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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3《柔傾天下》V章 102 文 / 花瑟

    藥池的水翻騰著,白氣瀰漫了整個房間,外面冰天雪地,裡面猶如蒸籠。()

    青鳶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邊給師父遞針。

    這種蠱是一種非常細小生長繁殖快速的毒蟲蠱,用藥物可以抑制它的繁殖,所以在沒有毒發的時候,與常人無異,一旦斷了藥,藥效過後,血液中毒蟲蠱便會鑽出血管集中到胃部腸道,汲取營養,迅速長大,會引起中毒之人吐蟲卵,拉蟲卵等症狀,三日之後那些蟲卵便會破出,為了獲得空氣,它們就會瘋狂地在極短的時間內咬破中毒者的內臟,它們會四處亂竄,中蠱者需要三四個時辰才會完全死透。可以說相當恐怖。

    此刻雨柔體內的蟲卵已經很多了,他催吐了幾次,吐出的蟲卵有滿滿一碗,雨柔臉色鐵青,渾身不適,她覺得她快死了。青鳶也看得覺得噁心,她拿著手絹按著嘴,不忍看。

    魂不歸又給雨柔灌下了一碗黑漆漆的藥。青鳶幫忙著又是讓她吐又是讓她拉,上吐下瀉得折騰了個遍,直到她胃裡吐出黃綠色的水,拉出來的也再也沒有卵。雨柔已經去了半條命。

    他又餵了她一瓶毒藥,雨柔吃了之後立馬口吐黑血,腹部絞痛,在地上打滾。

    青鳶害怕得哭了:「師父,這點絳紅是極為毒的藥,會不會毒死她!」

    魂不歸一臉嚴謹,成竹在胸:「只要把握好解毒時間,死不了。」

    雨柔又開始吐,直到吐出紅白交加的東西,紅色是血,白色是蟲卵殼子。她便出的也是血。

    魂不歸迅速又給她吃下了一顆解藥,對青鳶解釋道:「這種毒藥可以殺死任何活物,為了防止她的胃部還有未吐盡的蟲卵,必須以毒攻毒。」

    青鳶看得膽戰心驚,師父真下得了手,不惜讓師妹的胃和腸道損傷,但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他將她扔進藥池裡,自從雨柔第一天到九渺峰開始,他就在研製一種藥,可以通過肌膚滲入人的血脈,他從來都沒有停止過,哪怕他嘴上說不再救雨柔,他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私心的,那就是他一定要破了墨子高的蠱毒,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挑戰。

    他用洛書無比深厚的內力,將水池的溫度提高了一倍,肌膚感到灼燙,整個室內煙霧裊繞。

    他在霧氣中,一件一件脫掉了雨柔的衣裳。他將手掌貼在她的脊背處,他一震,面有心疼之色,她原來這般瘦,這般單薄,他收回了思緒,用真氣不斷催動她的血脈,水池裡的藥物不斷滲入她的體內,直到藥物在她週身上下行走了二十餘便,魂不歸才收起掌。

    他用內力劃開了她的皮膚,將她的血取了出來,滴入一個瓶子裡搖晃了幾下,他對著青鳶道:「這瓶子裡的是屍粉,倘若她的血液之中還有蠱毒,遇到屍粉會即刻孵化,現在她的蠱毒已經清了。」

    青鳶點點頭,驚懼地看著魂不歸,顫抖地道:「師父,您的頭髮……您的頭髮……」

    「頭髮怎了?」魂不歸從水池中站起身子,披上衣服,他看到了鏡子中自己一頭烏黑的長髮此刻由頭頂開始變白,看來不出幾日,他就會一頭白髮了。他拍了拍青鳶的腦袋,「徒兒不必怕,師父換種髮色,也依然清俊出塵。」

