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淡定》一夕,嫁! 一五四 何其殘忍 文 / 板凳
「請五皇子進殿——」
風無裳鳳眼一瞇,終於等不及要進來看南門濂的下場了嗎?還是說,有人跟他通報了什麼,他才心急火燎的過來助一臂之力,非要將南門濂逼至絕路了?
風無裳並不曉得南門瑾有什麼謀劃,待他進來,便見他面色蒼白,見了東颯帝便要跪拜,被東颯帝罵道,「跪什麼跪?你這孩子有病在身,哪還要這些虛禮?還不快起來!」
這個態度與先前待南門濂截然不同,他可是等到心情寬慰了些,才讓南門濂起身了呢。
南門瑾恭順道,「大殿之上,兒臣見到父皇哪有不行禮的規矩?」
說著,就要將跪拜禮繼續行完。
但哪有這個機會?
東颯帝身邊的汪公公可是個審時度勢的,在南門瑾半跪前扶了一把,將他扶了起來,恭謹道,「五皇子是個孝順的,皇上素來知曉,五皇子有病在身,這些繁禮還是免了吧,可別累了身體,那可是又讓皇上擔心了。」
南門瑾羞愧道,「兒臣慚愧!」
東颯帝見到南門瑾出現,面上的怒意緩和了些,微微帶了笑意道,「你這孩子,也是個實心眼的,怎麼不在拂香殿內養病?朕不是允許你今日不必早朝了嗎?」
南門瑾悄悄瞧了眼身側的南門濂,雖然視線轉的飛快,但眾人的焦點此刻都在他身上,哪能不注意到這一點?而且東颯帝正對著他們,在高堂之上,也能看見南門瑾那一眼滿含著擔憂,面色當即就沉了下來。
南門瑾怯生道,「兒臣聽聞三皇兄犯了大錯,惹得父皇不高興,召集了百官會審……兒臣心裡擔憂,在拂香殿裡思量了許久,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擔心,唯恐父皇因三皇兄勃然大怒,重懲了三皇兄,這才沒有好好在拂香殿內養病,帶著侍從出來了。兒臣此刻出現在殿上,著實是放心不下,三皇兄素來對父皇孝順,又處理政事為父皇分壓,若有做錯的地方,或許只是一時疲憊,或是壓力太大,必不是故意為之,還請父皇網開一面!」
東颯帝明明說了不准人為了南門濂求情,這南門瑾卻直截了當的要東颯帝開恩,一來就撞在了槍口上。但他先前並不在此,這樣一說,東颯帝也不會怪罪了他,而且誰不知道,東颯帝對這個皇子也是看重的很,風頭並不遜於南門濂,也只有他敢這樣說了。
風無裳卻不得不佩服南門瑾了,這東颯帝還沒定罪呢,南門瑾就這麼著急的為南門濂求情,求東颯帝網開一面,網都沒有,開什麼面?他字字句句好似是在為南門濂考量,左一個「擔憂」,右一個「擔心」,但是卻彷彿認定了南門濂犯錯了一般!甚至還為他尋好了理由,什麼「一時疲憊」,什麼「壓力太大」,不就是將南門濂犯錯的可能性引到為東颯帝處理政事上去麼!那封信裡也分明寫了,南門濂之所以做出此等事,便是覺得東颯帝沒有將政務完全交託,覺得不受重用,南門瑾這麼一說,不是頗為諷刺!
風無裳冷嗤,好一出兄弟情深的戲碼!
「不必再說了!」東颯帝斷然道,「你這個孩子就是心思單純,顧念著兄弟親情,也不知道別人有沒有把你放在心上!自己的身體不顧,大老遠的跑到這來求情,也不知道孰輕孰重!朕這次不怪罪你,退到一旁去,汪全,扶五皇子去一旁坐著!」
風無裳差點要笑,心思單純?好一個心思單純,這樣的話中玄機置南門濂於更危險的處境,顧念的是哪門子的兄弟親情?她倒想好好領教下東颯帝所經歷的「兄弟親情」究竟是哪般的!而且……孰輕孰重?南門瑾的身體,竟比不分是非黑白的剝奪南門濂的太子之位更為重要嗎?
風無裳似有所感慨道,「五皇子可真是個重情重義的,聽聞夫君百官會審就趕緊趕了過來,但是皇上,夫君的罪已經定下來了嗎?請恕臣妾多嘴,臣妾擔憂夫君得皇上首肯,在殿上觀望了許久,似乎也沒有證據確定了夫君犯下了大錯?」
南門瑾面上閃過惱怒!
在他轉身之時,他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早在進大殿時他便看見了大殿一旁的南門秋,還有,風無裳!
沒有想到她也跟來了,有了風無裳事情便會棘手許多,他本是等著事情差不多了,饒是南門濂狡詐如狐,也敵不過證據當前,父皇震怒,百官倒向,他空有一張嘴,也抵不過眾口幽幽,到時定然會被剝奪了太子之位!那麼,他南門瑾便可以坐上去了!
