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apter70 提利昂 文 / 馬丁
「我兒子在他們手上。」泰溫·蘭尼斯特說。
「是的大人。」信使的聲音因疲累而呆滯。在他破碎的無袖罩袍前胸部乾涸的血漬遮住了克雷赫家族的斑紋野豬。
你兩個兒子中的一個提利昂心想。他啜了口酒一言不心裡想著詹姆。抬手之時劇痛從肘部直衝腦際提醒著他戰場的滋味。他雖然愛哥哥但就算給他全凱巖城的金子他也不想和哥哥待在囈語森林。
父親召集的諸侯和將領紛紛安靜下來聽信使陳述事情經過。寬敞通風的旅館長廳裡只有火爐中的柴薪在劈啪作晌。
經歷了長途的急行南下想到可以在旅店稍作歇息雖然只有一晚依舊使提利昂大為振奮……只是他暗暗希望別要又是這家充滿回憶的旅店。父親嚴令他們以耗盡體力的度行進結果損失慘重。戰爭中的傷員如果不能跟上就落得被拋下來自生自滅的下場。每天早上他們動身之時總有些人倒在路邊睡著便再沒醒來;下午又有另一些人筋疲力竭地癱在道旁;到得晚上更有些人當了逃兵遁進夜色之中連提利昂本人都很想跟他們一起走。
片刻前他人還在樓上躺在柔軟舒適的羽毛床上懷抱雪伊溫暖的身體。然而他的侍從匆匆跑來把他搖醒報告說有人騎馬帶來奔流城方面的重大消息。他立刻明白他們是白跑了一趟。往南急奔無止盡的急行軍和棄於路邊的屍體……全成了空。羅柏·史塔克早在好幾天前便解了奔流城之圍。
「這怎麼可能?」哈瑞斯·史威佛爵士呻吟道「怎麼可能?即便在囈語森林之戰以後奔流城依舊為大軍團團包圍……詹姆爵士到底在想什麼怎會把部隊分為三處駐紮?他總該清楚這樣會有何風險吧?」
他比你這沒下巴的懦夫清楚多了提利昂心想。縱然詹姆丟了奔流城然而聽見哥哥被史威佛這種人譭謗依舊令他怒火中燒。史威佛是個厚顏無恥的馬屁精他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他那個同樣沒下巴的女兒嫁給凱馮爵士借此與蘭尼斯特家族攀上親戚。
「換我也會這麼做」叔叔應道提利昂若是開口絕不會如他這般冷靜。「哈瑞斯爵士您沒見過奔流城不然您一定會清楚詹姆別無選擇。奔流城座落於騰石河匯流進三叉戟河的支流紅叉河的三角洲尖端河流構成了三角形的兩邊而一旦遇到危險徒利家便打開上游的閘門在第三邊造出寬闊的護城河將奔流城變為河中孤島。城牆自水中高高拔起守軍自塔樓上可以看清對岸數里格之內的所有事物。若要切斷各方支援攻城方必須在騰石河北岸、紅又河南岸以及護城河西岸亦即兩條河之間各放置一支軍隊。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諸位大人凱馮爵士說得沒錯」信使說「我軍已在營地周圍密佈削尖木柵但在沒有任何預警河水又把我們的營地互相切斷的情況下這樣的準備遠遠不夠。他們先襲擊北方的營地時機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先前馬柯·派柏不斷騷擾我軍的補給車隊但他手下只有五六十人。遭受攻擊的前一晚詹姆爵士親自帶兵去對付他們……唉當時我們以為目標就是派柏那夥人。我們聽說史塔克軍還在綠叉河東岸正朝南而去……」
