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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成長篇 第八十五章 建設大河之南的新都 文 / 吉大可

    第八十五章建設大河之南的新都

    有姒娘嚴格的監管,再加上大家的保護,我也只能躺在床上,眼望著茅舍的屋頂發呆。

    「柯兒的身體好些了嗎?姒娘,船兒想進去看看。」

    「不行,你一進去,肯定就說個沒完,不能進去。」姒娘嚴厲的聲音打斷了船兒的話語。

    我聽到這裡也就死心了,乾脆就睡上個一整天好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在睡夢裡,好像聽到有人在說話。

    「哎,姒主婦,聽說柯兒累昏過去了,有這事嗎?」一個故意壓低了嗓音,仍然十分明顯的聲音,問道。

    「你個莽漢,就不會小點聲,吵醒了柯兒怎麼辦?」

    「那我進去看看吧,不然,我又要回大河北岸,拉陶器去了。」

    「好吧,可別出聲啊。」姒娘勉強的放行了。

    「等等,我也進去,我在這裡都等了好長時間了。」

    「你們兩個都進去了,柯兒還能睡嗎?」

    「那不行,憑什麼他就能進去,我這柯兒的哥哥就不能進去啊?他算老幾啊?」

    「你個憨子,個頭不小,先把嘴放乾淨了,看清楚了我是誰,再說話,這大河之上誰不認識我混江龍,管好了你自己的舌頭。」

    「混江龍姒莽原來就是你啊,哈哈哈!我還以為是哪路神仙呢,怎麼樣?咱們是在路上,還是在水裡比試比試,看看誰是真正的混江龍。」

    「來人,取我的弓箭來,咱們就先射這遠處的桅桿,誰要是能把這風帆的拉繩射斷了,就算誰贏,行嗎?」莽叔極富挑戰的說道。

    「那好,我這就回去取弓箭,你這莽漢等著我。」說著,船哥就跑了出去。

    「哈哈哈,讓我姒莽略施小計,就把這個憨牛給哄走了,姒主婦,現下,我可以進去,看柯兒了吧?」

    「莽叔,不用進來,柯兒已經站在這裡了。」我用手遮著刺眼的陽光,直截了當的答道。

    「我說嘛,有飛翔的神蛇保佑,咱們的柯兒怎麼可能倒下呢?是吧,柯兒。」

    姒娘狠狠的瞪了一眼莽叔,知道再看也看不住了,看著我已經基本上恢復的身體,這才放心的招呼著幾個健婦,忙活其他的物事去了。

    「姒娘,請等一下,柯兒還有話說。」

    「姒娘知道什麼事?不就是把健婦們都組織起來嗎,對吧?」

    看著我一個勁的點頭,姒娘繼續說道:「昨日,你置叔已經和姒娘說了,姒娘這就去辦。先組織一個護幼營,由懷著孩子、體虛病弱、年紀較大的健婦們組成,一方面看護孩童,一方面照顧自己。我們計算了一下,大約有三十名健婦左右,由趙婆婆負責。」說著,健婦一指她身邊一位年紀較大的健婦說道。

    姒娘再看了我一眼,收住了腳步,接著說道:「這位健婦就是助耕營主事,柯兒你給起個名字吧。」我看著體格健壯,性格開朗的健婦,隨口說道:「就叫趙爽吧,就是我的爽姨。」

    「助耕營都是南都體格最好的健婦,現下大約有六十來人,既可以助耕,也可以助建。」

    姒娘想了一下,又說:「對了,將來柯兒的兩個姐姐身體好了,一個分管織務,一個分管食務。」

    說完就急匆匆的帶著兩個健婦離開了。

    我望著姒娘的背影,內心湧出了無限的感激之情。

    都說萬事開頭難,看來,只要有一個得力的管理系統,千難萬難都不在話下。

    「柯兒,看咱們多有福氣,有了姒娘,這部落內部的物事完全不用操心了。現下這大河之上,暫時平靜。我們可以仿照東渚國的技術,造大船,為將來的大戰做好準備。我看這塘頭可以當這造船坊的船監,柯兒你看呢?」

    我仰頭看著莽叔,非常明確的點著頭。

    這莽叔表面上看,是個『大老粗』,其實內心裡非常明白,任何物事都在事先籌劃好了才實施。就說這次水戰吧,在大河之北,莽叔就已經潛心的琢磨東渚國戰船的弱點,當我們一但有了帆船的優勢,莽叔就敏銳的抓住了這一點,在水戰中,充分採用機動靈活的戰法,揚長避短,最終取得全勝。這就是勇士和勇將的區別。