    青鳶的眼裡有點點淚光。師父耗費了太多的功力,她扶住他:「師父,您好好睡一覺吧?」青鳶沒敢把師兄弟們下山至今未歸的消息告訴師父,怕師父擔心。

    魂不歸搖搖手:「不必,師父得馬上為穆天息接骨。」

    「師父,您不是不醫穆家的人嗎?」青鳶從師父的床頭摸出藥瓶子,倒了幾粒出來遞給他。

    魂不歸接過就吃了下去,稍稍調息了片刻。

    「雨柔說的對,師父如今不能護你們,也不想你們年紀輕輕就命喪黃泉,治了他,換你們一命。」

    「師父,您治了他,軒轅灼就會放過我們嗎?」

    「軒轅灼不會放過師父,但是穆天息有能力保你們的命。」

    青鳶噗通一聲跪地,雙手抱住師父的腿:「師父,青鳶不要你死,師父去哪裡,青鳶也去哪裡,師父死了,青鳶也不活了。」

    魂不歸抬起了她的腦袋,蹲了下來,用手指擦去她的眼淚:「傻丫頭,師父答應你,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青鳶淚流滿面,眼裡滿含著對師父的傾慕,她咬了咬朱唇:「師父,徒兒喜歡您。」

    魂不歸撫摸著她的秀髮:「傻孩子,你還小,不知道什麼是喜歡。」

    「青鳶已經十六歲了,分得清什麼是喜歡不喜歡,青鳶喜歡師父,青鳶不要做師父的徒弟,要做師父的女人!」青鳶的眼裡有一種倔強,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不敢向師父表露心意,可是今天,她什麼都顧不上了。

    魂不歸愣在了原地,他精神一恍惚,頹坐在地,看著青鳶,這個和他朝夕相處六年的丫頭,如今真的是長大了。他習慣了像孩子那樣寵愛她們,如今看到青鳶那熾熱的目光,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青鳶。

    青鳶,撲了上去,吻上了師父冰涼的嘴唇,可是師父沒有回應,他只是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看著她。最後,他歎了口氣道:「青鳶,師父是不能喜歡任何人的。」

    「為什麼?師父那麼多年孤身一人,難道不寂寞嗎?」青鳶坐在師父的對面,既然說開了,也沒什麼好難為情的了。

    魂不歸捂著心口:「師父命不長,能活一天是一天,你還年輕,應該找個健康的男人照顧你一生。」

    「青鳶不管!青鳶愛的是師父,師父是青鳶的天和地,沒有師父,青鳶活著就沒有了意義,師父你能接受我嗎?」

    「我們是師徒,這不合常理。」

    「師父曾經不是也想娶雨柔師妹嗎?你不是說沒有血緣關係就沒有關係的嗎?」

    魂不歸心想原來這丫頭偷聽了:「……師父那是和她開玩笑呢,做不得真。徒兒乖,天都快亮了,趕緊去瞇會眼。」

    魂不歸起身,拍了拍青鳶的腦袋,溫和卻帶著威嚴:「以後不許再說喜歡師父這種話,師父永遠都是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若再想些亂七八糟的,師父就將你逐出師門。記住了嗎?」

    青鳶含淚羞憤:「師父,你騙人!你明明不在乎那些世俗禮儀,你從來都不在乎!」青鳶哭著跑了出去。

    魂不歸捂著胸口,倒退了幾步坐到了凳子上,他感覺渾身發虛,青鳶這孩子一鬧,更讓他心煩意亂。

    雨柔躺在床上和死了一樣,不過她不會死了,他看了她一眼,人生真的是很奇怪,他曾經一直執著的東西,如今他打算放棄了,覺得也不是那麼難,他懷了十幾年的恨,到頭來不過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仇人依舊按照自然規律生老病死,他不能手刃仇人,卻固執地抱著不醫穆家人的心態來復仇,而事實上他對一個5歲的孩子見死不救,卻失去了更多無辜的生命,他開始反思自己,於是他默認了雨柔的話,這次他不能讓悲劇重演,他治穆天息,希望能夠換來九渺峰上那些可憐的孩子的生存。

    他就坐著休息了片刻。

    雨柔醒轉的時候,雙眸晶晶亮看著魂不歸,天已經大亮了,太陽的光芒照進了屋子,而她還活著,她有一種重獲新生的喜悅,師父果然名不虛傳,她臉上的興奮之情一下子凝結了,師父的頭髮白了?

