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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要淡定》一夕,嫁! 一一三 吃我吧 文 / 板凳

    「負責?」

    南門濂疑惑道,大腦迅速運轉,驀地想到了什麼,一下跳起,厲聲道,「你怎麼在我床上?」

    風無裳聳聳肩,扁著嘴委屈道,「誰知道你昨晚中了什麼風,硬是把我拖到床上來了,掙都掙不脫。」

    南門濂沉吟半晌,眉眼冷厲,倏地歎一口氣,無可奈何道,「你真捨得。」

    風無裳撇撇嘴,不置可否。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他理清楚了昨晚的脈絡,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

    「你要真想回來的話,便回來吧。」

    「說的這麼勉強,哥哥可不稀罕。」風無裳指尖繞著黑髮,「我要你請我回來。」

    「請你,請你,我的小祖宗。」南門濂瞪她一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風無裳驚訝道,「這不應該是我爹教訓我的口吻麼?原來太子殿下一夜老了這麼多歲啊。」

    「你叫我什麼?」

    風無裳冷哼一聲。

    南門濂啞然失笑,脾氣倔成這樣的只有她了吧?明知危險還一意孤行……

    「你明知道我……」

    「說這麼多婆婆媽媽可不像你。」風無裳挑著眉。

    「是。」只要牽扯上她的事,他都變得囉嗦起來,還想說什麼,終究收回,只道,「疫病更嚴重了。」

    「我發現了一件事,這事本來昨晚就要跟你說的,」談起正事,風無裳正色道,「我發現鎮外的那條河旁有幾戶人家,都沒有染病。」

    「只是幾戶?」

    「正好在那一塊,也只有幾戶罷了。」風無裳回想著道,「我們和一戶居民聊了些時間,是一對夫妻,不知怎的,我總覺得妻子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想告訴我們什麼,又不能說出口的樣子。我感覺,也許她知道些什麼。」

    南門濂點點頭,「在什麼位置?」

    「桐江河中游偏上,出了鎮口不用走多遠就到了,再往前走會有個村落叫桐花村。」風無裳道,「我讓大虎派了團裡兩個人盯著他們,有什麼異常及時向我匯報。」

    「也許是個線索。」南門濂深思道,「我問過衛涵,近期內,鎮上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或是來了什麼不一般的人,他告訴我桐江鎮只是個偏僻小鎮,往常不會有什麼人來,如果有能人經過,也是為了十里外一座青山,琅琊山上的百歷花去的。百歷花三年盛開一次,花可入藥,屬珍貴藥材,如今正是花期。」

    「百歷花……」風無裳默念著,「你是說,宮洛瀾很可能來了這裡?」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這樣便好了。」風無裳眼裡染了喜意,「如果他來了,以他神醫之名,這區區疫病定難不倒他,到時他開出了藥方,全鎮百姓都有救了,你也不用擔心。」

    「希望能找到他。」南門濂擰著眉,面上不太舒服。

    「這裡只有我跟你,不舒服就咳出來吧。」風無裳擔憂道,「我知你在外要維護特使大臣的形象,不能輕易病倒,也不能表露出染了疫病的樣子,使得他們恐慌,但尋常時候不需要這麼辛苦。」

    「無妨,不是什麼大問題。」南門濂擺了擺手,「驅寒的藥物一日日發下去,這麼多人,總有用完的一天,總歸不是個治本的方法。消毒水,隔離,都只是治標,如今還沒有一人好轉起來,百姓如今這麼平靜,很快會有一天將爆發。」

    「就讓他們爆發吧,我們還能幫著把日期提前。」風無裳撓撓耳朵,眼裡閃過一抹狡黠,是惡作劇的光芒。

    「我懂你的意思了。」南門濂抱著雙臂,「你是說,讓我來當這個導火線?」

    「聰明!」風無裳打了個響指,和南門濂說話就是有這點好處,很多話她不用說明白,南門濂便能領會,甚至於她才起了個頭,南門濂就知道她接下來要表達的意思。這種默契,真是有如神助。

    「如果不是有所顧忌,我真想狠狠親你。」

    「我知道,你不行嘛。」風無裳搖頭晃腦,「可惜啊……」

    「以後便知道行不行了。」南門濂瞇了瞇眼,她不知道,半臥在床上的她,三千髮絲垂下,衣領自肩頭滑下,慵懶懶散,有多麼誘人……

    ……

    「聽說了嗎?新來的大臣病了!」

    「染上疫病了!」

    轉瞬之間,這個消息就如雨後春筍般傳播開去,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一個時辰,整個桐江鎮的人都得知了這個消息!隨即是整個疫病區!

