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第八十二章 重新崛起在大河之南 文 / 吉大可
第八十二章 重新崛起在大河之南
「人頭都讓我割下來,掛在碼頭的旗桿上了,好傢伙,圍著扔石頭的族人太多了,差點都打在我身上,哈哈哈!」
「那姒欽敵賊呢?」
「那傢伙讓你給打傻了,一直都瘋瘋癲癲的,說胡話,哎,腦漿都流出來了,估計也活不了多久,哈哈哈!」
我這時候,才隱隱的感覺到胸口的疼痛,我輕輕的咳了一下,結果,一縷血絲掛在了嘴角上。
「哥,你怎麼了?」「哥,你哪裡不舒服啊,怎麼吐血了?」兩個妹妹急的邊問邊哭。
「柯兒怎麼了?」姒娘聞聲不顧一切的衝了出來,一把把我摟在懷裡。在想著,只有這樣護著我,惡魔才不會把我帶走。
「柯兒,你可別嚇唬莽叔啊,這下水救人,怎麼還會有內傷啊?這是那個驢踢的,莽叔我一定要找到他。」
「啟稟莽督,這傷是姒欽敵賊用頭給撞得。」一旁知情的軍壯,走上前來趕緊說道。
「原來是這只瘋驢拱的,好,他已經活到頭了。」莽叔說著就大步流星的走去。
我想阻止,但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被姒娘抱回了房舍的地榻上,姒娘把我扶起來,端著鮮魚湯,一口一口餵著我。
兩個妹妹坐在門口,一邊吃飯,一邊把門,任何人都不許進去打擾我,連莽叔也不例外。
喝完魚湯,我靜靜地躺下,心裡在想,父主和姒父到現下都看不到身影,估計是為了這河南之地在費心的籌劃著。
一想也是,姒簡被囚禁在國都,姒欽和娰榮現下也不在了人世,姒父的幾個族弟,一個都不能發揮作用了。這河南如此廣闊的田畝山川,何人組織操持物事?更何況,還要防備強大的東渚國,隨時可能前來報復。看來只有姒父自己能夠勝任此物事了。莽叔擋在這大河之上,護佑兩岸。可是這廣闊的,比北岸的國土都要大的河南地域,誰來帶領這敢戰軍呢?以我之見,最合適的人選當屬戚叔無二。其能農能武,做事周密,他人無出其右。只是父主肯定捨不得。看來只有柯兒繼續留下來,最為合適。
難怪父主和姒父都不過來,肯定是不忍心再讓我經受痛苦,但又苦無良策。
想著想著,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等我醒來,已是次日的正午時分。我想起身撒尿,結果姒娘不允許,只好在姒娘的輔助下,就近尿在陶罐裡。可是,我實在是睡不著了。
姒娘端來了魚湯,餵著我喝了三大碗,又吃了兩條魚。姒娘看著直發毛,關心的探問道:「柯兒,別一下子吃得太多,這肚子可承受不了。」
其實仔細想來,這也很正常。我已經是一天一夜沒吃什麼東西了,何況前面還在幹著打仗、救人等重體力活兒。能感覺到餓,能吃,就說明我身體的機能,已經完全恢復了。
吃完飯,姒娘不允許我外出走動,我只好躺在榻上,繼續思考著問題。要把河南之地經營好,最少也要萬把族人才行。可現下才一千來人,只能是集中一地定居下了。在這原始社會,有了族人,才是最重要的物事。
想著這些煩心事,不知不覺的我又睡著了。再醒來,天已經黑了。這一次,姒娘沒有阻攔,我到外面去解手,清洗之後,回到了房舍,姒娘已經把糯米糰子和鹹魚乾等都準備好了,我吃著糰子就魚乾,喝著魚湯,感覺渾身都十分的舒坦,應該是已經完全恢復了。
姒娘看著我,行走自如的活動著,也就不再管控我的行為了。我就問道:「姒娘,父主和姒父幹什麼去了,怎麼一直都沒有看見他們?」
