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第九十三章 靠山用山靠水吃水 文 / 吉大可
第九十三章靠山用山靠水吃水
「魚兒,是這樣,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需要拜捨立神,有些女人生來就不能拜捨立神,是因為她的身體裡少了一點東西,但是,這個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生活,只不過不可能有孩子罷了。」
聽到我說的話,魚兒『嚶,嚶』的哭了起來,我輕撫著她的乳凸,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柯兒,等明年你再來,可能就見不到魚兒了。」魚兒邊抽泣,邊細聲說道。
「魚兒,那又是為什麼呢?」
「柯兒,你不知道,這每年的秋季,部落都要舉行豪魚跳龍門的祭祀儀式,為了河神的性福,每年都要送一位女子進到伊水裡,去陪伴河神,像我這樣不能拜捨立神的女子,就是不能像人一樣胎生,只能像魚一樣去卵生,只有進到了水裡,才能生養出更多的豪魚,能為我們的族人提供食精(營養)。」說著,魚兒似乎面帶幸福的樣子。
真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這美好的陷阱,竟然成了她生命之中幸福的歸宿。
「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河神是不能性福帶頭髮的生靈嗎?」
「照柯兒這麼說,魚兒還要剪髮後,才能進到河裡,那多難看啊?」
「剪了也沒用,因為它還能長出來。只有找到一種不帶頭髮的生靈,進到河裡,才能保障河神的性福。因為河神也不帶頭髮。魚兒,你什麼時候看到水裡游的生靈有頭髮?」
「不帶頭髮的生靈?牛、驢、鹿,對了,馴鹿沒有頭髮,可是它有角啊?」
「難道母鹿也有角嗎?」我笑著說道。
「看來這性福的物事,魚兒要讓給一隻幸運的母鹿了,哎!魚兒真是命苦啊。」
我內心暗笑著,一臉嚴肅的說道:「這不是命苦,這是魚兒還要為部落繼續做事,來報答河神罷了。」
「對啊!」
「哎呦!魚兒姐,你的手能不能輕一點啊?」
魚兒這才發現她自己的手,無意中攥住了我的小棍棍,剛才聽我說道要為族人做事,一興奮,就忘乎所以了。
魚兒明白怎麼回事以後,一臉歉疚的,用手輕輕的揉搓著我的小傢伙,這小傢伙以翹立起來的樣子,回答著魚兒姐姐的歉疚之意。
「那好吧,魚兒明日就轉告泰叔柯兒今夜所說的話,我想,泰叔一定會聽柯兒的話。」
就這樣我們說著、想著,很快就甜甜的睡去。
次日起來,魚兒把昨夜陶盆裡的水,端到屋外倒掉,又在盛水的陶缸裡,舀了一盆清水,我和魚兒洗過臉後,手拉著手,走出了房舍。
門外,已經開始吃鼓飯的爺爺和泰叔,看著我們如此親密的樣子,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魚兒服侍我開始吃飯,自己則蹦蹦跳跳的走到泰叔的身邊,把我說的話給泰叔和爺爺重複了一遍,本來一臉輕鬆的泰叔,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
「柯兒真是這麼說的?那我們的部落豈不是要斷後了嗎?」泰叔滿臉不解,憤憤的說道。
爺爺則若有所思的想著我說的話,似乎有其他的想法。
我緊吃兩口,放下飯碗,來到了爺爺和泰叔面前,看著一臉不高興的泰叔,語氣和緩的解釋道。
「泰叔先別生氣,聽柯兒把物事說清楚。」說著,我看了一眼爺爺,在爺爺鼓勵的目光下,繼續說道:
「這河水裡的生靈,與我們陸地上的不一樣,我們身上有毛髮,可是這水裡的有鱗腮。如果我們把陸地上河神不具備的優勢生靈,給河神送去,豈不是詛咒河神的缺陷。這可是大不敬啊!為什麼河神要大怒,發洪水?難道我們不需要好好想一想嗎。當然,送母鹿,河神也還是會發脾氣,那怎麼辦呢?」