    「胡鬧!」有人罵道,「這特使大臣才來沒多久,防護措施做的那般好,一直是口罩手套抵擋著,也沒有與病人多做接觸,怎麼會染病?」

    「嘁!得病這種事哪能由這些說了算!你是沒聽說,他臉色蒼白,頻頻咳嗽,一看就是疫病的徵兆!」

    「鎮裡大半人都是這樣,尋常傷寒離疫病還有些距離,現在哪能輕易診斷!」

    「誰知道呢!反正已經被傳染了,已經有徵兆了!就算不是疫病,也不遠了!」

    「哎!那我們,可怎麼辦呢?」

    「看著辦唄!朝廷不管我們,就一路鬧過去!反正一條賤命,誰都不怕!」

    「……」

    新來的藍大人染病的消息如平地一聲驚雷,驚醒了面對死亡時麻木且壓抑的百姓們。

    朝廷派了幾個大臣來,結果也沒多大起色,這個藍大人,他們不知是何身份,只知道官位似乎不低,從皇上封他為特使大臣就能看出來,這或許是最後一個了咯!

    他來的時候也雷厲風行的拿出了點手段,眾人以為看見了曙光,春天不遠了,誰知,是有了些好轉,但只停留在原來的基礎上。直到現在,還沒出過一個病人痊癒的例子,照這樣下去,他們遲早都會感染,一腳踏進棺材裡!

    現在可好了,連他都染上疫病了,怕是真的沒指望了!

    官府外圍了一圈的人,皆是健康的人。與疫病有些關係的人,不論是得了,還是懷疑種群,依舊被重兵把守在院子裡不得出來,於是除他們之外的人,跑來這裡抗議,說是捍衛自己的權利云云,歸根結底是怕自己被放棄了。

    「大人不是騙我們的吧?」

    「這種事情怎麼作假?」

    「話是這麼說,可保不準故意宣稱自己得病,借此機會離開這個地方呢?大人是高官,可以回帝都養病的吧……」

    「呃,你這麼說,我想起,昨天看大人還正常,不像染病的樣子啊……」

    「是吧,我就說嘛!怎麼會……」

    「但是帝都不是戒備森嚴,前幾位大臣也沒能如願回去的嗎?你想想啊,帝都裡的那些王宮貴族,怎麼允許一個病源回去?」

    「說的也是……」

    「噓!都別說了,大人出來了!」

    一聲提醒,七嘴八舌的議論直到一身藍衣的男子從官府裡出來才停止。

    往日丰神俊朗的俊美男子今日面色著實不大好,略顯蒼白,儘管沒有其他人的扶持,眾人也覺得他身形消瘦,宛若搖搖欲墜一般,怎麼才一天沒見,變化就這麼大了?

    其實實際情況也沒這麼突出,只是眾人心理作用罷了。當你心裡認定了一件事情的時候,怎麼看,它都會被牽回到這個道上,俗稱心理暗示。

    事情的起因來源於南門濂在視察時,一次沒忍住的咳嗽,一下沒克制住,於是多咳了幾聲,頓時讓院內寂靜無聲,落在安靜的院內擲地有聲。讓人起了疑可好,仔細琢磨覺得這幾天,特使大人著實不大正常,於是在這特殊情況下一發不可收拾,疑團硬生生滾成了雪球,越傳越遠,越傳越離譜,甚至還衍生成一個花好月圓,他與鎮內某患病女子秘密接觸真情流露的版本。

    哦不,應該說艷本更為妥當,風無裳,忍了。

    因為,是她傳的。

    呀,今天天氣真好,這麼好的天氣,適合南門濂特意出來做一次澄清,澄清的內容嘛……

    南門濂咳了幾聲道,「我確實身體不適。」

    眾人嘩然。

    「也不知道有沒有染病,目前還是初期症狀,尚未確定,如果有進一步發展,我會再告訴各位,各位不必驚慌。」

    不必驚慌才怪!連大臣都得病了,他們怎麼辦!

    「宮裡來的御醫為我開了幾個藥方,目前取來了藥,正小火熬著,我會一一試試,若有所好轉……也是福音了。」

    眾人面上表情五彩紛呈,似疑似惑似驚似喜,這是要為他們……試藥?

    他們起初也吵著讓大夫拿出藥方來,患病的人不吃藥,難道吞吞空氣就能好?沒有藥方,病不會好,一切都是無濟於事,可是藥方也不是說拿就能拿出來的。尋常開的幾味藥,確定對人身上不會造成影響,可讓他們服下去之後,對病也一點起色也沒有,那麼,只能另辟途徑開出其他藥方,用藥理知識來說可以開出,但不能確保混在一起不會發生什麼事。

    人的構造體質不同,熱性寒性不同,這場疫病沒有學名,誰敢打包票說喝下去的東西有益無損?