「哦,他們現下可忙了,你莽叔又到大河北岸,去拉種子了,不然,誤了早春的農時,物事就不好辦了。你置叔帶著敢戰軍外出探查,繪製地圖,到現下都沒有回來。這河南的地域可真大啊。不像大河北面,上了北山,就是苦寒之地了。這往南之地,越走越豐盛。置叔派人回來說,到處都是好地方。還帶回來了幾個萯瓜,很有意思,這瓜的外皮很硬,割開了頂上,就可以盛水放酒,瓜皮還特別輕,外形是一個大圓上面還連著一個小圓,可好看了。」
不用說了,這就是後世的葫蘆瓜。哦,我突然恍然大悟,這『葫蘆』一詞就是『萯(fu)』轉音而來的。而這萯山正是因出產葫蘆而得名。
這下好了,今後行軍打仗,不用再帶著羊皮囊了,只要帶上萯瓜殼(葫蘆)就行了。
「姒娘,這萯瓜可是好物事,我們河北之地,也可以種植,它就像豆菽一樣,是往上爬的,不過它爬的更高,可以在茅舍前面種植,這樣既可以乘涼,又能收穫萯瓜。」
「怎麼樣,柯兒可好些了?為父這一日物事繁忙,沒過來看你,這不,藉著探查房舍的檔口,過來看看。」父主好像是很隨意的說著,姒父則跟在後面。
「沒事,父主,我已經完全好了,有什麼事,您就吩咐吧。」我心裡明白,在這百忙之時,首領們是無事不會隨便看我的。
父主看著我已經用完飯,就順著說:「好吧,隨為父一起,姒主婦也一同走走吧」
我趕忙起身,跟在父主和姒父的身後,往前走著。我們這一行人,還有剛剛趕回來的置叔,以及水戰隊長,探查隊長等各類管事的頭人。
來到碼頭的營舍,敢戰軍的軍壯們,正在重新搭建和修復房舍,昔日戰場的硝煙已經散盡,現下則是一片建設的繁忙景象。大家隨著父主來到一間稍大一些的房舍,走了進去。跟進來的人都圍著父主和姒父坐定後,父主和姒父相互對望了一眼,父主則清了一下嗓子,開口道:「現下,我們國族的地域是空前的廣大,河南這一戰,地域擴大了一倍。當然,這都是國公原來的屬地,自然也就是我們的地域。」
說著,父主環視左右,停頓了一下,專門看著我,繼續說道:「柯兒,你可能有所不知,近來,國監的身體有些不爽,現下只能靠車攆代步,好在,有你戈督跑前跑後,短時期還能夠應付。這是國監派人給我們送來的書信,柯兒,先看看吧。」說著,父主從衣襟裡掏出了書信,遞給我。
「國主,別來無恙,聽聞戰事順利,甚為欣慰。老朽近來身體有恙,恐來日無多,國主當提前有所打算。老朽思來想去,能協助國主,輔理國事之人,當在這三位之中。首推國公,次之戚督,再次之柯兒,余則還需歷練。國都地域方面的物事也十分緊迫,北都尚未立足,這今日大河之南又新收復,想來,應在這河南臨岸之地盡快設置南都,加強管理。老朽以為,南都大統領人選當在上述三人中選定,但必須從國事情形,通盤思慮。老朽以為,國公應與國主就近為上,有事,好有人監國。另據探報,這河南之地,本不屬於毒嫦國,早先是河中之國,因為國土在大河與洛水之間而得名,只是因為大河兩地通婚換婚頻繁,才結成同盟。如此一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國公與戚督調換部領。一是國公可以隨時輔理國事,再是戚督也可以歷練能力,以備急需。這樣一來,這大河之南的南都主事,則非柯兒莫屬。北都之事,以老朽的觀察,哈主婦是不二的人選,可讓格裡哈輔以軍事,當可無憂。哈爾哈則接替勇督,統管這北山軍事,一來可以銜接北都,二來能保國都安危。這樣,也為柯兒安定南都,提供一個得力的大將——勇督。