    她起身,撫摸著師父的頭髮,還是那麼柔順,只是……

    魂不歸睜開了眼,微微笑:「徒兒醒了。師父的新髮色是不是很好看?」

    雨柔慌忙揉了揉自己的臉,露出一個欣賞的表情:「是,很潮流,很時尚的顏色,更像神仙了。」

    「還是徒兒最懂得欣賞師父。好了,你現在死不了了,師父罰你再去堆幾個興高采烈的雪人,等師父給穆天息接完骨,還要吃一盤芙蓉糕,你得親自做。」

    「好!沒問題!那個,罰抄的呢」

    「還欠多少,繼續補。」魂不歸不依不饒,「洛書,倒背可以不背,順背必須背會!」

    雨柔高興地點點頭,她覺得這是她穿越之後最開心的一天,等師父治好了穆天息,她就和他一拍兩散,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留在上山和師父待在一起其實也挺好。

    「徒兒啊,師父先去準備準備,你不急著抄,臉色差得像鬼一樣,先喝下這盅養腸胃的藥粥。」師父指了指桌上的褐色陶罐。

    「嗯嗯!」雨柔早就聞到了香味,飢腸轆轆,她吃完藥粥,又去捏了芙蓉糕,往鍋裡一蒸,才去找穆天息,然後把師父的願望和他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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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天息的房門一整晚都沒有關過。

    雪落在門口一地。

    無常原本是要替他關門的,可是他說不必,他要看著太陽升起來。

    太陽升起來了,金色灑在雪上,如夢似幻。

    她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他看著門前的雪出神。

    在烏托莫合的城牆上,她墜落的時候,他曾想過結束自己的生命,如今她的死訊要是傳來,他還會為她死嗎?

    答案是否定的,這一次他不會死了,他會活著然後記著她。

    死,是一種逃避,他會遵守她的遺言的,好好活著。

    沒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哪怕再喜歡的人。時間總能沖淡一切。

    當她一臉青灰色地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眼裡的迷惑欣喜交織著一閃而過,復而挖苦道:「你這是人還是鬼?」

    「是鬼!」雨柔伸出兩爪,「我死得好慘啊~~~~」

    天息板著臉,瞪了她一眼:「幼稚!」

    雨柔收起了爪子:「你這人真是無趣啊!」

    「兜來兜去,繞了圈回到原點,真不知道你在瞎忙活什麼。」

    「誰說我在瞎忙活?我師父答應治你了!」雨柔撇了眼無常,無常的神情沒有改變,但是顯然眼裡多了種情緒。那種情緒讓他雕塑般的容顏鮮活了起來。

    「魂不歸居然會同意?」穆天息沉吟了翻,「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雨柔心裡起了試探的心思,她狡黠地道:「很簡單啊,我嫁給他,他治你,你得四肢,他得人!」

    穆天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如果他的手能用力的話,他一定會捏碎扶手柄的,他死死盯著雨柔,語調說不出的陰冷:「你居然出賣自己?」

    雨柔看了看他的表情,他這是什麼態度?「你說話別這麼難聽好不好,什麼叫出賣自己?就算出賣也是為了你出賣自己!不過師父那麼秀色可餐,對我又好,我覺得這挺划算,我們各取所需,你不應該高興嗎?」

    「陳雨柔,你真這麼想?」七公子隱隱咬著牙。

    「是!」雨柔笑瞇瞇的,心情真不錯。

    「那你還來我這裡做什麼?」七公子的胸膛起伏著。

    「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啊!你應該慶祝一下,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生龍活虎,而我也找到一段好姻緣。你這麼凶,又那麼高高在上,請你喝喜酒就免了。我們各走各的,你殺你的人,我過我的生活。怎麼樣?」