    「哈哈,我回來了,哎?柯兒怎麼出來了。害得我跑了一圈,才取出了弓箭。」

    我和莽叔聽聞後,都哈哈大笑。船兒卻是一頭霧水的摸不著頭腦。

    「好吧,說歸說,練歸練,咱們也別放箭去射船帆了,到時候還要再接上,太費事了。我看還是射廣場旗桿上的那面紅色旌旗吧。」說著,莽叔就彎弓搭箭,向著有三十圍遠的旗桿上方瞄準起來。

    但見半人多高的彎弓,弓弦繃得緊緊地,莽叔特意選了一隻響箭。就聽『崩』,嗖的一聲,『瞿……』,帶著哨音的響箭,劃著優美的弧線,向著旗桿上的旌旗飛去,只聽『噗』的一聲,旌旗的一角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廣場上所有的人,都被這刺耳的響箭聲所吸引,抬頭望見旌旗被響箭擊破後,都大聲喝彩著歡呼起來。

    再看船哥,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彎弓,那弓背都有棍棒那麼粗,也選了一隻響箭,彎弓搭箭後,就聽『通』的一聲巨響,緊跟著側耳的響箭聲,劃破了天空,再看旗桿上的旌旗,頓時就被扯下來了一大塊。

    「啊?」廣場上異口同聲的驚呼之後,雷鳴般的歡呼聲響徹雲霄。

    「好啊,真不愧是河中之國的第一勇士,姒莽我佩服啊,哈哈哈哈!」

    聽到莽叔的大笑之聲,船哥反而有些不要意思起來。

    「你們這兩個沒正行的,好好的旌旗,讓你們給毀成啥樣了。」姒娘疾步趕過來,瞪著杏核眼,氣憤的說道。

    「莽叔,這不算數,咱們都射中了目標,不如咱們比試摔跤如何?這也不會毀壞物事,省著姒娘發火。」船兒憨聲憨氣的說著,偷看了餘氣未消的姒娘一眼。

    「那好吧。」莽叔說著,就走到了廣場的中間,再看船兒很快就將自己脫了個精光。原來在這個年代,衣物遮身也就是那麼一裹,再一繫繩子,這要動起手來的確是很礙事。

    就見兩個赤條條的猛漢,相互對視著,申頭弓背,張開雙臂,雙腿岔開,不停的移動著。

    廣場上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加油的呼喊聲,那是此起彼伏。「快動手啊,別老轉圈了,大家都等著看熱鬧吶。」有人帶頭喊著,其他人也跟著起哄大喊。

    還是船哥先出手了,船哥利用自己身高臂長的優勢,試圖抓住莽叔的右胳膊,再用身體別住莽叔的腰胯,把莽叔順勢摔倒。但是,身形更加靈活的莽叔,一側身躲過了船哥的長臂,順手抓住了船哥伸出來的右臂膀,跟著就想來一個拉臂側摔。船哥也不是吃素的,一個大步跟進,用另一隻手,有力的抓住了莽叔的肩膀,使得莽叔一時難以側身。機警的莽叔,用另一隻手,一把摟住了船哥的右大腿,一碗腰就想把船哥扛起來。那曾想,力大無窮的船哥全身用力一沉,竟然把壯如牛犢的莽叔給壓了下去。眼看著彎腰受壓的莽叔就要摔倒在地上,所有旁觀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說時遲那時快,但見,莽叔就著船哥下壓的力量,彎腰一個滾翻,順勢把身大力沉的船哥也帶倒在地。兩個人在地上都是就勢一個翻滾,又迅速的站了起來。