想來河南之地水戰有莽督,陸戰有勇督,然一時人少,但都是精銳勇將,應無憂。置督可跟隨國公,輔助軍事,保國公平安。戈督則可伺機向西南方向前出,耕督逐步接管國都衛戍之責。好在格裡哈在這西南山區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為我國族增加了護佑的屏障。東、西兩翼有尚督和撅、典二督主事,大局安已。禮祭物事有姜施把關,兩個囡囡輔佑,當無虞。農務之事,有盾、桓二主事,當得是游刃有餘。婦孺之事,姬大主婦深孚眾望,應是國族得力的內助。國主啊,說到此,老朽算是可以安枕無憂亦。這封書信煩請國主切記上心,有備無患。」
我看著書信,無法掩飾內心的悲傷,眼淚止不住的掉落在了書信上,我趕忙用手擦拭著書信上了淚痕,在座的所用人,要麼不明就理,要麼也是沉痛難言,一時茅舍裡安靜了下來。
在這個時候,也只有父主才能打破僵局。
「柯兒,你是剛別戰陣,又舉刀槍。眼下國事、族事繁重,你大舅申彌國那邊也不太平,毗熊逃敵有捲土重來之勢,莒國也隨時面臨司馬缶的威脅。真可謂是多事之年。看來柯兒又要為國族挑起重擔了,我們也要了卻這國監大人的心願啊,柯兒,你說呢?」
我眼裡強忍著淚水,用力的點著頭。
坐在我上首的姒父,愛撫的摸著我的頭,並看著父主點頭示意。
「好,本主現下就宣佈新的國都主事安排。」
大家聽聞後,都正襟危坐起來。
「國公自今日起承擔輔理國家的物事,國事、禮事兼而有之,可稱為輔國公,簡稱還是國公。盡快帶領得力之人,包括置督在內,與戚督對換,便於就近輔國。戚督則帶領副軍旗和大農辦來到河北之地,接管物事。柯兒則任燧明國南都大統領,輔國等其餘之職撤銷,專責河南地域的物事。統領大河水軍大都督姒莽和南都大都督姜勇。」
「哈哈哈,誰在叫我姒莽呢?國主,我回來了,生薑和大麻的種子,也拉回來了,對了急需的黃連果等藥事,也帶來了。」說著,一陣風就隨著莽叔帶了進來。
「姒莽,休得無禮,先坐下,聽國主宣佈大事。」姒父沉聲呵斥道。
我趕緊移開一些位置,讓莽叔坐在姒父和我之間。姒父趕快把父主剛說過的賜封之事又重複了一遍,還特別提到了國監身體有恙的情形。莽叔聽聞此事,想起在國都時的所見所聞,也心事沉重的收斂了笑容。
父主按照國監書信上的吩咐,宣讀了主要頭領的賜封,結果我身後的姒娘,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柯兒他娘不在身邊,下婦要求留下來,照顧柯兒。」
我看著父主和姒父,他們都用徵詢的眼光看著我。我一想也是,這部落的婦孺之事,也要有個主事,再說了,這農工之事,也需要有能力的人來承擔。現下,我們是重打鼓另開張,正需要像姒娘這樣歷經磨難,堅忍不拔的人來主事。
「如果父主和姒父同意,柯兒求之不得。」
看著父主和姒父都點頭同意,我接著說道:「我們南都萬事待興,各項物事都需要有人來操辦,姒娘熟悉地物、族人。柯兒以為,應該授予姒娘大農辦之職,主理農工婦孺之事。」
大家聽聞後,都默不作聲,姒娘趕緊推脫著說幹不了。
「我明白大家對女人管事不習慣,可是大家都想一想,典督在撅部落深孚眾望,哈娘在北地深得人心,難道跟著姒父恢復了河北部落,立下大功的姒娘,就不能勝任了嗎?」
「我姒莽同意,想來,姒主婦給河北安排的井井有條,從來就沒有耽誤過我的進禮和物事,還有什麼可說的。」