我看著大家都凝神注視著我,專注的樣子,頓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柯兒以為,我們應該好好的探查,河神每次發脾氣,河水都在什麼地方氾濫,大概都是什麼樣子。我們應該按照河神的旨意,修正或者改造這些地方,讓它能夠順應河神的意願,這才是我們現下應該去做的物事。」
「柯兒所言極是,老朽一直對這敬河神的物事,不甚明瞭,這年年敬河神,年年發大水。送去了我們多少女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可是,剛下柯兒說的,探查河水氾濫情形的物事,一下子提醒了老朽。泰兒你想啊,每年河水氾濫大都在夏季,也就是水大的季節,而且氾濫的地點,多在這龍門附近,河道淤塞的地方。如果我們把河道疏通了,河水豈不是就能順暢的流動,那還發什麼洪水啊?」
「對啊!洪叔您這麼一說,伊泰就明白柯兒所說的物事了,太好了,從此,我們再也不用敬河神了,哈哈哈!」
瞬間泰叔又收斂了笑容,面帶憂慮的自語道:「可是這魚兒不能生養,豈不是個災禍,如果留在部落,會給部落帶來不幸的。」
魚兒聞言是大驚失色,差點癱倒在地上,好在,我及時伸手,扶住了魚兒姐姐。
「如果泰叔不反對,就讓魚兒跟著柯兒吧,反正柯兒還年幼,不存在生養的物事。」說著,我用懇切的目光,看著洪爺爺。
「也好,老朽這腿腳也不好,平時,也需要有人照顧,再說了,老朽也不存在這生養的物事,就讓魚兒服侍老朽和柯兒吧,等柯兒長大了,魚兒可以專門服侍老朽,這多了一條枴杖,豈不是更好。」
「洪叔即如此說,魚兒還不趕緊道謝洪爺爺。」泰叔有些不情願,但又在情理之中的說道。
但見,魚兒姐姐一下就跪在了爺爺的面前,顫抖著啼哭不止,爺爺示意我把魚兒扶起來。我扶起了魚兒姐姐,遞給他一塊麻布,魚兒用麻布捂著臉,不斷的抽泣著。
「泰叔,咱們的善戰軍呢,什麼時候出發啊?」我故意把話題岔開來說道。
「哎!你看我這人,都把正事給忘了,魚頭,人呢?」
「泰督,魚頭帶領全營已經整裝待發,就等示令了。」
「柯兒,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就帶著他們出發吧。」
「爺爺,您老先在此安歇,不出三日,柯兒定當滿載而歸。泰叔,多給我們準備麻繩,我們需要捆綁筏子。」我思索著說道。
「大統領,我們不需要帶太多的繩子,這山裡面有的是籐條,可比這麻繩結實多了。」魚頭朗聲說道。
「太好了,有我們的善戰軍,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勇敢的軍將們,我說的對嗎?」我衝著河邊整裝列隊的善戰軍壯們大聲吼道。
回答是異常的響亮:「對!」
我趕著鹿車,走上前去,站在鹿車上,大聲說道:「你們都是我們國族最英勇的軍壯,房舍裡住的都是我們的婦孺,為了她們免受雷擊,平安生活,你們願不願意跟這柯兒,進山採石啊?」
「願意!」
「我們能不能滿載而歸啊!」
「能!能!能!」軍壯們高舉起手中的器物,連聲大吼著。
「那好,我們既然是善戰軍,就應該有個軍歌,大家說好不好啊?」
這一下大家可是興奮了起來,回答的也放鬆多了。「好啊!」「太好了!」「唱什麼啊?」「快教給我們吧!」
我是腦筋一轉,後世《打靶回來》的旋律,頂在了我的喉嚨口。
「那好,我先唱一遍,大家都聽好了,我們在路上就唱著歌,前進。」
「風展旌旗晚霞飛,善戰軍德勝,把營歸,肩扛著武器明晃晃,愉快的歌聲滿天飛。米搜拉米搜,拉搜米都來,愉快的歌聲滿天飛。
歌聲飛到山河去,族人們聽到心歡喜,善戰軍水上逞英豪,善戰軍路地顯神威。米搜拉米搜,拉搜米都來,善戰軍路地顯神威。一、二、三…四!
