴鹿的驚叫聲卻來自另外的原因。
「柯統軍,鹿群如此驚叫,遠非一群狼所能及,看來在我們的左右,還有更大的野獸潛伏著。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哈爾哈警覺的提醒著我。
我本來仗著人多勢眾而平復的心情,頓時緊繃了起來。
大家正在緊張的四面觀察,突然,前面的探騎大叫一聲,只見坐下的駿逸飛身站立了起來。探騎一不留神,差點跌落騎下,緊跟著舉槍刺向飛撲過來的猛獸,猛獸躲閃槍矛,探騎趁機抽身,疾馳避讓。
眼看著猛獸又要起身,就聽身邊一聲大喝,飛出一騎,一手提槍,一首掄斧,朝著猛獸衝了過去。
「猛獸休走,看哈爾哈如何擊殺與你。」哈爾哈邊喊邊奔馳向前。
正在此時,又一隻猛獸從右側面飛撲上來,我都能夠看見兩隻猙獰的獠牙和躍身而起威猛的前爪。這要是讓他抓住或是獠牙挑上,性命難保。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力大無比,身手矯健的哈爾哈左手舉起半長槍矛,照著獸嘴刺了過去,同時,右手掄起大石斧,朝著獸爪砍去。
猛獸為了躲避槍矛,順勢把頭一縮,但是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匡』的一聲,緊跟著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之聲傳了過來,但見一股血柱噴了出去,猛獸的左前爪砸落在地上。猛獸是一個翻滾,跌落在雪地上,連聲哀嚎不止。前面的猛獸,見此情形,放棄了追逐探騎,轉身向哈爾哈撲了過來。
「逆畜,休要猖狂,看格裡哈如何教訓你個畜生。」說著,格裡哈掄起雙斧,策動駿逸衝了出去。
正待去替換族兄大戰猛獸,忽聞一陣狼嚎,聞到血腥味的狼群,從右後面包抄了過來。我急忙大喊道:「草原上的勇士們,趕快放箭,殺死這些狼群。」
就見二十多名哈爾哈勇士,策動駿逸衝了出來。這些身經百戰的獵手們,並不輕易放箭,看準了來到近前的狼群,大家相互吆喝著行話,很快一個個箭矢就像長了眼睛一樣,飛向狼群,但見,跑在前面的四隻大灰狼應聲中箭,躺在雪地上抽抽著,哀嚎起來。
其他野狼並沒有退縮,反而,衝著勇士們衝了過來。就見一名騎壯,一手提韁繩,一手舉槍矛,一側身,來了一個俯身探月,一槍挑起了一支足有百十來斤重的猛狼,回手甩了出去,就聽『砰』的一聲,十米開外的雪地上,一支殘狼在抽搐著哀嚎。
「柯統軍,大事不好,我們的左側也出現的狼群。」甲三大聲喊道。
「來的正好,這就要看咱們耕壯軍勇士的本事了,是條漢子的,跟我上!」我大喊著,舉槍驅車就要往左邊沖。
「柯兒且慢,有勇叔在此,何須柯兒出手,甲二帶人保護好輜重,甲三帶探騎守護柯兒,其餘的耕壯們跟我上。」勇叔說著就一騎當先的衝了出去。舉槍對著頭狼是虛晃一槍,看見頭狼躲閃的時刻,一轉腕,回手又是一槍,只聽『嗷』的一聲,一隻大灰狼命喪槍頭。
「好!」我不禁大聲喊道。
「哈哈哈!太過癮了,殺呀!」勇叔揮槍繼續擊殺。
話說二哈這邊,將一隻猛獸砍倒在地後,另一隻猛獸看著自己的伴侶難以活命,喪心病狂的撲向哈爾哈,這一隻很顯然比上一隻要大一圈。哈爾哈興奮的大叫著,揮槍迎了上去,只見這隻猛獸,迅即收住了腳步,避過了槍峰,轉身來到了哈爾哈的背後,飛身撲了起來。
真是個狡猾的傢伙,猛獸飛身而起,撲向駿逸。就在轉瞬之間,哈爾哈頭也不回僅憑眼睛的餘光,就將大斧回手飛了過去,這就是哈氏絕技,回手飛斧。