    於是,就卡死在這一個環節上,沒人試藥。

    如果只給一個人喝,誰都清楚自己成了試驗品,沒人願意站出來,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可是現在,這個尊貴的藍大人,居然說拿他驗效果?

    無疑是鋌而走險。

    「大……人?」

    話一出口,身邊的衛涵遲疑道。

    這個人的身份,其他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站在身前的這位,可是太子殿下啊!是東颯國的太子,將來的君主啊!他千金之軀,怎麼能以身犯險試藥!這事放在別人身上可以,可是萬一他有了事……牽連下來,他就是有十顆腦子也不夠砍的!

    「就這麼定了。」南門濂摀住嘴,咳嗽兩聲,身後的人急忙上前為他披上長袍。

    病中的人可是極為怕冷的。

    「大人別一直站在風口了,隨小的進去吧,小的去看看藥好了沒有。」一個小侍衛扶過了他,冷眼掃過下面的人,「你們可還有什麼話要問?」

    「沒……沒了……」

    這個小侍衛的眼神好恐怖,就像是冰天刮刀子一樣……

    小侍衛扶著藍大人進去了,其他人在原地歌頌藍大人高風亮德大公無私捨己救人為民請命吾等模範一番,搖頭晃腦的離開了。

    這樣想來,應該是有救了吧?

    那廂,南門濂藉著風無裳的力,滿足道,「有娘子細心扶著,為夫甚是享福啊……」

    「幸好你沒說我力壯如牛,不然誰扶得動你。」

    「這是娘子的台詞,為夫不搶。」

    風無裳扶著他的手轉為一掐,笑吟吟道,「乖。」

    南門濂同笑吟吟:「娘子這斤斤計較的樣子也甚是可愛。」

    風無裳微笑,力道不減,「我也覺得。既然如此,為了滿足你,我就委屈多讓你體會一會好了。」

    南門濂同微笑,回味道,「剛才娘子為我出頭,為夫發現,我果然還是比較喜歡吃軟飯啊……對了,那天飯菜味道甚妙,往後伙食都是娘子操刀承包了吧?」

    風無裳惡狠狠,「你吃了我的那份,我還沒跟你算賬!」

    「你我夫妻一場,算這麼清楚明白做什麼?要不,把我那份給你?」

    「剛才不還說我斤斤計較可愛嗎?男人果然都是花言巧語,三句變心!」

    「為夫,讓你吃回來?」

    「……」

    風無裳對某人挽上衣袖的小半截小麥色手臂,囧了囧。

    「夠嗎?」南門濂又向上拉了拉,「還是要換個地方?」

    他語氣婉轉呢噥,「吃我吧……」

    風無裳莫名嚥了口口水,「……滾蛋!」

    「大人!」

    南門濂風無裳打情罵俏(?)尚未結束,一句話橫插了進來,耿守本分的衛涵追了過來。

    他越想越不妥,直覺要勸,不能對此無動於衷,又道,「大人,您還是再想想……」

    「不必說了,我心意已決。」南門濂一擺手,語氣一沉,「如果不吃藥坐以待斃,依然是死路一條,衛大人你不懂嗎?」

    衛涵愣住,扶著他的小侍衛朝這瞥來一眼,揚唇一笑,反問道,「衛大人,這就是你的赤子之心?呵。」

    他一聲輕笑,衛涵卻宛若望見臘月寒冬裡一朵梅花的搖曳,夾著冰雪,一抖,一動,梅香撲鼻。

    他被定在原地,不得動彈。

    許久後,再回想起,很多事情已經模糊,唯獨記得那時有一個少年,對他似譏似諷。

    ——「衛大人,赤子之心?」

    再忘不掉。

    兩人走遠,南門濂蹙眉道,「你又對他笑了。」

    風無裳挑釁道,「你要拿我怎樣?」

    「你竟笑給別的男人看。」南門濂淡淡道,「不怎麼樣,但對我要笑的更好看。」

    風無裳:「……」八顆牙齒牙白牙棒麼……

    南門濂得病的消息傳出後,同樣驚異的還有官府內的人,和煉風團的那一幫子人,暫且把春桑和尉遲烈也歸入煉風團內。

    並不是說官府內的人得知他染病了,便要遠離退避之類,這段時間內他們接觸的病人也不少,只是多了些驚慌,疫病已經伸進了官府內,距離如此之近。有時撞上的時候,彷彿遇見了將來的自己。

    對於煉風團的人,則是……原來殿下遠離風爺,是這個原因!

    他們就知道殿下決計不會為了其他女人拋棄風爺的!

