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淡定》一夕，嫁！ 一零一 永不休妻 文 / 板凳
尉遲烈看了過來。
他的腦裡盤算著是那西秦的公主如何配得上他英勇無雙的太子，起初風家嫡女下嫁時，他也極不情願，覺得是委屈了敬佩的人物，但皇命難違，且是南門濂堅持，縱有不甘也只能如此。如今，風無裳是他除了南門濂第二個佩服的人，兩人在一起甚是適合，這西秦太子也太欺人太甚，硬要橫插一腳，這勞什子的雲公主也是被寵的囂張自大，腦上是頂了幾根孔雀毛了？
他摸摸下巴，西秦公主又如何了？套個麻袋打一頓，打的誰也認不出來！
南門煙冷哼一聲。
她忍住把酒杯砸過去的衝動，皇兄，皇兄！又有一個女人覬覦皇兄，還仗著西秦的國力前來威脅，憑什麼憑什麼！父皇那麼寶貝自己的江山，那麼顧不上自己的親生兒子，只怕真會為了那些噁心的東西賣了皇兄！雲梓喜，雲向歌，這個梁子結定了！
謝綰萱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
如果南門濂她得不到，那風無裳也別想獨享！有了第一個，就能有第二個，風無裳如何招架得住！
南門瑾的眼裡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他端了酒杯輕酌一口。縱使風無裳如今如何膽大，也不能不顧壓來的，皇命！
風無裳抬起頭來。
她朦朧的眸子如同氤氳不開的霧氣，帶著懵懂問道，「皇上，您剛才問什麼？」
東颯帝一怔，這叫他如何說得出口？
沈皇后小聲提醒道，「皇上？」
東颯帝咳一聲，沉聲道，「朕是問你，雲太子的提議，你認為如何？」
「可否請雲太子再說一遍？裳兒先前出神了，沒有聽得太清楚。」風無裳還是似懂非懂的樣子。
「既然太子妃要我再說一遍，我也不嫌勞煩，這回太子妃可聽清楚了，我不會說第三遍。」他著重了第三遍，風無裳想要打哈哈矇混過去，怕是低估了他的臉皮薄厚程度，「西秦選中的和親對象是南門太子，不知太子妃可願意？」
「原來選中了我的夫君……」風無裳歡喜道，「這可真是件好事。」
什麼？
好事？
尉遲烈的下巴險些砸下來，南門瑾的手一抖，杯中的酒濺出幾滴在長木檯面，連謝綰萱都帶上幾分氣惱。這個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就甘願和人共享一個男人？同等地位？
當事人墨黑色的眸子裡有了幾點焦急，母狐狸不會和他鬥氣，真的把他賣了吧？
唯獨雲向歌高深莫測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不驕不躁。
「也有人這麼欣賞夫君，我真高興，雲太子，你說是不是？不過——」她話音一轉，瞧了一眼南門濂，反握了握他的手，執起來讓眾人都看得見，環顧一圈，又道，「不過這麼大的事，最應該問的不是夫君的意見嗎？你要放一個人在他身邊，總得先問問他吧，怎麼反過來問我呢？雲太子，你說是不是？」
兩句話，她連說兩個「你說是不是」，噎的雲向歌一時語塞，也點醒了東颯帝。
是啊！
這麼大的事，怎麼能光聽雲向歌的一派之言？如果說讓雲梓喜下嫁濂兒，濂兒無疑有了西秦這個強勁的幫手，東颯的江山最後落到誰手裡，可就危險了……
這門親事，不能同意！
權衡了利弊之後，東颯帝有了決策，雲向歌光是看一眼東颯帝的臉色，就知道他將駁回了。
真是奇怪，他竟是不相信自己所立的太子？
這個東颯帝行事真是無常，但風無裳僅憑幾句話，就將局面扭轉到這個份上，識人之心，不可小覷！
雲向歌的唇角彎了彎，這個女人，他很滿意……
東颯帝道，「雲太子，濂兒已有正妃，西秦和親之前可說選的是適齡未婚男子，朕一時竟給忘了！這個，不能作數！」
「不行麼？」雲向歌惋惜道，「喜兒，你精心挑選出的人卻不符合，這可如何是好？」
雲梓喜抿了抿唇，她終於按捺不住了，「哥哥，那是你選的，並不是我！我並不想下嫁南門太子！」
眾人嘩然。
原來雲向歌竟是忤逆了雲梓喜的意願，替她做了主？
「喜兒，你又胡鬧了，別一跟皇兄賭氣就說胡話，這個毛病，得改。」他瞄了一眼雲梓喜，漫不經心。