就聽『噗』的一聲,大斧陷進了猛獸的右肩裡。但是,這只孤注一擲的猛獸,只是稍有趔趄,又帶著大斧,奮不顧身的撲將起來。
再見,哈爾哈回手槍矛又刺了過去。正在此時,格裡哈飛騎趕到,手舉斧落,猛獸的小半邊臉和一個獠牙從身體上脫離而去,強大的血流,噴撒了兄弟倆一身。
巨大的血腥味,又吸引了餓狼的注意力。
右邊的餓狼欲放棄與騎壯們的糾纏,搶食猛獸的肉食,但是,騎壯們準確的箭矢和勇猛的槍矛,阻止了它們的企圖。
再看左側,勇叔出神入化的槍法,照實讓我大開眼界。現下,已經有三隻餓狼命喪勇叔的槍下。
隨著惡鬥的繼續,我大致看出來了,這群餓狼,或者說是兩群餓狼,最少也有五十餘隻,當得是很難對付。
但好在我軍神勇,訓練有素,即便偶有受傷,也會相互掩護,脫離險境。
但為什麼這些餓狼,不知難而退呢?不是說狼群很狡猾嗎?事後我才知道,這是一群飢餓到了極限的餓狼。原因是這裡因為毗熊部族的遷離,再加上冰天雪地,特別是今年一場突如其來的嚴寒,完全改變了本地正常的氣候環境,致使肉食動物的物食,驟然減少,野獸們是不得已而為之。
眼看著半數的餓狼已經一命嗚呼了,剩餘的二十幾隻餓狼,放棄了強攻,採取虎口偷食的策略,撿到物食就躲到遠處填肚子。
「我讓你躲起來,柯統軍看我哈爾哈的弓箭吧。」說著,哈爾哈取弓搭箭,瞄準一支背對著我們,正在啃食自己同伴屍體的餓狼的上方,一拉弓弦,只聽『砰』的一聲,『嗖……』一串呼哨,一支箭矢,畫著優美的弧線,飛了出去,就聽『撲』的一聲,偷食者當即和喪命的同夥,作伴去了。
我們正要歡呼,只聽『嗖,嗖』兩聲,勇叔和格裡哈也射出了兩隻飛箭,很快,在不遠的雪地上,又多了兩隻倒斃的餓狼屍首。
「好,太好了,有軍將們帶頭,大家就來一場射箭比賽吧,看誰的箭法最準,開始!」我高興地大叫道。
過不了多久。這雪地上就只剩下遠處的幾隻孤狼,在窺伺和遙望我們。
我看餓狼已經逃離的箭矢的射程,鼓動著高聲說道:「你們今日的表現,說明了什麼呢?說明,只要我們大家一心,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同時,也使得我們兩個族群緊緊地聯合在了一起,我們用事實說明了,大家現下已經是一家人了,對不對啊!」
「對!」「對啊!」大家歡呼著,相互擁抱在一起。特別是勇叔和二哈三個壯漢,緊緊地相互擁抱,真有點『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太好了,這才是患難見真情啊!人不經過共同的切身交往,很難成為莫逆之交。我們的國族就是這樣,在不斷的風風雨雨中經受考驗,凝聚在了一起。
大家整隊,拉上死狼和猛獸的屍首,繼續前行,這一次,雖然經過了一場惡戰,但大家的情緒十分高漲。
「我們唱起《農壯軍歌》好嗎?」我回頭大聲喊道。
「好!」「太好了!」耕壯們紛紛喊道。
很快嘹亮的歌聲就響了起來,幾隻遠遠尾隨的孤狼,也悄悄的遁去。
「農耕區呀麼呵嗨,大生產呀麼呵嗨,軍壯和工匠西裡裡裡嚓啦啦啦嗦羅羅呔,齊歌唱呀麼呵嗨。
耕壯營呀麼呵嗨,工匠組呀麼呵嗨,工建的歌聲西裡裡裡嚓啦啦啦索羅羅呔,滿田崗呀麼呵嗨。
健婦們呀麼呵嗨,都爭先呀麼呵嗨,手拿著陶碗辟裡裡裡啪啦啦啦嘩啦啦啦對兒,送水飯呀麼呵嗨。
你幫我呀麼呵嗨,我助你的呀麼呵嗨,人問我什麼隊伍,一二三四,農壯軍呀麼呵嗨。」