「你們的斥候呢?」格雷果·克裡岡爵士的臉活像石雕火光為他的皮膚罩上了一層陰森的橙色在他的眼眶底投下深深的陰影。「莫非他們什麼都沒看到?沒給你們任何警訊?」
滿身血污的信使搖搖頭。「我們的偵察部隊最近不斷失蹤我們以為是馬柯·派柏搞的鬼。而偶爾回來的人又說什麼也沒現。」
「什麼也現不了表示他用不著眼睛」魔山宣佈「把他們的眼睛挖出來交給替補的斥候告訴他:希望四隻眼睛可以比兩隻眼睛看得清楚……如果他還是不行那麼下一個人就會有六隻眼睛了。」
泰溫·蘭尼斯特公爵轉頭審視格雷果爵士提利昂看到父親瞳中金光一閃但他說不准那是讚許抑或嫌惡。泰溫公爵在會議上通常保持緘默寧可在言前先傾聽別人的意見提利昂一直很想倣傚他這個習慣。然而就算是父親如此沉默也很不尋常他連酒都沒碰。
「你說他們動夜襲?」凱馮爵士提問。
來人疲累地點點頭。「前鋒由黑魚率領砍倒我們的衛兵清除柵欄以利主力攻擊。等我們的人醒悟過來對方騎兵已經躍過溝渠手執刀劍和火把衝進了營區。我睡在西寨就是兩條河之間的地方。我們這邊的人聽到打鬥看見帳篷著火布拉克斯大人便領著大家上了木筏想劃到對岸去援救。然而水流湍急直把我們往下游沖徒利家的守軍現後便用城牆上的投石機動轟擊。我親眼看到一艘木筏被砸得稀爛另外三艘翻倒上面的人都被捲進河裡淹死……而好不容易過河的人卻現史塔克軍正在對岸等著他們。」
佛列蒙·布拉克斯爵士穿著一件銀紫相間的罩袍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我父親我父親大人他——」
「大人我很遺憾。」信使說「布拉克斯大人的筏子翻船時他穿戴著全身鎧和鎖甲。他是個勇士。」
他是個蠢蛋提利昂心想一邊搖晃酒杯朝杯中的漩渦望去。大半夜的全副武裝乘著簡陋的木筏穿過急流朝對岸嚴陣以待的敵人撲去——假如這叫做勇士他寧可每次都當懦夫。不知布拉克斯伯爵被沉重的盔甲拖進漆黑的深水時有沒有覺得特別英勇啊?
「隨後兩河之間的營地也被敵人攻陷」信使續道「我們忙著渡河時史塔克軍的重騎兵排成兩個縱隊從西邊殺出。我看到安柏伯爵的碎鏈巨人旗和梅利斯特家族的老鷹紋章但最可怕的卻是那個帶頭的小鬼他身邊跟了一頭怪物似的狼。我沒和他們交手聽說那隻怪物殺了四個活人咬死十幾匹馬。後來我軍的長槍兵組成盾牆擋住他們的第一次衝鋒誰料徒利家一看咱們無暇他顧便打開奔流城門由泰陀斯·布萊伍德率軍渡過吊橋出擊偷襲我軍後方。」
「諸神保佑。」萊佛德伯爵咒道。
「大瓊恩·安柏放火燒了我們辛苦建造的攻城塔布萊伍德大人則找到了被我們鎖起來的艾德慕·徒利爵士以及其他戰俘並將他們通通救走。南寨由佛勒·普萊斯特爵士指揮眼見相鄰的陣地紛紛失守他便率領手下兩千槍兵和兩千弓箭手井井有條地向西撤退了但那掌管自由騎手的泰洛西傭兵卻砍斷旗幟投靠了敵方。」
「該死的傢伙」凱馮叔叔的口氣不僅驚訝更加憤怒。「我早警告過詹姆別相信這混蛋為錢而戰的人只會為自己的腰包賣命。」
泰溫公爵十指交叉頂著下巴傾聽時只有眼睛在動。他兩頰的金黃短鬚圍出一張紋絲不動的臉活像一張面具。然而提利昂注意到父親的光頭上密佈細小汗珠。
「這怎麼可能?」哈瑞斯·史威佛爵士再度哀嚎。「詹姆爵士被俘圍城軍隊又遭擊潰……簡直是大難臨頭!」