善戰軍壯們,我們的《善戰軍歌》好聽不好聽啊?」
「好聽!」
「能唱不能唱啊?」
「能唱!」
「能唱!」一個清脆的女聲,劃破了長空。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著我身後嬌美的魚兒,魚兒則挺胸昂首,站在大家面前。
「軍壯大哥們,魚兒是一個弱女子,不能採石行船,但是魚兒什麼都不怕,魚兒已經是從生死一線過來的人,魚兒會用最美的歌聲,陪伴著大哥們,大家歡迎魚兒嗎?」
一個如此柔弱的女孩,在命運面前,勇敢的站了出來。
「歡迎!」「只要是不怕死的,我們都歡迎!」
突然,魚兒當著所有善戰軍壯的面,跪在了我的鹿車前面,仰頭看著我,渾身顫抖著,說道:「柯兒大統領,就帶上魚兒吧,魚兒會唱歌,能煮飯、洗衣服。」
我一看,這是一個好機會,就對著軍壯們大聲問道:「善戰軍的軍壯們,能帶上魚兒嗎?」
「能!」「沒問題!」「跟著我們走吧!」「有我們在,絕不會讓一個女子受罪的!」
我回頭看著爺爺,爺爺捋髯含笑,讚許的點著頭。我再看泰叔,泰叔則徑直走到跪在地上的魚兒面前,親手扶起了魚兒,彎腰,用手撣掉魚兒長裙上的浮土,深情的說道:「泰叔這回可是看明白了,魚兒當得是一個女貌男兒,真不愧是我們善戰軍的軍壯,作為善戰軍的軍督,伊泰我特准魚兒加入善戰軍。從此,魚兒就是我們善戰軍,女子從軍的第一人。軍壯們同意嗎?」
「同意!」「歡迎!」「就按泰督說的!」
多麼感人的場面,多麼完美的結局啊!這一比,後世木蘭從軍的傳說已經太落伍了,比花木蘭早五千年,中華先民的優秀兒女們,就已經為了自身的命運,為了國族挺身而出了。
我跳下鹿車,來到爺爺面前,爺爺愛撫的摸著我的頭,輕輕的說道:「爺爺沒看錯,柯兒是振興國族的帶頭人。」
「爺爺,柯兒走了,您老多保重。」說完,我回到了鹿車旁,示意魚兒上車,我們卸下了船兒的兩支大錘,趕著鹿車,跟隨著魚頭,向伊水的上游進發。
一路上《善戰軍歌》在魚兒的教習下,很快就成為了全軍振奮精神的凱歌,軍壯行進的速度明顯加快。
日頭正頂(午),我們一行就已經到達了濟山的腳下。接下來,我們按照爺爺的示意,沿著厘山與濟山之間,伊水河谷繼續向上前行。
路邊成片的棗樹,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魚兒,你看樹上已經乾癟的紅棗,那可是很好吃的物食。」魚兒聽到後,跳下車,在地上撿拾著,我則在路旁停車,走到一顆棗樹旁,抬起腳,用力的踹了一下棗樹,嘩啦啦的干棗就掉了下來,我撿起一個,放在嘴裡,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夠嚼動了,還別說,真甜。
軍壯們,咱們歇息片刻,這樹上的紅棗可是非常的甜,大家都嘗一嘗。說著,魚頭率先撿拾著干棗,放到嘴裡,咀嚼起來。
這一下可好,全軍上下,都在這棗樹林裡打棗、撿棗,邊吃邊歇息著。
這大棗可是個好物事,它富含食精(營養),軍壯們吃了它,在喝點嘩嘩流淌的伊河水,頓時是肚鼓勁足。我看著幾個軍壯不停地揉肚子,趕緊站到車上,大聲說道:「我說軍裝大哥們,別吃太多了,這大棗雖好,但是有點脹肚子,都裝起來,慢慢的吃,不然,外人看著我們可就不像善戰軍了,以為我們都在深山裡,喝了子母河的水,懷上孩子了,那樣的話,這石頭可就采不回去了。」
大家聽到後,都哈哈大笑起來,我也得意的跳下車,一不留神,突然看到一臉傷感的魚兒,一想,壞了,說到魚兒的傷心處了。
「魚兒,你看著伊水裡還有魚呢?」
魚兒面色呆板的看著伊水,默不作聲。我則撿起一個石片,順著河水,打起了水漂。一、二、三,石片一共在水上跳了三下。
什麼情況?片石!看著地上散落的紅色片石,抬眼往山上望去,但見裸露的紅色山巖上,一片片的石層清晰可見。
「太好了!這真是踏破腳板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軍壯們,抬頭望山巖上看吧,到處都是我們需要的片石,我們就在這棗樹林裡安營紮寨。魚頭,吩咐軍壯們,就地宿營。」我大聲的吆喝著。
