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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12《柔傾天下》V章 111 文 / 花瑟

    翠竹夾道,圓石鑲路,一高一低顛簸。

    輪椅上的人眉頭微鎖,他問:「你看到了什麼?」

    姬無命答:「劉子語打了春花一拳。」

    七公子:「甚好,只是委屈了春花。」

    姬無命:「劉子語洗好碗之後出過府,從側門翻出,對王府地形瞭若指掌。屬下跟蹤他卻發現他極為厲害竟然能將我甩掉,等我再次看到他的時候,他又從側門翻進了府,這個人很奇怪,公子,你確定他是劉建軍嗎?春花失憶了,也無法判定他是否真的是劉建軍。」

    七公子沉吟了翻:「因該不會有錯,以他的言談和風格應該是與春花來自同個時空,而且他和春花之間的情誼也不像作假。你去派人去查一查德州是否真的有劉子語這個人。」

    「是,公子!」

    「另外,你說他居然能將你甩掉?用的是何方法?」

    姬無命:「第一次,他進入一間房之後,出來了,我跟了上去,發現那個人坐在街邊吃了碗餛飩,已經不是劉子語了。第二次,他進入一間房之後,出來了三個人,我跟錯了,第三次,他進入房間之後,我馬上進去,發現裡面是一戶普通的農戶,沒有劉子語的行蹤,又跟丟了。」

    七公子高深一笑:「他是個受過專門訓練的人,跟丟也怪不得你。只要他是劉建軍,不管他舉動有多怪異,危害不到我們,現在要關注的反而是王府外頭周旋多日的殺手。」

    「公子思慮得是,這些殺手尾隨念惜姑娘的車隊而來,如今在王府外頭沒有動手的跡象。」

    七公子:「我們混進去的影衛有探查出消息嗎?」

    姬無命:「沒有,幕後從不露面,靠一支竹簡傳遞消息。我們的影衛已經被殺。」

    七公子:「上次25萬兩黃金收買沙蛇幫的定金有沒有找到?」

    姬無命:「找到了,這批定金十萬兩白銀,有寶通局的刻印,是真正的官方流通銀。提銀子的人是做買賣的王富貴。」

    七公子:「王富貴想必已經死了吧?」

    姬無命:「公子料得准,王富貴全家都死了。線索又斷了。」

    七公子:「此人神神秘秘的,我在明,他在暗,卻是極難對付。今晚動手把所有在王府外頭的黑衣人都除掉,通知黑蠍各個分舵的舵主,密切注意各殺手組織,若有誰招兵買馬派影衛滲入,務必要查清楚誰在背後搗鬼。」

    「是!公子。」

    公子問:「紅日回去了嗎?」

    「回了,公子要招呼他過來嗎?」

    「不必,讓他派人去一趟西疆,盡量多搜集穆天祐的情報!另外注意盯緊天狼。」

    「是!」

    走了一段僻靜的小路,繞過迴廊,進到房間,春花根本沒什麼事,劉子語大咧咧坐在裡頭。

    七公子知道他有話要說,便讓姬無命去門外看著以防有人偷聽。

    大門一關,劉子語就說開了:「小7,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個顧念惜是皇上賜給你的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七公子:「這是本王的家事,劉公子管得未免太多了?」

    劉子語:「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應該管,但是春花是我的下屬,更是我的朋友,你今天得有一個明確的立場,如果你要和顧念惜敘舊情,那麼我就要帶走春花,你不能連累她。如果你要和春花在一起,就要和顧念惜了斷,你就必須和她說清楚。」

    春花沒想到劉sir會這麼直接去逼供,她忙拉住他:「劉sir,你說什麼呢!」

    「去!」劉子語不顧春花,「胳膊肘別往外拐,你現在還不是他家的人呢,這麼護著幹什麼!」

    「喂……」春花被噎著了……

    七公子一笑,他以為是什麼事呢,便道:「這件事不勞劉公子費心,本王自會處理。但需三月時間。必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三月?需要這麼長?」劉子語有點不信他。