哈爾哈部落的騎壯們聽著如此歡快的歌聲,都大笑起來,也跟著習學,哼唱著,最後也大唱起來。歡樂的歌聲不斷驅趕著深冬的嚴寒,行進的隊伍也更加迅捷和激昂起來。
天黑前,我們伴隨著歡快的歌聲,終於來到了富盆,這個高原上的天然避風港灣。
來到了富盆,哈爾哈就成了待客的主人,他們把所有的羊都宰殺了,用來招待客人。我和勇叔想要勸阻,但是,哈爾哈朗聲說道:「既然到了我們寄居的地方,請尊重我們待客的習俗。我們不留羊只,就是表明,我們不留後路,堅決跟定上國部族的決心。這是我們部族的意志,請柯統軍接受我們。」說著,哈爾哈單膝跪下,舉起一把石刀,請我在宰殺烤熟的羊頭上,切下一塊肉,以視為領頭之人的寓意。我按照習俗,取了羊頭上的肉,伴著院內的篝火,站起來大聲說道:「哈爾哈的父老兄弟姐妹們,今日,柯兒就代我們的國主——姜皋大人,衷心的歡迎大家和我們融為一體,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國之人了,但凡有不到的地方,不合理的物事,都隨時可以來找柯兒,柯兒定當捨己相幫,如做不到,就同此碗。」我仰頭把碗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隨手用盡全力,將陶碗擲於地上,摔得粉碎,然後給在場的人們深施一禮。
「柯統軍所言,哈爾哈甚為感動,我哈爾哈也在此盟誓,如果我族人有違背燧明的物事,當可來找我哈爾哈,哈爾哈定會秉公而斷,如有違背,當與此碗。」說著,哈爾哈也是飲盡了酒水,奮力砸碎了陶碗。
大家都歡呼起來,也不知誰起了個頭,《農壯軍歌》的歌聲,伴隨著燦爛的星空和激情的篝火,唱響起來。
哈爾哈部落的健婦們,聽到如此歡快,詼諧的歌曲,開始感到很新奇,很快也受到感染,歡快的唱起來。甲二突然大聲喊道:「不如,咱們兩部族對唱如何?」
大家很快就響應起這個新奇又有趣的好點子,嘹亮的歌聲就變成了男女聲對唱了,男的唱一段,女的再唱一段,分外的和諧。最後,哈爾哈人發揮出了舞蹈的天分,大家男女間隔,相互手拉著手,邊唱邊跳了起來。
來回的移步,擺腿,暗夜的寒意,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時間已近午夜,大家才意猶未盡的散去了。很快,哈爾哈來了,還帶著一位中年婦人,對我介紹道:「這是我們部族的幫婦,也就是咱們燧明國的大主婦的地位。托哈爾哈引薦一下。」
「哦,那個……,幫姨快請坐。」我趕忙起身讓座。
「小大人既然稱我為姨,那哈姨可就是長輩了。」哈姨爽朗的說道。
「那是自然了,有事您就吩咐吧。」我想,一個婦人不會有大事,就應和著說道。同時也糾正了對哈姨的稱謂。不過總感覺這『哈姨』有點別樣的味道,很容易和後世的某種語言關聯起來。
「那好,我們的健婦,都是遊牧而生,平時遇見異族外人的機會太少,這族內相互進禮,又不和上神的禮教。這次,這麼多異族精壯,與我們在一起,哈姨就想在今夜,分配居住,不知柯兒能否准許?哈姨已聽聞,咱這軍壯的規制很嚴格,是吧,柯兒。」哈姨大方的說出了她的願望。
「柯兒是定有軍規,但那是規定不能強迫健婦的意願行事,既然哈姨如此說,就沒有問題,您安排吧。」我十分認真嚴肅的說道。
「那好,就從柯兒開始,哈姨來安排。」哈姨爽朗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