    風爺鐵血真漢子,比一般女人不知道強到哪裡去了!區區庸脂俗粉,何必呢!

    石之硯叼根草,不屑的瞟了那堆只憂鬱了一會時間,便圍坐一團興高采烈歡欣鼓舞疑似重新發現人間真愛並大張旗鼓為它喝彩的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一眼,提醒道,「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而是,殿下染病了。」他該說他們是粗神經麼……

    醍醐灌頂,拉回了他們的神智。

    確實,煉風團一夥子人立時從載歌載舞回到了眉頭深鎖,殿下得了病,小小風寒不根治,就有可能衍生成疫病,到時候東颯帝得知,先不說扒了他們一層皮,要是殿下真病情加重,他們怎麼捨得失去他!

    東颯國整國都會陷入悲痛,而且……風爺怎麼辦!

    「會有辦法的!」龐大虎堅信道,「殿下和風爺神通廣大,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如果有辦法的話,早就拿出來了,整個桐江鎮的人都治好了,還用等到這刻?」

    「誒我說,你不說句喪氣話會啞巴啊!一出口就沒好話!晦氣!」尉遲烈唾一口,「你要想成烏鴉嘴,老子不介意拔你的毛!」

    「我不是實話實說告訴你們麼……」石之硯嘀咕一聲,「要不是我直言相告,你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重新想起這碼子要緊的事……」

    「嘿,謝你大爺的好意!」尉遲烈罵一聲,「走,我去看看殿下去!」

    「我也去!」

    「還有我!」

    一瞬間,全屋人準備出動,只除了一個。

    「走吧走吧,都去吧,指不定到了門口就被攔住了,要進去保準被轟出來。」石之硯涼涼說一聲。

    龐大虎惱道,「硯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知道你們都在這裡。」恰巧春桑從外進來,道,「風爺讓我說一聲,他知道各位關懷心切,想去探望殿下的病,不過殿下喜清淨,有風爺陪著,大家還是先別過去了,也當是為他們空一塊地出來,先謝過各位的好意了。」

    「我就說了吧,你們還不信。」石之硯裡的草一晃一晃,他努努嘴道,「現在這時正是他們兩人獨處,修補嫌隙,商討大計,聯繫情誼,你們瞎過去湊什麼熱鬧?」

    龐大虎嘟囔道,「你又不早說……」

    「我哪來得及啊!」

    春桑撲哧笑道,「你這小兄弟說的還真是對,好了,大家別擔心了,有風爺陪著還不夠啊?」

    「哎!沒勁!」尉遲烈一掌拍在桌上,紅木桌抖了三抖,幸好還沒裂。他心裡有一塊空落落的,說不出原因,或許是因為,隨逸弟又有些事沒叫上他一起做吧?

    她有了夫君,他的偶像,一直是她的夫君……

    「硯台,你倒說說,還有些是沒來得及說的?」龐大虎來了興趣,也坐下來問他。

    石之硯鼻孔朝天一橫,嘴裡的草耷著,說出的話卻清晰,「照我看啊,風爺早就知道殿下可能染病了,他不滿意才不是為了你們說的那些!」

    「早就知道?你怎麼推斷的?」

    「你想想看,殿下和風爺的感情,能是橫插一個旁人可以打斷的?」

    春桑喜滋滋,覺得這個人說的話真到點子上,豎起拇指道,「說得好!」

    石之硯得了表揚,說得起勁些許,「然後,肯定是風爺和殿下合謀,演了這麼一場,把原來隱藏的病症全暴露出來,讓所有人得知他染病,破釜沉舟,攪亂局勢,再重振民心,不得不說這招棋下的真是妙!來了個翻轉後,小鎮怎麼都不能停滯不前了!」

    好像有點道理。一群人聽得入神,「你繼續說……」

    ……

    那邊的對話還在繼續,這邊房裡,風無裳喂南門濂吃下了藥,讓他躺著休息一會,寸步不離,等著他服下藥後,不會出現不良反應。

    一連幾天,藥水灌下去,南門濂的病毫無起色,反而逐漸惡化。儘管御醫一再保證他們的藥喝下去,不會出現併發症,風無裳卻對他們的醫術深表懷疑。

    這樣下去也不行啊。

    風無裳執著床上人的手,看他陷入新一輪的沉睡,漸漸有些不安。

    他最近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醒來後咳嗽更加厲害,手腳冰涼,從前被窩裡給予他的溫暖,現在都要她來提供。

    那群庸醫說,恐是已經轉成疫病了。

    南門濂勸過一次讓她離開,發現毫無用處後便不再勸,只是醒來後望著她的眸子全是擔憂,在她面前克制著自己的咳嗽,顯得有精神不讓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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