    「你做夢!你若是敢和他成親,本王就殺光九渺峰上所有的人!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果然暴虐成性啊!」雨柔心裡很懷疑她是不是該去求師父別治他了,「話說,我師父都願意治你了,你管我那麼多幹什麼?我們的合作君子協定裡面不包含你可以干涉我的終身大事吧?你說你是不是不講理?我嫁給誰,你就殺光我全家?你怎麼就這麼惡毒呢?!」

    「本王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那為了我要殺師父和九渺峰上所有的人,我悔婚,他一生氣不治你了,那不是很虧?」

    「不治便不治,本王不需要你出賣自己的身體換來的健全!」

    「這會聽上去你挺仗義的!那我喜歡師父,嫁給他又不算出賣身體,我一點不委屈,舉手之勞,你就欣然接受吧?嗯?」雨柔無限誠懇。

    穆天息:「無常,我們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無常:「主上,魂不歸好不容易答應治你,我們這一走,軒轅灼把他們都殺了,你就要終身殘疾了。」

    穆天息:「殘疾便殘疾!」他的心冷了,他不想再看她一眼。「馬上將我推離此地!」

    「是!」無常看了眼雨柔,將他推了出去。

    「穆天息,你給我站住!」雨柔喝住了他,「告訴我,為什麼你寧願不治自己,也不想我嫁給他。」

    穆天息的嘴唇動了動:「非要說這麼明白嗎?」

    「沒錯,我喜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雨柔在他身後站定,她就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她的心跳得很快,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樣逼他,因為她實在難以忍受那種模糊不清的感覺,她想確定一下。

    「因為天狼還有沒有死,我們還是合作夥伴關係,你不能成親,即便成親了也不會有安生的日子。」

    雨柔推開了無常,站到了他的跟前,氣勢洶洶的:「這就是你的理由?」

    「你還想聽到什麼理由?」穆天息打量著她,面若覆了一層冷霜,烏髮俊顏之下的雙眸如墨玉般透著光。

    雨柔的心沉了下去,她問:「你之前幫了我很多次,都是因為我們的協定,對嗎?」

    「不錯。」穆天息承認。

    「那你為什麼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給我送藥?我從來都不覺得我的價值大到你親自冒著死的危險。」

    穆天息看著她:「這有何奇怪?這也是協議的範圍。我護你安全,你為我辦事。」

    「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雨柔苦笑,果然是她自作多情了嗎?她隱約覺得穆天息可能喜歡她,可是事實呢?事實就是——他,只是在遵守協議而已!這只是協議!!這種捨生忘死只是協議!!!

    她眼睛一紅,沒有讓那種酸澀的感覺繼續,她憋了回去。她為什麼要難過?可笑!

    她承認,此刻她的心裡彷彿住著一個張牙舞爪的瘋子,她伸出尖銳的爪子想要把門板給撓穿了!!她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覺得堵,抓狂,那種感覺哪怕是和天祐分手都不曾有過,這一次她很在乎自己的自尊,對於感情,她有自己的驕傲,如果一個男人他連喜歡你都不願意坦白,那他一定沒有喜歡到坦白的程度,穆天息他心裡怎麼想的,她不知道,他太複雜,他的行為讓她有過多次誤解,也許真的是誤解而已。

    既然這樣,她應該趁早和他劃清界限,不要執迷不悟,她收拾了自己無限苦逼而又忐忑的心情,來回走了幾步,鼓鼓腮幫子,做做臉部運動,其實她很想咆哮出來,擰住穆天息的肩膀前後搖晃,晃暈他,然後指著他大聲質問:「你到底鬧哪樣?你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呀?如果你愛上我了,我也不介意愛你一下的!!!」

    可是她終究沒這個膽,她是骨子裡很害羞靦腆的孩紙,她還不能讓自己瞬間成長為一臉皮有韌性和厚度的大嬸,她最後說出來的話是:「看在你這麼遵守協議的份上,告訴你實話,師父只有一個要求,要你護他九渺峰二十多條無辜之人的性命,你一定要做到,因為我用自己的生命和人格擔保了你不會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作者有話要說:搖晃霸王們,粗來粗來!不粗來我就繼續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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