    所有在場的族人見此情形,都熱烈的歡呼著,叫好之聲響徹全場。

    「哈哈,好一個憨牛,力氣不小啊。」莽叔一邊用手胡嚕著身上的土,一邊大笑著說道。

    「莽叔您是把船兒第一個放倒的人,我佩服您。」船哥真誠的表露著心聲。

    「哪裡,船兒這麼大的力氣,莽叔我從來就沒見過,算是開眼了。真是強中更有強中人吶,哈哈哈!」

    我興奮的走到兩個大漢的中間,一人拉住一隻手,開心的說道:「好了,兩位就別在這英雄惜英雄了,大家說對嗎?」

    「對,太對了,兩位都是燧明國的大英雄!」

    就在大家歡呼的檔口,這兩個大漢,一人攥住我的一隻手,把我給高高的舉了起來。大家看到此景,歡呼聲和歡笑聲響成一片。

    我被舉著,兩隻胳膊抻的生疼,一個勁的呲牙咧嘴,趕忙叫著,讓莽叔和船兒,趕快把我放下來。

    還是莽叔先發現了我的痛苦,示意船哥趕快放手,船哥則順勢一把,把我抱了起來,我別無選擇的蹭了一身船哥摔跤的時候,在地上滾翻的塵土,灰頭土臉的落到了地上。近處的族人,看到我狼狽的模樣,都開心的大笑起來。

    「你們兩個莽漢,沒看到柯兒還是個孩子嗎?」走上前來的姒娘說著,一人給他們當胸一拳,兩個人都歉意的嘿嘿笑著。不過姒娘的拳頭,對他們來說,也就是撓癢癢而已。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你們兩個真行,咱們現下是忙的前腳掌打腦後跟,你們卻在這裡添亂,都趕快給我幹正事去。」姒娘看著我,憤憤的說道。

    我一想也是,這也有點太不像話了,趕緊歉意的對姒娘說道:「這事都怪我,只顧著高興了,姒娘您放心,絕不會再有這樣的物事發生。」

    邊說邊朝著看熱鬧的置叔一吐舌頭,趕緊溜到了置叔的身邊。

    「柯兒,我正要找你吶,咱們這山北到大河南岸的地圖都繪製完成了,是不是到溶洞裡好好的探討一下,也為下一步的物事有個謀劃。」置叔趁機說道。

    「這麼快,這才三天的時間,就繪製出來了,現下咱們的敢戰軍可真是了不起啊。」

    在這個年代,別人打仗主要靠力氣,我們打仗靠智慧。什麼是智慧?前提就是知己知彼。這一個『知』字,就是後世信息化戰爭的核心所在。

    「好吧,我和姒娘說一聲,咱們這就過去。對了,把探查隊長也叫上吧。莽叔要組織這造大船的物事,船哥要照顧他姐姐們,他倆就別去了。」

    說著,我來到姒娘、莽叔和船哥之中,把我馬上要做的物事說了一邊,大家都點頭同意。

    「柯兒別太晚了,注意身體。」姒娘關切的跟了一句。

    接著,又趕著我心愛的鹿車,跟著置叔和敢戰軍頭人們的駿逸,往溶洞方向疾駛而去。

    在火把的照明下,看著鋪在溶洞裡天然形成的華蓋石桌上的地圖,仔細聽著置叔在介紹情形。

    「柯兒你看,我們這地圖的範圍,僅僅是這南都萯山腳下以北,大河以南的地形地物圖,我們估算了一下,大約只佔南都全部地域的三分有一。」

    「我的天哪?這南都可真夠大的呀!」看著地圖,我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估麼著,應該比大河之北的燧明地區,還要大一些。

    置叔用手比劃著,繼續說道:「柯兒你看這地圖的最西邊,就是這萯山之首的傲岸之山。據說當天空放晴的時候,可以看到幾十里外,大河鬼門關騰起的霧靄汽彰。站在山峰上,就像是傲視在大河岸邊。」

    說著,置叔的手又向東邊一指,接著說道:「這東邊的山尾之山又叫合山,因九條河水同時在這裡發源而得名,我們經仔細探查,現下,這溶洞西邊的水流,就是這九水之一的一水,與這部落的造水,僅隔著一座由南向北不斷隱沒的山梁。」

    置叔接著有些興奮的說:「如果利用一水河比造水河地勢略高的特點,在這河灘林網的南沿,開挖一條渠,聯通一水和造水,我們的舟筏就可以從一水順利而下,直達造水所在的部落碼頭,然後又可以順著大河回到這一水的入河口,這樣往來運輸,豈不是方便了許多。」