魚頭聽到我說的話,立刻吩咐三位哨長,各司其職就地宿營。左哨長負責佈置營地,搭建棚架。右哨長負責用葦席和篷布佈置棚捨。前哨長則負責埋鍋造飯的物事。
我則帶著魚頭往山巖所在的地方,順著土坎林間,攀登而上。原來這裡有一條羊腸小道,蜿蜒崎嶇著通向山頂。
來到裸露的山巖處一看,太好了,我們只要架起火來一燒,這一片片的山巖定然會崩裂下落。
「大統領,您看,前方河道附近的山邊上,也是這種山巖,在那裡取石更方便。」魚頭是站得高,看得遠。
我趕緊起身,向前方望去,魚頭說的不錯,正是如此,而且就在河邊上,太方便了。
「大統領,我看這取石的物事,開始的時候,採石的物事多一些,後面輸運的物事會多一些。不如這樣,把人先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採石,一部分伐木砍籐,編織木排。個別身體不適、受傷的軍壯,聽從魚兒的安排,生火做飯,您看行嗎?」
我立刻點頭表示贊成。跟著我們上來的魚兒聽到後,臉色由憂轉喜,開心的說道:「給我幾個人就行了,保障不讓大家喝涼水,吃冷飯。」
接著,魚頭在前,我和魚兒相互拉著手,慢慢的往山下挪著,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就是因為山坡太滑,只能側身,慢慢的移動。
等到我們下山以後,營帳都已經搭好了,軍壯們正在從驛車上卸下陶盆、套缸、套碗等物事,用片石磊灶,準備生火煮水。
我把掛甲和三位哨長都找來,商議採石的物事。魚兒則去準備我們的居所,日用物品和大家飯食等物事。
「我剛才和魚頭營總商議過了,先把大家分成兩部分,魚頭帶一部分,負責採石的物事,掛甲帶一部分負責伐樹和砍籐扎木排的物事。左哨長帶一哨軍壯跟著營總,右哨長帶一哨軍壯跟著掛甲,我帶前哨長作為預備隊,哪裡需要補充到哪裡。都明白了吧?」
大家紛紛表示明白後,起身安排自己的物事去了。
不一會兒,叮叮噹噹的聲音就響徹山谷。我命前哨長,吩咐副哨長,帶領一哨軍壯,協助魚兒準備飯食、修理器物和加固棚捨等物事,我則帶著前哨長,順著伊水,往山裡慢慢的行進。邊走變觀察著大山裡的情形。
在這紅色片石充塞的山體裡,不時可以看見晶瑩的物體在反射這陽光,我攀援著樹叢,來到閃亮的岩石近旁,岩石明顯呈多柱狀的形制,我拿起身邊的石頭,敲下來了幾塊,拿在手裡,明顯感覺比較沉,拿回去在火上燒一下再說吧。
前哨長接過我手中的礦石,我們又慢慢的下山,順著伊水往回走。
等我們回到採石工地,已經有不少的石片,堆積成了一座小山包。
「柯兒,這種山石不難取,只要清理出一個完整的平面後,一層層的很容易取下來。」
「行了,讓大家歇息一會兒吧。」我看著充足的片石,說道。
「太好了,休息了,走吧,哥幾個很久沒到山裡來了,我們沿著河水,往上走走吧。」幾個精力充沛的軍壯,結伴往上遊玩去了,我看著豐碩的勞動成果,也沒有阻止,畢竟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軍壯。
「魚頭,我們去看看木筏的物事怎麼樣了?」
「我已經去過了,他們一開始伐的樹木太粗了,這河水根本就漂不起來,現下正在用細一些的樹棍捆紮木排,估計差不多了。」
正說著,掛甲興沖沖的走了上來,說道:「第一批木排已經捆紮好了,現下就可以往上面搬石片了。」
我命前哨長,把手裡的礦石給下面棗林裡的魚兒,放在灶台的火堆裡燒。然後就吩咐魚頭組織在場的軍壯們,搬運石片到木排上。
「嗨,那幾個傢伙還不回來,溜到哪去了?嗨,嗨!水七,該幹活了!……。」
但是毫無回音,不對啊,這沒幾分鐘,不可能走的太遠,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
看著我有些焦急的神情,魚頭安慰著說:「放心吧,他們都是久經戰陣了,有事,早就報信了。肯定是走到什麼地方貓起來了。」
我只好向下走,往木排所在的地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