只是,為了確保事情萬無一失,南門瑾還是想著要親自過來親眼見證才會心安,唯恐南門濂又想出什麼餿主意,決不能讓這次計謀功虧一簣,他可是計劃了許久的!
甚至,不惜跟翻臉詭辯的雲向歌打交道!
東颯帝皺起了眉頭,似乎對這麼長時間的審問沒有結果而不耐煩道,「朕只問你,對地上的信箋有何解釋?」
縱使不是他寫的又如何?龐大虎提到了他,信上也有西秦加蓋的章子,刻了一個雲字,白紙黑字在這裡,南門濂怎麼否認,也容不得抵賴!
南門濂復又拾起了地上的信箋仔細端詳,面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開口詢問道,「父皇,可否拿兒臣曾批改過的折子拿來一看?」
南門瑾疑惑,不知道南門濂打的是什麼主意,但也潛意識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下意識試探道,「三皇兄,可是記起了什麼?莫不是折子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東颯帝也覺得古怪,好端端的提什麼折子作甚!面有不喜道,「你要拿那做什麼?」
「父皇既然想要兒臣對信箋有個解釋,兒臣也想看看所批閱的折子,是不是真的讓兒臣或不知足兮,或身心俱疲呢。」南門濂垂下了睫羽,面上沒有異樣,聲音含了點委屈,話裡的意思卻暗藏了諷刺。
「不知足兮」不就是針對信箋內容?「身心俱疲」不就是針對南門瑾所言?
風無裳見瞿維依然沒有退回去,擺明了是為南門濂撐腰,不禁多了幾分好感,而她的那個便宜爹是巴不得將存在感降到最低,不讓任何人把火燒到他身上,見了他這副明哲保身的窩囊樣就心裡來氣。
可是……
風無裳的記憶裡,風臨淵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貴為當朝丞相,風臨淵學富五車,當年也是冠蓋滿京華的人物。他沒有任何身家背景,是赤手空拳掙來的地位,甚至小時也悄悄教了她許多東西,雖然瞞著不讓府裡人知曉,連傅倩和風金縷都是不知情的,還真以為她無貌無才,是個中庸的廢物。殊不知風臨淵早就教會了她這些,也告誡了她一定不要顯露出來,她才顯得笨拙罷了。
她還記憶猶新那時的風臨淵侃侃而談的模樣,並不在乎這些繞腸子勾心鬥角的事,自有一番正氣傲然,怎麼如今成了這樣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風無裳沒有時間細想,因為南門瑾也想看看南門濂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沒有阻攔,且東颯帝見南門濂的這個請求並非無禮,便讓汪全取來了一本他改過的折子,翻開看了看,沒好氣的問道,「你要朕看什麼?若是戲耍,趁你打消了這念頭,朕沒有心情與你耗了!」
東颯帝竟然不耐煩到這等地步!
風無裳忽然有些心疼南門濂,多年前那個小男孩的期許,不過是期盼父親的目光能夠多停留在他的身上吧?所以努力努力再努力,也換不來認可,反而得知自己的一切,原來不過是為了成全父親的另一個孩子。明明都是父親的孩子,為何竟有這麼大的不同呢?就因為那個孩子的母親,是父親所深愛的人嗎?
可是也不至於這樣來犧牲他!何其殘忍!
風無裳的眼裡閃過怒意,頭裡卻有根筋彷彿被拉扯般傳來刺痛,這感覺太過熟悉,她閉了閉眼,而這種痛感又瞬間消失,如上次一般,快的幾乎仍然像是錯覺。
南門濂讓太監將信箋傳了上去,問道,「父皇,您仔細看看這兩樣東西,可發現什麼不同?」
一個是奏折,一個是信箋,能有什麼可比的?更何況,信箋上還不是南門濂的字呢!
南門瑾心裡卻有不好的預感,見著南門濂面上沒有露出任何情緒來,他轉而緊緊盯著東颯帝,希望察覺出端倪。
東颯帝心裡不屑,表現的還是依言審視了兩樣東西,正要開口,「能有什麼……」忽然停住!他似乎發現了什麼般,又重新查看了一遍折子上的東西,再比照著信箋,眉頭擰了起來,「這是……」
南門濂還是低垂著睫羽,沒有搭言。
南門瑾心裡奇怪,這還能有什麼不同,能破解了他的計謀去!他倒要看看了!
東颯帝卻忽然高聲道,「來人!把往日裡太子批閱過的折子,並著地上的信箋一起,全給朕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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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我,每天三千,我也好嫌棄自己……tt本來想今天寫到第二卷完結的,果然沒有寫到……後面還有一個情節,應該明天能完了吧?能吧?能吧?頂鍋蓋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