    「置叔說的太好了,這樣,從一水到造水,這河灘上面的林網地帶,就是我們南都的所在地了。置叔你看,這南都的東側有這溶洞棲身,還可以做庫房,冬暖夏涼。南都的西面有濤濤的造水,正是我族人造船、捕魚、耕田之所在。而在這林網的中間,我們可以建設房舍區,即隱蔽,又可以借助這茂密的林網,抵擋冬季從大河方向吹來的寒風。如果再從北面新開的主渠上,開出一條支渠,流經林網中心我們的房舍區,生活保障就更加的便捷了。」

    我和置叔看著地圖是越說越興奮。置叔看著我,激動地催促我,趕快制定具體的圖案,趁著現下還沒有全面恢復建設,馬上開始進行,以免二次重來。

    「那好吧,置叔,咱們就沿著這一水的岸邊,圍著河灘的林網,走上一遭。」聽我如此說,置叔一揮手,幾名訓練有素的敢戰軍壯,跟在我們的身後,牽著置叔的駿逸和我的鹿車,隨行前往。

    這可是我大戰之後,第一次有『閒心』逛逛風景。

    我們沿著一水西岸逆流而上,信步走在河岸邊,看著林陰裡高大的樹木,去冬長成的長長的豆莢果實,還掛在樹上。

    什麼情況?看著二、三十圍高的大樹,細枝上對生的小樹葉,難道這是皂莢樹嗎?我急忙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干豆莢,拿在手裡一撮,二、三十粒紫紅的豆子暴露了出來。『呼』,我用嘴吹掉了干碎的豆莢皮,定睛一看,沒錯,這就是後世常說的皂莢樹。

    「置叔,柯兒手中的豆子可是好物事,把這個碾碎了,用來洗衣物非常的乾淨,用它洗飯碗一點油污都沒有。」

    「真的?軍壯們過來,按照大統領的吩咐,把這種豆夾都收集起來,交給姒主辦。」置叔揮手命令道。

    「怎麼?軍壯們自己不洗衣物嗎?」

    「姒主辦都安排好了,不用我們洗,我們只要每日選出二十名表現出色的,提供給姒主婦,由她安排晚上的進禮就行了,呵呵呵。」說著,置叔還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一下,軍壯們可就好帶了,有了盼頭,這積極性就有了,只要能把積極性調動起來,什麼事幹不了啊!太好了,有了姒主婦的幫助,這南都裡外都不成問題了。

    「對了,誰要是於食了,用水服下兩粒皂莢豆,也可以化瘀。」我又補充著說道。

    「化瘀?」

    「就是讓人拉一下肚子,把吃多的瀉出來。」

    「這不是和黃連豆正好相反嗎?

    「置叔,你說的太對了,有人需要止瀉,有人需要化瘀,任何物事都有這兩重性。」

    置叔聽聞後,默不作聲的低頭沉思著,些許時間之後,置叔慢慢往前走,自言自語的說著:「對啊,我記得柯兒曾經說過,有陰就有陽的物事。看來這打仗也是這個物事,有進攻就會有防守,局部的防守就是為了整體的進攻,不擺出一個破綻,就不能讓敵賊就範。」

    我看著陷入沉思的置叔,心裡暗暗在想,我們燧明國又一位戰爭的藝術家,很快就會在未來激烈的戰場上,翻雲覆雨了。

    不過讓我未曾想到的是,就在這茫茫的萯山深處,我們面前第一位在《山海經》裡有所記載的名人,就要橫空出世了。不過眼下,我們還是要繼續探查之行。

    我們走了大約五百圍(米),就來到了河灘林網的盡頭。我看著水並不深,流速也不是很急的一水河,就在想,在這河面上用撐桿撐著竹筏,或者在兩岸用大繩牽拉著竹筏,逆水上行,應該都不成問題。

    「柯兒,你往這裡看,順著林地的邊緣,往西緩緩下行,挖一個溝渠,引一水河的一部分河水到造水之中,我們就可以從這裡,乘竹筏到部落的碼頭。柯兒,走吧,咱們一直往西走,就看出來了。」

    就這樣,我們在置叔的引領下,順著林地的邊緣往下走去。一邊走,我一邊側身遠望著遙遠北面的山巒,有些模糊的山影,籠罩在藍天白雲之下,就像是永久在等待著,去迎接歸來的移雲。日復一日的仰望著一輪紅日從一邊升起,繞過頭頂後,再沒入另一邊。難怪這大山,能夠長久的支撐這高聳的山峰,大家想啊?它每天都仰著頭,轉著,看太陽的起落,怎麼可能得『頸椎病』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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