亞當·馬爾布蘭爵士道:「哈瑞斯爵士我們都很感激您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走?」
「還能怎麼樣?詹姆的軍隊不是被殺、被俘就是逃散而史塔克家與徒利家的部隊正好扼住我們的補給線我們與西邊的聯繫完全被切斷了!他們甚至可以大搖大擺地進軍凱巖城誰又能阻止他們呢?諸位大人我們戰敗了應該立刻求和。」
「求和?」提利昂若有所思地晃著酒杯一飲而盡隨後將空杯往地上一擲摔成千百碎片。「哈瑞斯爵士這就是求和的結果。打從我那好外甥決定拿艾德大人的頭來裝飾紅堡的那一刻起所有和談的機會都粉碎了。眼下要跟羅柏·史塔克求和比用地下這破杯裝酒還難。佔上風的是他……難道您沒現?」
「兩場戰役的勝負並不能決定整個戰爭的成敗」亞當爵士堅持「我們還遠遠沒有戰敗。我很樂意跟這史塔克小鬼在戰場上親自較量較量。」
「或許他們會答應暫時停戰以便雙方交換人質。」萊佛德伯爵提議。
「除非他們願意三個換一個——這樣我們都嫌不夠咧。」提利昂尖酸地說「再說了我們拿誰去換我哥哥?拿艾德大人爛掉的頭麼?」
「聽說瑟曦太后手上握有相的兩個女兒」萊佛德滿懷希望地說「假如我們提出把這小子的妹妹還給他……」
亞當爵士輕蔑地哼了一聲。「他瘋了才拿詹姆·蘭尼斯特的命來換兩個小女生。」
「那就把詹姆爵士贖回來不管花多少金子。」萊佛德伯爵道。
提利昂翻起白眼。「史塔克家要真那麼缺錢把詹姆的盔甲拿去熔掉不就得啦。」
「我們求和他們就會看輕我們。」亞當爵士爭辯「依我之見我們應該立刻進兵。」
「嗯想必我們宮中的朋友會樂意提供補充兵力」哈瑞斯爵士說「同時也應當派人回凱巖城組織新軍。」
這時泰溫·蘭尼斯特公爵霍地起身。「我兒子在他們手上!」他重複了一遍聲音穿透眾聲喧嘩宛如利劍劃破油脂。「退下統統退下。」
提利昂向來習於聽命於是他立即起身準備和其他人一起離去。但父親看了他一眼「不提利昂你留下。凱馮你也是。其他人給我出去。」
提利昂坐回板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凱馮爵士穿過房間走到酒桶邊。「叔叔」提利昂叫道「可否麻煩您——」
「拿去。」父親把自己面前那杯一動未動的酒遞給他。
這下提利昂真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有喝的份。
泰溫公爵坐下來。「關於史塔克那邊你的判斷沒錯。假如艾德大人還活著我們可以用他當籌碼與臨冬城和奔流城達成停戰如此一來便有時間全力對付勞勃的兩個弟弟。眼下他死了……」他的手緊握成拳。「胡來完全是胡來。」
「小喬只是個孩子」提利昂解釋「我在他這年紀的時候也幹過不少蠢事。」
父親目光銳利地瞪了他一眼。「是麼?好在他沒娶妓女為妻。」
提利昂啜著酒心想他若把酒杯朝父親的臉上潑去泰溫公爵會是什麼表情。
「目前形勢比你們所知的更糟」父親繼續道「我們有了個新國王。」
凱馮爵士渾身一震。「新國——是誰?他們把喬佛裡怎樣了?」
一抹極細微的嫌惡掃過泰溫公爵的薄唇。「沒怎麼樣……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外孫依舊坐在鐵王座上但那太監收到南方的消息。兩周前藍禮·拜拉席恩在高庭娶了瑪格麗·提利爾為妻並登基為王新娘的父親和兄長都已向他下跪宣誓效忠。」