而這一眼看在雲梓喜眼裡，只覺陰測測寒風刮過。她太瞭解皇兄這個眼神，誰違背了他之後，他就會露出這樣的眼神，最終那人的下場，據她所知，沒一個還健全。
如今皇兄也這樣看她……
她雖然驕縱，卻一直聽皇兄的話，也仗著和他是親生兄妹的關係，覺得皇兄懲治誰都會放過她。雖然她心底還是懼怕他，但是從沒想過，皇兄會這樣利用她……
雲梓喜心一涼，聽見身後有人悄悄私語，「真是被寵壞了，這也能開得了玩笑？」
她自嘲一下，確實，她驕縱之名也是出了名的，這個名號如何抹得了？
風無裳淡淡的瞥了一眼雲梓喜。她信她。
從她開始粘著南門濂，表露出有好感，她就看出來了。小女孩的心思藏不住，喜怒都掛在臉上，但是她還小，在皇宮裡也不可能接觸到其他的男人，風無裳懂得這個年紀的女生，更多的不是情啊愛啊，而是一種崇拜欣賞。放在古代來想也許不科學，有十三歲就下嫁了的，可是雲梓喜心地不壞，有些方面也算早熟，她有意無意給她暗示了幾次，相信她都懂了。
而且在雲向歌提出來這個過程中，雲梓喜一直保持沉默，眼神閃躲，說明她為這個提議感到羞愧，甚至不希望自己的皇兄說出來，卻沒有辦法阻止。
風無裳諒解她，但是不原諒她。
這世上的暴行，施暴者固然可恥可惡，但是保持沉默者，旁觀就是一種縱容，是幫兇。
南門濂附在她的耳邊小聲道，「娘子沒有放開為夫的手，為夫深感欣慰。」
說著，又咬了她耳垂一下。
這個流氓！
風無裳狠狠瞪他一眼，要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南門濂不放，還抓得緊緊，眼裡是什麼？得意！
風無裳無語，說道，「我不喜歡跟人搶人，好麻煩。」從前的這種情況下，一般她都是不要送人了。
「這次娘子怎麼又動手搶了？」南門濂眼裡亮光一閃，「捨不得？」
臭不要臉！風無裳面無表情道，「你被搶了，我沒面子。」
風無裳本以為會看到南門濂挫敗的表情，誰知道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那你可得抓緊了，我是娘子的。」
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風無裳真不能預知南門濂會有怎樣的舉動。
她簡直看見了南門濂身後的那條肥肥的狐狸尾巴，變成大型犬的毛尾巴，左邊搖過來，右邊搖過去，兀自暢快著……
風無裳和南門濂嬉鬧，看在有心人眼裡成了刺眼，雲向歌眸一沉，問道，「喜兒，你可有其他中意的人？」
現在東颯皇室，除了南門濂，還有一個與之旗鼓相當，同樣優秀的南門瑾，同樣是眾多女子愛慕的對象。如果雲梓喜選了他，南門瑾未娶親，適齡，真真是合適不過，難以找到理由拒絕，那麼南門瑾的正妃之位，就要給這個西秦的公主了不成？
眾多人屏息以待，不少人已經將目光投注南門瑾，孰料南門瑾自斟自酌，給自己倒了杯茶，閒適的很，根本不在意這一切。
那一場他謀劃的刺殺，雲梓喜當堂相逼，怎麼還可能願意嫁給他？
這些人真是想得太多了！不過，除非雲向歌想聯合他對付南門濂，那他也……求之不得！
豈料，雲梓喜搖了搖頭道，「皇兄，沒有！」
「哎，這樣一來，這場和親就要作罷了不成？」雲向歌歎息道，「我和喜兒不遠千里來求親，想著為她覓一個如意郎君，怎知在東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
意思是，東颯的人，他們西秦都看不上眼！
東颯帝動怒，「雲太子，你這話可說的不對，使臣遠道而來，我東颯一直精心接待，自認沒有半分怠慢。我東颯優秀男兒皆在此，早在一月前朕就召他們入宮，他們中也有人奔波勞累！呵，是雲太子眼光太高，既然如此，還是請回吧！」
雲向歌這一句話，不就是讓南門濂成眾矢之的！
畢竟，他只提了他一人，而說其他人，都不行！
「東颯皇，我改變想法了。」
「嗯？」這西秦太子思維跳躍，他還跟不上了！
「既然我的皇妹沒有對上眼的人，不如這親，由我來結！」
南門濂眉梢一跳。
只聽雲向歌說道，「東颯的女子，我倒是相中了一個，相貌端莊，品性賢淑，懇請東颯皇賜婚！」
「哦？是誰？」