    七公子:「其一、念惜是本王曾經的戀人,如今初到我府應該盡地主之誼。其二、念惜未有明確表態,本王便言之鑿鑿與她劃清界限,這與逐她出府無異,她一女子六親無靠,將這裡視為唯一,本王需要有一個過渡時間讓她接受,以免她有輕生之念。其三、本王不想逼迫春花接受自己,她顯然還很懵懂,所以她也需要時間來接受本王。」

    嘿!劉子語從來不覺得小7口才有這麼好,這其一其二其三說得反倒是他理虧了??

    「大冬瓜說得很在理呢!劉sir你不用擔心了,他心裡清明得很!」春花拉了拉劉子語,真怕他不服氣衝上去掐架。

    劉子語心下也是佩服地,便道:「看你思維清晰,那確實是我多慮了。不過感情這事很難說,你可要把持住,她是皇上的女人,始終都是,死也是,你心裡清楚。」

    「多謝提醒,本王心裡有數。那劉公子可否多留一點二人空間給本王與春花多增進瞭解?」

    劉子語插著腰,來回踱了幾步:「好,誰要是敢欺負春花,誰就是我劉子語的敵人。」劉子語出去的時候重重拍了拍春花的肩膀,心下還是對她頗為擔憂的,怎麼看她都hold不住小7。

    直到劉子語出去了,春花才一抹額頭的汗水,她尋了把椅子就倒著坐,下顎擱在椅背上:「大冬瓜,你別生劉sir的氣啊,他這人就這樣。其實他很擔心你呢!」

    小七想靠近春花一些,卻發現毫無辦法,他只能和她隔著一段距離說話。

    「本王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又怎會生他的氣。這三個月裡你都跟緊了,吃飯穿衣伺候手腳麻利些,還有每日要開始幫本王做康復運動,可別叫他人鑽了空子,明白嗎?」

    春花抿著嘴,一臉鄭重地點點頭。

    她拿出一個木盒子,她也不知道這個盒子哪裡來的,大冬瓜說是她師父留給她的,她就拿出來一本疑難雜症的書來,裡面有關於手腳筋具斷的治療方法以及康復運動的做法,於是她就現炒現賣了,打算以後每日晨起和入睡前給他做一次,三個月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可以動起來了,六個月後就能恢復行走了,想來就一陣興奮。

    春花很是聰慧,對於這種圖示型的幾乎過目不忘,她只看一遍就會了,便道:「大冬瓜,反正現在也沒事,我就幫你做一次康復怎麼樣?」

    「好!」七公子應了。

    春花將輪椅推到床邊,蹲了下來:「快上來,我背你!」

    七公子一怔,他想起了九渺峰山腳下,他們被鬼面人追殺的那一幕,她那孱弱的身軀背著他走了很長的一段山路,他心中有一股暖意。

    春花伸出兩手催促道:「快點啊!」

    七公子將手臂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身體漸漸將重量轉移到了她背上,他有些不忍心,深怕直接把她壓趴在地上了,可是她沒有想像中的弱不禁風,再者這回也沒像山路那般顛簸,她倒是四平八穩地,將他轉移到了床榻邊坐好。

    然後又輕輕將他的身子放平躺下,將鞋子脫了,將腿也放平,然後開始嚴格按照書上說的步驟開始沿著全身的穴道,一寸一寸按摩,抬舉,揉捏,每做一邊都要花費很多的時間,一邊做完了,她的胳膊酸痛,直不起腰來,最後她索性脫掉鞋子跳上了床,換到裡邊再做另外一邊。