「這真是壞消息。」凱馮爵士皺眉時額上的溝紋深如峽谷。
「我女兒命令我們立刻前往君臨協防紅堡抵禦藍禮『國王』和百花騎士。」他嘴唇一抿。「注意她是以國王和御前會議之名『命令』我們。」
「喬佛裡國王對此事有何反應?」提利昂帶著某種黑色的興致問。
「瑟曦認為現在還不宜告訴他」泰溫公爵說「她恐怕他會堅持親自出兵征討藍禮。」
「出兵?哪來的軍隊?」提利昂問「你該不會打算把這支軍隊交給他吧?」
「他曾宣稱要率領都城守衛隊出征。」泰溫公爵道。
「他帶走都城守衛隊城裡勢必防禦空虛」凱馮爵士說「那麼龍石島的史坦尼斯公爵……」
「是的。」泰溫公爵睥睨著侏儒兒子。「提利昂我原以為你生來只有雜耍的份不過看來我是錯了。」
「喲老爸」提利昂說「聽起來好像讚美哩。」他笑著往前靠去。「那麼史坦尼斯方面有何行動?他才是長兄藍禮只是三子。對於弟弟稱王一事他有何反應?」
父親皺眉道:「從一開始我就認為史坦尼斯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危險但他卻毫無動靜。嗯瓦裡斯是有些情報比如史坦尼斯正在建造船隻史坦尼斯正在招募傭兵還說史坦尼斯從亞夏找來一個縛影師可這究竟代表著什麼?其中又有多少屬實?」他有些惱怒地聳聳肩。「凱馮拿地圖來。」
凱馮爵士即刻照辦。泰溫公爵展開皮地圖將之攤平。「詹姆留給我們一個爛攤子。盧斯·波頓及其殘部在我們北方我們的敵人還握有孿河城和卡林灣;另一方面羅柏·史塔克坐鎮西邊除非開戰我們無法退回蘭尼斯特港和凱巖城。詹姆既已被捕他的軍隊便也不復存在密爾的索羅斯和貝裡·唐德利恩將繼續騷擾我們的徵糧部隊。往更遠的方面看東有艾林家族和盤據龍石島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南邊的高庭和風息堡也已經整兵待。」
提利昂狡猾地笑了笑。「父親別擔心至少雷加·坦格利安還沒死而復生。」
「提利昂我希望你能提供一點有用的建議不要只要嘴皮子。」泰溫·蘭尼斯特公爵說。
凱馮爵士看著地圖皺眉額頭又擠成條條深縫。「眼下羅柏·史塔克得到艾德慕·徒利和三河諸侯的支持他們的總兵力過了我軍我們後方還有盧斯。波頓……泰溫留在這裡只怕會被三面夾擊。」
「我不打算留在這裡。我們得在藍禮從高庭出兵前解決掉小史塔克公爵。波頓那邊我不擔心他是個謹慎的人想必綠叉河之戰只會使他更謹慎因此他的追擊不會很快。所以……明日一早我們便朝赫倫堡出。凱馮命令亞當爵士的斥候掩蔽我軍行蹤他要多少人就給他多少人四人為一小隊不准再生失蹤的事……」
「遵命大人可是……為什麼去赫倫堡?那是個陰森不祥的地方聽說還受了詛咒。」
「讓他們去說」泰溫公爵道「把格雷果爵士放出去要他領著那群屠夫四處劫掠。把瓦格·霍特和他的傭兵以及亞摩利·洛奇爵士也派出去讓他們各帶三百騎兵告訴他們:從神眼湖到紅叉河我希望河間地帶化為焦土。」
「大人請拭目以待。」凱馮爵士說罷起身。「我這就去傳令。」他鞠躬離去。
剩下父子倆之後泰溫公爵瞄了提利昂一眼。「你的野蠻人可能也喜歡來點掠奪你去通知他們:他們盡可以隨瓦格·赫特出動任意劫掠——不論財貨、牲口還是女人喜歡的就搶不中意的就燒。」