大家聽聞莽叔的話,都笑了起來,一想這進禮分配製,確實別人不能替代,氣氛也為之輕鬆了許多。
「好吧,就按柯兒所言行事吧,姒父我本來還想著繼續實行這分配規制呢?這下就要你冉叔多操心了,哈哈哈!」
「好啊,我燧明國現下可是人才濟濟啊。只要我們有了帶頭之人,就不愁招引不來加盟的人口,這恐怕也是柯兒一項緊迫的物事。」
我明白,父主是在給我指道吶,我認真的點著頭。
「好了,接下來我們就聽聽大統領的主事高見吧。」父主用鼓勵的眼神看著我,說道。
「柯兒目前掌握的情形不多,想問一下探查隊長,目前我們南都,到底有多少族人和軍壯?」
「自從東渚國的范琦來後,我南部兩個部落的族人,流失了不少,現下有婦孺七百多人,軍壯三百來人。流失的主要是軍壯人等。原來部落頂盛時期,曾經有四千多族人,後來,發生了一場魔災,人口四散而去,一下子減少了一半,現下又減少了一半,也就只剩下千把族人,勉強度日。關鍵是現下,大家都不知道該幹什麼,需要趕緊組織起來。」
「很好,那柯兒就說說我的打算。」
我看著父主,邊思索便說道:「第一步,我們要在這大河之南站住腳,能夠自給自足。第二步,全面探摸情形,收攏族人。第三步,形成規模,發展壯大。」
我看著在座的人都在認真地聽著,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先說著第一步吧。眼前我們應該沒有太大的直接威脅,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柯兒可以組織軍壯,全力進行部落建設物事。為此,需要把軍壯們組織起來。目前河南有原部落的軍壯三百人,可組成一個軍隊,等勇叔來後統一指揮。現下,柯兒先多操點心。望父主能夠留下一營敢戰軍,一來加強防務,二來教習本地的軍壯們,繪圖、騎射的物事。柯兒想來,這本地的軍壯肯定是善於水戰,遲於陸戰。而這水戰之事,有莽叔在此打理,萬事無憂。這農工之事,就請姒娘再多操些心,盡量組織健婦們,輔助軍壯開展大田作業,修葺房舍,織網織布,儲存物食等各種事項。其他的物事,今後看情形再說不遲。」我一口氣把所想的,都說了出來,總的感覺,安全的威脅短期內不大。南都的恢復和生產是當務之急。
「那好吧,為父和國公我們就此別過,剩下的物事,就要柯兒多努力上心維持了,有困難可以及時找國公或你戚叔請求支援。有姒莽控制著大河,這就是柯兒的堅強後盾。」
說著,父主就站起身和姒父一起,帶著兩個妹妹和一營敢戰軍營總,在莽叔的陪伴下,朝碼頭走去。我們正要起身相送,被父主制止了。
我明白,父主是想給我一個發揮的空間,因為,父主對我的想法沒有異議,心裡十分放心。
剩下的人則跟著我,向部落外面的廣場走去,姒娘挺身走在前面。令我意外的是,當大家看到我之後,都紛紛跑上前來。
「這不是一個孩子嗎?很夠跳到水裡救人,可真了不起啊。」「別看人家人小,我聽探哨們說,這殺敵的主事就是這個小孩做出的。」「真是個仁義的孩子啊!」大家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好了,族人們都安靜一下,我先講一下,我們族人現下的情形。」緊接著,姒娘就把現下部族已經併入燧明國,在這大河南面成立了南都,柯兒是大統領的情形,都說了一遍。大家都跟著歡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