    看到大冬瓜的目光始終跟著自己轉悠,春花只覺得汗涔涔,便道:「你就閉眼睡會嘛,盯得我渾身冒汗的。」

    七公子不由得笑:「我的眼睛會冒火不成?」

    「太過犀利,而且看上去居心叵測!」

    「看來,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壞人。」

    「我可沒說啊。不過你剛才說的話真覺得你是一好人。」

    七公子看著她,瞳仁黑若點漆,隱隱有著柔和的鋒芒:「春花,你有何理想?」

    「理想和現實往往是有差距的。如果可以不必為生計發愁,徜徉五湖四海,行走江湖,行俠仗義,那多美。可是事實上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得努力工作賺錢,脫貧致富,這幾日我在廚房問了廚子很多菜的價格和成本,發現很有前途,如果能開個農場,給各大農貿市場提供新鮮的果蔬和家畜,給各個大宅院批量輸送綠色蔬菜具有廣闊前景。要不搞房地產、做餐飲也不錯!」

    七公子用手臂蹭了蹭她的腦袋:「行走江湖你太天真了,江湖險惡不亞於朝堂,且生死瞬息萬變。後面幾項倒是可以考慮,只要你想鬧騰,我會支持你。贏了算你,虧了算我。」

    春花甜甜一笑,大冬瓜這話說的真窩心。

    「那你有什麼理想嗎?你是個王爺,起點就很高,你的理想不會是稱霸武林,一統江山吧?」

    七公子眼中笑意更盛:「我若說是,你會支持我麼?」

    「我……我不會阻礙你的理想,如果你的理想真是成為一位皇者的話。」春花心裡有些悶悶。

    「你可會與我並肩而戰?」

    「不會。我會與你一刀兩斷。」

    「為何?」七公子語調沉緩,似是在旁敲側擊,「你不喜歡我成為一位皇者,讓天下百姓安居,兵戈永息?」

    「如果天下大亂,皇者未定,而這是你的人生抱負的話,我覺得身為男兒馳騁天地,血戰沙場,拋頭顱灑熱血,即便為此付出生命,也是值得敬重的。但是不是已經有皇上了嗎?再去爭那就是謀逆,從道義上來說,站不住腳的,也不必打著為百姓的幌子,只不過是為了個人的野心罷了。至於我嘛,當然不希望我喜歡的人去為了一個皇位而流血犧牲,好好過日子不好嘛?」

    「如果我活了下來成為了皇者,你會離開我?」

    春花點點頭,她一定會離開的。

    「我明白了。」七公子淡淡地道。

    春花忐忑地問:「你不會真的想要成為一個皇者吧?」

    他輕笑:「當然不是,我原以為那麼說你會覺得霸氣,想來我錯了。」

    他的手臂微微一攬,就將她摁倒在自己的胸前,他道,「乖乖趴著,歇會,不許起來。」

    春花鬱悶地被他按在胸前。

    他又道:「其實我只想娶個像你那樣的小娘子到山野裡平靜過生活。」

    春花不由得笑了:「這樣的話,那你的那些堂主們又該何去何從?」

    他又道:「放他們自由,倘若甩不掉,便叫他們一道打獵,殺手變獵手應該極為容易。」

    春花笑得顫了:「這麼厲害的武林高手都去打獵了,那山裡的獵物都被打光了呢?」

    他想了想:「小崽子留下,換一座山再打。」

    春花:「要保護野生動物,萬一你把鹿媽媽給打死了,小鹿沒奶喝了怎麼辦?或者你把鹿爸爸打死了,小鹿沒有了爸爸怎麼辦?」

    他好笑地按了按她的腦袋:「你想太多了,照這麼說來,大家都吃素了!」

    春花又笑道:「蔬菜也有生命,也有根莖,它只是不會說話,切青菜說不定它也很疼呢?」

    他輕輕吻了一記她的頭:「那便餓死吧!」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他輕輕摟著她,手腕輕輕蹭著她的發,她漸漸放鬆,乖巧地趴著,她看上去有一絲睡意,為了趴得更舒服,她竟他的胸膛當成了枕頭,還舒坦地往上蹭了蹭。