雲向歌看了過來。
那一眼如同暗夜獵豹踱步而來，姿態優雅，嘴角一勾，整個人勾魂攝魄，盈嫩唇瓣吐出道——
「太子妃，風無裳！」
……
丫的！
乍聞，風無裳瞬間頭大，氣的想從台案上跳起來。
你丫的有完沒完！
至於這麼窮追著不放把他們當猴耍麼！
居然還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
她知道雲向歌不會輕易放過，可是沒想到她有這麼無恥！幾次三番的，怕是東颯帝也忍受不了了吧！
果然，東颯帝惱道，「你這又是什麼話？裳兒是濂兒的正妃，怎麼可能下嫁於你？」
連雲太子都省去了。
她已經受夠了他這麼胡來了，站起身就想反駁，被南門濂壓了下來。
「我來。」南門濂手指撓了撓她的掌心，溫聲道，「先前娘子護我，現在輪到我護娘子了。我是娘子的，娘子，更是我的。」
風無裳心下一軟，點了點頭。
「雲太子這麼賞識我的娘子，我也甚感欣慰，可自小婚約，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喜堂婚拜，京華十幾萬人做了見證，今生，我南門濂發誓，定不會休妻。」
風無裳一震，南門濂，竟這麼立誓！
他溫情相看風無裳，眸裡全是寵溺，半分不帶作假。
風無裳被那片碧藍色的深情籠罩，心神大駭。
謝綰萱幾乎要捏碎了手絹，這個狐狸精，用什麼手法使得她的心上人對她情深至斯，又勾得雲向歌也相中了她？真是不公平！她才是東颯第一美人，她才是！所有的目光理應在她的身上，不公平！
「雲太子是對我東颯有何不滿意不成，三番兩次提出不能滿足的條件，當真是戲耍我東颯群臣了麼？如果雲太子是有心來和親，我東颯定當夾道歡迎，如果不是……雲太子也在京華滯留了這麼長時間，還請回吧！想必西秦皇也想雲太子想得緊呢！」
最近西秦與東颯邊境有些不太安分，今天早上還讓人遞上來了折子，說是有疫病的徵兆……
東颯帝轉念一想，如果西秦讓雲向歌來，真是讓他攪得京華不安，吸引了注意力，好在其他地方偷偷摸摸動手腳的話……這個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妙極了！
「濂兒說的沒錯，若是對我東颯不合意，雲太子請回吧！朕會補給一些馬屁供養，三日後，便動身！」
這便是下了逐客令了，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雲向歌冷笑一聲，何時有人把他請走的道理？
「皇兄……」有人拽著他的衣袖，雲梓喜可憐兮兮道，「我們回去好不好？我想母妃了……這麼長時間不見我，她一定擔心的在到處找我……也不知道那些人趁著我們不在，有沒有好好照顧她……皇兄，我們回去吧……」
她的語音到後面帶了哭腔，雲向歌擰著眉，見到對面兩人相握的手，心裡煩躁，隨便應道，「好。」
待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回去計議也好。
一場鬧劇，以西秦來使的將要離去告終。
這場宴席到這裡，也算是要結束了。
隔了好久，南門濂都沒鬆開握她的手，風無裳由著他去，反正不用吃東西，可直到散席，他都沒鬆開。這樣下去她得怎麼走？
她扯了扯，沒扯動，咬牙切齒道，「鬆開。」
「我要抓緊你。」南門濂道，「我捨不得。」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風無裳忽然想到這是某隻狐狸的自問自答，額角青筋跳了跳，心裡卻出奇的柔軟，終究沒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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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子要懺悔，不該在早上看了個披著寵文皮的虐文，一天心情都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