「教夏嘎和提魅如何搶劫就跟教公雞怎麼報曉一般多此一舉。」提利昂表示「但我寧可把他們留在身邊。」他們或許粗魯難馴但終究是他的手下相較於父親的人馬他寧願信任自己的人。他可不想就這麼將他們拱手讓人。
「那你得學會如何管束他們我不想見到他們在城裡打家劫舍。」
「城裡?」提利昂糊塗了「哪個城?」
「君臨。我要派你進宮。」
這是提利昂·蘭尼斯特最沒預料到的事。他舉起酒杯邊喝邊想「派我進宮做什麼?」
「管事。」父親唐突地說。
提利昂哈哈大笑。「我親愛的老姐對此恐怕有意見喲!」
「隨她去說總得有人管管她兒子以免他把我們全部搞垮。我認為這都是那群三心二意的重臣搞的鬼——我們的朋友培提爾、年高德劭的大學士還有那個少了老二的活寶瓦裡斯大人。喬佛裡做出一樁又一樁蠢事時他們都在幹什麼?到底是誰出的餿主意竟把這個傑諾斯·史林特拔擢為貴族?這傢伙的父親是個屠夫而他們竟給了他赫倫堡赫倫堡!那是國王住的城堡!只要我一息尚存他就別想踏進去。聽說他挑了一支染血長槍作家徽假如我在非逼他改成染血的菜刀不可。」父親並未提高音量但提利昂從他的金黃眼瞳裡體會得出他的憤怒。「他們還趕走了賽爾彌到底是哪根筋有問題?沒錯他是一把年紀了但『無畏的巴利斯坦』光這名號在王國就很有份量他服侍誰誰就跟著沾光獵狗起得了這種作用?狗是在桌子底下啃骨頭的不是拿來平起平坐的。」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提利昂的臉。「既然瑟曦管不了那小鬼就由你來管。倘若那幾個重臣膽敢跟我們耍兩面派……」
提利昂太清楚了。「砍頭」他歎道「槍尖插著掛上城牆。」
「你總算還從我這兒學了點東西。」
「父親我學的可多了。」提利昂平靜地說。他喝乾了酒若有所思地把杯子放到一邊。一方面他很高興高興到自己不敢承認的地步;另一方面他又想起了不久前在綠叉河上游打的那場仗不知自己是否又被派去防守「左翼」。「為什麼派我?」他歪頭問「為何不派叔叔?為何不派亞當爵士、佛列蒙爵士或沙略特大人?為何不派……個頭大點的人?」
泰溫公爵陡地起身。「因為你是我兒子。」
他這才明白。原來你已經放棄他了他心想你這天殺的王八蛋你認為詹姆與死無異所以你只剩下了我。提利昂想一巴掌摑去想朝他臉上吐口水想抽出匕把他的心掏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如老百姓所說的用黃金鑄成。然而最終他只是靜靜地坐著一言不。
泰溫公爵穿過房間碎酒杯在他腳下喀啦作響。「最後一件事」他走到門邊時說「不准你帶那個妓女進宮。」
父親離去之後提利昂在旅店大廳裡靜坐良久最後他終於爬上樓梯回到鍾塔下舒適的閣樓房。房間的天花板雖矮但對侏儒來說並無妨礙。從窗戶看出去他見到父親在院子裡搭的絞刑架夜風吹起繩子上老闆娘的屍體便晃個不休。她身上的肌肉就和蘭尼斯特家的希望一般微薄而破敗。
他回身在羽毛床邊坐下雪伊睡意惺忪地呢喃著翻身朝向他。他把手伸到棉被下握住她柔軟的**她張開了眼睛。「大人」她慵懶地微笑。
當她的**逐漸變硬提利昂俯身親吻她。「小寶貝我真想帶你去君臨。」他悄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