    一團綿軟緊貼著他的身軀,令他一顫,他不敢動,怕驚擾了她。這兩日近前伺候,怕是累著她了。

    他的手臂稍稍用了力,將她更緊地貼在了自己的胸膛,目光觸及她後頸白皙的肌膚頓感心頭發燙,透過領口還可望見淡黃色的紗質小衫,裡頭肚兜的兩根絲綢緞帶交織著,耷拉在纖細的頸項上,引人無限遐想。

    霎時,一股閃電般的熱感傳遞到全身,令他激動,內心深處的渴望彷彿凶獸一般,聞到了一絲絲血味便會猛地咆哮著撲向獵物,不顧一切地想要吃進嘴裡。他聞著近在咫尺淡淡的女子體香,心率在剎那間變得參差。

    他體內似有一股洶湧的激流在奔騰咆哮著,彷彿要撕裂身體衝出,他從上而下看到她長長的翹睫漸漸合了上去,甜美的唇角微微翹起,她是如此無暇靜好,他眼中有一股深深的火光熊熊燃起,他竭力克制著自己,但那芬芳無孔不入,鑽入他的鼻翼,那份柔軟嵌在他如鐵般的胸膛,擱著衣衫絲絲在啃咬著他的肌膚。

    他呼吸急促,雙眼因為克制而布著血絲,他只聽到自己的心跳,沉重地要擊碎他的理智,他揚起頭熱烈地吸聞她的鬢髮,直到她細滑的頸項,如此一發不可收拾,他想要擁有她,恨不得用內力散盡她身上的衣裳。

    春花觸電般抬起了頭,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待她明白想要躍起身的時候,卻被他死死夾住,動彈不得,熱烈的吻直往她脖子下方鑽,她心裡升起一種莫名的驚懼,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雙手托起,卻被一股更大的力量強壓了下去,她的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鼻樑骨幾乎要斷,她無法呼吸,臉色因為缺氧而成醬紫。

    她的雙手開始慌亂地抓,她害怕了,腦海中突然閃出一個個驚悚的畫面,一名異族女子被扒|光了,數個男人脫下了褲子,他們不顧女子的反抗和慘叫,現場有鮮血,有男人們猙獰的臉,還有冷血無情的旁觀者,而她的頭被擰過去生生看了這場慘絕人寰的暴行,那些畫面繁雜顛來倒去,最後以滿目的鮮紅終結。春花的聲音顫抖著,她側過頭用嘴艱難地呼吸,她的嗓子有些尖利,彷彿破損的笛膜發出的嗚咽。她驚叫著:「大冬瓜,你快放開……」

    她心裡的恐懼如洪水般傾瀉而出,剎那間席捲了她整個身心,將她侵吞,她越是反抗,卻激起了他強硬的征服,他彷彿沒有聽到一般,滾燙的熱吻持續落在她的脖頸上,她的交領衣衫因為掙扎和他的制肘而漸漸敞開,他近乎失控。

    她狠狠揍到他的肚子上,還在他胸口咬了一口,隔著衣服,他感到了痛,一遲疑,春花便手腳並用地逃開了他的制肘,連滾帶爬翻下床,她的衣服亂極,臉上淚痕猶在,帶著驚慌和懼意。

    她的呼吸急促,紊亂,彷彿速跑了千米一般,她終於逃開了,臉色慘白,剛才他太可怕了!他完全聽不到她的喊叫。而此刻她腦袋中昏昏沉沉,疼痛無比,卻絲毫想不起剛才的那些畫面,空留下絲絲心悸。

    「春花!別走!」他低低地喊,他看到了她的表情,一怔,一股心疼之感從心底慢慢溢了出來,滲入他的骨髓,然後化作尖針,狠狠一扎,令他整個人都清醒了。

    「你……你……你下回再這樣,我……我就拒絕做康復,還要辭職!」春花有些語無倫次,憤怒從她的胸腹直竄到咽喉,令她止不住發顫,腦中一片空茫。

    他的呼吸漸漸平復,剛才興許是嚇到了她,可春花如此激烈的反應,令他心裡悶堵,無法宣洩,她是如此討厭他的親近麼?那表情像是生生要與他決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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